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如畫的男子自始至終都是淡然從容,就連沉思的時候,都給人一種自信超然的感覺,似乎這天下就在他的腳下,彈指間,便可影響整個天下的格局。


    兩個謀士說完後,看到主子攝政王大人自始都是沉默的,兩人便住了嘴,凝思,等待男子的指示。


    半晌後,紅衣如畫的男子敲著桌麵,清淡而又從容的道:“你們分析的都不錯,東越國目前有三個人需要密切注意,暗閣閣主,鬼麵將軍,還有太子,至於雲晴雪……”


    說到雲晴雪,紅衣如畫的男子頓了頓,然後未再開口,隻是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雲晴雪。


    看著這三個字,似乎裏麵隱藏著什麽,紅衣如畫的男子沉思良久,然後又將這三個字圈了一個圈。


    一謀士看著紙上被圈起來的雲晴雪,疑惑的道:“大人,這個雲晴雪能在十萬大軍的攻擊下,守住草州,而且一舉滅了綠野營,手段狠辣,這樣的人一旦成長起來,對我們青燕國,絕對是很大的威脅。”


    另一個謀士道:“大人的意思是,雲晴雪或許是威脅,但對目前的東越國來說,隻有兩個人才是我們要除去的,一個是暗閣閣主,一個是鬼麵將軍,而太子是最大的威脅,之前我們有細作傳來消息,東越國的女皇身體早已經出現不適,如今東越國的這位太子無論是能力還是智謀足以蓋世,一旦女皇撒手而去,反而有利於東越國,所以女皇要活著,太子不能完全掌權,或者太子死!”


    青燕國要一統天下,早在很多年前就開始做準備了,而東越國曾經就是大人要滅的第一個國家,所以萬萬不能出現差錯。


    而隻要這三個人死了,那麽東越國就是一盤散沙,以大人的能力,要一舉攻破並不是難事。


    紅衣如畫的男子淡淡道:“分析的不錯。”


    說完,他拿出地圖指著兩個地方道:“這裏,本是我們青燕國要一舉突破的入口,其實也是為了將鬼麵將軍吸引而來,東越國真正可以長驅直入的地方就在草州,所以北烈國從這裏一旦進入,就是我們青燕國最好的時機。”


    “而雲晴雪之所以守住了草州,其實也是因為這裏有鬼麵將軍在,她無後顧之憂,可以一鼓作氣,取得成功,成功的取得固然靠能力,但更多的是機遇。”


    說完,紅衣如畫的男子用筆將雲晴雪三個字劃去了,在兩個謀士以為雲晴雪不再重要的時候,紅衣男子下達了一號令,第一燕堂的二級掌舵使親自出動,徹查雲晴雪的消息,事無巨細都要向他匯報。


    兩個謀士這次是真的不懂攝政王大人的心思了,但他們覺得,有大人在,任何事情都是掌握在手中的。


    卻說東越國帝都,雲晴雪忙的幾乎不可開交,東越國經曆了何家謀反一事,朝堂死了幾個大臣,而她也用這次機會,讓黑鷹隊搜集所有線索,任何有疑點的大臣以及帝都的世家貴族,都被審訊,有的被查出證據,便是通告誅殺。


    一時間暗閣就跟東越國權貴的劊子手一樣,讓很多達官貴族聞風喪膽,見了暗閣的人,甚至是聽到暗閣這兩個字都會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


    一時間東越國的朝堂一下子空出了很多的官位,雲晴雪和女皇商量,這些官位正好可以用秋試後的人才來填補。


    忙完了一段日子,一切都進入正軌,雲晴雪也終於可以休息會,她迴到了自己原來住的屋子裏,躺在院子的搖椅上,曬著太陽。


    隻是本來明媚的陽光,一下子被遮擋住了,雲晴雪抬眸一看,看到鬼麵的人,並沒有驚異,反而覺得熟悉,她心中一動,然後抬起手,想觸摸麵具。


    帶著麵具的人微微彎腰,讓她在躺椅上也能碰觸到。


    隻是在觸摸上麵具的時候,雲晴雪臉色一變,豁然起身,進了屋子。


    雲晴雪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鬼麵將軍!蘇逸墨。


    從她迴帝都,這麽久了,他才出現,而且根據她查來的消息,在她出事的那一天,蘇逸墨因為一個玉佩見了一個女子,這讓她心裏極為不舒服,所以這麽久,他沒出現,而她也沒尋找,更沒覺得有什麽異樣。


