(正為過年攢搞中,但說實話,年前的事情也挺多,不過大家放心,過年的時候,斷更不至於,但可能會是一天一更了,看看吧,要是能攢出三十章來,就不怕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春夜瀟瀟,不知什麽時候,篝火旁響起低沉的歌聲。


    這是獨屬於秦人的戰歌,關西男兒用獨特的腔調唱出來,古老中,仿佛帶了無盡的豪情壯誌。


    這首歌,一代代相傳下來,一代代的秦川男兒唱著這樣的戰歌走向戰陣,又唱著這樣的戰歌,凱旋而歸,也同樣唱著這樣的戰歌,為戰死之同袍招魂。


    所以,歌聲中的韻味,已無法用準確的言語來描述,這代表著秦川男兒的不屈和倔強,代表著秦川男兒的壯猛和剛強,也代表著秦川男兒的孤獨和悲傷。


    不知何時,元朗和李春也加入其中,用他們稍顯稚嫩的嗓音,努力的激發著自己滾燙的熱血。


    李破靜靜的聽著,這首戰歌,在軍寨中不知聽了多少遍了,他曾努力的在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歌聲中找尋著歸屬感,也曾大聲跟幾個老軍一同唿喊。


    但可惜,塞外的風寒,隻會讓人感覺到孤獨和寥落,讓這雄渾之曲聽上去像不甘的哀鳴,怎麽聽怎麽難受。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首歌他聽上去終於有了那麽幾分味道。


    篝火明滅之間,對麵的少女搶過酒囊,大口的喝著酒,酒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弄得前襟淋漓不堪,但她一無所覺般,將幹癟的酒囊扔在地上,擦了擦嘴角,高歌不休。


    此時此刻,這個來自關西世閥的貴族女子,終於拋開了那些無謂的偽裝,露出了自己豪放的一麵。


    當歌聲漸歇,少女重又打起了拍子。


    縱聲高歌。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淩餘陣兮鬣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抱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篝火旁邊,一個明眸少女擊節而歌,帶出來的竟全都是雄豪之氣,連那清脆的聲音,都如金鐵交鳴般剛硬。


    歌聲剛罷,叫好聲四起,即便是李破,聽的有點稀裏糊塗,一知半解,但還是狠狠拍起了巴掌。


    估計吧,其他人和他也差不了多少,都算不得少女的知音。


    不過一個女人到這個份上,你想不佩服也不成了,讓人心折而又佩服的女子,你一生估計也見不到一個,真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兒,李破相信,即便是這個世道,也不會多見,後來嘛,隻會越來越少。。。。。。。


    這屬於瀕危動物,需要大力保護才成。


    少女把手大力一揮,目光如今變得已如霜刃般凜冽,“這次出來,我要殺一個人,此人勢力頗大,我若帶大兵前去,怕驚走了他,當初悉迷度追的咱們可是好苦,所以這一次,隻帶了你們出來,你等可有膽量隨我走上這一遭?”


    男人們早被她刺激的熱血飆升了,幾乎是話音未落,一個個的就像立軍令狀一般把自己給賣了。


    李春也直瞅李破,估計是很想和那些家夥一樣,喊上兩嗓子才痛快,而且,更為可怕的是,同為女子,那種認同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以說,少女唱了幾句,擺了幾個姿勢,就讓李春這樣的小姑娘完完全全的拜倒在地了,偶像這東西,真的不可理喻。


    李破幾乎是本能的開始挪動步子,想躲入篝火旁邊的暗影中去。


    這群瘋狂的家夥,也不聽聽,明顯是敢死隊一樣的任務嘛,太不珍惜生命了,就覺著這次出來有點不對勁,自己的感覺還是那麽的準。


    然後就想,這會拽上李春就跑,會是個什麽後果呢?


    當然,最終他也無奈的發現,他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力。


    這裏九個人,有八個已經被忽悠的暈頭轉向了,逃走和將事情做完的選擇題,很好解答。。。。。。。。


    少女的目光終於轉了過來,看著李破,慢慢的,目光中已經湧上了殺氣。


    李破轉了轉眼珠,毫不猶豫的加入到熱血奔湧的笨蛋當中去了,沒給這瘋女人殺人祭旗的機會。


    再次圍坐於篝火旁邊,氣氛已經儼然不同,剛才還慷慨激昂的人們,這會坐在那裏,都如雕塑一般,讓篝火旁邊好像多了一群鬼怪般,充滿了陰森之氣。


    少女打破了平靜,沉聲道:“這人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他叫史千年。。。。。。。”


    即便李破心裏各種不舒服,這會猛的聽到這麽個名字,也差點樂出來。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何況還姓史,好名字,不過應該挺難殺的才對,人家可要活千年之久呢。


    其他人明顯沒那個心情,李五聽了,當即便道了一句,“雲內馬場的史千年?”


    少女微微點了點頭,“此人來曆,就不用多說了,他和突厥,東山賊都有著勾連,甚至於雁門郡。。。。。。販馬的生意,他也做了有些年了,如今北征遼東在即,郡尊允我除此惡患。。。。。。。”


    “咱們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你們誰能說說?”


    半晌,沒人吭聲,元朗抓耳撓腮了半天,才嘟囔道:“咱們應該先派人到那邊兒瞧瞧動靜吧?史千年啊,俺聽說過,他的人可不少。。。。。。”


    少女失望的搖了搖頭,這些軍中漢子,都是動手比動心思快的人,讓他們想主意,真是難為他們了。


    她其實和她的父親麵臨的窘境差不多,身邊沒有太得用的人。


    三郎到是比他們聰慧一些,但也就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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