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好生奸詐,估計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看著李破有些眼熟了,卻還不動聲色,過後查了查,直到今天,才突然發難。


    就這心理狀態,直接就被李破歸類到了變態一欄中去了。


    不過他還是賴著沒走,不知死活的問,“俺想帶著妹子一起,您看成不?”


    半天,才聽少女淡淡道了一句,“一路上不會那麽安寧,帶著也就帶著了,隻是到時莫要後悔。”


    答應的挺痛快,卻又夾雜些別的什麽,並不符合李破的預期。


    李破暗自咬牙,這他娘的必須是個變態啊。。。。。。。


    李破頗有點鬱悶的迴去收拾行裝,李春聽說能和他一起出去轉上一圈,卻是興高采烈,跟李破一再保證,跟緊大哥腳步,定不讓大哥擔心雲雲。


    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一個人一個包袱,放的除了幹糧,就是一身換洗的衣物,然後就是腰刀,弓箭等物。


    收拾停當,李破先瞅了瞅自己身上,到是頗為滿意,半年過去,沒白耗費了光陰,廝混的也算不錯了。


    這次出行走的很急,草草吃了午飯,就要啟程了。


    臨行之前,老頭頗為幽怨,一下子,馬廄就剩下他自己和兩個笨頭笨腦的馬夫了,所以即便這老頭已經看慣了經慣了離別,還是露出許多不舍出來。


    奈何,年輕人們從不把離別當一迴事,他們天然就對見識更大更廣的天地充滿了向往。


    馬蹄得得,出了郡府,和另外一伍五個人匯合,這五個人,看著都很年輕,卻滿身的彪悍之氣外加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李破根本不用看,聞聞就知道,標準的隋軍精銳,殺過人,見過血,瞪起眼睛來就往外飆殺氣。


    他們還都處在精銳的初級階段,隻有那些每天樂嗬嗬的,翻臉的時候卻能毫不猶豫的一刀剁出去的家夥,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這五個人,他沒怎麽注意,到了除了郡府,就被告知,他現在是個官兒了,讓他覺著有點奇妙,原來當官這麽容易啊。


    馬邑駕曹行參軍,最低級的武官,從九品。


    但卻已經算是一腳踏入了大隋官員體係當中,和張二,白巡市那樣的小吏,也就分別了開來。


    現在,那兩個胡子一大把的家夥,見到他之後,就要點頭哈腰了。


    甚至於,程知節,尉遲這兩位,也被他拋在了身後。


    而大隋的官員體係雖也分文武,但分的遠不如後來清楚,文官帶兵出征的,比比皆是,武官治理地方,你也別稀奇。


    而且,天下郡縣的官職設置,也都好像隨時在為戰爭做著準備。


    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在這樣一個官職體係當中,很難站穩腳跟,大隋最為核心的權力,也都掌握在那些上柱國以及上大將軍的手裏,他們都是標準的武人。


    可以說,文帝楊堅建立隋朝以來,一直到大業年間,這父子二人雖然做出了諸多改革,但大隋官員體係當中,還是到處充斥了西魏宇文泰年間的影子。


    所以,後來人總會將隋朝定義為關隴軍事集團的天下。


    李破現在,就算是身在這樣一個體係當中了,這其實得益於老頭的保舉,也和他關西人的身份有著聯係。


    有些人一輩子也別想弄個官來當當,但在李破這裏,卻是顯得順理成章,輕而易舉,要不怎麽說,關西人起家快呢?


    關西人,就是這麽占便宜。


    出馬邑北城門的時候,李破四處瞧了瞧,頗有些感慨。


    這裏不再有尉遲,也看不見年輕而又高深莫測的稅官了,也不再能看到一個小小的流民,進來出去的忙活。


    幾個月功夫,卻恍若隔世一般。


    一個守城門的伍長,帶著兩個小卒,看著一行人過來,啪的一下行下軍禮,一行人卻匆匆而過,一如當日那十餘位走馬如龍的家夥,隻是當日隻能遠觀,後來還被人鞭打了一頓的小流民,卻已經脫胎換骨了。


    出了北城門,一行人直向西北。


    李破心跳了跳,迴頭去看李春,果然,這死孩子滿臉的興奮期待,估計是在想著,要順道迴去那片村落看看。


    還好,順水走了不遠,一行人折而向北。


    馬邑郡向來都以人煙稀少著稱,一路上,真就沒碰到幾個人影,沒辦法,這裏一直以來,都是南方農耕民族和北方遊牧民族來迴較量的主戰場之一,人們又不傻,哪裏會願意呆在這種該死的地方。


    而且,馬邑流民漸多,也是不爭的事實。


    荒涼,一片的荒涼,正是春耕播種的時節,這種荒涼隻能意味著,馬邑糧產不會太高。


    他們走的馬邑郡兩條主要驛道中的一條,向北出長城,直達定襄,另外一條在東邊,去往雲內,也就是後來的大同。


    點掐的很準,天色將晚時,正好到達一間驛站。


    遞上行文,驛長立即指揮著驛夫們忙了起來,做飯的做飯,喂馬的喂馬。


    驛站不小,畢竟靠近馬邑郡城,估計來往的人還是很多的,如果之前李破南歸的時候見到這間驛站,一定會以為這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宅院呢。


    變相的也證明了,大隋的信息傳遞事業,還是很發達的。


    當然,馬邑這地方也可能是特例,軍情傳遞,輸運馬匹,軍人來往調撥,馬邑都是大頭,驛站建的小了,也是不成。


    不過,此時是春末,正值馬邑驛站比較清閑的時節,當然,這隻是相比較而言,驛夫是大隋最底層的雜吏之一,用苦不堪言用來形容他們的處境那是一點都不為過。


    除了驛長,驛夫們都沒有餉錢,他們屬於民役的一種,都是無償勞動。


    不說那麽多,一行九人,進了驛站,受到了極為殷勤熱情的接待。


    驛夫們跑前跑後,端茶倒水,卑微的好像流民似的。


    隻有少女先進了房間,洗漱了一番,其他人都沒那麽麻煩,隻是肚子餓了。


    很快,吃食就送了上來,驛夫還搬來了兩壇酒。


    都是免費的,官員出巡必有的福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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