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槌?

    林初望著燕明戈,靜默無言了好一會兒才道,“……相公,你剛才叫我什麽?”

    燕明戈眸色微微一變,趕緊捂著心口咳嗽起來。

    “大哥!你終於醒了!”

    “大哥,先喝口水!”

    見到燕明戈醒來,一眾大漢個個喜上眉梢,都圍了過來,林初不好在這時候揪著這事兒不放,隻得先揭過這一茬兒。

    燕明戈接過袁三遞過去的水壺,用水漱了口,還是覺得整個口腔苦的厲害,他皺眉道,“怎麽嘴裏這麽苦?”

    唐九把剩下的另一個蛇婆果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遞給燕明戈,“大哥你被毒蛇咬了,我們剛剛給你喂了一個蛇膽,想來是苦的厲害,燕大哥吃個果子解解苦味兒吧。”

    燕明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被布帶纏出來的明顯勒痕,他現在這隻手感覺還有些麻麻的,應該是血液長時間沒有循環過這裏的後遺症。他接過唐九遞過來的果子啃了一口。

    果子清甜,讓他味覺終於好受了些。

    林初默默看著著一幕,心中有幾分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大反派……從此也百毒不侵了吧?

    唐九一張臉表情豐富得厲害,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咱們見大哥你中毒都嚇壞了,還好嫂嫂機靈,說蛇蟲出沒百步之內必有解藥,這解毒的果子還是嫂嫂帶著我們找到的呢!”

    燕明戈聽到這句,落在林初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欣喜和溫情,不過他素來不是個會說軟話的人,還是擺著一張臭臉,“不是用的蛇膽嗎?”

    說到蛇膽,一眾兄弟們愈發激動起來。

    “沒想到這蛇膽竟然真的能解燕大哥你種的蛇毒,嫂子給了一隻鷹一塊肉餅,這隻鷹就銜了蛇膽過來報恩。”唐九說起這事,還是覺得玄乎得厲害。

    感受到燕明戈落在自己身上愈發灼熱的目光,林初心裏十分苦逼,她也不知道為啥這隻雕鷹這麽神奇,她隻是一個穿書的工科女,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啊,這些人千萬不要誤會才好!她一點也不想被當做妖女燒死!

    一行人休整了一陣,準備啟程返迴。

    衛柔起身的時候,林初發現她裙子後麵竟然有血跡,林初第一想法是衛柔受傷了,不過這一路過來,衛柔根本就沒和什麽人交過手,這應該不是外傷。

    再看衛柔蒼白的神色,林初又想

    到了月事上,月事痛經,不管你是軟妹紙還是女漢子都得在它麵前認輸。

    好在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燕明戈身上,林初怕衛柔被人看到了尷尬,就把自己之前遮臉的大方巾拿去給衛柔裹在了腰身。

    衛柔看著林初的神色警惕中又帶著幾分詫異,林初衝她友善笑了笑,“師姐你身子不舒服?”

    衛柔似乎明白了林初說的是什麽,她神色微怔,隨即也迴了林初一個大大的笑容,“多謝弟妹。”

    燕明戈朝著這邊看來,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衛柔,他眉峰隆起,“你受傷了?”

    衛柔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以為老娘是你這臭小子?”

    “二小姐方才用內力幫您逼毒,感染了蛇毒。”袁三說完這句,又看了一眼衛柔。

    他以前也是稱唿燕明戈為世子的,不過自從五年前燕明戈被流放羌城,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一直以兄弟相稱,這些年已經叫習慣了,怕讓其他兄弟懷疑,燕明戈也沒讓他改口。

    燕明戈目光審視著衛柔,“死不了吧?”

    衛柔做勢要打燕明戈,“混小子皮又癢了是吧?”

    衛柔現在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確實沒有中毒的跡象,燕明戈才收迴目光,“禍害遺千年。”

    衛柔沒再懟迴去,耷拉著眼皮,沒什麽精神的樣子。林初琢磨著是衛柔累了一宿剛才又中過蛇毒太累了,提議大家先迴去。

    山路崎嶇,一行人是牽著馬步行的。

    唿延烈的人頭被燕明戈用從唿延烈衣服上割下來的一塊包布抱著,燕明戈見林初怕,就把人頭給一個大漢拿著。

    讓林初詫異的是,那隻雕鷹一直不緊不慢跟著他們。

    小灰一直處於戒備狀態,有一次還試圖過去趕跑雕鷹,被雕鷹啄了一嘴後叫得那叫一個淒慘,縮在林初腳邊,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樣,似乎就等著林初烤了那隻雕鷹給它出氣。

    “這隻鷹是沒吃飽嗎?”林初有些疑惑,正琢磨著要不要給它一塊肉餅。

    燕明戈眸子眯了眯,瞥見馬背上還有之前裝小灰的那個竹簍,他道,“用竹樓把這隻鷹帶迴去吧。”

    林初瞪大了眼,“啊?”

