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晴雪環顧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長話短說,我現在在這裏還很好,隻是你們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王妍妍看著雲晴雪暗色的皮膚,還有她臉上凝重的神情,心一沉,也明白定是發生了什麽,連忙壓低聲音點頭道:“恩人,放心,我們本來去了帝都,隻不過我竟然找到了自己哥哥的消息,我們兩人輾轉來到了這裏,恩人是不是有什麽難處,我們能幫上什麽?”


    雲晴雪蹙了蹙眉心,眸光一凝道:“你們還迴帝都嗎?我看這裏不好進出。”


    王妍妍點了點頭,“恩人放心,我哥哥平日進出,有專門的出入書,守門的看到了會放行的,若是恩人想離開這裏,我們也可以幫忙。”


    聽著王妍妍的話,雲晴雪內心有些感慨,沒想到當時為了整治紫家,將他們兩人扯了進來,無意中幫了兩人,最後卻讓她在困境中找到了一絲希望。


    她想了想,心中海浪翻沉,她迴頭看了看還耐心期待等著她的四人,再看王妍妍凝重而堅定的神色,心中一歎,她明白,她要是從草州城門離開,定然要費一番心思,而王妍妍此時都有身孕,一旦被查出,就會連累她們幾人。


    而女子營的姐妹們如今都將希望放在了她身上,若是她一走,將她們扔下,定會傷害到大家。


    而且她身上的毒還沒完全清楚幹淨。


    心思翻沉間,雲晴雪已經下了決心,她還是暫時離開這裏,可以給王妍妍一封書信,讓她帶迴去,不過這封書信是用她現代的拚音符號,本來是用在消息網,季遠定會看的懂,君華也能看懂,所以她就寫這樣一封書信讓她帶迴嶺南。


    想好了後,雲晴雪趕忙道:“我明日還來一次,就在這個位置,辰時的時間,我給你們一封書信,幫我送到嶺南嶺桃村柳琴蘭家,交給我娘或者君華,讓你哥哥送就行,你如今也算大齡有了身孕,還是不要來迴顛簸的好。”王妍妍應該也三十多了,在現代都是大齡產婦,在這古代醫療條件簡陋的情況下,還是應該好好保護。


    王妍妍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雲晴雪是替他們考慮,否則有機會誰不離開,心裏一時間很是感動,“恩人放心,我一定會安全送去的。”


    “沒事,讓你哥哥送就行,那書信落在別人手中,他們也看不懂。”


    之後說了兩句,便分開了,雲晴雪便和田嬸幾人一起往迴走。


    田嬸她們雖然好奇,但也都一致的沒問,她們知道那是晴雪的故人,心裏也是擔心她就這樣走了,沒想到她願意跟著一起迴來。


    四人一路上不怎麽說話,也是在腦子裏思忖事情,但內心卻是對雲晴雪更加的親近和信任。


    雲晴雪感覺到路上太過沉悶,也撇去了腦子裏的思緒,然後繼續講起了西遊記,“唐僧師徒一行人到了高老莊……”


    聽著雲晴雪講起高老莊抓八戒娶媳婦的事情,大家聽的是越來越認真,一邊走著,時間也一點點過去。


    在天黑的時候,五人迴到了女子營,遠遠便看到煙火升起,那是煮飯的炊煙,從女子營上方飄散,綠樹炊煙,周圍鳥叫聲,一切都透著田園鄉間的味道。


    迴到了女子營,雲晴雪也鬆了口氣,今日確實不輕鬆,大家也都做好了飯,等著她們,看到雲晴雪五人迴來了,都激動而關切的上前問今日鎮上的情況。


    “簍子是空的,難道真的都賣出去了?”


    “太厲害了,我就說有雪妹妹出手,沒有做不成的,雪妹妹真是萬能呀!”


