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點點頭,背著砂石樣走了。


    黎雅跟著那婢女去見永秀郡主。


    那婢女將她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永秀郡主的馬車就停在那兒。看這行頭,永秀是打算迴京了。


    那婢女來到永秀郡主的馬車旁,輕聲告知。不一會兒,永秀在婢女的攙扶下出了馬車。


    永秀摒退了身旁的婢女,隻留下她和黎雅兩人。


    “你果然來了,本郡主還以為你不敢來呢。”永秀不懷好意地撇了她一眼。


    聞言她淺笑,淡然的說道:“郡主有請,我當然要來。”


    永秀看不慣她這副淡然的樣子,想著等會兒聽完她要說的話後,看她怎麽淡定。隨笑了笑,“我今日便要迴京,臨行前才記起一件事沒告訴你呢。”


    “郡主記不起來不說也沒關係。”永秀對王行之有那樣的心思,想來她嘴裏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黎雅本就對她有防備,對她的話更是不會全信。


    “說起來這事吧,雖然與我無關,可我就是心地善良,看不得有人被當傻瓜一樣騙得團團轉,還自以為幸福美滿。”


    “那也總比上趕著倒貼也沒人要的強。”


    “你——”永秀恨恨地指著她,卻硬生生忍了下來。“黎雅,你可曉得王行之是誰?”


    “他什麽身份背景我不在乎。”


    聞言,永秀嗬嗬嗬笑了起來,“你不是不在乎,而是他壓根就沒告訴過你。就連你口口聲聲喊著的名字都是假的,假的。”


    永秀不給她說話的餘地,繼續道:“他根本不叫王行之,他是大齊第一公子衛珩,表字珩之,乃衛國公府的嫡長子。”


    “嗡”地一聲,黎雅隻覺得腦子像被一道雷給劈中了一樣,有一瞬間的空白。衛珩表字珩之,拆開來不就是王行之麽?這樣明顯的巧合讓她連找個藉口說永秀挑撥都不能。她驀地抬頭瞪著永秀。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珩之這樣的身份但凡京城人士誰人不知,我沒必要騙你。你若還不信,隨便拉個京城人士一問便知我有沒有騙你。”


    黎雅定定地看著永秀,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欺騙的痕跡。可沒有,什麽都沒有。她心裏已信了大半,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不過你也別怨恨他,畢竟他那樣顯赫的家世背景豈是你一個小官之女能匹配得起。而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因為你不過是他在邊境無聊寂寞打發時間的玩物罷了。瞧瞧,他連告訴你的名字都是假的。你所知道關於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永秀看她這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越發說得起勁。


    黎雅默然的杵在原地,心尖上像被人插了一把刀似的,撕扯著,痛著。


    “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裏,我便再好心的告訴你一件事吧。本郡主便是衛國公府欽定的媳婦兒,衛國公府和慶王府已交換庚帖,而我便是衛珩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還有比隱瞞身份姓名更嚴重的。


    黎雅攥了攥拳頭,抿得死緊的唇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來。“你倆的婚事他也知道?”


    “這是自然。要不然我來北邊,他為什麽要陪著我遊山玩水。”永秀靠近她一字一句說道。看著黎雅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她心裏別提有多痛快。縴手撫了撫髮髻,繼續道:“不過我也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你若死乞白賴地求我,或許我會考慮讓珩之納你進門,當然最多隻能給個姨娘的位置啦。”


    黎雅咬緊後槽牙,死死地攥緊拳頭,麵無表情地挺著。永秀的每一句羞辱都生生紮在她的胸口。可她不允許自己在永秀麵前示弱。


    “怎麽姨娘的位置你還不稀罕麽?你隻不過是個小官之女,我勸你野心不要太大,要懂得知足。”


    黎雅強逼著自己忍著,轉過身,冷冷地說道:“郡主願意與人共夫,我卻是不願意的,因為我嫌髒。”


    “你——”永秀被她氣著了,“那就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她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黎雅漠然地目送永秀郡主一行人離開。


    大齊第一公子衛珩,名人吶,她是上輩子挖了誰家祖墳。這樣狗血的事都讓她給碰著。名字是假的,身世也是編的。他還有什麽東西是真的。她白活了兩世,被一個男人當傻瓜一樣騙得團團轉。還傻逼地幻想著未來藍圖。


    衛珩這樣有名的人,想來不少人都是認識的。高元鈞知道,顧家兄弟倆一定也知道,說不定第七軍裏也有不少人知道呢。這麽多人,這麽多人都曉得他騙了她,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真相,卻讓永秀用這樣羞辱的方式告知她有多蠢,有多傻。是不是她做人太失敗了。嗬,沒有,她想起爹爹有好幾次提醒過她,可她不聽啊。活該現在被別人指著鼻子羞辱。她還能怨誰,隻怨自己瞎了眼,識人不明。


    黎雅雙手捂著臉,緩緩地蹲了下去。嗚嗚咽咽壓抑地哭了出來。鹹鹹的眼淚自指縫間溢出。


    她失魂落魄的迴到家裏。


    文氏夫等在門口,一見她的身影,忙拉著她往屋裏走,邊走邊說道:“雅兒,快隨我去書房,你爹今日突然提前下衙,還發了好大的火。”


    不多時,母女倆已來到書房。


    黎崇坐在書案前,麵前放著一封信。見她們進來,沉聲說道:“把門帶上,過來。”


    黎崇文一直保持著慈父的形象,很少見他對自家人發火。可今日卻拉著個臉,陰沉沉地等著她們。


    “爹。”黎雅有些忐忑不安地隨著母親走過去。


    黎崇文撿起麵前的信封遞給她,“看看吧,這是你哥哥們花了不少功夫探聽到的消息。”顯然黎崇文已看過信上的內容。


    黎雅展開信件,一字一句讀著,明明是一封再簡單不過的家書,她卻讀得異常艱辛。信上詳細記錄著衛珩從小到大的經歷。連他如何高中狀元卻不肯接受授官,時隔一年突然從軍。都清清楚楚寫著。末了,哥哥們還打聽到衛國公府和慶王府之間已有聯姻的意向。


    如果說永秀告訴她時,她還抱著一絲絲希望,幻想著事情沒有那麽糟糕。可哥哥們從京城寄來的信生生將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戳破了。他,衛珩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騙得她好苦啊。


    十幾張信紙灑落在地,黎雅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文氏還未來得及看信,被女兒突然哇地聲哭出來,嚇了一跳,忙上前擁著女兒。急急地問:“雅兒,何事這般傷心?”


    “嗚嗚嗚,娘……”黎雅緊緊攥著母親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文氏哄著她,轉頭詢問丈夫。


    黎崇文深深嘆了口氣,他原本是要訓斥女兒的,可看她哭得這般傷心,實是不忍再火上澆油。撿起地上的信遞給文氏。“你自己看看就知曉。”


    文氏拿過信紙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也氣得不行。


    “好好安慰她罷。”黎崇文又是嘆息又是心疼,拍拍女兒的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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