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皺皺鼻子,味道不好聞,醫院重地居然被他弄成這個樣子,肆無忌憚得有些兒戲,實在過份,可是誰叫他是徐建川呢?遇上他誰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追究無益。


    張書記突然想起一個人,轉頭目光望過去,他沒有別的想法,就想看看楊瓊現在是什麽表情。


    楊瓊出身高貴身處上層,不染塵埃,避開汙穢,打交道的都是上層人物,即便喝醉酒吐出的穢物也散發香味,人醉糊塗睡過去鼾聲也斯斯文文。哪像最底層的人,喝醉酒吐出的穢物奇臭無比,睡覺撅著屁股張著嘴巴鼾屁不分。楊瓊來到如此肮髒汙穢之地,會是什麽樣子?張書記有些好奇,楊瓊在徐建川惡作劇麵前苦不堪言,他內心的暢快感油然而生。


    楊瓊走進走廊就嗅到剌鼻、難聞的氣味,嬌貴之人怎麽嗅得如此氣味,她胃氣猛然往上翻騰,差點哇的嘔吐,生理做出強烈反應。


    楊瓊立即控製住自己,自己可是縣領導,與一眾領導過來慰問舍己救人英雄,不可以失態,必須保持平常間樣子。她強忍奇臭無比氣味帶來的陣陣惡心,站在一眾領導同誌隊列,好似一尊聖潔無比的女神,高貴典雅氣質不凡,塵埃不染百穢不沾。


    這就是楊瓊,性格剛毅堅韌,雖說身處上層,自覺可以適應各種各樣環境,應對複雜多變形勢,永遠保持鎮定自若心態。用始終如一的形象示人。


    楊瓊的確有這方麵超凡素質,然而,楊瓊哪經曆過這樣的環境。她在其他領導同誌嗅到難聞氣味時臉變顏色,她還鄙視眾人,控製住自己失態,然而也就堅持了一兩分鍾時間,奇臭無比的酒味、酸腐味有如洪水猛獸般攻擊楊瓊,她以為自己無比堅固的陣地瞬間摧毀,人敗下陣來。


    楊瓊慌忙掏出絲帕捂住鼻子。俏臉憋得血紅,眼睛被酒味、酸腐味熏出淚水。她那個樣子啊,就給當年女地下黨員坐老虎凳、釘竹簽一樣的痛苦無比神情。


    張書記目光在楊瓊身上一掃而過,看到了楊瓊的窘態,他把楊瓊沒有辦法。能夠看到楊瓊吃憋實在難得,他內心生出些許無可奈何的快意。


    張書記同時覺得,徐建川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管身處什麽樣的環境,不管是神聖高尚、還是胡搞亂來,總要幹出些別人幹不出來的事情,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有出息。


    呂院長是聰明人,看出了張書記不會追究舍己救人英雄住院地方弄成這個樣子的責任,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張書記看著白縣長:“我們先去看看徐建川吧!”


    “嗯。”白縣長點點頭。跟著張書記進病房。


    徐建川昨天白天睡一天,晚上折騰一夜,喝了不少酒。雖然沒有吐,但也夠嗆了,現在還睡得死。


    張書記一行走進病房,報社記者拿著照相機、電台記者拿著錄音筒、電視台記者肩扛攝像機,一個個全副武裝,徐建川卻還在鼾睡。


    張書記心說。這小子,把病區弄得汙穢不堪。自己到睡得天昏地暗,他看眼呂院長。


    呂院長趕緊走到床沿,俯下身體,小聲道:“徐鄉長,徐鄉長,張書記看你來了!”


    徐建川沒一點反應,大口唿氣、大口吸氣,大腿壓著被子,雙臂張開,睡姿張揚,才沒想著照相機、錄音話筒、攝像機鏡頭對準他要拍新聞。


    酒喝醉了的人,五點過才睡,也不過睡三個小時,不采取點措施根本叫不醒,可呂院長又不敢把他叫醒,這事還真為難呂院長了。


    白縣長心忖,徐建川也太不像話了,昨天通知今天上午拍新聞,晚上居然喝醉酒沉睡不醒,他上前一步:“徐建川,還不給我醉來!”


    白縣長才不管徐建川沉睡,也不管徐建川是張書記女兒救命恩人,直接出手抓住徐建川搖起來。白縣長心裏清楚,總不能讓一屋子的領導同誌看著徐建川覺睡得如此放肆,那樣的話不知不覺間已經樹敵。


    體製內就這樣,樹敵並不是政見不同,政見上麵統一了的,大家不可以有什麽不同政見,政敵隻是因為一些繁瑣小事引起,有時連自己都不知道就已經樹敵。


    徐建川醒了,睜開眼睛,看著房間這麽多人頭腦空空,神色懵懂,可瞬間他清醒了,已是上午,張書記、白縣長過來慰問,拍攝新聞。


    徐建川忽的坐起身體:“對不起對不起,昨晚睡遲了!”