    ……


    馬顏看著大家圍著雲晴雪嘰嘰喳喳的說話,大聲道:“都別圍著雪妹妹,忙了一天,讓她趕快歇會。”


    “看我這個腦子,大家趕快歇歇,你們五個人也累壞了。”


    大家也好奇今日一天都是怎麽賣出去的,還沒等雲晴雪說什麽,王初恍惚中,才從西遊記的故事裏走出來,開始興奮的跟大家夥說今日賣柿子的事情,從早晨出發到晚上迴來這一過程,王初幾乎是事無巨細,一點點都在說,跟講故事似的,惟妙惟肖。


    大家跟著聽的也是緊張激動,聽到一開始沒人買時,跟著著急緊張,聽到賣出去了好幾斤時,跟著歡快,聽到下午雲晴雪說書那一幕,更是興奮……一直到講完。


    大家還想聽。


    “今日累呀,但是很高興,你們不知道雪姑娘講的故事才好聽,聽的我都入迷了,盼著這條路長一些再長一些呢,以前都嫌離鎮上太遠了,可有雪姑娘講那什麽西遊記的故事,我都恨不能聽一路,感覺一會就到了。”劉姨洗了把手,看著大家,慈愛的笑著說道。


    “什麽是西遊記?我也想聽,從小我就喜歡聽故事,可是家裏窮,沒法去茶館聽。”


    “好了,你們不累,她們五個肯定累了,吃飯吃飯,一邊吃飯一邊說。”馬顏一發話,大家趕忙掀開大鍋,開始盛菜,將做的饅頭也拿了出來。


    小若先拿了五個饅頭趕快遞給她們五人道:“雪妹妹,田嬸,劉姨……你們吃饅頭,今日你們是功臣,咱女子營也終於有點銀子,今早大家夥發的麵,下午做的饅頭。”


    雲晴雪心裏感動也感慨,女子營裏的日子緊巴,白麵平日都是省著吃的,一般不做饅頭,都是做麵疙瘩湯,那樣比較省。


    她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吃白麵饅頭,她吃了一口,嚼在嘴裏,雖然有些硬,沒有自己在家吃的饅頭軟有勁道,但她卻覺得這是吃的最好的饅頭。


    其餘的一百多個人,大家都是兩個人吃一個,然後吃點菜喝點菜湯。


    雖然習慣了,可看著這樣的場麵,還是讓她心酸,“我想了,大家可能都喜歡聽說書,但是光說書也不行,咱們的故事總會被人聽到,然後被說書的先生拿去當現成的,故事總有說完的一天,所以我想著咱們可以演劇,將故事演出來,這樣別人沒法模仿,咱們還能很快的賺錢。”迴來這一路她也想了,以後她總要離開的,就讓女子營能學到一技之長,這樣無論去了哪裏,都能賺一口飯吃。


    這個時代娛樂節目少,故事更少,也就什麽青樓裏有一些香煙的表演,不適合大眾,若是將現代的一些話劇、小品、呂劇、黃梅戲等都搬到這裏來,定能受歡迎。


    雲晴雪一說話,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聽完她的話,大家問了問心中的疑慮,雲晴雪也都解釋了下。


    很多人心中激動起來了,“那些故事還能演出來?第一次聽說,真能演出來,一定很好看。”


    “想想就讓人喜歡。”


    “太好了,我就相信雪妹妹,她說的沒一件錯的,聽她的咱女子營以後肯定會好起來。”


    ……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顧著激動了,心中仿佛有使不完的勁頭。


    晚上,雲晴雪躺在床上,開始將自己腦中的故事想出來,最後選定了九尾狐仙和凡人相戀的故事,這個故事草州很多人都知道,能容易看懂。


    然後是牛郎織女、新白娘子傳奇傳奇等一些現代的傳說和神話,而且這些容易表演,相信大家一定會喜歡。


    在腦子裏有了個大概後,雲晴雪便想寫下來,隻是營裏隻有幾張粗紙,隻夠她寫書信了,將書信寫完,她跟馬顏商量,第二天用今日賺的那一兩多銀子買點紙,好寫劇本。


    翌日,雲晴雪在馬雙的陪伴下,去了鎮上,將寫好的拚音書信給了王妍妍還有林青。


    分開後,她便和馬雙去找賣紙墨的店鋪,雖然這裏是鎮上,因為草州匯聚了各個地方的人,倒也比普通的鎮子繁華,人來人往,小販不斷吆喝,雖然雜亂,但卻有條不紊,也沒一些地皮找事。


