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幾個人仰麵幹杯。


    筵席開始,沒有人動筷子,縣長在座,豈能隨隨便便。


    楊瓊使用公用筷,分別給徐建川、鄭碧容、袁力行搛夾菜,端莊賢淑,麵帶笑容:“各位請,不要客氣!”


    徐建川發現,這時的楊瓊不是縣長,是女人,家庭女人、溫柔賢淑的家庭主婦,在家招待客人,隨和,熱情,沒有縣長架子。


    徐建川心忖,地位改變了楊瓊,把楊瓊變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不像是女人、到像是冬天讓人膽寒的冰塊。在特定有的環境下,楊瓊變迴了女人,端莊、熱情、客氣、善良,這才是楊瓊固有的本質。


    盡管楊瓊變迴了女人,筵席仍然是拘束氣氛,給縣長坐在一起吃飯,地位懸殊,縣長把你當著客人,可你不能把縣長不當著縣長,心理作用,不拘束都不行。


    徐建川坐在楊瓊旁邊,他並不感到拘束,畢竟知道楊瓊心思,他擔心的是楊瓊冷不防做出個什麽意外動作來,讓人看出端倪,因此他不得不謹慎小心。


    女人認定要做什麽事情,往往失去理智,不管不顧,讓人防不勝防,這才是徐建川擔心的。


    楊瓊雖說是縣長,但本質上仍然是女人,是沒有封建思想的女人,她有一般女人沒有的思想、沒有的認知、沒有的追求,在別人眼裏女人做不得的事情,在她眼裏女人要做那是天經地義。


    楊瓊是縣長,縣長可不是一般的人。在華夏民族老百姓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何況階級社會,縣長就是縣長,身處不同平台,階級社會群體分明,不同群體、不同平台的人尿不到一起。楊瓊在筵席上雖然表現出了女人本質的一麵。拘束卻無法消除,且理直氣壯的存在,根本原因縣長不是一般的人,是特殊材料做成。


    鄭碧容別看平常間大大咧咧,不管不顧,天不怕地不怕樣子。縣長請客,她一樣拘束,放不開,像有根無形繩索捆綁住身體,不敢隨便說話。甚至連身體動一動、唿吸這類生理上的自然行動也好像受到限製。


    鄭碧容感覺拘束無比,盡管如此,也沒有削弱女人特有的敏銳,她發現了楊縣長對徐建川的眼神那兒不對,但認真看又沒覺得哪兒不對;徐建川神色也好像哪兒不對,但認真看也看不出來有哪兒不對。


    女人第六感覺敏銳,感覺出了其中的蹊蹺,難道……楊瓊立即否認。絕不相信,楊縣長漂亮、高貴、氣質,高高在上。遠離凡塵,才不會去做凡人做的事情。


    鄭碧容想到自己與徐建川做的事情,兩人是凡人,食的是人間煙火,男歡女愛,好不自在。她思想走了神。俏臉生出紅暈,好在臉上的酒紅掩飾了她的人間煙火紅暈。不然就暴露了痕跡。


    筵席在進行中,楊瓊端杯敬徐建川:“徐鄉長。光明鄉的工作這次我算徹底了解了,思路正確,措施得力,敢於擔當,上下齊心,工作有條不紊,照這樣幹下去,福祉縣旅遊大開發預期目標一定能夠實現,我敬你一杯!”


    “哎喲楊縣長,不敢當!”徐建川趕緊端杯站起身,形色故作戰戰兢兢,“光明鄉取得的一點成績,都是楊縣長堅強領導得來的!”


    “坐下,飯桌上哪還有領導!”楊瓊故作嚴肅,見徐建川嘿嘿笑著坐下了,“你覺得我怎麽堅強領導你了?”


    徐建川沒想到楊瓊這樣問,其實下級都這樣說上級堅強領導下級,自己說楊縣長堅強領導下級,楊縣長不認,他說:“我的理解是,楊縣長布置的工作必須按質、按量、按時完成,完不成楊縣長要批評人,或者換人!”


    楊瓊嗬嗬道:“這就是堅強領導啊!”


    徐建川也嗬嗬道:“我就這麽理解!”


    楊瓊手指徐川轉臉鄭碧容,問鄭碧容:“他是不是這樣領導你?”


    鄭碧容愣了愣,看著楊瓊嘿嘿笑,不置可否。


    楊瓊迴臉看著徐建川,笑道:“鄭主任好像不知道什麽是堅強領導啊!”


    徐建川說:“女同誌比較自覺,所以就不必堅強領導了!”


    楊瓊看向袁主任:“徐鄉長是不是堅強領導你了,袁主任!”


    袁力行原本就拘束,給縣長吃飯、尤其是給女縣長吃飯,還是小範圍幾個人,根本就沒有過的事情,見楊縣長問,隻傻笑,不好說話,怎麽說呢?說徐鄉長沒有堅強領導,自己把自己劃歸女人那類;說徐鄉長堅強領導了,自己把自己劃歸不自覺那類!