    就這樣的日子挺好,她掌握暗閣,女皇和太子作為家人對她信賴依仗,這種掌握別人生死,大權在握的感覺很好,至少她再也不會讓任何人爬到頭上。


    人不應該學會去依賴別人,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好自己。


    院子中的蘇逸墨將麵具拿下,然後放好,看著前麵緊閉的房門,如罌粟般妖魅的眼眸閃過幽幽的波光,明明滅滅,讓人辨不清情緒。


    他就這樣一直站著,最後幾乎成了雕像般,目光一直看著房門,可是幾個時辰過去了,房門都沒打開過。


    蘇逸墨最後站的腿都有些僵硬,可他卻渾然不知,他走到雲晴雪的房門外,伸手想敲敲門,可最終還是沒敲,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蘇逸墨離開後,雲晴雪打開了房門,她看著已經消失的人,閉了閉眼睛,其實隻要是他主動追過來,哪怕哄哄她,她也不會不見他。


    或許這麽長時間,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人也都是會變的吧!他或許也會煩了也會失去耐心吧!


    若是沒去草州前,她或許還會糾結這些感情上的事情,但如今的她已經足夠冷靜理智,她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這一似惆悵的情緒搖散,不再多想。


    隻是不一會,便刮起了狂風,天空黑沉,要下暴雨的樣子。


    雲晴雪趕忙將窗戶和門都關好了,還好廚房在臥室旁邊,從中間打通了,這一天都不用出房門了。


    屋子裏就她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看看關於鳳玄大陸的遊記還有一些關於傳說的古籍類的,這些都是從藍緋傾那裏拿來的。


    看著這些書籍,雲晴雪也是想從這裏麵找出關於鳳玄大陸九大隱士家族的線索,有總比沒有強,這些書是藍緋傾挑選出來的,確實有趣,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雲晴雪去廚房做飯,每次一個人做飯吃飯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在嶺南老家的時候,有君華和娘在,做飯也是一種幸福。


    可如今,隻是做飯自己吃,怎麽也提不起精神。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雲晴雪額邊的發絲被吹亂,她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身體一躍,便到了屋子裏,隻是在看清眼前兩個人的時候,還是驚住了。


    蘇逸墨站在那裏,頭上都淋了雨,而被他壓著跪在那裏的女子,簡直就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外麵狂風刮著,雨聲不斷,連帶著整個屋子的氛圍都極為怪異。


    雲晴雪看著蘇逸墨一身冷厲的氣息,似乎跟誰有仇似的,而被迫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似乎被點了啞穴,憔悴瘦弱,但卻無損那驚人的美貌。


    雲晴雪神色冷凝,怒道:“這是怎麽迴事?”還真是將她的地方當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的地板呀!都被水給浸透了。


    蘇逸墨將伊水死死的按在地上跪著,道:“晴雪,你那日出事,我知道是我保護不周,我的錯誤我自會懲罰自己,這是伊水,誰她拿著我父母的玉佩來找我要見我,所以我才會離開,你知道我家裏的事情,我也不為自己辯解,她交給你處理,生死不論!”


    蘇逸墨這句話足夠冷酷無情,伊水聽了,心裏卻驚懼不已,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現在是無盡的後悔,就因為這一件事情,公子讓她去了暗堂受刑,她全身不知褪了多少層皮,受盡暗堂的刑罰,在她終於快要闖過的時候,公子卻將她提了出來,就是要給這個雲晴雪處置?


