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邊請!”


    不多時,下人們已經安排好了酒菜,桃花莊主直接帶著陳恆二人來到前廳招待。


    除了桃源鎮魔頭一事閉口不提之外,他顯得倒挺熱情,對陳恆二人照顧也算周到。


    從談話中,陳恆也是知道了,這個桃花莊主姓易,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分賓主落座之後,易莊主分別給陳恆與小白各倒了一杯酒,舉杯相碰,一飲而盡,而後道:“老朽早聞真武劍宗之名,一直神往已久,卻是無緣得見其門派之人,今日見二位小友,實是老朽之幸。”


    陳恆連道不敢,微笑道:“敝宗於蠻都域內確實薄有微名,但也就是一修仙門派罷了,門內條框束縛,倒比不上易宗主此處自在。”


    易莊主哈哈一笑,隨即又歎息道:“老實說,老朽年輕之時,也曾想過加入真武劍宗,隻可惜資質不夠,未得真武垂青,故而與之無緣。後來在修界闖蕩,曆經生死,中年之後才步入先天之境。”


    “老朽觀二位氣質不凡,步伐沉穩,想來都已進入成罡境中,說起來,倒真是愧煞老朽。”


    陳恆沒想到這桃花莊主如此慧眼,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微笑道:“易莊主言重了,晚輩二人江湖經驗甚少,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向莊主請教呢。”


    聞言,易莊主卻是揮了揮手,道:“是二位太過謙虛了,想當年,老朽還是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離先天秘境可還遠著呢。”


    “還記得,那時候出了一個血魔鄧影,雖然隻是剛步入先天之境,卻鬧出了好一陣血雨腥風。老朽與幾名同伴合力才能堪堪抵擋住他,而且當時老朽也隻是打個下手而已。”


    易莊主一臉追憶,卻也在暗暗自嘲。


    血魔鄧影這個名字,陳恆似乎在宗門的典藉中看到過,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鄧影本是一名正經的修煉者,天賦極佳,卻是因為被心愛之人背叛,一怒之下成魔,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當然,對於這種等級的邪魔,真武宗門揮揮手就能將其滅掉,本也不會太過在意,隻因對方在成魔之後,滅殺了無數平民,得到血魔稱號,這才引起宗門震怒。


    真武劍宗當時就派了弟子前往,欲將其擊殺,但當宗門弟子趕到之時,血魔鄧影已被附近的一些民間修士除去,連屍首都已不見,所以此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參與除魔的人中,竟然還有眼前這位桃花莊主。


    如此算下來,這桃花莊主應該也有百歲高齡了,修煉了這麽久,就算天賦再差,應當也是步入了金丹境才對。


    所有的念頭隻在腦中一閃而過,陳恆微微一笑,道:“血魔鄧影當年殘害平民無數,栽在易莊主手中,也算莊主的一件大功德。”


    易莊主揮手道:“當年若無同伴相助,在一個照麵之下,老朽就得灰飛煙滅,怕是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又怎敢自居功勞?”


    陳恆淡然一笑,也沒有與他爭執,轉而說起其它風物之事。


    雙方性格都偏於穩重,一問一答,一答一問,都是有板有眼,雖不似多年老友般親密無間,卻也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時間逐漸流逝,一頓酒菜,竟是從上午一直吃到了黃昏。


    席間,雙方幾乎什麽都談,從風土人情,到修煉經驗,從地方散修,到宗門勢力,幾乎將這蠻都域內的情況都談了一遍。


    易莊主勝在年高眼界廣,很多事情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而陳恆則是遍閱典藉,未親身經曆,卻能以身代之。


    對此,易莊主也是極其欽佩,對其相見恨晚。


    隻不過,自始至終,二人再未提起過桃源鎮魔頭之事,仿佛那件事早已經被他們遺忘了,或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待得二人迴過神來,太陽已經緩緩下山,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


    “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位何不在莊內留宿,待得老朽閑置下來,定帶二位於桃源附近遊玩,也參略一下此地的桃花盛開之景。”


    眼見天色已近戌時,易莊主欲留宿陳恆二人,但陳恆卻是婉言拒絕道:“承蒙莊主款待,今日已是叨擾多時,又怎敢再勞煩貴莊?我二人此次從宗門出來,是有要事待辦,既貴地無恙,當即下山。若來日還有機會,定然登門拜訪,到時再與莊主促膝長談。”


    見陳恆去意已決,易莊主也不好太過勉強,當即歎息道:“今日與小友相談甚歡,實是相見恨晚,日後可一定要再來,讓老朽好好招待一次。”


    “一定!”