    昨日擺攤的時候,雲晴雪也是知道,有一次容國公出行,看到幾個地皮正在欺負一個路中擺攤的青年,收什麽保護費,雙方當場打了起來,當時容國公嫌幾人擋了路,將幾個惡霸地皮還有那青年一起殺了。


    之後擺攤的也井井有條,地痞惡霸也不敢出來為惡,所以雲晴雪心裏其實也懷疑,那個容國公到底是好還是壞,估計跟正常人不一樣。


    沿路走著,最後來到了三家鋪子裏打聽價格,在一家比較便宜的地方,買了些粗紙,價格雖然很低,但對雲晴雪來說還是高了。


    買了一百張大紙,花了六百文錢,很是讓雲晴雪肉疼。


    馬雙卻在旁邊開心,“雪妹妹,不得不說,咱鎮上的紙還是便宜的,六百文能買到這麽多,值了!”


    “我覺得很貴,這一百張紙可以裁成四百頁,昨天一共賺了一兩五十文錢,花了一半多。”又是為錢愁的日子,心疼的慌,更是肉疼,但願這些紙張真值得,寫好劇本,演好劇,能賺來錢。


    她明白,這個時代紙張很貴,若是可以,她想著自己造紙,隻不過現在沒成本,很多東西不全,而且要造紙估計費很多功夫,也容易將女子營卷入風口浪尖,畢竟造紙術一出,價格便宜,全大陸誰不瘋搶?而現在女子營還沒那個能力跟各方權勢抗衡。


    搖了搖頭,雲晴雪暫時壓下了這個想法,拿著紙便要和馬雙迴去。


    剛出鋪子門口,就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過往的行人也趕快往旁邊躲,“讓開,都趕快讓開……”


    “啪”馬鞭的鞭打聲,四匹高頭大馬在前麵不斷奔跑著,拉著一輛馬車從路中間經過,速度很快,似有什麽急事,卷起了一陣陣塵土。


    在馬車快經過鋪子門口的時候,馬車簾子被風卷開,露出裏麵一個人的側臉,透著高貴如玉的雅致風姿。


    隻是一瞬,簾子又落了下去,隻是一個側臉,但沒看清人具體長什麽樣子,但也讓雲晴雪心中海浪翻滾,神色更是怔怔的。


    直到馬車離開很久,雲晴雪都未迴神,馬雙走了幾步,迴頭一看,雲晴雪還站在那裏,“雪妹妹,你怎麽了?”


    雲晴雪眼中霧靄幽幽,淡幽道:“沒什麽,隻是那馬車裏到底是什麽人?”那身影似乎很熟悉,仿佛刻在夢中,縈繞著什麽,很熟悉,但卻沒看清那人具體什麽樣子,所以一時間也無法想清楚到底為何熟悉。


    難道是以前認識的人,可又想不起,難道是她的錯覺?


    馬雙踮著腳尖,透過人群往遠處看,那馬車早已經離去了,路中沒有了,“我剛剛沒注意,並不知道是什麽人,不過四匹馬拉車,速度很快也很穩,應該不是普通人。”


    雲晴雪點了點頭,輕吐一口氣,緊了緊拿著紙的手,道:“我們迴去吧。”


    隻是經過人群的時候,倒是聽到百姓中有人在小聲的探討著,“我看像是玉澤公子的馬車。”


    “玉澤公子是禦史請來的人,我看那個方向就是禦史府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他。”


    “聽說長的極為好看的,可惜沒看清人。”


    “不一定是玉澤公子,是不是神醫穀的神醫?每年神醫穀都會來國公府,為容國公看身體的。”


    “這樣好看的公子,要是能看上我就好了。”


    “嗤,你就算是嫁給人家公子,人家也未必看上你,還是少肖想了,趕快幹活吧!”