    “何止睡遲!”白縣長詈言厲色。


    徐建川抬手撓撓頭,想起來了,昨晚五十多個人,喝了二、三十瓶白酒,二十多箱啤酒,醉倒一攤子人,這些人還睡在醫院的病床上呢?


    徐建川看著一眾人,嘿嘿傻笑過後說:“張書記、白縣長、辛主任、遊主席、曲書記、尹縣長、邱主任、楊縣長……”


    “沒事了吧?”張書記打斷徐建川一個個領導點卯,問。


    “沒事沒事,張書記!”徐建川掀開被了,雙腿伸出床外就要下床。


    在醫院慰問舍己救人英雄可以下床嗎,這個徐建川,真是喝多了。


    張書記忙按住徐建川身體,把被子重新蓋在徐建川身體上,笑眯眯問:“身體好些了吧?”


    “沒事了,隻有點頭暈!”張書記問得自然,徐建川迴答也自然。


    迴答過後徐建川過才想起,自己昨晚酒喝多了,頭怎麽不暈,也能拿頭暈說事,這可是在拍攝新聞,不是一般人提點水果、營養品之類的東西來病房探視。


    “你呀,住院怎麽可以喝酒呢!”徐建川沒說喝酒,也沒人說起徐建川喝酒,張書記反到說起喝酒的事情來,明顯帶著上輩人對下輩人訓斥語氣,很像拉家常,根本就不是在拍新聞。


    “嘿嘿!”徐建川看著張書記,笑笑,不好意思表情,根本就沒有半點表示他做錯了事情,好像喝醉酒理所應該。


    “咳!”白縣長一旁打岔,記者在拍新聞,怎麽可以講喝酒的事情。


    稍稍一提醒,張書記意識到了自己走了岔,他的思維迅速迴歸書記位置,稍稍在頭腦中組織下材料,說:“旅遊大開發是福祉縣經濟發展全新工程,這個工程要求我們的一切工作從頭開始,光明鄉在縣委、縣政府堅強領導下,把旅遊大開發工程作為重中之重來抓,開局順利,取得了階段性巨大成績!”


    “這都是縣委思路正確,縣政府領導加強力度,光明鄉才取得一點成績!”見張書記停住話,徐建川忙應和,拍新聞,不能冷場。


    這小子,到是說相聲的料子!張書記看著徐建川,他內心不僅對徐建川喜歡,還湧動著一種親情,父子之情的親情,他看著徐建川,麵色十分慈祥。


    “這次發生在萬峰山舍己救人事件,看似偶然,其實一點也不偶然,它是福祉縣旅遊大開發的必然體現!”張書記始終保持慈祥表情,見鏡頭對著自己,他這才想起應該握住徐建川的手,他伸出手拉起徐建川的手,“為什麽這樣講呢,曆史發展到今天,電站建設、南北公路大通道從福祉縣過境,國家建設極大的改善了福祉縣的經濟發展環境,萬峰山的旅遊資源突現在世界麵前,福祉縣曆史發展的重大曆史任務自然而然擺在縣委、縣政府麵前,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張書記的話強調曆史條件,強調福祉縣人承擔起曆史重任,這些話明顯講給楊瓊聽,楊瓊的那篇文章把福祉縣的經濟之所發展歸功於個人思路,也就是說,這篇文章不是建立在必要的曆史條件上的,而是突出個人,張書記要在新聞中糾正楊瓊文章中的胡言亂語。


    “而就在這曆史關頭,”張書記鬆開徐建川的手,轉身麵對鏡頭,“福祉縣湧現出了像徐建川、鄭碧容、張小芷這樣的好同誌,他們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緊緊扼住福祉縣經濟發展命脈,在縣委、縣政府的堅強領導下,掀起了旅遊大開發熱潮,使福祉縣經濟發展看到了光明的前景!”


    張書記目光迴到徐建川身上,再轉向白縣長:“以徐建川同誌為代表的一批同誌看到了福祉縣經濟發展的光明前景,並成為福祉縣經濟發展的主力軍,上次萬峰山火災湧現出的群體英雄、這次萬峰山溶洞考察湧現出的英雄集體,看似偶然,其實有它的曆史必然,試想,如果沒有福祉縣經濟的必然發展,怎麽會有群體英雄的產生?”


    張書記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楊瓊身上:“他們的崛起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更不是什麽個人睿智的原因,我重申,是曆史必然!任何個人的力量都很渺小,想要把什麽說成是自己思路的東西成為一個地方發展的旗幟,自欺欺人,害人害己!”


    張書記豁出去了,省委組織部下來考察張書記就意識到,楊瓊留下已成定局,他之所以如此重視這次新聞報道級別,就是要從某種角度戳穿楊瓊的謊言。


    楊瓊竊貪天之功為己有,張書記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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