    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哈哈,她自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到頭來才發現,就算是她從小浸透在藥典中,作為希望,公子說舍棄她就舍棄她。


    而這一次,就算是大長老的反對,公子依然義無反顧,公子甚至都說了,要是大長老非要留下她,那麽公子便永遠離開,什麽大業什麽家族繁榮都跟公子無關。


    因為這句話,大長老震驚又震怒,但若公子真的不管不顧狠心離開,這麽久所有的準備都是一場空,所以就算是她很重要,大長老也不得不舍棄。


    從很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是特殊的,也許就因為這一份特殊,因為父母對公子的恩情,她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在族內,也是不把很多人放在眼裏,因為她知道,無論是什麽錯誤,家族都不會舍棄她,因為她重要呀!


    甚至,她都對公子有了不一樣的情愫,但公子妖魅卻也冷酷森寒,對誰都不假辭色,直到公子的行蹤暴露,她發現了公子竟然舍棄了蘇家這個保護層,跑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給一個鄉野丫頭幫忙。


    這讓她怎麽也無法接受,就在她要懷疑要暗中調查的時候,公子卻離開了那個村子,她想著,公子肯定就是過慣了蘇家的生活,想玩一玩罷了,便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裏。


    可是公子腿好後,竟然真的就留在了那個丫頭身邊,公子以為隱藏的很好,殊不知她從多年前,一門心思就在公子身上,怎會不熟悉。


    公子隻有對那個雲晴雪才是特別的,那樣的鄉野村丫,什麽都沒有,為何得公子如此對待,她自然是憤恨又不甘,所以抓住了那一次機會,順理成章的讓公子離開。


    雖然她最後被送進暗堂,但雲晴雪死了,一切也是值得的,隻是她算計一切,竟然都是一場空。


    越想,伊水心裏越發不甘很憤恨,眼睛更是充血,低頭死死的咬著唇瓣,她必須要活著,今日之恥辱,她一定會報複迴來,她不甘!


    即使悔恨不已,但到了這種地步,她首先要學會保下自己的命,憑自己的能力以後要讓雲晴雪死也很容易。


    以前她還是太小看這個雲晴雪,都那樣了竟然還能好好活著,而且剛剛那一瞥,她心中滋生瘋狂的妒忌,為何一個鄉野村丫,竟然變得這麽美,是的,很美,她不得不承認,雲晴雪的容貌幾乎都超過了她的認知。


    雲晴雪才十四歲,可想而知未來會如何的美貌動人,一想到這裏,伊水全身冒寒氣,她對蘇逸墨的執著幾乎都瘋狂了起來。


    雲晴雪本來不想處理這樣的事情,但在這一瞬間,她能感覺到地上這個女人身上冒出來的殺意還有憤恨,哼,當她傻呢!


    今日就算是不處理這個女人,當然也不能留下這麽一個禍害,這應該就是消息網查的那到的那個女人,好一個調虎離山之際。


    雲晴雪麵上不動聲色的道:“蘇逸墨,你看,你讓我處置這個人,可我覺得她脾氣很大呢,你沒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嗎?你的手下想殺我,我可怎麽敢處置。”


    說完,雲晴雪一笑道:“奧,我忘記了,她暫時不會說話,你還是讓她說吧,我想聽聽這張嘴裏能說出什麽。”


    蘇逸墨猶豫了一會,然後用隔空傳音對伊水道:“伊水,你最好莫要讓我親自動手懲罰!”


    伊水聽著這樣冷酷又森寒的話,哆嗦了一下。


    接著蘇逸墨勁氣一點,伊水便能說話了,一抬頭便對著雲晴雪道:“哼,我隻恨為何你沒死!”


    雲晴雪上前捏住伊水的下巴,手指用力,都能聽到伊水下巴的骨頭被捏碎的聲音,“你是在跟我叫囂?別忘了你的公子可是說了,生死不論,若我想殺你,也是不會給你痛快的,我這裏手段多的是,你要是真想死,那我就折磨你一番,再賜你一死!”