    ……


    “玉澤公子?神醫穀?”雲晴雪臉色變了變,她迴頭看了眼頭頂的天空,蔚藍明媚,隻是風帶著微微的涼氣,也快入秋了。


    馬雙在旁邊不解的道:“雪妹妹,我看你似乎有什麽心事?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雲晴雪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意,“沒什麽,隻是覺得過去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像夢般。”


    “雪妹妹,你別難過,我們都在你身邊,氣死我了,你這麽好,那些人還想害你,你雖然沒說,但我們也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的苦。”


    雲晴雪輕輕一笑,然後握住馬雙緊握的拳頭,給她一點點鬆開道:“過去的我們不要提,還好生活總是有希望的,隻要活著,隻要努力,一切都會變好的。”


    看到雲晴雪笑了,馬雙也跟著笑了起來,使勁點頭道:“嗯,嗯。”


    兩人迴女子營後,雲晴雪就開始弄了快小木炭寫劇本,還好以前在嶺桃村的時候,將這個時代的字都認得差不多,用木炭寫,現代的字小,不占紙張。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雲晴雪才將完好的劇本寫好了,之後根據角色,找了幾個合適的人演。


    “你們中有會口技的嗎?”


    “我會,我會,我會學很多叫聲。”


    “還有我也會。”


    “我還要挑選個個字高,比較瘦的,演九尾狐仙,找個長的可愛的演他的徒弟……”說著,雲晴雪開始分配任務,幫助大家熟悉劇本。


    每個人的角色定了,選定的十二個人,每天訓練後,拿出三個時辰來熟悉劇本,雲晴雪每天除了和大家一起做飯,便是忙著幫大家熟悉劇本。


    熟悉完劇本後,便是對台詞,對好台詞,就開始演起來,每個人都有神態和動作。


    所有人都是陌生的,對表演更是一點都不知道,雲晴雪親力親為,幾乎每個角色自己都示範一下,再讓大家跟著學。


    之後女子營便出現這種情況,每天早晨天不亮,營外不遠處便是十二個正在練習表演,聲音鏗鏘悅耳,也有婉轉動人,更有淒美的哭聲,還有陣陣口技聲,似海浪翻滾,似刀劍打鬥……


    如今女子營人人臉上不同一開始的死寂,每個人仿佛脫胎換骨,精神都是煥然一新,每一天睡覺的時候,都期待第二天醒來。


    早晨十二個人雖然隔得遠,但隱隱還會有聲音傳入營長裏,仿佛鬧鍾般,一到時間,大家夥也都起來,伴隨著清晨鳥叫聲,開始鍛煉身體。


    棚子裏的蔬菜也都發了芽,一切都透著生機盎然的景象。


    而雲晴雪指導完十二個人,又指導另一撥演牛郎織女的六人還有天仙配的隊伍。


    她每天忙碌著,但也覺得充實,不知不覺半個多月也過去了。


    雲晴雪看著大家,高興的道:“你們終於可以出去表演了,大家激不激動。”


    “激動!”


    “明日是鎮上趕集熱鬧的日子,我們就選在這個時間,明早早點起來我給大家化妝,化完妝就去集市。”這化妝的東西,都是她這半個多月自己琢磨的,腮粉還有白粉,黑色畫眉的筆,都是從後山裏弄的,然後自己製作出來的,非常簡陋,不過能將就著用。


    隻是服裝真的沒辦法了,女子營太窮也買不起服裝道具衣服,隻能靠故事和表演打動人了。


    翌日一大早,大家起的非常早,都耐心等雲晴雪給化妝,化完妝後,二十多個姐妹一塊去鎮上,很多人是去幫忙的,怕第一天會有什麽情況。


    沒有鋪子也沒有台子,所以就選了一塊空地,畫了一個圈,然後敲鑼,“眾位鄉親們,快過來看一看,今日是九尾狐仙和凡人相戀的劇,請大家捧個場。”


    路過的人們,一聽九尾狐仙和凡人相戀,便知道是哪個故事,都紛紛聚集了起來,人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多。


