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常務副縣長臉上一絲尷尬瞬間收斂,他如何聽不懂徐建川的話意,內心惱火,卻不能變臉,照理講他對分管部門領導可以沉下臉來批評指正,可徐建川自己謀取鄉長一路走來,政績卓著,氣勢如虹,不是一般人物,屬於體製中的另類,尹常務副縣長知道不去硬碰硬。


    半夜吃桃子,隻揀軟的捏,尹常務副縣長深黯其中道理。


    “徐局長講得對,有些工作,要依靠我們自身的政治敏銳性,提高執政水平、發揮執政能力去解決矛盾和問題!”尹常務副縣長到會見風使舵,把自己的尷尬遮掩過去。


    “我一定注意,尹縣長!”徐建川想著鄭碧容老公在辦公區等自己,得盡快離開尹常務副縣長辦公室。


    “意識到了就行!”尹常務副縣長說,“風景區招聘工作人員,涉及到個人利益,處理不好要出大問題,我分管穩定方麵工作,收集到一些不穩定因素,這些不穩定因素已經引起縣四套班子注意,你具體做這方麵工作,更要引起高度重視!”


    “是,尹縣長!”徐建川心說,你們要塞人,故意攪渾水,說白了,不穩定因素來至你們,虧得你們出來維穩,他說,“辦公區還等著我迴去,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尹常務副縣長說:“穩定壓倒一切,哪兒出了不穩定因素,特別是出現群體鬧事事件,上麵對下麵的工作實行一票否決!旅遊大開發大家幹得辛苦,如若出了群體鬧事事件,上級把福祉縣的工作一票否決了,沒有人能夠負這個責任!你迴去後,認真做好調查研究。查找出存在問題的根源,決定解決不穩定因素的方式方法,寫個匯報交上來!”


    “好。我迴去就把報告交上來!”徐建川張嘴就應承,報告也不是自己寫。交給小韋去完成,小韋也並不勞累,從網絡上下載一篇文章打印出來交上去就算完事。


    走出尹常務副縣長辦公室,徐建川心裏很不舒服,他心裏明白得很,不穩定因素就在尹常務副縣長、羅副縣長、雍局長及他們這些人那裏,隻要滿足他們的要求,政治大局就穩定了。


    如若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福祉縣不僅政治大局不穩定,連自己也不穩定,想想也就知道了,尹常務縣長他們能夠讓不滿足他們私欲的人掌握權利?


    徐建川駕車離開四套班子大門,剛拐上大街,手機振鈴,張小芷電話,他忙接起:“小芷,迴來沒?”


    “昨晚你們讓楚雲飛出大血,今天是不是很高興!”張小芷嗬嗬道。很喜興語氣。


    讓楚雲飛出血的事情張小芷在市上都知道了,可見有人捅消息,他嗬嗬道:“你也知道了啊。小芷!”


    “我是順風耳、千裏眼,你做的事情我全都聽得到、看得見!”張小芷嗬嗬道。


    “好恐怖啊,我的一行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之下,哪還有可藏匿的*!”徐建川故作不幸語氣。


    “你還恐怖,我看你逍遙得很呢!”張小芷聲音銀鈴般好聽,喜興得很。


    徐建川心忖,自己逍遙張小芷不會這麽高興,即便睜隻眼閉隻眼也要告誡幾句,今天她的情緒反常。難道有什麽喜事?


    張小芷有喜事應該是老爸有喜事,自從張書記明升暗降。情緒抑鬱,張小芷也愁眉不展。徐建川知道給他有關係,要不是他折騰旅遊大開發,張書記就不會明升暗降,還在福祉縣穩穩定定做他的縣委書記。


    或許是給張書記彌補一些遺憾,徐建川給張書記家布置間老少皆宜的活動室,想想就知道了,壯年男人賦閑在家,那是什麽樣的滋味。


    難道上麵有動靜,徐建川確信,田書記為了推動旅遊大開發,建設山區新農村,不可能下來走一圈就悄無聲息,應該有大動作才對。


    要想在全省有大動作,就得啟用一批人,隻有啟用一批人,才能剌激絕大部分人搞旅遊大開發的積極性。


    而張書記,正是田書記啟用的最佳人選。


    張副主席能夠走上前台,應該是大喜事,徐建川不點穿這事,而是說:“昨天就上班了,你還賴在市上,是不是要我過來接你!”


