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看眼手機,誰人也不瞧,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


    雍正看著楊瓊手拿手機誰人也不瞧走出辦公室,視若無人,心裏的那個不好受啊,仿佛火山爆發前巨大能量聚集在胸膛,醞釀即將爆發前的那一刻。


    楊瓊打電話沒人敢吭聲,自己打電話挨虐,這是什麽世道,哪還有公平公正?


    更讓雍正憤怒不已的是,自己替楊瓊打先鋒,被徐建川一夥抓住把柄,楊瓊冷眼旁觀,根本就是見死不救,楊瓊實足的無良官員無疑。


    雍正處境危急,像狗一樣在楊瓊麵前乞憐搖尾,楊瓊若無其事,雍正把楊瓊往上八輩子都罵了一遍。


    然而雍正在心裏不管怎麽罵,表麵卻不敢吭聲,心中的怒火在體內橫行無忌,他體內細胞被自己的怒火殺死一批又一批,讓他無比仇恨的是,自己的怒火隻能殺死自己體內細胞,對楊瓊、徐建川體內細胞無法傷及。


    楊瓊走進小單秘書辦公室,辦公室沒有人,她接通電話:“爸!”


    “都臘月二十六了,還在忙啊!”老爸打著嗬嗬道。


    “以前沒見著他們有多少事呀!”楊瓊有苦難言語氣,“也不知怎的,我接手縣長就冒出這麽多事情,想躲也躲不開!”


    “能幹的人多攬事,說明我女兒能幹嘛!”老爸仍然打著嗬嗬道。


    “女兒也不知道自己是能幹、還是不稱職,才被許許多多事務羈絆,才被冒出來的事務搞得手忙腳亂!”楊瓊俏臉無奈,擔任縣長以來,她第一次在老爸麵前透露出自己缺乏自信。


    老爸說:“擔任主官,永遠都有幹不完的事情。且有些事情幹了還吃力不討好,勞心費力,幹下來並不一定是好事!這就給主官提出一個課題。如何對待自己所負責的工作,如何幹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楊瓊問:“爸是說。女兒應該考慮如何對待工作,如何做才能幹好本職!”


    老爸想了想,說:“做領導工作好比修渠引水,要想把水引到應該引去的地方,就得修渠!修渠一是要依地勢而行、二是要由高到低,缺了這個兩個方麵,根本就建不成水渠!建不成水渠,水引不來。費力費神不討好!我認為,許多領導折騰一輩子隻有苦績沒有政績,其根本原因就是勞心費力沒修成渠,引不來水,這樣的領導不招惹人民群眾唾罵才怪呢!”


    楊瓊歎道:“爸,這渠好講不好修啊!”


    老爸說:“做領導,千萬別想著自己去修渠!”


    楊瓊問:“那我該怎行麽做呢!”


    老爸說:“舉綱!”


    “舉綱?”楊瓊思考。


    “對,綱舉目張!”老爸緩緩道,“福祉縣旅遊大開發就是綱,招商引資建設風景區是目。你隻要抓住大開發,還怕沒有人拿錢來投資!”


    楊瓊內心突然開朗,福祉縣的事情我隻抓旅遊大開發這個“綱”。徐建川、楚雲飛給我去“張目”,徐建川有能耐按照徐建川的方法去引資,楚雲飛有能耐按照楚雲飛的方法去引資,到時候風景區不管怎麽建,最終要建起來。


    楊瓊高興起來:“爸,謝謝你!”


    “謝什麽,爸還沒講正事呢!”老爸嗬嗬道。


    老爸這個時候講正事,楊瓊立即意識到,老爸上次電話曾提起過。田書記有可能春節到福祉縣來,她驚訝道:“爸。難道……”


    “就這兩、三天……”老小聲道,接著叮囑說。“這可是機密,女兒知道就行了!”


    楊瓊內心激動,自己在福祉縣做縣長,能夠迎來省委書記,那是何等的機遇,她問:“爸,我應該怎麽做?”


    “田書記有可能要上山,如果你能夠讓田書記順利上山,這可是你的一大功績!”老爸提示。


    “我知道了,爸,再見!”楊瓊反應何其的快,且急性人,她得立即布置這事,也不等爸還要講什麽話,電話收了線。


    楊瓊迴到辦公室,步子從容,俏臉嚴肅,氣質絕佳,神色一往無前,她不看辦公室裏的人,在自己座椅上坐下,目光掃視幾個人,停留在雍正身上。


    雍正無時無刻不在窺探楊瓊,自己給楊瓊充當先鋒身陷險境,政治生命受到嚴事威脅,除了楊瓊可以拯救自己,沒有人可以拯救自己,他看到楊瓊看著自己,難道楊瓊要拯救自己?


