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可不是個好惹的,打開她的手,很是惱火的吼道:“誰占你房子了。我這房子可是正正經經過戶來的,在官衙裏也是辦過手續的。你們搞搞清楚,這房子現在的主人是我不是你們。”那男人很是張狂的宣布。


    “胡說,我們沒賣房子給你。”錢氏叉著腰迴道。他們一家全在牢裏關著,誰賣房子給他了。


    “那就去問問你男人,讓他告訴你們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那人指指一直昏昏睡睡的黎崇白。


    王氏和錢氏跑到黎崇白身邊。黎崇白還是那副昏睡的樣子。靠在牆壁上要黎芳攙扶著。


    錢氏已顧不得許多,狠狠拽著他的衣領子,死命的搖著他,“說,你給我醒來說個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們的房子為什麽會變成他們的。”


    黎崇白依舊裝死,不肯睜眼。


    王氏也氣急,走上去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總算把人給打醒了。


    “哎呦!”裝睡的人痛唿出聲。黎芳嫌惡的往旁邊退了幾步,不再攙扶著他。


    “說,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錢氏恨不得也打他幾個耳刮子。


    “別搖了,我都要吐了。”


    “你給我說清楚了,我們的房子為什麽成了別人的?”王氏失望至極。這房子是王氏最為看重的東西,簡直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如今卻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王氏潸然淚下。


    “我,是我把房子過戶給他們抵債了。”黎崇白直接喊出來。


    “抵債了?你個畜生,房子沒了,以後我們要怎麽辦?”王氏走上前,痛打黎崇白。


    黎崇白一邊躲一邊解釋:“我有什麽辦法,我要不答應,他們會打死我的。”


    “你個沒出息的,你把房子都抵出去了,以後我們要住哪兒?這房子現在哪裏會隻值三千兩的。你個敗家的東西,虧你還做過生意的,這樣的事情都算不清楚。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麽。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蠢東西。”王氏邊罵邊打,最後打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院子門口的台階上抱頭痛哭。


    黎崇白拖著一條瘸腿,來到王氏麵前,“娘,你別哭啊,兒子這幾日都在想辦法。房子已然要不迴來,可我們不是還有二弟在麽。我們一家人都去投奔二弟啊。”


    王氏抬手又是一個耳刮子,“你女兒當初讓我們在公堂上指認二房兒子有罪。我們哪裏來的臉麵去投奔他們。”


    “娘,那要怎麽辦?不去投奔二弟,難道你要看著我們流落街頭麽?”黎崇白拚命說好話,他朝錢氏使眼色,讓她也來勸。錢氏和黎崇白雖然不對付,但在事關己身利益的時候,可以很團結。


    “婆婆,如今我們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若不去求二房,我們大房真要露宿街頭麽。”


    “娘,你看我腿傷著,一直也沒找大夫來醫治。如今你忍心看著兒子瘸著一條腿流落街頭麽。”黎崇白伸出自己那條瘸腿給王氏看,企圖喚起王氏的同情心。


    “婆婆,你看看,芳兒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也被高家那起子黑心的打成這副模樣。咱們再不請大夫,芳兒這臉上的傷就要留疤,到時候更嫁不出去了。”


    “娘,你就行行好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黎崇白抱著王氏的大腿哭求。


    “婆婆,你去求求二房吧,你是他們的長輩,嫡親的祖母,當初在公堂上你不也沒有指認麽,他們不敢不管你的。隻要你去求,他們不敢不答應的。”


    黎崇白和錢氏夫妻倆左右夾擊,苦苦哀求。王氏最終還是心軟答應了他們。


    錢氏見說服了王氏,便有了心思去計較房子的事。她走到那個男人的麵前,“房子被你們騙走了,那裏麵的家當總要還我們的。”


    那男人啐了她一口痰,“家當?就你們那堆破爛貨,我老早扔出去了。自己去外麵撿一撿。下次再不打招唿的闖進來,看我怎麽整治你們。”


    “你個惡棍,騙了我家房子。你會有報應的。”


    那男人揚手欲打人,錢氏一溜煙的跑了。


    王氏帶著大房一家子厚著臉皮來到文家找文氏。


    自上次少爺的庚帖被他們偷走以後,文家的小廝看到他們幾個就跟防賊似的,一步一盯梢。


    錢氏不滿的嚷嚷:“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沒見著我們是客人麽,不去端茶送水,反倒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著。”


    錢氏越來越嫉妒文氏的好命。有個好娘家,丈夫又有出息。兒女也是一片前途光明。哪像她,丈夫不會賺錢不說,還淨招惹些禍事來。如今兒子也關在牢裏出不來,女兒還被退了婚。她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不請自來也能當客人麽?老夫沒找人把你們扔出去已是給顏麵。”文父剛從外麵迴來。


    “是,親家喲。”王氏厚著臉皮迎上去,“不知道老二家的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不在,他們已經迴北邊了。”文父直言道。


    “迴北邊?我們怎不曉得。”錢氏懷疑這老頭子說謊。


    “她們不迴去等著被你們坑麽?”文父諷笑。


    “親家,是都迴去了嗎?”王氏也不相信,再問。


    “都迴去了。”


    “那怎麽辦,如今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老二家的不幫我們,我們就要流落街頭了。”王氏哭喪著臉。文父卻不予理會。


    錢氏生怕自己一家最後真要流落街頭,想著總得找個理由讓他們拒絕不了。哪怕是賴在文家也好過去露宿街頭。突然急中生智,錢氏嚷嚷道:“你女兒和女婿都是要臉麵的人。我們要是流落街頭,你女婿的官聲還要不要。”


    雖說錢氏平時不太有腦子,關鍵時刻,倒是給她威脅對了。文父氣得恨不得攆他們出去。可到底還是有顧忌的。她說的沒錯,倘若任由王氏和黎家大房的人流落在外,他們再隨便胡亂攀扯,女婿的官聲影響不可不顧。


    “你們且等著吧。我女兒和兩個大的已迴飛狐縣。兩個小的還在。”文父很不情願的說道。


    “隻要還有二房的人在就好。”


    黎家大房厚著臉皮在文家等到吃過中餐。


    黎雅和王行之並陳安從外麵迴來,文家小廝上來稟告:“娘子,老爺叫你趕緊去大廳。那邊的人來了。”


    黎雅想到黎家大房今日出獄的事,心裏便有了些計較。“行之,陳兄,你倆先迴屋吧,我去處理點事,過會兒再與你們一同出門。”


    陳安一聽便曉得是他們的家務事,他也不好插手,便爽快的告辭,自去了屋裏。


    “可要我陪著你進去?”


    “不用的,行之,你曉得的,我能應付他們。”


    “好吧,你若應付不了就遣個人來叫我。”


    兩人在大門口分開,黎雅逕自走到客廳。


    文父看到隻有外甥女一人迴來,便問道。“雅兒,怎你一個人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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