    “你猜,我爸上班去哪兒了!”張小芷不迴答徐建川的話,而是叫徐建川猜老爸上班去哪兒了。


    事情已經明白了,老爸複出,張小芷才有這樣的興致,徐建川當然不會乘張小芷好興致放棄占便宜的機會,他用猜迷語氣道:“咱爸去哪了……”


    “搞清清點!”張小芷惡狠狠道,不過語氣也是十分喜慶,“少來咱爸,是我爸,我一個人的爸!”


    徐建川笑道:“我沒講錯啊,咱是我的意思,就是你講的我爸的意思,你說我爸上班去哪裏了,我不能說我爸去哪了呢,就換著咱爸去哪裏了!”


    “就想占便宜!”張小芷不滿道。


    “我可不是占便宜,”徐建川反到來勁了,“我們都不是獨生子女嗎,你爸是咱爸、咱爸也是咱爸,我們不就不是獨生子女了嗎?”


    “少給我彎彎繞,我在給你談正事!”張小芷正色道。


    嗬,叫猜咱爸去哪裏了也是正事,徐建川嗬嗬道:“咱爸是不是換了崗位?”


    張小芷心裏高興,徐建川說咱爸也不氣惱,她說:“再猜,換了什麽崗位!”


    徐建川明裏在給張小芷鬧著玩,內心卻在分析張副主席可能換什麽崗位。


    張書記提拔市政協副主席實屬異動,是為了給楊瓊讓位,這次調整可不是異動,上麵有目的。


    上麵既然有目的,張副主任換崗就值得研究,有可能出任永寧市分管旅遊工作的副市長,如若田書記強力推進旅遊大開發,張副主席還極有可能擔任市委組織部長。


    道理很簡單。張副主席出任組織部長,會不遺餘力向市委推薦搞旅遊開發的人才。


    通過分析,徐建川認定。張副主席出任組織部長的可能性極大,他說:“如果我是省委。咱爸就出任組織部長,你覺得怎麽樣,小芷!”


    “建川,你還真夠格做省委組織部長!”張小芷高興得直嚷嚷,盡管徐建川咱爸咱爸的占便宜,她也不生氣。


    徐建川故作興奮語氣:“小芷,我猜準了啊!”


    “昨天剛上班,省委通知柴書記、王市長、咱爸去省委!剛才咱爸電話迴來。說工作有調整,任市委組織部長!”張小芷高興得,都不說我爸了,咱爸咱爸的,也不怕徐建川占便宜。


    “這麽說來,柴書記、王市長也要調整崗位?”市上兩個一把手都通知去了省委,這可是少見的政壇地震,徐建川認真語氣問。


    張小芷說:“咱爸沒講柴書記、王市長!”


    “咱爸幾時迴來?”


    “咱爸下午迴來!”


    “咱爸講到我沒有?”


    張小芷感到很奇怪,徐建川怎麽問爸講到他沒有,爸當然講到他了。她說:“你簡直就是人精!”


    “怎麽,咱爸真的講到我了啊!”徐建川異常高興,說白了。張副主席換崗做市委組織部長,是福祉縣旅遊大開發在政治上取得的巨大勝利。


    若把體製內比作戰場,那麽,體製內戰場一樣有戰略要地,哪次事件在政治上取得勝利,表現在哪次事件的中心人物將占領體製內戰場的戰略要地。


    張書記作為福祉縣縣委書記,無疑在旅遊大開發事件中,占領了永寧市體製內的戰略要地。


    “咱爸不僅講到你,還叫你今晚到家裏來!”張小芷興奮語氣。


    “我就知道。關鍵時刻,我就是咱爸想起的第一人!”徐建川話語沾沾自喜。


    “美了你!”


    “嘿嘿。咱爸不首先想起我還能想起誰!”


    “徐建川,我在給你談正事。你也太囂張了點,咱爸咱爸的,便宜占夠沒有!”


    “咱爸迎來政治生命第二春,我也在談正事啊!”


    張小芷電話收了線。


    徐建川看著電話嘿嘿笑笑,心說,這小妮子,口是心非,其實最愛聽我“咱爸咱爸”的說得歡呢!隻要說到“咱爸”,小妮子神情如沐春風,小模樣兒比吃了蜂蜜還甜。


    手機嘟的一聲,短信,徐建川看,張小芷的,“早點過來!”