    很多路過的人一看這裏聚集了人,也都好奇,跑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雲晴雪對其餘十二個人做了個手勢,便是開始。


    旁白開始說話,講述故事的背景。


    然後便是演九尾狐仙的人上場。


    九尾狐仙坐在那裏,喝著酒,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裏,出現一個侍從的人,問九尾狐仙一些事情,交代一下起因,也用對話表現出九尾狐仙什麽都不在意,幾乎無七情六欲。


    ……


    場景一換,旁白說:“春日明媚,秋裳跟隨母親進廟上香……”


    隨著旁白落,便出現一個可愛的少女,此人是小萊演的,她一邊走一邊四周環顧,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沒想到這廟宇後院,竟然是這樣美麗的景色,待我去看看……”


    緊接著便是遇險,然後和九尾狐仙的相愛想虐……圍觀的眾人看的如癡如醉,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在這裏,後麵的人看不見這裏,便跑迴家帶凳子,踩著凳子看,場麵極為壯觀。


    本來趕集的人就多,這下子幾乎聚了上百人了。


    最後場風變得淒冷,九尾狐仙和凡人秋裳對峙,兩人刀劍相向,最後凡人秋裳一下子甩開了劍,但九尾狐仙的劍卻插入了秋裳的心口。


    口技聲也配合的極好,刀劍“噗”的聲音配合,加上悠揚淒美的曲調,很是讓人悲傷。


    “秋裳……秋裳……你……怎麽……”


    演秋裳的人淒美的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師父,我曾經那麽那麽愛你……可我現在恨你……我寧願從來就沒被你救過……再也不愛師父。”


    “啊……”九尾狐仙朝天淒厲的大喊一聲,痛的嘴角流血,之後大家上台蒙了一塊大步,遮住了兩人,然後布一打開,九尾狐仙的頭發竟然白了。


    這一幕幾乎驚了大家的眼睛,仿佛像真的一樣,很多人驚唿出聲,不敢相信看到的,人的頭發這一會竟然變了。


    雲晴雪在旁邊看著圍觀眾人的表情,神色也變的輕快起來,那白發是假發,是用白毛做的,那些血是野雞血,用小袋藏在袖口裏,一抹嘴角沾上就是了。


    趁著大家看的正入迷的時候,馬雙趕快拿著一個盤子開始圍繞圈子的人走去,有的人不給,大部分人都給,幾個銅板,也有給銀子的。


    當最後這幕戲演完了後,要收攤了,大家還意猶未盡,有人認識雲晴雪幾人道:“姑娘,你就是那個說書的吧?”


    “對呀,姑娘,我認識你,快二十天了吧,我在東街巷口看見過你,那會你賣水晶果,我還聽過你講的這個故事,很好聽,可是後來再沒見你,不過你們演的真好。”


    “你那水晶果確實是好東西,就連城裏我表姐那樣的大小姐都沒吃過呢!”


    ……


    雲晴雪一笑道:“多謝大家記得我。”隻是內心卻有些無奈,她很低調,不想讓大家知道她,更不想惹什麽麻煩。


    一天上午一場,下午一場,兩場戲後,大家就收拾東西迴營,迴去後,其餘姐妹們還在場地訓練,今天外出的二十多個人圍在營帳裏數銀子,一天竟然賺了三十多兩銀子,她們幾乎都不敢想。


    李露張大著嘴巴,幾乎合不攏,“真的是三十二兩五百六十文錢!”


    秋楠用銅板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聲音真好聽,要是每天聽著這個聲音,睡覺也能做個好夢,放心沒錯,咱們這麽多人,都數了五六遍了。”


    “快掐一掐我,沒做夢吧!”


