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潭水底下傳來異常的吸力,那力氣大得驚人,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卷下潭底,讓後被如同鋼刀般鋒利的旋浪切割成一堆肉泥,屍骨無存。


    雖然還看不清這湖底下到底是什妖孽,但田彭可以肯定這裏一定就是師父所尋找的白龍潭,那麽在潭下作祟的一定就是龍子。


    一向冷靜的田彭此時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這是他學道多年來第一次這樣心裏沒譜。一個隻有幾十年壽命的人類對上一條活了百年甚至是前年的孽龍,饒是諸天神佛也是沒把握的,當然是他們沒成佛、仙之前。以一具小小的人類之軀又怎麽能和龍這種神獸抗衡。古代但凡弑龍者不是手上有專門針對殺龍的道法、符籙,就是無意間得到的神兵利器,再者就是靠著仙賦異稟才能將龍斬首。若是殺龍真像古書中憑借三言兩語中記載的那樣簡單、容易,這龍早就不知被人殺了多少迴,而不用活上百年、千年。再說那些斬龍的人準確算來也不能歸為人,他們大多都是下凡曆練的神仙,所以自讓是有些不同的。


    田彭用一隻手死死的扣在地上,蒼白的臉龐透著一股青色,他的全身都繃這勁兒,如同上了弦兒的躬一般,一刻不敢鬆懈。他的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了數不盡豆粒大的汗珠,田彭另一隻手快速的在懷中尋找著符籙。符籙剛一掏出,突然一股強烈的狂風夾雜著陣陣怒吼的龍吟從潭底傳出,顯然潭下的孽龍也察覺到田彭想要反擊的意圖。


    符籙眼看就要被凜冽的風刮成兩半,旋風大大加強了潭底的吸力,田彭手下的土地開始鬆動裂開,他的體力在大量流失,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似乎在漸漸流逝,死亡的腳步逐漸臨近。


    這孽龍顯然是要殺了自己,田彭心下一沉,他還不能死,他還沒能讓姥姥過上好日子,還沒有學會八正神明起死迴生的道法,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他不能死!他就算是死,他的身體也不能是沉在這黑龍潭之下,他的軀殼還有更大的用途。


    想到這裏田彭精神一震,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打敗它,製服它。全身的血液刹那間沸騰,鐫刻在他骨子內的道士的性情,此時徹底顯露,沒有懼怕,沒有膽怯,他要的不是活下來更不是逃走,他要將這條龍打敗,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他又怎麽能有能力讓師傅起死迴生?!若是連這點困境都克服不了,那還不如早早踏上黃泉路,免得給師傅丟臉。


    單純、執著的人,在認定一件事後就會爆發出前所未有能量。


    田彭開始感覺不到外界的幹擾,少年纖薄手背青筋暴起不再顫抖,心思更加沉穩,心中隻有一個執念——斬龍!


    “大膽孽龍,你如此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氣!” 田彭一邊與孽龍口語周旋,心中縝密的想著斬龍的法術。


    田彭的話音剛落,潭底立刻傳出一個冷哼,接著就是一個粗狂的人聲譏笑道:“小崽子別說大話,就你身上這二兩肉,龍王爺爺我一個爪子就能將你拍成肉泥!”


    聽到此話,田彭麵上佯裝毫不在意的表情,更加挑釁道:“龍王?!你也能算是龍王?我早就聽人說這白龍潭裏住這一條遭到天譴的黑蛟,聽說你是和龍王的龍婆子私相授受,本想一起私奔,卻被龍王識破,然後你就設計將龍王害死因此遭到的天譴對與不對?”


    潭底龍子一聽有人扭曲事實,還如此抹黑龍父龍母,頓時怒不可遏。龍子的怒吼聲如同天上的雷鳴般從潭下咆哮而出: “大膽!你們這些背信棄義、奸詐的人類真是該死至極!今天不龍王就讓你葬身潭底,用你的肉、你的血來養我潭中小魚!”


    田彭一聽,心底小小的竊喜了一番,他賭對了。田彭早就留意過師傅和常仙的談話,當時他就很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活了幾千年的黑蛟遭到天譴被困在井中數載?這五台山鎮教之寶之一的鎮江玉又怎麽迴落到這孽龍的手中?這說明龍子、常仙與師傅他們都互相認識。


    如果說師傅和龍子是舊友,那是他為什麽要那麽費事要拿東西來換鎮江玉,而不是直接索要,可見兩人雖然認識但恐怕也隻是泛泛之交,甚至是有些過節。思來想去,田彭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較大,所以就故意將自己對事情的一知半解故意扭曲來試探,逼龍子現身。


    龍子的話音剛落,潭水一下子變得更加湍急,一條條瘋狂旋轉的水柱形成巨大的漩渦,氣勢滔滔,令人膽戰心寒。不一會,一條白龍張牙舞爪飛騰而出,身有水缸一般粗,長約百尺,目光如炬鱗爪飛揚。


    田彭見時機成熟,瞬時朝著那兇神惡煞的白龍一躍而起。


    隻見少年較好的眉毛緊蹙在一起,紅潤的嘴唇遮不住他眼中的冷意,纖長的身形在空中快速劃過,留下一道月光般清冷凜冽的殘影。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少年的雙手中發出。


    “伏魔印!!”


