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色陰狠向自己走來的萊河,長歌下意識地想要撿起地上的五毒散。卻不料手剛剛伸出去,萊河已經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五毒散。


    萊河起身後,便用一隻腳狠狠的踏上長歌尚未來得及收迴的手掌之上。他一隻手拿著五毒散,陰笑著看著長歌說道:“怎麽,想用它來對付我?讓我想想,這裏麵是什麽。是毒藥是吧?還是見血封侯的那種?”


    長歌沒有抬頭,因而隻看到了萊河的一襲白衣。手掌的疼痛感傳來,她卻根本不想理會,當下看著萊河的白衣便有些出神,之前她遇到的人中,白雲野和於澈也都是穿著白衣的。


    三人相比,白雲野身上的白是雪白之色,像是陽春白雪,讓人難以接近,帶著一股子清高的感覺。於澈身上的白是一種暖白,讓人有溫暖的感覺,使人覺得舒適,窩心。而麵前的這個萊河雖然也是一身白衣,這白卻是透著一股陰寒汙濁之感,不知是不是他染汙了這白衣。


    發覺到長歌失神,萊河麵色一寒,隨後更加大力的踩著長歌的手背。


    長歌當下狠狠咬唇,隻覺得手背疼痛難忍,隨後慢慢地變得麻木。不過片刻,手上便已經麻木一片,再也感覺不到疼痛。長歌微微放鬆,這才發現,嘴唇竟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


    即墨野見到麵前的一幕,身上的寒氣已然散發開來,隨後直接爆發而起,掙斷了身上的繩子向著萊河而去。


    看著與眾兵交手的即墨野,萊河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隨後鬆開腳,一隻手提著長歌的衣領,將長歌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


    萊河雙手狠狠卡著長歌脖頸之處。看著即墨野有些挑釁的聽道:“停下,不然,我就將這包藥粉給她喂下去,你也知道,她身上的碎心丹本來可以拖延上幾日才發作的,真是不知道,兩種毒若是一起作用,會是什麽樣的,你說,是碎心丹先發作呢。還是這藥會先發作?”


    這般說著,萊河的臉上露出一絲舒爽的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長歌毒發的慘狀一般。


    即墨野聽言冷冷地看著萊河。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萊河一麵笑著看著停在原地的即墨野,一麵微微向後退去。他一向小心謹慎,保命為上,此時已經是陰狠的威脅。卻也再不停的尋找著退路。


    即墨野看著長歌,湛藍色的眸子飽含深情,棉棉交織的,是心疼。


    長歌見此微微勾起嘴角,隨後微微閉上雙眸。她相信即墨野的武功,也相信他的心意。更相信,在這種時候,他不會因為感情。而放走麵前的這個人!


    即墨野對著長歌也是微微一笑,隨後手上一甩,數道黑芒向著萊河而去。黑芒閃閃,不少沒入了士兵的身上,而最後的三枚。卻狠狠的紮在了萊河的身上。


    長歌微微一笑,二十枚銀針無一失手。無一紮到她。即墨野果然做到了!


    看著紮入自己身上的銀針,萊河突然的失控了,他狠手卸下長歌的下巴,隨後將整包的五毒散喂進她的嘴中。陰狠的笑道:“即使是死,我也要她陪我一起!”雖然嘴上這般說著,他卻細致的看著即墨野的每一個動作,渴望他拿出解毒的藥物。


    這般情況下,萊河已經有八成把握確定,他身上的毒,和這包藥粉裏麵的毒是相同的。即墨野不會讓麵前這個女人死,所以,他如果有解藥一定會拿出來!


    即墨野麵色一變,對著萊河狠狠出手,萊河的身子重重的裝上石壁,隨後滑下,即墨野不去看他,隻是用一隻手擁住長歌。


    九陽士兵正要出手對付即墨野,阿大等十人卻猛地從古墓之外衝進來,加入了纏鬥之中。


    看著阿大等人都從古墓外麵迴來,再聽到外麵整齊的步伐聲。長歌當下明白,阿大他們隻所以沒有按時出現,原來是已經出去調兵了。這想必,是即墨野的計策了。


    長歌微微一笑,原來,從一開始,他們隻要拖延時間便可以了。而即墨野做下這個計策之時,大概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想到了九陽軍會找上,所以他安靜調息,使自己身體恢複最佳狀態。他預料到了萊河不會出現在士兵之中,所以一早就打算用他自己做餌,引出這條落網之魚。他想到這一切的事情,卻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會衝到他的麵前,吃下那碎心丹。


    或許,她這次做了傻事,但是她不後悔。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即墨野吃下那碎心丹,更不會自己躲在暗處,看他自己麵對這一切。


    這般想著,長歌的意識逐漸模糊,她看著即墨野笑著說道:“這次我做了傻事。”


    說罷,整個的身子便軟倒了在了即墨野身上。


    即墨野身上的寒氣猛地爆發,整個帶著一股弑殺的氣息,隻覺得讓人膽戰心驚,這樣的他,仿佛是從地獄而來。


    即墨野抱著長歌緩緩向外走著,九陽士兵竟然在即墨野的氣息之下,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動手。


    片刻之後,阿大拉著已經毒發,不停哆嗦的萊河來到即墨野的麵前,問道:“王爺,這個人怎麽處理?”