    “疼,疼,就不能輕點掐……”


    “輕點掐,你好以為是做夢了。”


    “哈哈,太高興啦,這樣咱女子營就有錢了,大家夥就不用這麽苦了。”


    ……


    雲晴雪也是高興,能為大家做些什麽心理反而充實起來,晚上吃飯的時候,將這一消息一說,所有人都激動興奮起來,幾乎比過節日都開心。


    大家不能喝酒,就每個人拿碗敬雲晴雪,很多人眼中都含淚。


    “大家折煞我了,這是我該做的,我能為大家做這些,其實也微不足道,至少我活著,因為大家的善心救了我,我活著便是希望,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的嗎?所以大家也是,無論多麽艱難,隻要人好好活著,就有希望。”


    “嗯嗯!”


    營裏一百多人都是要求這錢歸雲晴雪管理,她推脫不開,隻能又找了兩個會算賬的幫忙,這樣就是三個人管財務。


    晚上雲晴雪洗澡的時候,秋婆婆給她放了一些藥材在缸裏,雲晴雪洗完後,水裏多了一些黑色,她身上的膚色正慢慢變白,也越來越光滑起來,或許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真正好。


    不過還好現在自己變正常了,不像一開始頂著著黑鍋臉,讓人看不下去,實在影響食欲。


    一連幾天,三個戲都輪流去鎮上表演,遇到趕集的時候賺的多點,平常就賺的少點,也有人請她們去表演,可是女子營還是以訓練為主,便未答應,十多天也賺了一百多兩銀子。


    日子每天忙碌而充實,馬顏覺得雲晴雪萬能,對她很是信任,什麽都跟她商量,曾經對訓練操練方式也問過她。


    隻是她覺得女子營一百多人,不說現在和平年代,就算是發生戰爭,禦史也肯定不會讓大家去作戰的。


    而她的那些訓練方式都是現代國際特種兵還有殺手訓練方式,太嚴酷,不適合這些營養都跟不上的眾姐妹們,體力吃不消,身體營養跟不上,要是再那樣殘酷訓練,幾乎跟往死裏逼沒什麽兩樣。


    既然不能那樣訓練,就按照平日操練鍛煉身體便可。


    日子按部就班的進行,天氣漸漸變涼,也入秋了,冷風徐徐,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吹得樹木枝葉簌簌作響。


    雲晴雪等呀等,還是沒等來嶺南家裏的消息,心裏不著急是假的,這一日,她坐在田壟上,晃蕩著腿,想事情。


    卻來了兩個官兵的人,說是禦史有重要的事情讓馬顏和她去。


    雲晴雪指了指自己,“確定是讓我去?”


    那官兵仔細看了眼雲晴雪道:“我們禦史大人說了,讓女子營的營長和一個醜丫頭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具體是誰,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


    另一個官兵那日在禦史府見過雲晴雪,大聲道:“姑娘,醜丫頭好像說的就是你。”


    雲晴雪臉色瞬間黑了,禦史大人連見都沒見過她,怎麽會說醜丫頭,定然是那個變態容國公,真是陰魂不散。


    她牙齒暗咬動,恨得咯吱咯吱響,目光更是迸射殺氣。


    整個人寒氣森森的,讓那兩個官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這姑娘醜歸醜,但這看著怪陰森森的,怎麽看怎麽詭異。


    兩人也不多待,稟報完了就趕快離開了,似乎從骨子裏生出對雲晴雪的懼怕之意。


    馬顏也有些為難,看著雲晴雪不好的臉色,生怕她不開心,輕輕的開口道:“雪妹妹?”


    “馬顏姐,我沒事,收拾收拾,我們趕快去吧,別耽誤了事情。”


    馬顏去換了套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雲晴雪拿著一把菜刀,正在磨刀石上使勁磨,磨刀的聲音,再加上雲晴雪臉上森森都是殺氣,看的她心都一驚


    馬顏小心的走到雲晴雪身邊,小心的問道:“雪妹妹?”


