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年大聖就是看不慣三界被三清牢牢控製才大鬧天地,由此攪的三界不得安寧,可換來的結果呢?怎一慘字了得,當然!


    還有與三清同輩的聖人,那便是混沌七聖。


    混沌七聖中,有三清,還有如來前身準提道人等。


    至於淩駕於七聖之上的鯤鵬等,那就不用提了,不理三界事,不管天下人,提也無用!


    “小銀,或許現在的你還無法理解,不是因為你的道行不夠,而是你看待這個世界的目光本身就是錯誤的。事實上,也沒幾個人能夠真正看懂三界存在的根本!”


    大聖神情忽而變的漠然,明明闡述的是了不得的哲理,可卻表現的十分平常,好像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可孫銀聽的卻不明覺厲,他好像隱隱懂了大王要說這些的意思……


    那便是,聖人之所以被稱為聖人,那就是因為他們才是世界的根本,沒有聖人,就沒有現在的世界。


    句話說,聖人境,就是看破了這一點的人!


    不過,即便知曉了這個道理,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吧?


    他是通臂靈猴王,所屬靈類。


    靈類的曆史比人來的要早,可也不覺得眼下由聖人們引導這個世界有什麽不對。


    那麽猴頭說這些,到底想要表達什麽?這才是令人想不通又不得不去思考的喉結所在!


    而緊接著,孫大聖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淡淡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萬年來,人類的思想都是聖人灌輸的,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從一開始,他們的命途就被決定,誰能自斷生死?”


    誰能自斷生死?這是一句矛盾的話,要說聖人們決定了所有人的命途,這句話看似是絕對錯誤的。因為如果你想死,聖人也沒辦法,同理,你活著,也不是聖人賜予你的命途。


    或許一開始是的,可曆經萬年演化,人類自成一脈,莫須聖人賜福,人類依舊傳承的如火如荼。


    但要說人便能自斷生死,其實也不恰當,正如大聖說的那樣,很少有人能夠懂得世界的本源!


    “大王,雖然不太明白你說這些幹嘛,但我總覺得你還是想的太多。不管聖人不聖人,若我們各安本分,聖人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不是麽?既然如此,我們的命就在自己手裏啊!”


    孫銀聽了猴頭說了這麽一大通,這才插上一句話。聽起來,他說的好像更通俗易懂,相比之下,大聖論的道未免又臭又長了點……


    隻是,會產生這種想法的人,也是不懂道本義的家夥。若想悟道,不光要身體力行,在思想上,更需要提升自身見解。


    猴頭正是清楚這點,才變了性子,以天道聖人的偽姿態如此講道。


    說到底,他不過想要讓孫銀明白,若想要在三界生存,你必須提升實力。


    而提升實力最基礎的地方在於修煉,可更高層度的卻源於自身的思想,若是思想上沒有進步,隻顧冥頭修煉,效果是低微的。


    “正是因為有你這種想法,所以天地間的聖人至今用手指都數得過來……”大聖歎了口氣,好像有些失落。


    孫銀見狀,表情略顯忸怩,連帶著臉也臊紅起來,若是此刻聆聽猴頭講道的是陳恆,或許能別有見解!


    而大聖失落的不僅僅是孫銀不懂道,更憐憫蒼生被聖人牢牢掌控。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何意義,以為活著是自己的事情,與什麽聖人修者無關,可實際上,關係不是一般的深……


    “聖人構造了三界,明麵上是賜福,暗地裏卻做了許許多多你我想象不到的勾當。”


    “就說地府,沒有人類的時候,哪有什麽地府?萬物死了,便靈魂消散,或者涅盤重生,直到聖人製定天道,定義了輪迴。”


    猴頭沒有因為孫銀的一知半解就停止自身講道,因為話說到一半不講全總覺得少了什麽,所以不管孫銀能不能理解,他還是繼續闡述道:


    “輪迴本身就存在,是處於混沌中的某種現象。沒有人類之前,並非所有生物都會入輪迴,輪迴代表轉生,不是誰都能入輪迴,這便意味著混沌秩序,而那個時代,也被定義為洪荒世界!”


    輪迴,又聞輪迴!


    不同於宓兒講解輪迴說的那般狹隘,猴頭的輪迴論,說起來的方式更加宏觀,也更加詳盡。


    要知道,凡人可以不知輪迴,可若想在道途上走的夠遠者,必須明白輪迴的真相!