    伊水一張口就後悔了,她要活著,她不能死,而反應過來時,她也能感覺到身邊公子身上散發的怒氣。


    而且下巴骨頭碎裂也實在是疼。


    雲晴雪覺得這樣的人殺了,都髒了她自己的手,“蘇逸墨,你看到了嗎?她還想殺我,看到我好好活著,她很是不甘心呢!”


    以前晴雪從來都是叫他逸墨的,如今是連名帶姓的叫他,他自然明白這一切的原因,堅定的道:“晴雪,她是我家族的家奴,一個奴才,任由你動手,生死都在主子手中,她無權說一個不字!”這個時代等級森嚴,奴才的地位很是卑微,更何況是大家族,那更不用說了。


    但這句話對伊水來說足夠殘忍,將她一直以來的優越感和自負打壓到泥土中,絲毫不剩。


    看著雲晴雪無動於衷,蘇逸墨繼續道:“晴雪,她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給你出氣,你也可以對我出氣!”


    對蘇逸墨這兩句話,雲晴雪還算滿意,但看著這個伊水,怎麽都覺得礙眼,她就是討厭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總以為自己是個東西。


    雲晴雪有些厭煩的擺了擺手道:“蘇逸墨,你將她帶到我麵前,無非就是礙眼,讓我心情不舒坦罷了。”


    伊水抬起頭狠狠的瞪著雲晴雪,“雲晴雪,你還想怎樣!”那是她們的公子,一直都是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的存在,雲晴雪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雲晴雪蹙著眉心,這次是真的怒了,對蘇逸墨道:“如果你不把這個人解決了,從我眼前消失,那麽我走!”


    “雲晴雪,賤人!”隻在這一瞬間,伊水突然突破極限一躍而起,手中不知何時藏著一把鋒利的刀,朝著雲晴雪瞬間出手,其實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隻要雲晴雪死了,這世界沒了雲晴雪,公子就不會為了她對自己這樣冷漠。


    雲晴雪雖然也是一驚,卻淡定悠然的站著,如今她已經不是什麽人想殺就殺的了,她體內的力量正在不斷攀升中。


    而在這一瞬間,她竟然能看清伊水手中的一招一式,似乎在她麵前不斷的被放慢,隻要她一伸手,就能捏死這個伊水,可她偏偏不動手,也是想看看蘇逸墨的反應,給他這一次機會。


    蘇逸墨果然沒讓她失望,在這一瞬間暴起,一掌將伊水拍了出去,“碰”的一聲,伊水整個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撞向了牆壁,然後倒地吐血。


    她捂著仿佛斷裂的心口,不敢置信的看著蘇逸墨,她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就殺了雲晴雪,可是就在這最後的時刻,竟然是公子朝她發出了致命一擊。


    伊水想說話,但一開口便是大片大片的血,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還有心口被插著的刀,瞳孔睜大,心口的刀竟然就是她剛剛要殺雲晴雪所用的那把刀,連這把刀是如何插進他心口的,她都不知道,隻是疼的全身發抖。


    公子真的殺了她,難道公子就不怕迴去承受黑龍鞭還有去族中禁地,生死難迴嗎?無論她相不相信,公子真的為了這個賤人殺了她。


    一張口就是大片的血,根本什麽都說不出,就這樣,她死死的睜著眼睛,再也醒不來了。


    而蘇逸墨在這一瞬間,恨不能殺了自己,他自以為是想讓雲晴雪出氣,可是到頭來差點又讓雲晴雪遇到了致命的危險,或許他死一萬字都不足以彌補,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雲晴雪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其實覺得無比刺激而又熟悉,這就是強者的味道。


    蘇逸墨狠狠閉了閉眼睛,讓差點跳出來的心也慢慢平複下,“晴雪,我……”自從她出事後,他也從來沒睡過安穩覺,鬼麵將軍再次出現,也是為了她,為她守護這個東越國,隻因為這裏有她在意的人。


