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袁同意出去,徐建川暗自鬆了一口氣:“放心,你快去快迴!”


    “不許到處跑,你不會做標記,也不會識標記,離開這裏就找不原路迴來!”小袁叮囑,神色嚴肅,說話極其認真。


    沒想到小袁還有些婆婆媽媽性格,徐建川擔心他反悔,說:“快去吧,你走了,我一定在這兒呆著,一動不動,等著你迴來!”


    小袁看著徐建川,突然伸出手,握拳彎著小拇指:“拉勾吧,不是我不信任徐鄉長!”


    徐建川看著小袁笑了,真有小袁的,樸實、純真、天真、幼稚,竟然不相信自己,要給自己拉勾,他把手伸過去。


    兩個人的兩個小指拇扣在一起,緊緊扣在一起,徐建川內心有種做遊戲的感覺,小袁麵色卻嚴肅無比。


    拉完勾,小袁目光直愣愣看著徐建川:“徐鄉長,你千萬別離開這裏,我很快就會迴來!”


    “好了小袁,都拉過勾了,我不會離開這裏,你去吧,早去早迴!”徐建川認真表情。


    “我走了啊!”小徐後退兩步,轉身鑽進一個洞穴,不見蹤影。


    徐建川坐下身體,疲憊襲來,他需要休息,率性躺下身體。


    洞內衡溫,不冷不熱,他從進溶洞到現在,至少呆了五個小時,外麵天已經黑了,可洞內沒有這個概念,四周漆黑,一片死寂,處在這樣的環境。內心感到無邊壓抑,恐懼襲來,人不知所以。


    想到張小芷出事地點暗河水的情形。徐建川意識到,張小芷不會有生還的可能,即便生還,也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也還有生存的希望,可是張小芷在哪裏?能不能夠找到那個地方,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可是,自己身處洞內好比無頭蒼蠅。在溶洞亂闖亂撞,這樣尋找下去。徐建川明白能夠找到張小芷的機率幾乎為零。


    為了省電,徐建川關了探照燈電源,洞廳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真正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這裏從來沒有過光亮物質,黑暗至少持續上億年,今天,他與小袁在這裏打破了黑暗紀錄,原本值得慶祝,卻是為了尋救張小芷。


    慢慢,徐建川眼前出現熒屏,張小芷浮現熒屏,俏臉粉嫩。眉眼嫵媚,長發飄飄,身段絕美。飄然而至,笑盈盈看著自己,風姿卓然。


    徐建川淚水噴湧而出,從他記事起,沒有這樣流過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看到張小芷出事地點,那麽嬌貴身子。遭遇暗河水吞噬,殘酷無情,怎不讓人落淚。


    千金小姐,爸媽的掌上明珠,理當捧在手裏嬌著寵著,可自從徐建川提出爭取電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從福祉縣過境、實施旅遊大開發後,張小芷放下千金小姐身段,配合取得電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旅遊大開發,成為徐建川得力幹將。


    為了爭取財政資金,在老爸支持下,張小芷挑起財政局旅遊大開發辦公室主任重擔,動用財政資金建立護山隊,萬峰山一度處於危險之中隱患得以解決。


    為了拍攝大樹縣做假實地,張小芷身臨險境,拍攝實地照片,拿到了大樹縣做假證據,最終爭取到電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從福祉縣過境。


    為了萬峰山租賃不蒙受損失,張小芷帶領辦公室兩位工作人員日以繼夜,編製預算,核實投資,論證項目,親自到萬峰山考察,調查核實情況,直到考察溶洞出事。


    “小芷,是我害了你!”徐建川喃喃自語。


    “誰說是你害我,是你讓我的生活更加充實,更有意義,我不再是千金小姐,是可以幹一點事情的平凡女孩子!”張小芷看著徐建川,俏臉兇巴巴樣子,卻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嫵媚、那樣的動人、那樣的清麗、那樣的純真可愛!


    徐建川淚如雨下:“如果我能找到你,一定不讓你再曆險!”


    張小芷調皮狀笑道:“你不讓我曆險,我就藏著不讓你找出來,讓你著急!”


