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森森的天氣裏,路上很少有閑著無事的行人出沒,在路上隻有四五個騎著自行車看起來像是去上班的人,因為霧氣濃度大的原因,那些人騎得慢悠悠的,從遠處看他們就像是在飄著一樣,又像是要去郊遊一般漫不經心。


    這時空氣飄傳過來一陣滴滴答答的吹嗩呐聲,那聲音飄渺詭異,讓人聽了汗毛聳立。過了一會就看見不遠處有兩盞明晃晃的紙燈籠在大霧中若隱若現,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提燈籠的人出現,再仔細一看原來那兩盞燈籠竟然是在幾漂浮在半空中,發著淡藍色火焰詭異的在空中上下漂浮。


    那藍色的火焰像極了人們常說的鬼火,還來不及讓人多想這時從遠處飛來一頂紅轎子,抬著轎子的是四個臉色慘白,穿著傳統的黑色的馬褂陪著雪白的袍子的轎夫。他們個個麵容奇怪,如同撲了麵粉一樣的大白臉,兩個腮幫塗著兩抹圓形的血紅色胭脂,嘴巴上的口紅隻塗了中間一塊,四個轎夫看上去既滑稽有恐怖。因為他們幾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像是賣死人東西店裏的紙紮人。


    這要妖異的場麵,很顯然是某家人在娶親,唯一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活人娶親,而是鬼娶親。大紅色的轎子在空中時起時伏飄飄蕩蕩,四個轎夫時而點地,時而踏著人們的肩膀,動作僵硬卻迅速的在人群中間穿梭,最後消失在陰氣沉沉的大霧中。


    這詭異的景象卻沒引起一個路人的好奇張望,行人們仍是忙活著自己的那點事,就像是沒看見拿頂血紅的花轎和麵容怪異的轎夫一般。原本時常就能見到的娶親一目,卻在這時顯得詭異滲人。


    田彭疑惑的看著那頂被煙霧徹底遮住的紅轎子,疑惑的皺起眉頭,喃喃說道:“鬼娶親?”


    人有婚喪嫁娶,鬼亦是如此。隻是若時此時是晚上,遇見這種事也就不稀奇了,可是現在大白天的,這群鬼能避開日遊神的搜查,會不會……想著田彭一臉凝重的抬頭看了看沒有半絲陽光的天空,難道和這詭異的天氣有關?又或者是有人特意施法布陣讓亂陰陽兩界秩序,給富貴人家操持陰婚?田彭雖然疑惑可是不管怎樣,這件事都和他沒有多大關係,於是轉身繼續向前走。


    濕氣森森的大霧,在城外的西郊就淡去了很多,但依舊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一排排長得還算茂盛的槐樹,正筆直的隱藏在大霧中,霧氣落在上麵,給樹葉樹幹上濕潤了謝光澤,讓它不再像原來那樣幹燥、枯糙。


    天氣就算再惡劣,靠著土地吃飯的農民也都會早早起來,去莊稼地裏幹活,一年四季如一日,從未改變過。


    鄉間小路上,時而能聽到一些野孩子們的痛快歡愉的嚎叫聲,他們是這塊土的的小主人,是這裏的王。幾個穿著單薄破舊衣服的少年,正圍成一團,一個個髒兮兮的臉上全都咧著嘴嘿嘿的傻笑著,一雙眼睛露出狼一般的光芒,那是種動物看到獵物時才會透露出來的貪婪的目光。


    一隻幹瘦的雜交豺狗,此時正被這群十三四歲的孩子圍在中間,它的上半身壓得很低,全身的肌肉緊繃,嘴裏發出嗚嚕嗚嚕的帶有威脅性的低吼聲,一雙棕色的眼睛此時正在警惕地看著四周的小孩。這隻豺狗長得很是漂亮,一身乳白色的短毛,這種顏色的豺狗很是稀奇,他四肢矯健有力,隻可惜它的舌頭像是被人打斷了,淡紫色的舌頭伸不出來也縮不迴去礙眼的掛在嘴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這條狗銜著塊肉一樣。


    “老大,你說咱們是把它烤了吃還是燉了?”一個矮瘦的小孩,一臉饞樣的搓了搓手,向旁邊身材魁梧的少年問道。


    那個少年穿著一身補丁落補丁的藍色褂子和同色的褲子,短粗的四肢被單薄的布料緊緊地包著,那些豐滿的肉似乎隨時就會從衣服縫裏鑽出來。那個少年看不出腰來,身子相當的胖,虎背熊腰恐怕說得就是他。一個看不出長度的脖子,被深深地鑲在了肩膀的肉裏,就像是頭和肩膀直接連在了一起。他長著一張大圓臉,臉上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個塌鼻梁和一雙露著兇狠狡詐的小眼睛。


    按理說在這個饑餓的歲月中,在所有人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因該不會出現胖子,但是大牛卻是胖的稀奇古怪,明明吃的也不多可是肉就是噌噌的向上漲,後來被帶著去衛生院看了看才知道原來是身體某種功能出現了問題。對於自己生了這種怪病,大牛不擔心,反而覺得很好,尤其是看著同齡人那種佩服、望而生畏的眼神時,他那顆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大牛對著旁邊的小孩的頭狠狠一敲,一臉鄙夷的說:“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知道!?笨死了,當然是一半燉了,一半烤了吃!”