    “洪荒世界我聽過,輪迴的說法我也有所聽聞,不過大王,聽你這麽說,好像自從有了聖人,輪迴就變了質麽?”


    聽到這的孫銀縱使腦袋再愚鈍,也漸漸變的聰慧起來,本就是靈長類的他,或許早該悟道。


    “不錯,洪荒世界雖然充滿殺戮,但那卻是一個不由聖人主宰的天地。殺戮間,也充斥著自由,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誰也管不了你,不服就是幹,那才是世界本身的樣子,混沌!”


    猴頭的話與宓兒驚人的相似,若是陳恆在場聽到這話,肯定會覺得他跟宓兒能走到一塊去。可實際上又並非如此,因為大聖說到這的時候目光中流露的是瘋狂的欲望,那是一種病態的向往!


    向往的是真正的自由,卻也代表某種殺戮……


    “可要是那樣的話,天地豈不是來的不如現在安寧?或者說,洪荒世界,不適合人類生存,倒是很符合我們這些家夥的生存法則。”孫銀略有所思,不由開口道。


    大聖聞言,總算有所滿意,又是怪笑道:


    “是啊,可那些所謂的聖人又哪裏甘心讓我們這些存在主宰世界。所以,後來便有了人類,這不是偶然。人類出現後,天地又是另一番相貌,要想主宰三千世界,就需要種子,那最初的人類就是種子!”


    “種子麽……”


    不知為何,聽到大聖如此形容最初的人類,或者說知曉了女媧造人的真相後,孫銀總有些排斥。


    他不知道的是,真相從來都是殘酷的,或許他早就明白這點,隻是不願意麵對。


    同樣不願意正視這點的,正是茫茫眾生。這是眾生的迷茫,聖人不會把殘酷的真相剖析開讓你看,因為那就會暴露出他們險惡的麵目!


    可令孫銀不解的一點是:若聖人一心向道,幹嘛要大費周章創人呢?主宰世界對他們那種存在來說,好想也沒什麽價值吧?


    好比你擁有毀滅世界甚至創造世界的能力,那麽你還會在意最初的世界是誰在橫行麽?


    自然不會!我自成一方世界,豈不是來的悠哉?


    殊不知,這一點,也正是先前陳恆迷茫的,不過宓兒已經給了他答案,這時,大聖灌輸給孫銀的思想,也正是為了讓他想通!


    “你認為,多強才算強?多高的境界才能做到心如止水,淡看一切事物?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猴頭看出孫銀的迷惑,如是問道。


    孫銀聞言,略一思索,接著卻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


    這個問題好像是他一直沒有真正思考過的。在他還未成就大羅金仙境界的時候,覺得九天玄仙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可當他到達如今的境界後呢?亞聖以至聖人,才是他追求的腳步。


    那麽問題又來了,聖人就算最強的麽?不!聖人之上,還有帝尊,也就是開天辟地的盤古等人。


    然而想到這,孫銀忽然感到一陣可怕,可怕源於未知的境界……


    如果說,聖人不是最強,那又怎麽能說帝尊就是至強者?這樣理解的話,豈不是世間根本沒有真正的至強至聖,一切隻因還未達到,沒能達到的境界,才是真正可怕而未知的強大!


    孫銀一臉茫然,想的越多,越不可自拔,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不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連他都能產生了這種想法,由此可見,當年的三清等人,肯定更早悟出這個道理……


    “佛語稱人類祈求的精神力量為願力,願力能夠被佛祖等人吸收。可最早懂得這種力量轉化的卻是三清,所以,三清要控製世界,要定義輪迴,六道也好,三界也罷,都是聖人們渴求更加強大的助力!”


    猴頭一語中的,和宓兒的答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他卻偷換了概念,孫銀聽到這,總算了悟了為何大王要跟他說這些,為的也是助他悟道!


    隻是,道破萬千真理還是存在一個唯一不變的疑問:


    “聖人們是怎麽做到的?我是說三清那些家夥是怎麽知道這種方式能夠幫助他們更加強大,甚至真正實施了這一步?”


    和陳恆一樣的疑問,被孫銀以誇張驚愕的表情說了出來。


    宓兒當時沒能給某人最終的答案,而猴頭呢?


    自然也沒有……


    “我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有人知道,知道的也不僅僅是三清佛祖之流,蒼穹小世界的第一任仙帝,無極真祖也做到了這點,他並非最純粹的聖人,卻做到了從三清佛祖方外衍生了一片新天地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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