    袁力行感覺自己處在兩難境地。


    楊瓊見袁力行窘在那裏,笑道:“其實我也不想做堅強領導,光明鄉做得那麽好,我堅強領導什麽呀?當然,對那些偷奸耍滑、完不成工作任務、不聽招唿、一意孤行的人,我還得堅強領導,必要時挪挪他的位子,實在不行就地免職,這個原則我還是要的!”


    楊瓊講後麵幾句話時嚴肅了,弄得桌上幾個人麵麵相覷,給縣長吃飯,得陪著小心。


    別看陪縣長吃飯有造化,天大的好事情,然而說不定自己身上的缺點暴露給縣長,想得到造化,說不定還要倒黴。


    徐建川聽懂了楊瓊話的意思,“不聽招聽、一意孤行””,這可說的是自己,挪位了、免職,楊瓊說得到也做得到,他明白楊瓊在加壓自己。


    徐建川嗬嗬一笑:“楊縣長說的話我才不相信,世上真還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啊!”


    楊瓊也嗬嗬一笑:“想吃罰酒的大有人在!”


    徐建川迴頭問袁力行:“想吃罰酒嗎?”


    袁力行忙說:“徐鄉長,我才不吃罰酒呢!”


    楊瓊瞟眼袁力行,心罵袁力行,哼,你不吃罰酒,你有什麽資格吃罰酒?你還沒有長出吃罰酒的樣子!


    楊瓊最後敬袁力行酒,楊瓊端杯看著袁力行:“袁主任,那天你臨危不懼,隻身與犯罪分子搏鬥,嚴冬臘月,不畏黑惡頭目本性兇殘,生擒黑惡頭目於水田,譜寫了一曲見義勇為的壯歌,你的表現激動人心!公安局已經把你的材料轉給政法委,我問過和法委李書記,就目前材料反映的情況,你的行為完全屬於見義勇!你的行為充滿正義感,感動了廣大人民群眾,震懾了犯罪分子,見義勇為英雄,我敬你一杯!”


    袁力行聽楊縣長如是講,激動得捧著酒杯的雙手顫抖不停,兩隻眼睛汪著眼淚,連連說:“感謝楊縣長表揚鼓勵,感謝楊縣長表揚鼓勵,今後我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樣與黑惡頭目做堅決的鬥爭!”


    袁力行的激動發至內心,楊縣長請吃飯、一番話說得他激動無比,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啊,徐鄉長玩“捉放曹”遊戲,自己稀裏糊塗當做英雄,更為要緊的是,自己在楊縣長那裏印象深刻,光明鄉副鄉長位子早晚是自己的!


    徐建川心裏明白,袁力行之所以做見義勇為英雄,純粹是楊瓊故意做給自己看的,說穿了,楊瓊要袁力行做英雄,袁力行就能做英雄,楊瓊要袁力行上位,袁力行就要上位!楊瓊是在通過袁力行的事情告訴自己,隻要聽她話,更好的前程等著自己!


    徐建川內心不覺苦笑,楊瓊要拿下自己,的確煞費苦心。


    筵席進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散席後,楊瓊說自己有事,率先離去,離去時盯眼徐建川,徐建川假裝沒看見。


    小單秘書很熱情,把幾個人送到招待所大門,叫了的士,把三個人送上的士,給了的士費,然麵揮手告辭。


    徐建川、鄭瓊容對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美好生活美好夜晚,兩人不會放過相會的機會。


    的士把鄭碧容送到住家小區大門前,鄭瓊容下車,拜拜一聲,向小區大門走去。


    的士把袁力行送到家住小區大門時,袁力行不肯下車,說無論如何要陪徐鄉長,他知道徐建川縣城沒有家,不能丟下徐建川,要陪徐建川,說穿了是要巴結徐建川。


    徐建川心裏想著鄭碧容,自然要把袁力行趕下車,袁力行見徐建川態度堅決,隻得下車。


    的士在縣城轉了兩個大圈,徐建川下車。


    手機響起來,來電顯示楊瓊電話號碼,徐建川沒有馬上接起,等到響最後一下時,他接起,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不出聲。


    楊瓊也不出聲,她內心明白,自己出聲就被動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可進可退。她是聰明人,此時有聲勝無聲。


    夜色多麽美妙,夜色撥動內心琴弦,孤男寡女,琴瑟和鳴,男人女人最容易走在一起,尤其酒後男人,撥動內心琴弦不動情都不成,楊瓊把握得住時機。


    徐建川不出聲,此時他內心不是沒有漣漪,夜色多麽美妙,男人的激情在夜晚有如萬馬奔騰,楊瓊是極品女人,怎麽會讓男人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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