    在戰場中,他幾乎不要命的廝殺,也是想借著身體的疼痛,好減輕心理的痛。


    而今日他戴著麵具出現,也是不知道如何麵對她,曾經說要陪她一起來帝都,保護他,最後他卻沒保護好她,而且因為他的疏忽,也讓她遇到了危險。


    “逸墨,你看這個人髒了我的地。”這次雲晴雪說話的聲音軟了許多,而且開始叫他逸墨。


    隻要敵人解決了,她也不會糾結過去的事情,畢竟當初是她太弱了,跟別人也沒什麽多大的關係,之所以看不慣伊水,也是因為這個女人對自己有殺意,有殺意就是自己的敵人,留著就是莫大的威脅。


    所以還是解決了後,她才能心無芥蒂的跟蘇逸墨好好說話。


    蘇逸墨拍了拍手,找來兩個人將死去的伊水抬走了,讓人將她葬了。


    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蘇逸墨一個大跨步來到雲晴雪身邊,一把將她狠狠的抱住,“晴雪,對不起,無論如何,我都痛恨自己沒保護好你,我不求這句對不起能起什麽作用,這次我要離開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記住,你生我生,你死,我也去陪你。”蘇逸墨的這句話仿佛是誓言般,那樣的堅定如鐵。


    而雲晴雪腦中卻嗡嗡的響,隻覺得這句話一下子砸中了自己的心,心跟著狠狠一顫,哪有人說情話說成這樣的。


    還沒等她有所迴應,蘇逸墨放開了雲晴雪,然後一個躍身,消失在雨簾中。


    雲晴雪一腳踢在旁邊的椅子上,這都是什麽事呀,弄的她心中煩亂不已,看著外麵的雨簾,雲晴雪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打上了一個巨大的雨傘,往東郊酒巷而去。


    來到酒裏香鋪子,雲晴雪走了進去,找到一個靠窗位置,開始一壇一壇的喝。


    弄的酒鋪掌櫃也是驚詫不已,這個姑娘家酒量如此之好,簡直驚詫了他這個掌櫃,下雨天本來沒怎麽有客人,但來了這麽一個能喝的客人,一個頂好幾十個,而且這姑娘不但人漂亮,還是有錢的主,看那一錠錠銀子,幾乎閃花了眼。


    “老板,這酒不錯,就是純度和香味不夠。”雲晴雪喝完後,搖了搖頭又出了鋪子。


    掌櫃的琢磨著這句話,他這酒裏香鋪子在帝都都是出名的,怎麽會是純度和香味不夠,酒家沒想到,當有一天帝都最大的酒廠開張後,他去嚐了一口,就欲罷不能了,而那酒就是眼前這個姑娘提供的秘方釀製的,幾乎造福了一方愛酒的人!


    雲晴雪之所以出門,是因為她耳力極好的聽到了暗中有幾個人小聲討論的話,似乎要殺暗閣閣主。


    正好她也去會會。


    雲晴雪將臉一包,然後順著聲音的方向而去,隻是要接近對方時,竟然發現一股強大的氣息,毫無置疑是高手的氣息。


    她雙手一動,用意念在丹田中運行了一個周天,額心鳳凰印記上的光芒一閃而逝,將氣息屏住,然後貼著牆根一點點跟過去。


    “這暗閣閣主還真是神秘,抓了這麽多人問,愣是沒任何人知道他的底細和深淺。”


    “老子白殺了這幾個人,什麽黑衣兇麵的,長相兇惡,走路鎮山……這都是些什麽,我呸,最後還有人說三頭六臂,那能是人嗎!”


    “無知的蠢貨,當老子傻呢。”


    “稍安勿躁,這次我們出來的任務就是要擊殺暗閣閣主。”


    “真沒想到,還有老百姓死活要維護這個暗閣閣主,怪不得要派我們頂級高手出來執行任務!”


    “這都兩天了。”


    “大不了我們闖進暗閣中去,還怕殺不了暗閣閣主!”


    “你以為暗閣是那麽好近的,這裏麵定然機關重重,別忘了安排的頂級細作都被殺了,我等進去估計也出不來,就算是出來,也別忘了我們是在東越國境內,一旦暴露,很可能提前引發兩國矛盾,我們可不能亂了大人的計劃。”


    “我等明白!”