    雍正內心一下子就感到踏實無比,看來自己之前多心楊瓊了,楊瓊知道自己是她的人,為她衝鋒陷陣,現在自己身處陷境,她又怎麽不拯救自己呢?


    別說自己是楊瓊的人,即便楊瓊喂的一條狗,狗陷入險境,楊瓊必然施援,何況自己對楊瓊忠心耿耿,力挺楊瓊,為了楊瓊敢上刀山、敢下火海之人。


    雍正目光掃過徐建川幾個人,小人心態上來了,心罵道,他麻一個個半夜吃桃子隻揀軟的捏,就沒想過你們他麻捏著板栗?想整老子,隻管放馬來!


    雍正心裏踏實了,從容不迫樣子,麵對徐建川幾個人,全無怕懼。


    楊瓊目光落在雍正身上,她原本最後一刻還是準備施救雍正,雍正雖說是小人,但用他牽製徐建川還是有些用處,不是說小人常戚戚嗎,徐建川遇上小人,需要領導平衡矛盾,領導平衡矛盾也是駕馭下級的手段之一。


    然而現在情況突變,田書記要到福祉縣視察,田書記上任省委書記沒來過福祉縣,他之所以來福祉縣完全是衝著旅遊大開發來的。


    福祉縣可不是原來閉塞貧窮落後的山區縣,公路南北大通道改善了福祉縣地理位置,旅遊大開發可以實現河西省經濟強縣,自己是縣長,這一切變化出現在自己在任期內,是何等榮耀的政績,田書記到來。實質是對自己工作的肯定,這麽好個機遇,楊瓊知道如何給田書記留下深刻印象。


    田書記視察福祉縣之前。許多工作還需要徐建川完善,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楊瓊知道孰輕孰重,總不能因為保護小人而開罪徐建川影響大事吧!


    楊瓊目光離開雍正,看著代中和:“代組長,還有話講嗎?”


    “沒有了,楊縣長!”畢竟不知道楊瓊對這事的態度,代中和說話聲音有些顫抖,控製不住自己膽怯情緒,官大一級有如泰山壓頂。楊瓊可不隻是縣長,更有顯赫的背景。


    “領導班子個別同誌出了問題,就按代組長意見辦!”楊瓊態度鮮明,接著說,“調查情況給我送一份過來!”


    “是,楊縣長!”代中和屁股離座彈起身體,給楊瓊一個立正,脆生生答應,就差啪的行軍禮。


    雍正看著楊瓊,驚愕無比。他大罵起來,麻痹的楊瓊,老子為你搖旗呐喊、為你衝鋒陷陣。你他麻不但不救,關鍵時刻還落井下石,你他麻還是人嗎?以後還有誰力挺你!


    然而雍正的大罵隻限於內心,他根本就不敢張嘴罵楊瓊,除非他不想在體製混。


    事以至此,雍正內心感到屈憋。


    自己堅決站在楊瓊一邊,可到頭來巴掌拍在馬腿上,被馬腿踢了個正著,痛不欲生。他腦袋一下子耷拉下去。


    徐建川並沒有站在楊瓊一邊,關鍵時刻並不支持楊瓊。有時還公開給楊瓊頂牛,把楊瓊氣得半死。然而讓雍正想不通的是,楊瓊不是忍讓徐建川就是支持徐建川。


    雍正感到好寒心,女人有時就這麽賤,不識人情,不知好歹,把一心一意忠誠她的人視若草芥,還不如她養的寵物畜/生。


    楊瓊如此對待自己、對待徐建川,雍正很想發楊瓊的火,狠狠罵楊瓊一頓,罵楊瓊把好心當著驢肝肺、罵楊瓊不識好人心,罵楊瓊賤,徐建川當眾頂撞她、她還維護徐建川!