    即墨野聽言說道:“分筋挫骨,將你們會的刑法都用上,隻是,不要弄死了他。”


    阿大聽言嘿嘿一笑,隨後說道:“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轉身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交給你們了。”


    即墨野低頭,湛藍色的眸子深深的看著長歌。


    長歌臉上現在一陣紅一陣黑,端得嚇人。即墨野早已經出手點了她身上幾處穴道,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即墨野緊緊將長歌抱在懷中,仿佛這般,他就不會失去她一般。兩人踏足馬車之上之時,一道小小的暗紅色的身影隨之竄到了長歌的身上。


    屍魁原本漆黑中帶著一絲鮮紅的身子,此時已經變成了暗紅之色,仿佛是經過了蛻變一般。它漆黑的小眼睛看著長歌,似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它‘吱吱’的叫了兩聲,長歌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如果長歌醒著,她定然會為這小東西竟然能出聲了而驚奇,但是現在,她卻昏迷著。


    兩種毒在長歌的身上不斷的流轉,一冷一熱,長歌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會被放在火裏,一會被放在冰裏,身子難受的厲害。


    即墨野對著窗外喊道:“全速迴營。”隨後一口血從嘴角溢了出來,整個人的意識逐漸的模糊起來。


    屍魁在長歌的身旁呆了一會,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嘴衝著長歌的手腕一咬,隨後將體內的液體緩緩吐入其中。


    隨著它不斷的吐出液體,它身上原本的暗紅之色,竟然再度轉為純黑。良久,屍魁的身體變成了純黑之色。它小小的身子似乎很是無力,連跳躍也做不到了,最後疲憊的爬到了長歌的衣袖之中,直接陷入了昏迷。


    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奔騰著,而它上麵的兩個人一物,此時,卻都已經是陷入昏迷,奄奄一息。


    冰火交戰之中,長歌隻覺得似乎又有什麽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溫溫涼涼的,卻並不難受。一病一火兩股氣息似乎都是不敵,隨著溫涼物體的湧入,它們逐漸偃旗息鼓。


    身上那些讓人難受的感覺消失不見,長歌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


    朦朧之中,長歌似乎聽到一個男子溫柔的聲音,他說:“歌兒,你是我的女兒,便應該站在這世上的頂端,世上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而存在。”


    陌生的聲音,卻莫名的讓長歌覺得一陣溫暖。那個人,是誰?是她的爹爹麽?原來,她並不是一個人麽?


    從在青樓醒來的那一刻,長歌便期望著能有親人的出現,但是她等了大半年,得到的結果,卻隻是失望。而後的幾年之中,她嘴上再也沒有說出這樣的話,甚至,下意識不再想這樣的事情,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她從未不再渴望過,她隻是將這渴望,埋在心底。


    如今,這男子的聲音響在她的心底,如夢似幻,卻隻讓她覺得溫暖。她渴望,想追逐,想見到他,這種感覺,瘋狂地渴望,像是入迷了一般。像是沙漠之中的之物,瘋狂地想要多吸收那麽一絲絲的水分一般。


    長歌微微閉目,她想聽到更多,想看到那個男子,最後,卻仍舊是一片黑暗。一股失落在她心底慢慢沉下,最後,整個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


    一行人馬迴到軍營,卻是讓所有人都是一驚。軍營之中眾軍醫忙的腳不占地,誰能告訴他們,這是出了什麽事情?王爺怎麽會虛弱至此,竟然幾乎是奄奄一息。而那明顯被王爺看重的女子,又怎麽會完全沒有了脈搏?


    九陽和大漠的戰事並沒有因為即墨野的昏迷而終止,相反的,大漠軍知道自己的王爺是被九陽軍陷害才如此,下手越來越狠。沒有萊河的九陽軍就是一盤散沙,不多時,便已經連連潰敗。


    七日後,即墨野終於醒來,所有的軍醫都送了一口氣,還好,王爺活了!


    即墨野醒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呢?”


    所有人聽到即墨野的這句話都是緘默不語,他們自然知道即墨野問的便是長歌,但是,沒有誰有膽子說出長歌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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