    ……


    雲晴雪聽著,眼珠子提溜的轉著,還真是送上門,真是好機會呀,聽了一會,觀察了一會,也不明白這個大人到底是什麽人,看樣子她迴頭還是讓人仔細查一查。


    暗閣高強尖刀陣法機關圍起的後院中,一大群人正在冒雨加緊訓練,尤其上次最後一名的人,更是不要命的訓練,腦海中不斷催眠,老子再也不要穿女裝了,想到被一群大老爺們調戲笑話的樣子,訓練越來越不要命。


    隻是當他們看到閣主到來的時候,都傻了眼,閣主這段時間不是說要閉關嗎?怎麽這麽快出來了?


    雲晴雪咳嗽了一聲道:“本閣主一直閉關中,但今日已有憂思,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


    走了幾步,雲晴雪繼續道:“嗯,暗三十很不錯,你們都看看,都學學,那才是訓練,再看看你們,使出全身勁了嗎?就知道笑笑笑,想活命,就給我不要命的訓練下去。”


    “是!”他們這些老漢,如今是閣主一天不訓,就覺得少了點精神頭,閣主這麽一發話,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剛剛訓練的疲憊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暗三十眼中激動無比,他被閣主表揚了,他竟然被閣主當場表揚了,這是多麽驕傲自豪的事情,他腦子中隻閃過閣主表揚的話,想著待會更要拚命訓練,壓根忘了其實他還穿著女裝呢!


    看了大家訓練了一下午,雲晴雪不斷的指導一二,而在雨中,她的感悟竟然也更加的深了,運起丹田,竟然有力量不斷遊走周身,雖然很淺,但也讓她激動無比,娘挖出來的那一書一冊還真是好東西。


    晚上,雲晴雪開始布置暗閣,甚至秘密買下一個酒樓,裏麵設置各種機關。


    而且所有機關都是雲晴雪設計的,施工的人看著設計圖,都驚恐無比,他們忙活一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種狠毒的機關,一想到是暗閣給的,不由的都打了個寒戰,立馬好好的投入施工。


    沒日沒夜的施工,上百人用了三天總算完成了,雲晴雪去檢查後,依然各種不滿意。


    雲晴雪親自視察,“這裏的毒煙不夠量,加大,這陷阱下的刀不夠鋒利不夠密集……這周圍的刀和箭不夠多,加大……都給我加大!……”


    在雲晴雪的冷酷聲音裏,大家心裏抖了一下,趕快去忙碌,就連刑部大牢都沒這麽嚴格冷酷的機關布置,簡直是空前絕後,大家即使頭上冒冷汗,也不得不趕忙去忙活。


    雲晴雪冷凝神色,仔細觀察,不時的找出問題,既然準備將幾個要殺她的人一網打盡,就不允許出現任何錯誤。


    最近抄家抄出很多東西,任何財務都是對半分,一部分送入國庫,一部分就作為暗閣的經費。


    有些寶物和擺設留著也沒什麽用,所以她正好趁著這個時機拍賣,也讓人散出關於寶物拍賣的話,而且是暗閣閣主親自坐鎮樓內拍賣,對於帝都的人來說,聽到暗閣閣主在,就算是寶物再好,都不敢去,有錢的人都怕在暗閣人的眼皮底下露富,當官的權勢之人有哪個手頭幹淨的,萬一被查,寶物沒得到,小命更是不保。


    所以跟小命先比,再好的寶物也不吸引人。


    但對那些要殺她的刺客就不一樣了,這是極大的誘惑,也是他們最好的時機,所以他們會伺機等待這一天。


    機關都布置的差不多了,雲晴雪悄然換迴自己的衣服,迴到了自己的住處,隻是剛睡沒多久,一個匕首帶著勁風從門外穿牆而入,釘在了房內的牆壁上。


    雲晴雪看了看,沒什麽人,神色變了變,然後上前將匕首拿下,看到裏麵的紙條時,眼皮一跳,元香?傾月樓。


    仔細看了看,確定自己沒弄錯,雲晴雪薄唇微抿,神色凝重,立即給季一遠發信號。


    隔了一個多時辰,季一遠才火急火燎的趕迴來,額頭上都冒汗了。


    “主子。”