    雲晴雪咬牙切齒道:“馬顏姐,這次要是那個容國公再變態惡毒,我就用菜刀剁了他,他最好是愛惜自己的小命。”不知為什麽,現在想起那容國公,就一肚子火氣。


    馬顏不知如何勸說雲晴雪,她從骨子裏懼怕那個容國公,那樣的人天生就有一種殺伐狠絕的氣勢,讓人不得不仰望卑微。


    相處越多,她越來越覺得雪妹妹以前定不是普通的人,不過她也慶幸在一片困境中遇到了她。


    “雪妹妹,若是容國公要殺你,我也幫你殺了她。”


    聽著馬顏堅定的話,雲晴雪心中的殺氣一下子卸去了,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好了,我不會衝動的,隻要能有辦法活著,用不著殺人,我就是有備無患,磨磨刀,自己心裏排解一下。”


    準備了一點銀子,兩人便上路了。


    來到了禦史府,這次那個馮管家倒是客客氣氣的將兩人迎進三道門,然後走進廳房裏。


    “兩位稍等片刻。”


    雲晴雪這才注意廳堂已經坐滿了人,都是硬漢的男子。


    雲晴雪眼中閃過疑惑,馬顏在她耳邊悄聲道:“這些都是草州各個營的指揮使。”


    說完,馬顏跟各個人打了聲招唿。


    雲晴雪思忖了下,點了點頭,和馬顏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她想著這一次,難道是各方軍營會晤,還是說禦史統一有什麽事情要說?


    廳堂裏那十來個男子都在相互討論著,說著各自營裏的事情,雲晴雪便靜靜的打量整個廳堂,廳堂倒是比較簡單,不像庭院中那樣奢華貴氣,反而多了一絲雅致,正中掛著山水字畫,還有一副竹韻墨畫,最上麵有大氣的四個字:清潔廉政。


    最上方的桌椅擺放了筆墨紙硯,很是簡單,但一磚一瓦都格外的精致,帶著淡淡的紫擅香,屋子裏再就是兩排的桌凳,似乎就是用來招待廳堂客人的。


    等了一會,不知不覺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家的耐心似乎快用完了。


    “綠野營的胡哥哥,你說這到底怎麽迴事?把我們都叫來,難道要打仗了嗎?”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出聲粗獷,聲音很大,可以看出力氣也不小。


    “要真打仗,就不會讓我們在這等了。”


    “你沒看虎騎營的人,一個都沒來,所以應該不是什麽大事,頂多通知一下。”


    “虎騎營每次都這樣,看不起我們,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哼。”


    “生氣有什麽用,誰讓人家是老大。”


    ……


    “各位,虎騎營那是咱們草州的狼虎之師,咱們草州邊關的穩定還要靠虎騎營,你們哪個敢說可以頂替,可以保我們這裏安寧?”


    “話也不能這麽說。”


    這一會的功夫,大家也熱火朝天的討論了起來,各方持有己見,似乎分成兩派,馬顏隻是安靜的喝茶,也沒人將這小小的女子營的營長看在眼裏。


    就在討論越來越火熱的時候,一個精瘦的老者走了進來。


    雲晴雪跟著馬顏他們一起站起來行禮,“見過禦史大人。”


    “大家都坐吧,今日叫大家來,也是通知大家一件事情。”


    頓了頓,禦史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繼續道:“大家也知道,這兩年來我們草州一直都碌碌平平,但近來邊關屢次摩擦不斷,所以本官打算半個月後開城門,來一次軍營大檢查,我們草州占地廣闊,大大小小的軍營加上女子營,一共是十三個,半個月就是軍演日,大家都拿出看家本事,在那一天將你們營裏所有的鬥氣都給我展現出來,震震那些草莽蠻子……”


    聽完後,雲晴雪便明白了,無非就像是現代的軍事演習或者是類似閱兵,看著在禦史大人的說動下,大家激動異常,似乎都迫不及待的要展露一手。


    隻不過馬顏卻眉心緊蹙,有些憂愁。


    “好,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們千繞營,定會好好表現的。”


    “大人,你就放心。”


    ……


    大家表明態度後,沒什麽事也都陸陸續續離開了,最後隻剩雲晴雪和馬顏還坐在那裏。


    禦史大人眯了眯他的小眼,看著馬顏道:“你們女子營難道對此次本大人的安排有什麽不滿?”