    徐建川內心感覺很溫暖,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張小芷垂青。


    徐建川也知道對不起張小芷,但又舍不下,內心矛盾,他也不知道與張小芷是什麽樣的結局,有種順水漂流的感覺,無法把握自己,也不知道漂到哪裏去。


    徐建川迴短信,“我的心已經飛到你和咱爸身邊!”短信羅嗦了些,但意真言切。


    徐建川心裏高興,張副主席做市委組織部長,仿佛韋陀鎮壓鬼怪,福祉縣那幾個人還敢明目張膽搗亂。


    其實有能量搗亂的就那麽幾個人,興風作浪,掀起層層迷霧,把利縣利民的旅遊大開發弄得難以收拾,他們則渾水摸魚,從中得利。


    張副主席做了組織部長,這些人行事必然有所收斂,想想也就明白了,不收斂,官沒得做,連根本都丟掉了,他們還利用什麽獲利。


    這些人聰明得很,懂得什麽叫蟄伏、什麽叫冬眠,他們會千方百計保住自己根基。


    福祉縣終於可以換來幾天清靜日子,徐建川心情爽快,小車輕快,飛一樣到了風景區。


    停好車,徐建川徑直去小韋辦公室。


    雖然知道鄭碧容老公不會懷疑自己,徐建川仍然心跳怦怦,撬了人家老婆,弄得人家夫妻感情破裂,他不僅做賊心虛、還問心有愧,即將麵對難堪一幕,怎不心跳怦怦?


    辦公區院壩,張全友在走廊有事無事遊動、小袁在院壩遛達,兩人見徐建川到來,投來關注眼神。


    徐建川望兩人笑笑,心說,我都不緊張,你們緊張什麽,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兩人並沒有按照徐建川意思行事,他們擔心徐建川吃虧,畢竟這事徐建川不占理,不過也不好講徐建川過錯在哪裏,畢竟徐建川不是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鄭碧容也不是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兩人是在工作中碰撞出來的愛情火花,坦蕩、真摯,沒有虛假,愛得神聖。


    當然也不可否認,一對合法夫妻,曾經恩愛,因為兩人在工作中碰撞出愛情火花,即將成為路人。


    鄭碧容老公找來,沒事就好,有事張全友、小袁肯定會摻和進來,擋住鄭碧容老公,從中調解,徐建川也好迴避。


    徐建川按了按胸膛,深吸一口氣,走進小韋辦公室。


    走進小韋辦公室,徐建川一眼看見辦公室的三個人,錢大明、小韋、鄭碧容老公。


    鄭碧容老公沒有穿軍裝,西裝革履,聽小韋講徐局長迴來了啊!他忙站起身體,迎著徐建川走去。


    辦公室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充滿沒有硝煙的火藥味,使人感到種戰爭一觸犯即發的壓抑。


    錢大明心揪緊了,不過掩飾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


    辦公室門前閃過張全友、小袁身影,神色緊張,都擔心出事,畢竟這事他們不像徐建川心裏有底。


    徐建川目光看過去,解放軍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留著寸板頭式,國字臉,皮膚黃銅色,輪廊分明,身板厚實,四十歲左右樣子,即便西裝革履,也看得出是地地道道軍人。


    看著鄭碧容老公,徐建川心忖,若打架,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要吃虧。


    錢大明跟在鄭碧容老公旁邊,見徐建川走進辦公室,忙介紹:“徐局長,鄭局長愛人……”


    “你好你好……”錢大明還沒有介紹完畢,徐建川接過話,雙手握住鄭碧容老公的手,很是親熱的樣子,“我在縣上有些事情,久等了,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打擾徐局長工作,是我對不起!”鄭碧容老公彬彬有禮,十分客氣,不像行武軍人,到像是知識淵博、形神儒雅的高級知識分子。


    “我們這兒條件差,辦公室都是活動板房,嘿嘿,不好意思!”徐建川鬆開鄭碧容老公的手,很隨便的樣子。


    鄭碧容老公說:“不錯了,比起我那裏,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鄭碧容老公帶兵駐守世界屋脊,保家衛國,那裏的條件都想像得到,也是當初鄭碧容老公沒有讓鄭碧容隨軍的原因。


    見兩人談得來,錢大明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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