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程程怔愣地看向厲南洲,有片刻的恍惚,轉而又露出了然的笑容。


    “看吧,我以前就說過,這個冰疙瘩絕對喜歡你。沒想到你們還真成了夫妻,還有了一個女兒。”


    “嘖嘖,我好後悔啊,早知道會錯過這麽多事,我就不出國留學了。”


    她笑得燦爛,絲毫沒有察覺出此時氣氛古怪。


    甚至她還大咧咧地向厲南洲走去,和小時候一樣,對著男人的肩頭拍了一下,嫌棄道:“你這家夥,都是當人家父親和老公的人了,怎麽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會照顧?”


    “今天如果不是我正好迴我爸媽家,煙越涵可就要大晚上,一個人抱著孩子走到醫院了!”


    “厲南洲,你不要總想著工作,也要對老婆孩子上點心呀。”


    薑程程越說越氣,對厲南洲很是不滿。


    她亦如小時候那樣,不管麵對的是誰,永遠都會第一時間站在煙越涵身前。


    可她說的越多,煙越涵就越是緊張不安,害怕厲南洲會像對待謝清野一樣,絲毫不顧念舊情。


    她連忙上前拉住薑程程,“程程,南洲挺好的,他隻是今天比較忙而已。”


    “是嗎?”


    “那是當然了。”


    “你可千萬別委屈自己,要是厲南洲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和我說。”


    “嗯,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委屈自己的。”


    煙越涵掩去眼底的苦澀,笑著拍了拍胸口。


    “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要不然我家老爺子肯定又要訓我了。我這兩天忙完,就來看你和孩子。”


    薑程程看了眼時間,調皮地對煙越涵做了個鬼臉,就風風火火地提著背包離開。


    房門關上,屋內氣溫驟然降到冰點。


    兩人麵麵相覷,氣氛有些微妙。


    厲南洲徑直走到床邊,拿起初初的病例,才知孩子生病了。


    “我不是給你手機了嗎?為什麽不給我電話?”


    他蹙眉翻看病例,語氣中有些埋怨。


    “怎麽不說話?手機丟了嗎?”


    厲南洲在床邊坐下,抬頭看向她。


    煙越涵努了努嘴,想要解釋她打過電話,還發過短信,但最後被拉黑了號碼。


    可抬眸間,她瞥到男人口袋露出淺粉色的手帕。


    不用說,這一看就是煙沐晴的,也唯有她,會喜歡這種裝嫩扮俏的顏色。


    看來厲南洲先前是去醫院陪她了。


    所有消息石沉大海,十有八九,就是煙沐晴做的。


    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反正隻要厲南洲和煙沐晴在一起,他就永遠不會看到自己的信息。


    煙越涵已經攢夠太多失望,無論如何解釋,厲南洲都不會相信她的話。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


    “我看孩子沒大礙,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煙越涵輕輕為初初掖好被角,語氣淡淡。


    夢境裏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讓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敢從孩子身上移開。


    兩人陷入沉默,氣氛尷尬僵持。


    不過這一次,厲南洲並沒有離開。


    他給初初安排了vip病房,和煙越涵一起在醫院吃飯,像個慈父般守著病床邊。


    直到傍晚時分,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南洲哥哥,你昨天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吃晚飯嗎?菜都涼了,你怎麽還沒有來啊?”


    “好,我現在就過去。”


    初初和煙沐晴在一個醫院,孩子這邊有煙越涵守著,厲南洲便幹脆地答應下來。


    孩子需要留院觀察幾天,煙越涵不放心,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


    而厲南洲自那晚被煙沐晴叫走後,連著兩日沒有露麵。


    至於薑程程,她雖沒有去醫院,但並不代表她將煙越涵忘了。


    既然父母不願意說,她就另找其他知道內情的人。


    也許她平日神經大條,會比較粗心。


    但她和煙越涵一起長大,又怎麽會看不出她的欲言又止呢?


    果然,在問了一圈朋友後,薑程程在東拚西湊的信息裏,將這空白的五年填滿。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煙越涵在看到厲南洲的一瞬間,眼底並不是見到愛人的欣喜,而是懼怕了。


    整理好情緒,薑程程第二天就提著水果去往醫院。


    見到還在強裝微笑,說著沒事的煙越涵,她頓時紅了眼眶。


    “越涵,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我都已經知道了!”


    薑程程一開口,瞬間哽咽,抱著煙越涵就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個笨蛋,被厲南洲和煙沐晴欺負成這樣,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事的,都過去了。”


    明明是最委屈的人,卻反過來安慰起薑程程。


    “什麽都過去了!厲南洲就是個眼瞎的,我們一起長大,他怎麽可以不相信你?一定是煙沐晴那個女人從中作梗,她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行,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幫你討迴來!”


    薑程程氣得不輕,沒有壓製聲音。


    而此時,煙沐晴和厲南洲正站在外麵,一字不落地聽到。


    “嗚嗚,南洲哥哥,看來越涵姐姐和她的朋友並不歡迎我,那我還是走吧。”


    煙沐晴的眼淚說來就來,一副傷心悲痛的模樣,捂著臉就向外跑去。


    砰!


    厲南洲怒火中燒,將門打開,冷喝道:“煙越涵,你果然是個心機女,怎麽?你還想要拉薑家下水嗎?”


    “厲南洲,越涵什麽都沒有說,這些都是我自己查到的。”


    薑程程擋在煙越涵身前,對厲南洲失望至極。


    “嗬嗬,你果然還和小時候一樣,是個被人當槍使的蠢貨。”


    厲南洲眯起狹眸,想起煙沐晴的話,越發覺得薑程程就是被煙越涵哄騙,成了她的馬前卒。


    他目光冰冷,眼底盡是鄙夷之色。


    “看在我和薑家還有幾分情義的份兒上,薑程程,我勸你遠離這個女人,不要再被她偽善的外表所蒙蔽。”


    “我看你才是那個眼瞎的人!厲南洲,我們和越涵,謝清野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們是什麽樣人,你會不清楚!”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你折磨越涵,害清野斷了腿,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我們十幾年的情誼,你難道都忘了嗎?”


    薑程程憤怒大吼,對厲南洲徹底失望,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果然是個蠢貨。”


    厲南洲直接撥通薑家父母的電話,冷聲警告道:“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薑程程來找煙越涵,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我們知道了。”


    掛掉電話,他對門外的保鏢招了招手,麵無表情地抬手指向薑程程。


    “將她丟出去,以後不許出現在煙越涵身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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