    看到季一遠因為匆忙趕迴來,身上冒了一層汗,雲晴雪心有感慨,她知道自從自己在帝都出事後,季一遠幾乎沒日沒夜的操練自己和手下,更是沒日沒夜的擴展勢力範圍,如今消息網都覆蓋到其他國家了。


    季一遠是她的屬下,而季一遠的未婚妻,她自然不能不管。


    “不用這麽拚命,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要是身體垮了,誰替我做事情。”


    季一遠心裏一暖,“主子,我明白。”


    “嗯,你最近沒有跟元香聯係嗎?”她迴來後,季一遠曾經跟她說過,兩人已經相認見過麵,不過元香說要報恩暫時留在了傾月樓。


    季一遠微微一愣,搖頭道:“很長時間沒聯係了。”因為主子出事,他作為屬下有最大的失誤,所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擴大勢力和完善消息網上。


    想了想,季一遠道:“傾月樓我也安插了眼線,其他人的消息我們消息網都能查到,但是傾月樓的魅公子實在是神秘,看似沒武功,但實際的功力已經超強,不是我們的人能近身的,為了不被發現,我們的眼線不能靠的太近。”


    雲晴雪想到那日隻不過彈了一首曲子,說了一首詩,就被那個魅公子差點抓住,那樣邪氣橫生的人,就連她遇到了,都會有所震動,便知道季一遠這樣安排也是對的,至少不會打草驚蛇。


    以前她會避開那樣的人,但如今她不打算避開,狼窩虎穴都要闖一闖。


    而對方給的這個紙條,無非就是知道季一遠和元香的關係,而季一遠又是自己的屬下,所以用元香的安全來讓她不得不去傾月樓走一場。


    而看著大氣磅礴的字跡,再想到那神秘的魅公子,雲晴雪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猜到了自己就是那日彈琴說詩的人。


    而這個魅公子,她此時想來,隱隱懷疑他可能是九大隱士家族的人,否則身上不會有那樣縹緲虛幻又邪佞的氣息。


    跟季一遠大體說了一下元香的事情,不過這次季一遠足夠冷靜理智,反應讓她比較滿意。


    最後商量了此次行程的事宜,雲晴雪便做男子打扮,打著折扇往傾月樓走去,如今自己再無需避諱低調,心態變了,整個人的心情也輕快了許多,這是一種心中的感悟。


    有些事情其實沒那麽難,有些人也沒那麽強,隻不過因為心中的芥蒂還有一些想法,自然而然的把對方想的強大困難,若是一直都無所畏懼,有一顆強大的心,再看對方,也會覺得沒什麽。


    這種心情的感悟,讓雲晴雪眉心間的鳳凰印記光芒一閃而逝,夜色下的靈氣也不斷的朝她身上流動,讓她丹田中的靈氣越來越強大,整個人更加輕快起來。


    而樓內的魅公子,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變化,神色一變,倏然起身,來到窗前,看著天色,眸光明明滅滅,辨不清情緒。


    卻說雲晴雪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力量的變化,走到門口,就有各種姑娘熱情的迎接。


    雲晴雪折扇一動,挑著姑娘的下巴,來迴觀看,語氣極盡輕佻,不知道的,儼然以為她是個男的呢!


    此時樓內大廳也坐了好多人。


    還有一個醉醺醺的酒客正在搖頭晃腦的說道:“我給你們說,老子可是江湖英雄,知道毒殺宮嗎?以前可是聽說,毒殺宮一出,江湖寸草不留,那可是江湖有名的毒殺宮呀,一大組織,嘿嘿,就這樣被滅了,是老子我滅的,怎樣,厲害吧!”