    身材瘦小的小孩看著大牛粗壯的身體,嚇的立刻雙眼充滿淚水,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表情。


    聽了大牛的話,幾個小孩將手中的棒子握得更緊了些,然後一雙眼睛貪婪的盯著白狗。


    這個年頭除了青菜以外,買點什麽東西都要用糧票,對於一年隻能吃上一頓肉的少年來說,這條白狗就是他們的美夢,他們餐盤中的美食,想著那美味誘人的肉香,幾個半大的少年差點饞的直流哈喇子。


    正在他們幾個有些想入非非,琢磨著怎麽將這隻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狗宰了的時候,突然在最外麵的一個個子高挑麵黃肌瘦的少年臉色僵硬,聲音不自覺發顫的說:“……田……田彭過來了!”


    幾個少年突然臉色跟著一起變得白了些,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緊張慌亂。小時候他們曾經想去欺負田彭,結果被一隻成了精的黃鼠狼子喝斥,嚇的屁滾尿流後至今隻要一提到田彭的名字,他們都會心裏犯突突雙腿發軟。因為這事,小時候隻要一調皮搗蛋他們這群人就會被爹娘用同樣一句嚇唬住,“你在皮?你在皮明天我就讓田彭來找你!”


    於是給他們心中造成了更大的陰影,田彭這兩個字就帶有魔力,然他們不自覺害怕的魔力,哪怕現在對兒時的記憶已經不在那麽清晰,但是這個名字的威懾力依然存在。


    幾個人手慌腳亂,一雙眼睛不知該往哪裏看好,隱隱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緊繃的線條,有幾個人甚至提議道,咱們跑吧!見到手底下的人慌作一團,個個一副他們是花花大閨女麵對日本鬼子要大掃蕩的表情,害怕、緊張。大牛頓時覺得自己這兒老大臉上顏麵無光,於是氣哼哼地說:“你們誰要是敢逃,老子就把他綁了投到河裏去!”


    說完有滿意的看了看愣住的小弟們,然後得意洋洋地說:“都給我拿出點氣勢來,別讓這到嘴的肥肉給跑了!管他什麽天蓬,蓮蓬的,都讓他見馬克思去吧!”


    幾個般大的少年,被大牛唬的一愣一愣的,想著那肉質鮮美的狗肉,暗暗沉下心自己思考了一下,最後想吃肉的願望戰勝了心中的恐懼,於是他們個個一臉戒備,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看著遠處的田彭越來越近。


    看著田彭越來越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些少年隻覺的一陣陰風迎麵撲來,鑽肉刺骨的寒風讓幾個人剛剛火熱起來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幾個人又開始不自覺雙腿打顫,在大牛的帶領下,亦然全副武裝的姿態惡狠狠的盯著一臉平靜的田彭。


    田彭淡淡的看了這群行為有些奇怪的少年,然後又看了眼那隻被人打殘了的白狗。腳步微微停頓了半拍,看著田彭漸漸慢下來的步伐,所有人的心都被高高地揪了上去,看到田彭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走後,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有幾個膽小的人頓時覺得渾身一輕,差點雙腿一軟就癱在地上。大牛原本緊張的臉也緩和了許多,他牛氣哄哄的揚著肥碩的頭,然後驕傲地說:“你們看,田彭有什麽可怕的!?把這隻狗給老子捆了,老子今天要吃狗肉!”


    這話音剛一落下,幾個原本按兵不動與白狗互相僵持的人,立刻揮著手中的棒子就衝了上去,像打了雞血一般,對著白狗的頭就是一頓猛砸。


    那白狗先是機靈的躲過幾棒子,但是奈何下手的人太多了,最後被人狠狠地按倒在地上,隨後就是如同槍彈一般密集的棒子。


    無力的躺在血泊裏的白狗最終放棄了掙紮,一雙棕色的大眼睛裏麵充滿了深深地絕望與不甘,它梗著脖子對著天空最後用盡全力的狂吼了幾聲,那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就像是人死之前對上天不公的咒罵,幾個少年沒有被這個白狗擬人化的動作感動,反而覺得很好玩,他們笑嘻嘻的看著這個啞巴狗發出嗚嗚的慘叫聲。


    大牛突然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對這個白狗再補上幾棒子,讓它叫的聲音在慘烈一點甚至直接打死算了。顯然這群少年中有不少人和大牛一個想法,於是終於三個人忍不住心中的暴虐,高高的舉起棒子想直接將白狗砸死。


    “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


    嗚嗚,我想起我們家的狗樂樂了。


    我家新搬的家。


    上個月我們家狗丟了,前幾天不知怎麽我總是做夢他迴來了,一連三天,最後一天夢見他是被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帶走的,然後被關到了一個狗肉店裏。我醒了之後心裏特別難受,下班路上就特別關注了一下附近飯店,結果真的發現了那家狗肉店,和我夢裏的狗肉店一模一樣。他媽的!心痛死我了……


    大家有沒有吃過狗肉?


    狗是最通人性的,勸各位別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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