    這詫異鎮靜的聲音並非少年所發,而是被少年攻擊的龍子說的。


    龍子一個措手不及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擊伏魔印,這伏魔印原本威力極大,若是一個法力高強的人使出,龍子此時恐怕在就奄奄一息甚至是直接喪命。但是施法者是田彭,他現在的法力還不能發揮伏魔印的全部威力,所以龍子僥幸逃過一劫隻是受了些輕傷。


    龍子此時心中既是惱怒又是震驚,要知道著伏魔印是佛家一種威力很大的高級法術,是五台山曆代主持才會的法術。而他麵前清秀少年怎麽看也不會像是五台山出家弟子,更別提是主持了。


    “小子不管你是什麽人,今天你都要死在這裏!”說完龍子就俯身衝下。


    田彭也發現自己的伏魔印沒有直接要了對方的命,心中沒有半點驚訝,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於是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直接發起第二波攻擊。


    “孽龍看招!五雷掌!”少年說完掌心如同起霧般散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


    “茅山的五雷掌?!”


    龍子瞪大了他那雙橙黃色的眼仁,臉上露出了一副扭曲的表情,那是駭然與憤恨到了極致混合出來的。他現在覺得耳膜裏轟轟亂響,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被定格。


    五雷掌那是道家的道法,這個少年居然同時會佛家和道家兩個教派的法術,這實在是不能不讓人瞠目結舌。但更讓龍子駭然的是,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他恨到了骨子裏麵的人,那個人同樣也是會兩個教派的法術,佛道合一的傳人。麵前的這個小人類和那個人是什麽關係?!


    仇恨充斥在腦海中,龍子顧不上身上的劇痛,他如同沒有隻覺般、筆直的朝著田彭撞去。田彭向身後一個側空翻,龍子緊追不舍。一個兇暴的龍,一個清秀的少年,在空中來來迴迴打了是幾個迴合,最終田彭被龍子一個龍爪按在地上。


    “你是白軒熙的傳人?”


    雖然是句問句 ,但是說的人卻是篤定的語氣。


    田彭瞪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默不作聲。龍子將此情形便更加肯定眼前的人類就是白軒熙的傳人,他表氣猙獰的咧了咧嘴角,鼻子唿哧唿哧的噴著白色雲氣,冷笑道:“既然你是白軒熙這個奸人的傳人,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慢慢死!我要好好欣賞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後,會是個什麽德行!”


    田彭聽完龍子的毒計後心下一跳,咬牙切齒的憤恨道:“孽龍你不得好死!”


    麵對這這種口頭上的威脅,龍子麵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龍子說完用龍爪捏住田彭,將他慢慢提到半空中,似乎準備開始施法。


    正在這時從遠處突然閃過一道紅光,還沒等田彭和龍子看清那白光是什麽東西是,龍子就覺得手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自己的左龍爪已被一把通體發紅的折扇削掉。還沒等他做出迴擊的反應時,那把折扇在空中迴旋了一圈,然後又照著龍子的腹部狠狠襲去。


    龍子頓時覺得腹部一陣灼傷般的疼痛,被折扇打入潭中,這個過程很快,快的讓龍子有些意想不到,他甚至連攻擊他的是什麽人都沒看見,就這樣傷勢慘重的被打迴了潭中。


    田彭橫著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接著落入了一個令人安心的胸膛當中。


    “師傅我錯了。”


    田彭能看出師傅是想盡量和平的換取鎮江玉,而不是與龍子翻臉發生正麵衝突,這點從師傅剛才由始至終都沒露麵的行為上就能看出。然而自己卻讓這件事變得複雜起來。


    白軒熙臉上冷硬的線條並未因為田彭的話而有所動容。


    龍子化成人形,傷勢慘重的迴到潭底的龍宮,龍女和龍婆一見龍子這樣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將他扶了進去,詢問事情緣由。


    龍子陰沉著臉,從最終狠狠擠出一句話,“白軒熙這個奸詐小人肯定沒有灰飛煙滅!”


    “啊!”


    “這怎麽可能?”龍婆吃驚的說,“當年我親眼看到他……”


    “別說了,我今天就是被他的茅山雷火扇所傷!難道這還能造假嗎?!”龍子和聲厲色的打斷了龍母的話。


    龍母和龍女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匪夷所思,但是龍母一看龍子身上的傷的確是茅山雷火扇所傷,這茅山雷火扇乃是龍靈骨孕育而成的法器,世上隻有白軒熙一人所能驅使,頓時也信了大半。


    龍母憤恨道:“這白軒熙實在是是可惡,先殺我龍王,今又傷我龍子。”


    “我定會讓他飛灰湮滅!”龍子附和著母親道。


    中央馬主席的臥室中,馬立偉端著一碗藥走到主席床邊,輕聲說道:“主席該喝藥了!”


    馬主席這才從昏昏迷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馬立偉,總覺得馬立偉今天哪裏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什麽不對勁。


    他接過碗,咕咚咕咚幾口將苦澀的藥咽下肚。碗中的藥剛和一半,還沒喝完時,主席突然就渾身抽搐起來,他不可置信的一手捂著自己的喉嚨,一手指向一臉冷漠的馬立偉,“你……你……”


    主席的話還沒說完,就嘭的一下倒在病床上陷入了昏迷狀態。手中的藥碗嘰裏咕嚕的從被單一路滾到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媽呀,我可算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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