    旁邊幾個傾月樓的女子嬌笑著,一邊遞上酒,一邊恭維道:“太厲害了,毒殺宮你都能滅了,真了不起。”


    “那是,老子是誰,哈哈……酒……嗝……”


    “放屁,毒殺宮可是我們五毒門殺的,幹你鳥事,躲在別人屁股後麵,還敢說是你滅的。”旁邊一個大漢一下子猛然站起,踩著凳子不服的道。


    “毒殺宮呀!哈哈,老子一刀就殺了一個,爽!”


    “什麽狗屁藏寶圖,要不是雁莽樓的人仗義正直,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早就被滅了,竟然看不出是場陰謀。”


    “陰謀什麽,那就是藏寶圖,雖然元寶不多,之前肯定有人找到過,毒殺宮那群人吞了,寧死也不告訴我們,我呸!”


    ……


    聽著這些人針對毒殺宮的討論,雲晴雪嘴角勾起一個笑意,眼中卻閃過最危險的光芒,很好,曾經她因為毒殺宮差點身死,既然她能迴歸,自然就是要趕盡殺絕,這是屬於她雲晴雪的報仇,兵不血刃,借刀殺人。


    那一次經曆,她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要想生存,必須足夠強,足夠冷酷狠辣,否則總會被人踩在腳底,不知何時再次遇到危險。


    毒殺宮被滅,就少了她一塊心事,看樣子雁莽樓一下子進入了江湖視野中,也被人稱為正義俠士,很不錯。


    前段時間她還接到王大發來的消息,很興奮的告訴她,雁莽樓如今發展迅速,大家武功也都增強了很多,跟別的門派比武,也不再落後了。


    如今再從旁人口中聽來關於雁莽樓的消息,她心情很不錯,雁莽樓本來是送上門的,她也正好滅了毒殺宮,如今她打算作為自己的江湖勢力,隻要雁莽樓有了好名聲,以後號召江湖之眾也有一定的分量。


    自古朝廷和江湖互不幹涉也不侵犯,但她就是要將朝廷和江湖都扭成麻繩,成為東越國最強大的力量,可以抵禦外族入侵,保衛東越國。


    老鴇看著雲晴雪一直往裏走,各個姑娘都看一眼,調戲一番,卻不用作陪,她本不會管這等事情。


    但眼前這個少年,通身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她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個少年可能跟魅公子是一樣的。


    “公子是想找哪個姑娘作陪?”


    “告訴你們魅公子,就說故人來訪,曾經一曲一詩。”


    老鴇不明白,這少年竟然點名要叫魅公子出來?曆來還沒人敢讓魅公子作陪的,不是她自誇,魅公子隻能遠觀,可不能讓凡夫俗子褻瀆。


    雲晴雪冷冷一掃道:“還不快去,耽誤了你們公子的事情,你的小命可不保。”


    老鴇連忙跑去後麵雅樓裏找魅公子去了。


    白魅夜正負手望著深深的夜色,背影有些蕭索,聽到門外敲門聲還有老鴇的稟報,神色一動道:“我知道了,你帶她來見我。”


    “還是算了,你把她帶到竹樓,我去見她吧!”白魅夜的語氣帶著一絲幽幽清淺的歎息,似綿長的心事吐盡。


    老鴇驚的差點摔下樓去,那個公子時什麽人,竟然能讓魅公子親自去見,她還是要趕忙去巴結巴結,想著,一陣煙塵滾滾的就匆忙離開了。


    白魅夜伸出完美動人的手指,輕輕捏住旁邊的花瓣,悠然道:“果然是你麽!”


    ------題外話------


    親們,謝謝大家陪著我支持我,給我感動和力量,今年過年有大家的陪伴,好開心好激動,七七迴老家了,老家北方農村,過年很是熱鬧,晚上鞭炮聲不斷,聽著聲音吃著餃子就覺得有年味,而且最開心的事情是,今年有大家,很多親,幾乎支持我的每一個,我都記在心裏,隻要支持我正版的,我都愛你們,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群麽麽,好開心,今年有大家陪伴,最可愛的你們是我寫文碼字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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