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劍宗?你是真武劍宗的人?”


    看到陳恆突然雙拳緊握站起身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眼神裏更是透射出一陣仇恨的光芒,蕭羽衣心裏立刻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家夥聽到真武劍宗這幾個字的反應如此強烈,難道是和宗門有什麽仇怨不成?


    心念電轉間,蕭羽衣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裏卻已經提高了警惕,暗中運轉起全身元力,提防陳恆會突然出手,同時故意裝出一副迷茫的神色問道:“我是真武劍宗的人,你,你這是怎麽了?”


    緊緊盯著蕭羽衣絕美的麵容,陳恆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抑住心頭那股衝天的怒意。


    他也很明白,當年重傷自己,強行帶走小丫頭的是那個老者,冤有頭債有主,和眼前這個少女沒有絲毫關係。


    不過,陳恆也明白,自己和蕭羽衣以後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夠殺上真武劍宗救迴於蕊,否則隻要自己活著一天,真武劍宗永遠就隻能是敵人。


    長歎了一口氣,陳恆撿起地上的鐵棒扛在肩頭,淡淡望了一眼蕭羽衣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就此別過吧,這裏很危險,你最好也別逗留太久,早點離開……”


    說完,陳恆邁開大步,頭也不迴地走入密林深處,留下目瞪口呆的蕭羽衣站在原地,輕輕咬著嘴唇,俏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悲喜。


    ……


    “吼!”


    “去死吧!”


    怒喝響起,一頭四階妖獸還來不及發出哀嚎,就被一根鐵棒砸了肉泥,炙熱的鮮血濺了陳恆滿臉,但他卻一點也在乎。


    自從昨天偶遇那個來自真武劍宗的女弟子蕭羽衣,陳恆那壓抑了一年的暴怒情緒再度被點燃,而歸雲山脈的這些低階妖獸自然就倒了大黴,成為了他發泄怒火的工具。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陳恆乾坤戒裏的妖丹又增加了四十多顆,而他身上也多了幾十次傷痕,雖然都不致命,但看上去卻顯得極其猙獰恐怖。


    “小子,不要被殺氣控製你的心神,否則的話容易走火入魔,墮入魔道那就萬劫不複了。”感受到了陳恆心裏那股滔天殺意,沉默了很久的器魂小黑終於開口提醒道。


    “如果能夠救迴小丫頭,就算墮入魔道又如何?”麵對小黑的勸誡,陳恆隻是握緊了手裏的鐵棒,冷冷一笑道。


    “冥頑不靈!”


    器魂被陳恆的態度氣得不行,丟下四個字後也沒有了聲息。


    “嘩……啦。”


    前方的灌木叢深處再次傳來響動,陳恆用袖子隨意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準備再次大開殺戒。


    不過這一次,樹林裏走出來的不是妖獸,而是兩道人影。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比自己稍大兩歲的錦袍少年。


    在他身後跟著一名粗壯得如同人形鐵塔一般的中年大漢,全身的肌肉都如同堅硬的岩石般一塊塊高高凸起,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從他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陳恆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前方那個錦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在洛家鎮上和自己搶奪心血石,挨了一棍之後才不甘離去的洛華!


    此刻,洛華以往臉上那種淡淡的倨傲神色已然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種陰狠和毒怨。


    他望著麵露驚駭的陳恆,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小雜種,我說過,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少爺也照樣能找到你,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麽逃出我的手掌心!”


    陳恆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不去洛城,這輩子應該和洛華此人無緣再見了,卻怎麽也沒想到時隔一年,居然會在歸雲山脈這種地方遇到他,難道說這家夥一直都在通過某種秘密手段追查自己的下落不成?


    似乎看穿了陳恆心中所想,洛華陰陰一笑道:“你猜得沒錯,去年在百藥堂離去的時候,我就沒打算輕易放過你,偷偷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靈魂印記,隻要本少爺願意,隨時都可以掌握你的一舉一動。”


    說到這裏,洛華用他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神掃視著陳恆:“想不到你這小雜種還有點本事,短短一年時間就從一個廢物突破到了後天體境九重,不過沒關係,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後天和先天秘境的差距有多大。”


    麵對洛華的咄咄逼人,陳恆沒有言語,隻是稍稍往後退了幾步,運轉起全身的元力做好決戰的準備。


    他很清楚洛華這種人的性格,既然費了如此大的力氣一路追殺到歸雲山脈之中,事到如今不管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倒不如省下口舌,拚死一搏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對於洛華方才說他已經突破到先天秘境的事情,陳恆絲毫沒有懷疑他這是虛張聲勢。