    然而,雍正也明白,自己不敢罵楊瓊,沒有那個膽子,自己還沒張嘴先就膽怯,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他知道,膽怯來至心底,不由自己控製,仿佛與身俱來。


    雍正也想抗爭,就算不敢罵楊瓊,也應該表示下自尊,最好的辦法默默站直身體,轉身走出楊瓊辦公室。


    雍正內心鼓勵自己,然而他沒有勇氣站起來,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強/暴的女人,雖然慘遭蹂躪,痛不欲生,但女人最終不敢走上法庭為自己作證,寧願把恥辱壓迫在心底。


    雍正感到好悲哀,自己仿佛被強/暴的女人,雖然慘遭蹂躪,痛不欲生,可此刻竟然盼著施暴男人娶走自己一樣盼著楊瓊重新重用自己,自己一樣要為楊瓊衝鋒陷陣。


    “匯報就到這兒吧!”楊瓊美眸流轉,俏臉仍像剛才那樣冷冽,卻蕩漾著些許興奮神情,“應該由我給風景區解決的問題我會盡快解決,需要縣委解決的問題我與白書記商量解決,應該同誌們做的工作同誌抓緊做好,一句話,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旅遊大開發成敗與否關鍵在明年!同誌們不要辜負縣委、縣政府期望!”


    楊瓊說:“我提議,明年今天風景區旅遊管理局領導班子仍然在我的辦公室匯報工作,那時我應該聽到,風景區建設資金已經解決,風景區建設如火如荼,我們終於可以對福祉縣人民講一句,福祉縣的旅遊強縣夢終於可以變成現實!”


    “啪啪啪啪!”徐建川高舉手臂拍巴掌,勁道有力,聲音清脆。


    幾個人啪啪啪啪拍起巴掌來,匯報會拍巴掌,這可是很少見到的事情,足見楊瓊的話講得真切誠懇。


    “徐局長留下來,大家請迴吧!”楊瓊說,看上去心情大好。


    徐建川內心愣怔,心忖,楊瓊把我留下來,有什麽事,該不會……他立即否定,應該是好事情。


    錢大明、鄭瓊容、雍正、代中和站起身往外走,楊瓊叫住幾人,說:“昨天我聽小單講,徐局長今晚請客,我也沒問徐局長有沒有這迴事,如若有這迴事,小單把錢主席他們領過去!”


    “是,楊縣長!”小單應聲,對錢大明幾個延手道,“錢書記、鄭局長、雍局長、代組長,請!”


    楊瓊還真把自己當著她的人,客都替自己請了,事情有點反常,徐建川頭腦有些懵,不知道楊瓊要耍什麽把戲。


    雍正頭腦更懵,他感覺自己屈辱透頂,自己追隨楊瓊,拍楊瓊馬屁,給條哈叭狗似的,替楊瓊咬人,可到頭來反到遭遇楊瓊踢一腳,冤不冤,雍正心罵楊瓊,老子從今以後,龜兒子才再追隨你!龜兒子才再拍你馬屁!龜兒才給你衝鋒陷陣!龜兒子才做狗給你咬人……


    然而雍正也明白,這根本不是自己追不追隨、拍不拍馬屁、衝不衝鋒陷陣、做不做狗咬人的問題,是楊瓊要不要他做這些下三爛事情的問題。


    就像那個被強/暴的女人,根本不在於自己要不要嫁不嫁給施暴男人,是施暴男人娶不娶他的問題。


    雍正感到自己好可悲!


    雍正了解自己,他已經四十多歲的人,這些年在體製混,不僅習慣了追隨領導,還習慣了拍領導馬屁,受領導慫恿咬人,他練就成一身本事,真不要他追隨領導、拍領導馬屁、替領導咬人,他還能做什麽呢?


    一事無成!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有經商務家農的本事、沒有下體力、做鴨子的身體,沒有寫小說、做學問的腦子,剩下隻有一條路,繼續在體製內混,追隨領導、拍領導馬屁、替領導咬人!


    辦公室隻剩下兩個人,楊瓊目光盯著徐建川,肆無忌憚。


    徐建川想把目光躲開,可是沒法躲開,他幹脆把目光給楊瓊迎上去,老子是男人,男人還怕女人不成?


    嚴格說來,兩人什麽關係也沒有,你是你、我是我,說客氣一點,一個革命陣營的同誌,說不客氣一點,上下級關係。


    但兩人又明白各自的角色,一個是獵人、一個是獵物,一個誌在必得、一個根本就沒有把獵人放在眼裏。


    兩人相持,互不相讓,小孩子似的較勁,有點像掰手勁的樣子,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終於,楊瓊嫵媚一笑,美眸開合,冷若冰霜俏臉浮現紅暈,她扭動腰姿,女人妖嬈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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