    燕明戈把竹簍遞給袁三,話卻是對著林初說的,“這隻鷹折了一隻翅膀,若是養不好,死在這野外都有可能。”

    雕鷹瞥了燕明戈一眼,那金色的鳥瞳裏似乎帶

    著與生俱來的高傲,一臉不情願的鑽進了竹簍裏。

    這竹簍裝小灰有些大,不過裝這隻雕鷹卻顯得有些小了。

    小灰見自己的臨時小窩被人霸占,委屈得直哼哼,用圓滾滾的身子一直蹭林初的腳踝,一雙眼濕漉漉的,似乎真要哭出來。

    聽了燕明戈的話,林初想著這雕鷹好歹救過燕明戈一命,就這麽不管鷹的死活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麵對委屈的狗兒子,她隻得蹲下摸摸小灰的後背,“乖啊,待會兒我把你抱迴去。”

    現在是大白天,昨夜灑下的草木灰十分顯眼,一行人十分順利出了斷魂石林。

    石六見他們都平安出來,眼眶一紅,幾乎又要大哭起來,“燕……燕大哥……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等在石林外麵的大漢們也全都圍了上來,一通噓寒問暖。

    燕明戈拍了拍石六的肩膀,大聲道,“咱們兄弟,還要一起上陣殺敵,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漢們喝道。

    “燕千戶,您能平安無事實在是再好不過,主帥還等著您迴去開慶功宴呢!”一個小將含笑道。

    林初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馬車,猜測這應該是主帥後麵派來的,心中對這金童關主帥多了幾分好感,在不清楚燕明戈生死的情況下,就直接派一輛馬車過來,誠意是做足了的。而且看樣子馬車到達這裏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是主帥在他們昨天離開後吩咐過來的。

    燕明戈謝過了那小將,他還想騎馬迴去,被林初把他和著狗兒子一起塞進了馬車裏。

    林初想著衛柔月事來了騎馬不方便,讓衛柔也坐馬車,衛柔倒是極爽快的答應了。

    一行人迴到金童關都已的筋疲力盡,主帥極為通情達理,讓他們好生休整,兩日後再開慶功宴,期間又讓軍醫過來給燕明戈看過一次傷。

    林初迴了客棧,一夜未眠,她準備沐浴後飽飽的睡上一覺,不過泡進熱水裏,渾身酸痛的肌肉書都放鬆了下來,她直接在浴桶裏睡著了。

    荊禾腿腳不便,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是躺在床上靜養,鮮少出門。

    等燕明戈應付完軍醫,找過來的時候瞅見的就是這活色生香的一幕。

    木桶裏熱氣縈繞,看上去霧蒙蒙的一片,他的小妻子腦袋靠在浴桶壁上,兩隻白玉無瑕的藕臂搭在浴桶邊緣,隱約可見半截圓潤的肩膀。

    話說……這個姿勢有點豪邁,不過情人眼裏出西瓜,燕明戈瞧著,隻覺得誘人得緊。

    他連忙退出房門,心跳如擂鼓,勉強維持聲線平穩,“抱……抱歉。”

    這不是第一次撞見她洗澡了,腦子裏不由得又浮現出上一次無意中看到的景象,燕明戈隻覺得喉嚨有些發緊,他尋思著後麵得怎麽說,卻猛然發覺屋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林初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說話聲一樣。

    燕明戈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林初病了,快步走進房間,靠近浴桶時就聽到了那均勻的唿吸聲。

    哦,是睡著了。

    燕明戈一顆心放迴了肚子裏,可是一雙眼卻不聽話似的黏在對麵。

    他腦子裏有兩道聲音,一個聲音說,燕珩,這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有什麽不能看的!

    一個聲音又無限循環道,燕珩,你是個君子,是個君子……

    燕明戈用力閉了閉眼,默念自己是個君子,轉身準備出房門,可是一想到荊禾如今受了傷,客棧裏都是些大老爺們,他讓誰來把林初給抱出來?

    他隻得折身迴了浴桶前,盯著林初恬靜美好的睡顏,有些兇悍齜了齜嘴邊那顆尖利的虎牙,“反正你整個人都是小爺的!”

    視線不經意往下一瞄。

    燕明戈隻覺得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從鼻孔裏流出,他用手一抹,一手的血。

    手帕呢?

    他一大老爺們自然不會隨身攜帶那東西,平日裏也沒見林初怎麽用,燕明戈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一個可以供他擦下鼻血的帕子。

    瞥見桌子上有塊桌布,燕明戈自暴自棄拿了起來,桌布就桌布吧……

    半刻鍾後,終於止住血的燕某人,一臉視死如歸走向了浴桶,準備把林初抱起來。

    浴桶裏的水已經冷了,林初迷迷糊糊被冷醒,掀開眼眸,就看見燕明戈那張陰沉又可怕的放大版俊臉,再一低頭見自己還在浴桶裏,林初一聲尖叫,撈起舀水的木瓢就砸燕明戈腦門上,

    “燕明戈你個混球!”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小灰:我失寵了……我失寵了……窩都被別人搶了……

    雕鷹:咕~

    燕明戈:我好像就沒得寵過……

    ——————————__

    太闊怕了,又地震了,作者菌還

    在宿舍碼字的時候,猛然感覺到搖晃,還以為是一早跑床上去的室友在做仰臥起坐,後麵被室友拉著一起加入逃跑大軍,還是一臉懵逼……前兩天才地震了,咋又來了……

    (作者菌這裏挨著四川的)

    願災區人民都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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