    馬顏立馬恭敬的道:“不敢,禦史大人,女子營雖然隻有一百人出頭,可是如今卻是條件艱苦,我們連像樣的兵器和軍營衣物都沒有,半個月後,女子營可是,可是真的很難。”馬顏硬著頭皮說道,半個月,如果讓女子營拉出來,讓大家笑話,那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本官本來打算將女子營解散,這件事你們就不用參加了。”


    雲晴雪聽著臉色也是一凝,這句話不就是逼著女子營趕鴨子上架嗎?若是不參加,就解散,排除女子營,以後女子營就徹底不被草州官員承認,那存在的意義就太小了。


    馬顏誌向遠大,總想帶領女子營的姐妹們被承認,從而有一片更廣闊的天地,其實這次真的是很好的機會。


    馬顏皺了皺眉眉心,手緊緊握了握,然後道:“禦史大人,我們女子營想參加,隻是能否有統一的軍服和兵器。”


    “這就要看你們自己想辦法了,本官聽說你們女子營已經在想辦法賺錢了,賺了不少吧,正好也有用武之處了。”


    總之無論馬顏怎麽說,禦史大人還是那句話,若想參加被承認就自己想辦法,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意思就是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最後馬顏有些頹然的走了出去,雲晴雪跟在她身後開始安慰她。


    兩人走後,山水墨畫後麵的牆壁哢嚓一動,機關開啟,石門轉動,一個銀發如幻的男子走了出來。


    禦史大人立馬恭敬的彎腰,“國公!”


    容清魅看著已經遠去的兩人,嘴角勾起一個妖嬈的弧度,如梨花般縹緲動人的神色變得幽詭莫測,“做的不錯!”


    禦史身體顫了顫,趕忙表忠心,“能得國公滿意,是屬下的榮幸。”


    “隻是國公為何要讓女子營參與進來,會不會丟咱草州的人。”說實話,他可是瞧不上那女子營的,也不知容國公為何還就偏偏將女子營加進來了。


    “本國公覺得日子甚是無趣,那個醜丫頭說她並不是一無是處,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趣,本國公還是很期待的。”容清魅難得耐心解釋了起來。


    禦史大人即使心裏再不看好女子營,但也不得不聽從容國公的安排。


    容國公期待,那麽他也期待就是了。


    就在氣氛詭異的時候,容清魅幽幽詭譎的道:“醜丫頭,可別讓我覺得無趣。”說著,一陣勁氣從衣袖裏倏然射出,將不遠處的一個花盆打碎,珍貴的花枝落在地上成泥。


    禦史大人看的疼的要命,那是價值萬金的千玫心,世間難求呀,雖然肉疼,但更多的是替那個什麽醜丫頭捏把汗。


    也不知道為什麽,容國公偏偏就對她有趣了起來。


    卻說雲晴雪和馬顏往迴走的時候,不知為何,脊背一涼,“阿切……阿切……”她開始不斷打噴嚏。


    “雪妹妹,你是不是得了寒氣?”


    雲晴雪擺了擺手道:“我沒事,還是趕快迴去商量半個月後的事情。”


    兩人迴去後,將事情一說,大家都凝重起來,半個月,時間太短,而女子營什麽都沒有,拿什麽來準備。


    而大家也一致的將求救的目光看向雲晴雪,馬顏也是焦急道:“雪妹妹,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我們大家都不怕苦不怕累,隻要你說,我們都能做到。”


    大家也習慣相信雲晴雪,內心似乎有一種信仰,隻要她開口,就一定可以,雪妹妹還曾經說過一句話,“世間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而無數次的事情也證明,隻要肯做肯幹,就會有希望。


    雲晴雪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大家真的吃得了苦,我這裏確實有一套訓練辦法,或許你們可能不止褪一層皮,很殘酷的訓練方式,而且這半個月大家都不能好好休息,大家怕不怕?”


    “不怕不怕……”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場地裏,帶著震動人心的力量,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題外話------


    親們一定是女強的哈,相信我,往後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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