    因為去年在百藥堂兩人交手之時,自己就差點被他的靈魂攻擊手段所重創,還是借著小黑的威能自己才一擊得手。


    而當時麵對洛華靈魂攻擊之時,所突然爆發出來的破妄金眸這門神通,卻在一年的曆練中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陳恆幾乎要認為那不過是他在神情恍惚時候的幻覺罷了。


    而對於這件事情,陳恆也曾請教過小黑,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用器魂的話來說,它現在連百分之一的記憶都沒有找迴來,哪能知道這些事情。


    也許是對於當日兩人交手的過程有些忌憚,又或許是存著貓戲老鼠的心態,洛華並沒有急於第一時間親自動手,而是迴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壯漢。


    冷冷笑道:“雷虎,給我把他的手腳打折,全身的骨頭一寸寸捏碎,但不要弄死了。”


    被稱作雷虎的中年壯漢聞言,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往前踏出兩步,一雙毫無感情的灰色眸子盯著陳恆,就好像屠夫看著躺在砧板上的獵物一樣。


    “小雜種,別說本少爺不給你機會,我這個護衛和你一樣,也是後天九重體境,你不是喜歡以弱勝強麽,本少爺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在雷虎的手下走幾個迴合!”


    看到陳恆並沒有露出懼怕的表情,一張麵孔依舊波瀾不驚,洛華就覺得一股無法抑製的怒氣從心底衝了上來,繼續用言語狠狠摧毀著他的心理防線。


    “羅嗦!”


    陳恆冷冷突出兩個字,忽然之間身形一閃,雙腳蹬地,整個人暴掠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手中的鐵棒高高揚起,帶著雷霆之勢狠狠砸下。


    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出人意料地選擇了先發製人,這大大出乎了洛華的意料之外。


    洛華自然不會知道,這一年的時間,陳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


    在歸雲山脈中的生死曆練早就讓他把殺戮當成了家常便飯,更何況這個時候陳恆的心裏正好憋著一團怒火無處發泄!


    “你找死!”


    壯漢雷虎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自己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竟然還敢主動發起攻擊,當場就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一聲怒吼,張開蒲扇大的巨掌就抓了過去!


    雷虎雖然霸道,也不是傻子,盡管對於和自己境界相同的陳恆絲毫沒有放在眼裏,但卻格外留意避開了陳恆手裏那根鐵棍。


    這一天追蹤下來,他和少爺洛華都親眼看到,至少有幾十隻妖獸被砸成了肉泥!


    “嘭!”


    陳恆的鐵棍帶著山唿海嘯之勢的一擊被雷虎閃開,把地麵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而與此同時,雷虎的右掌也抓在了陳恆的左肩之上。


    “捏碎他的骨頭!”


    洛華站在戰圈外,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


    對於雷虎的天生神力,洛華有著足夠的信心,就算是麵對妖獸也有硬拚的實力,更何況隻是捏碎一個後天體境的小雜種而已。


    “咦?”


    一把抓住陳恆的肩胛骨,雷虎五指陡然發力,卻沒有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和陳恆的哀嚎。


    反而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堅硬得好像一塊千年玄鐵一般,不由讓他心頭一陣大駭。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動手!”


    見雷虎站在原地發呆,洛華立刻皺起了眉頭,不滿地催促道。


    下一刻,洛華便如願以償地聽到了某人骨頭被捏碎的脆響,還有驚天動地的哀嚎之聲,隻不過這些聲音卻並非從陳恆身上所發出,而是來自於雷虎!


    “什麽?”


    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胳膊嚎叫的雷虎,和他那被扭成麻花一樣的手臂,洛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這小雜種是妖獸變化成的人形不成?


    洛華哪裏會知道,陳恆所修煉的齊天訣,本來就是最為霸道的功法。


    再加上他這一年來在小黑的指點下,不停用各種藥材淬煉肉身,其身體強度早已經遠遠超過一般的修者,就算是對陣血獅那種妖獸也有自保的餘地,更別提雷虎這樣的角色了。


    “如果你就這點手段的吧,那就不必迴去了……”


    連看都不看雷虎一眼,陳恆用冷冷的目光掃向洛華,眼神裏的殺機絲毫不加掩飾。


    陳恆很明白,自己將來還要活著去真武劍宗救迴於蕊,所以他不能死,任何敢於阻擋在麵前的敵人,統統都必須讓路!


    否則……人擋殺人,佛擋滅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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