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氣深重,兩個人各坐在火堆旁默默無語。


    如今已經秋盡,馬上便到了入冬時分。現在長歌穿的這身衣服卻是不足以禦寒了。她抱著手臂看著跳耀的火焰微微出神。


    已經兩天了,不知道錦娘現在已經是什麽樣的情況。一直找不到應對的治療方法,她現在已經頗為覺得無助,也許,可以去巫師那裏看看也說不準。如果,巫師真是那下手的人,想必也會有解毒的方法。可是,若是他真的在幾年前便在錦娘身上動了手腳的話,那為什麽讓她活到現在,而此時卻又突然下重手呢?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即墨野的纖長的手掌執著枯枝,挑動下麵的木柴使火焰更大一些。上麵擺著的食物如今已經隱約可以聞到香氣。


    長歌抬頭看向即墨野,如今,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要離開了,那麽自己呢?天下之大,自己卻是無依無靠,又該去何處呢?


    “還在想錦娘的病麽?”清泉般的聲音響在空蕩的夜裏。


    看著即墨野纖細有力的身體,再看他古銅色的皮膚,長歌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和他的外貌的確是很不相配的。他的聲音是這般的清澈溫暖,給人溫潤君子的感覺。


    看到長歌有些出神,即墨野便不再說話。


    “錦娘的身子,或病或毒,我也不曉得。隻是兩日來,翻閱醫書卻無所獲罷了。”長歌說話的時候微微收斂著眼眸,隻讓人看不清情緒。稍微頓了頓,長歌問道:“那日的那些蠟人,你是怎麽想的?”


    即墨野微微挑眉看向長歌,“你知道了?”,長歌微微點頭,她的確知道了,那樣殘忍的手法,究竟出於何人?


    “我已派人探知,想必不久就會有消息的。”即墨野說道。


    想到了白日裏的那一隻雪鷹,長歌微微歎氣,的確,不久,就會有消息的,不久,他的手下也就到了,不久,他們也該分道揚鑣了。心中有些淡淡不舍的情緒,但長歌始終曉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尤其,即墨野還是天潢貴胄的尊貴身份。


    “關於此地的巫師,他是什麽身份,你可知曉?”長歌看著即墨野問道。想到那日即墨野將自己放在這裏,想必他對此處會有些了解也說不定。


    “不知,那日事態嚴重,我隻能先將你放置於此,並非故意所為。”聽了即墨野的話長歌才想明白,為什麽當時即墨野那麽著急的將自己放在這裏,想必是因為那時便已經得到消息會遭到截殺也說不定,為了不讓自己牽扯其中才如此的麽?那跟隨他的那些人是不是已經?不然他又為什麽會獨自出現在荒山野嶺。


    長歌皺眉問道:“那些人如此厲害麽?那你也不要過於傷懷。”


    即墨野挑眉問道:“我傷懷什麽?”聽到即墨野如此問長歌以為自己想錯了,他隻是和手下走散也說不定,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當下說道:“本以為你獨自出現在山上,你的手下已經——,如今想來怕是我想錯了。”


    即墨野的嘴角露出了邪氣的笑容說道:“他們的確還活著,隻是不知活在什麽地方罷了,想必他們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會寢食難安吧!”


    長歌一驚,原來,那些人竟就是至他於死地的人麽?可是,那些人不是他的屬下麽?


    想到這個,長歌突然想到之前初遇之時即墨野之時,他隱藏自己受傷之事,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隻可惜她當時並未想到這一層。


    即墨野從烤熟的野雞上撕下一隻雞腿遞給長歌,她剛要品嚐時,清泉般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小心,勿要再被燙傷。”聽言長歌隻想縮身進石縫之中,這太丟人了,這樣的事情,他沒必要如此記在心中吧!


    長歌尷尬的應了一聲,隨後看著手中的雞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還是鬱悶的一口咬上。待到長歌抬頭之時,即墨野已經離長歌極近,他輕笑著用手帕擦上長歌的嘴角說道:“怎麽弄得到處都是?”長歌頓時覺得風中淩亂了,她和即墨野有那麽熟麽?他此時在做什麽?


    正在長歌抓狂之際,即墨野卻猛地出手絲毫不含糊的將腳下的飛沙走石揚起,使用內力猛地將它們射向遠處的林中。


    看到即墨野動手長歌才突然反應過了什麽,當下站起身看向遠處的樹叢。那裏此時果然有了些動靜。她麵上不動聲色,卻從默默懷中拿出墨老之前留下的一瓶毒藥猛地灑向火中,長歌的指尖觸到之前在石洞中留下的一截樹枝,索性也扔進了火焰之中。做完這些之後,長歌取出兩粒解毒藥,自己含一顆,另一顆遞給即墨野。


    火焰猛地閃耀了一下,隨後便再次歸於寂靜,絲毫看不出變化。


    那遠處之人此時已經衝到了二人麵前和即墨野激戰在一起,長歌在即墨野的身後看向那些人。隻見他們著著土黃色的衣服,看上麵的配飾,竟然隱隱約約像是軍裝的樣子。


    即墨野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學會了喬裝改扮之後,還學會了嫁禍他人?你們的本事倒是越發見長了啊!”


    那些人並無人理會即墨野的話,依然隻顧著動手。


    長歌焦急的看著閃爍的火焰,怎麽還沒有效果!墨老的藥應該很管用才是啊!即墨野現在有傷在身,如何能夠抵擋的住這麽多人的圍攻,更何況還加上自己這個拖油瓶!長歌看著正在動手的即墨野慎重越發的焦急。


    即墨野終是受傷太重,不多時便露出了後繼無力之態,長歌心中著急卻也是無法,視線再次看向了火堆,火焰依然在閃爍著,並無變化。長歌開始覺得許是自己做法有誤了,她隻是想著將藥粉置入火中,火焰將其烤化後便可散播在空氣中,卻是沒有想到火力會不會損壞藥性。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打誤撞之下竟然使它失了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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