    陳恆向其拱了拱手,道別一聲,也不需他們送行,直接帶著小白從桃花莊中出來,走得很是幹脆。


    隻是,當他踏出桃花莊,走出一小段距離之後,臉上帶著的那絲微笑,也逐漸淡化下來,臉上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


    “陳大哥,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小白與陳恆相識已久,對於後者的心理雖然無法完全摸透,但多少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的。


    所以今天陳恆與那桃花莊主和稀泥之事,他隻是在旁默默聽著,也未插嘴,更沒有不耐煩。


    陳恆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向小白舉起右手,掌心金光流轉,紅如烙鐵,一個萬字符號在上麵緩緩旋轉著。


    “這是?”小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陳恆解釋道:“這是佛門印記,當初在蘭若廟夢中所得,之前沒有告訴你,是不想因為此事牽扯出來的麻煩連累到你。不過想要解釋眼前的情況,還是不得不先跟你說明一下。”


    說著,他便簡單將得到佛門印記的經過說了一遍。


    小白心中本來因為陳恆的隱瞞而有些不愉,仔細一想,知道後者也是為了他好,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埋怨道:“陳大哥,以後類似的事可不許瞞著我,這樣我總感覺得不到你的信任一般。”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沒有想過,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有秘密沒公開呢。


    陳恆表麵應承著,心裏想的卻是:以後之事,自然不包括草還丹及火靈。


    雙方各有所思,定了定神,小白又奇怪道:“佛印之事我是了解了,但它跟桃花莊又有什麽關係?”


    “魔氣!”小白話音剛落,陳恆便是道:“佛門印記對於邪魔之氣特別敏感,我剛進桃花莊的時候,就已經感應到莊內隱隱散發著魔氣的波動,隻是因為太過微弱,才決定留下來觀察一下。”


    隻是一天過去,他一直未有什麽收獲而已,到最後之所以不在桃花莊留宿,卻是不想引起桃花莊主注意,行動起來也會更方便一些。


    要不然以桃花莊主的態度,不管最後有沒有收獲,怕是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陳恆這麽一說,小白也就明白過來了,但還是沉吟道:“桃花莊主在提到降魔之事,雖然總是謙虛自己實力不濟,但神態中明顯逸興遄飛,頗為自傲,該為正道,莫非還有魔道之人,藏身在桃花莊內?”


    “這也不無可能!”陳恆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周圍,桃花瘴氣幾近遮天蔽月,視線昏暗,便開口道:“待時間再晚些許,我們夜探桃花莊!”


    他原本隻打算一個人前往,隻是心中顧及陣法,怕意外發生的時候桃花莊主啟動陣法危害到小白。細想之後,還是決定帶上小白,同時心中暗暗決定,日後一定要研究一下陣法才行。


    陳恆與小白找了一個相對安靜且幹淨一些的地方,靜心養神,暗暗調整狀態。


    半個多時辰之後,雙方氣息都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相視一眼,小白向陳恆點了點頭,後者會意,起身道:“走吧!”


    二人繞開了桃花莊正門,來到後方一處相對陰暗一些的地方,由陳恆先行翻牆而入,確定安全之後,這才示意小白跟進。


    春天的夜晚帶著絲絲暖意,周圍陣陣桃花香飄來,令人愜意無比,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陳恆發現他們此時正處於後院的位置。


    這裏沒有奇花異草,也沒有種植靈藥,有的隻是一棵棵桃樹,枝葉茂盛,再加上桃花瘴氣,更是遮擋視線。


    雖然對於他們行動不太方便,但隱藏起身形,卻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陳大哥,左邊是通往前院,右邊應該是後院深處。”


    桃樹盛開,院中幾乎沒有任何道路,也讓人難辨方向,不過對於熟悉陣法的小白來說,這一切形同虛設。


    陳恆會意地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向著右邊使了個眼色,也示意著他的目標是後院深處。


    小白同樣會意,當先向前帶路,二人在桃林中穿梭,極盡小心,沒有弄出任何聲響。


    陳恆緊緊跟在小白身邊,一邊警戒地打量著四周,以防突發情況發生。


    桃花莊地方不大,按陳恆的猜想,他們想要走出這處桃林,應該費不了多長時間。


    然而,持續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依舊還在桃林中打轉著。


    小白帶著陳恆,走的並非直線,忽而轉左,忽而轉右。陳恆心中估摸著,這段時間恐怕他們都能繞著桃花莊走上一圈了,心中明白,這應該是桃花莊主設下的陣法了,若是他一個人前來,怕是很難走得出去。


    “快到了!”


    走在前方的小白,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陳恆會不耐煩,時不時地就會給他一聲提示。


    陳恆微微點頭,正想示意小白小心一點兒,忽然,前方一道紫色身影一閃而過,正好向著他這個方向直掠而來。


    陳恆眼神一凝,以為自己二人是被發現了,下意識地將小白扯到身後,同時抽出真武玉劍,向著那道紫影直刺而去,想在第一時間將對方製住。


    前方那人顯然也沒料到這桃林中竟然還藏著別人,在陳恆發現他的時候,他也同樣發現了陳恆二人。


    所以,幾乎在同一時刻,“鏗鏘”一聲,對方也是抽出了佩劍,迎向了陳恆。


    由於猝不及防,雙方都沒有施展什麽招式,隻是簡單地對碰了一招。


    “叮!”


    陳恆腳步不移,目光冷厲,對方卻是直接悶哼一聲,“噔噔噔”地連退了三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腳步。


    然而,在這時候二人都沒有再次攻向對方,而是臉色齊齊一變,同聲驚唿。


    “真武劍?”


    “紫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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