    “小芷,原來你藏著不讓我找到你呀!”徐建川忽的坐起身體,眼前張小芷身影消失,他迴過神,原來剛才出現幻境。


    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些天在首都頭腦繃得緊緊的,迴來說要好好休息兩天,沒想到張小芷出事,一個人獨處時,因太疲憊、太困、太緊張,神經稍一放鬆竟然睡著了。


    四周漆黑,沒有一絲絲光亮,不是視覺適不適應的問題,而是溶洞中根本就沒有光粒子,沒有物質傳導給視覺神經,因此根本就談不上適應。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一樣,它們生活在沒有光亮的地方,因此,它們的器官就沒有眼睛。


    四周死寂,沒有一點點聲音,也就是說,洞廳沒有水滴、沒有蟲鳴,這裏什麽也沒有,除了空氣外,黑暗籠罩這裏,使這裏與人間陰陽之隔。


    突然,徐建川聽到聲音,水流衝擊岩石的聲音。


    幻覺,肯定是幻覺,不可能有聲音,這裏一片死寂,怎麽會有水流衝擊岩石的聲音,徐建川的否定來自內心。


    然而,隻要有聲音,就算是自己頭腦產生幻覺,徐建川也不會放棄,他豎直耳朵,凝神靜聽,然而聽到的還是一片死寂。


    徐建川歎聲氣,在沒有聲音的黑暗裏,一個人獨處,產生幻覺在所難免。


    徐建川知道這是幻覺,不過他還是希望幻覺成真,不輕易放棄,他再次凝神靜聽,集中精力、全神貫注,沒有聽到水流衝擊岩石的聲音,沒有聽到溶洞裏有任何的聲音,他失望了,徹底失望了,唉的歎息,躺下身體。


    盡管如此,徐建川頭腦一刻也沒有休息,尋思是不是走了錯方向,如果暗河水流出地方在東邊、自己在西邊尋找,永遠也找不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永遠也找不到張小芷。


    徐建川躺在地上,上午從首都乘飛機迴省城,從省城乘車直接迴縣城,給書記、縣長匯報工作時接到秦小富電話,跑上萬峰山來到溶洞前,鑽進溶洞,他累了,很累,無比疲憊,眼皮打架,總是閉上就不想再睜開。


    徐建川感覺到自己已經泄氣,他忽的從地上坐起來,他告誡自己,不能泄氣,絕不能泄氣,一定要找到張上芷,一定要找到張小芷!然而,去哪裏找張上芷,從哪個方位去找張小芷,他茫然不知,身體重新躺倒在地。


    徐建川昏昏入睡時,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去尋找,怎麽知道暗河水流向哪裏?”


    徐建川忽的坐起身體,頭腦感覺異常清醒,他搖搖頭,不是幻覺,應該不是幻覺,有人在對自己說話,他聽得真切。


    徐建川立即打開探照燈,四下照,那來的人影,怎麽會有聲音?


    不過徐建川得到啟示,是啊,不去尋找,人攤睡這裏怎麽找得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找不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怎麽又尋找得到張小芷呢?不行,不能躺在這裏,得抓緊時間尋找張小芷,隻要心誠,一定能夠找到張小芷!何況早一分鍾找到張小芷,張小芷就少一分鍾危險!要知道,張小芷獨處黑暗,對於嬌嫩姑娘講是多麽的駭人聽聞,必須要盡快找到張小芷!


    徐建川忽的站起身體,感覺自己一點也不疲憊,他知道,自己必須乘著精神亢奮,尋找張小芷。


    再次打開探照燈,洞廳亮起來,徐建川身處洞廳中央,探照燈光柱在洞廳石壁上慢慢移動,這個洞廳有蘭球場那麽大,石壁很高,洞壁四周竟然有十多個洞口,如果現在讓他分辨從哪個洞道來到洞廳,全然不知。


    應該鑽進哪個洞口走哪個洞道尋找暗河水流去方向,徐建川沒有主意。


    徐建川傻了眼,舉步維艱,他知道,如果說能從這個洞廳找到張小芷,這個洞廳有十幾個洞口,從數學概率計算,鑽進任何一個洞口能夠找到張小芷的概率隻有十幾分之一。


    概率太低,徐建川確信自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隨便走進一個洞口就能找到張小芷、救出張小芷,那麽他和小袁早就找到張小芷了。


    正在失望時,徐建川頭腦閃念,可以發揮耳朵聽力功能!自己剛才與小袁順著洞道走到這裏,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路走下坡,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走錯方向,或者就算走偏了方向,如若洞道傳導過來暗河水衝擊岩石的聲音,可以循聲尋去。


    徐建川毫不猶豫走向石壁,走向一個洞口,凝神靜聽,失望了,沒有聲音,沒有任何一點點的聲音。


    徐建川毫不氣餒,向下一個洞口走去,同樣凝神靜聽,他聽了,有水滴滴在地上的聲音,遙遠而飄忽,似若有無,但他還是能夠準確無誤的分辨出來,那是水滴滴在地上的聲音,通過洞道傳導給自己,雖然聲音小得可以忽略不計、離開洞口不到半米距離就根本感應不出來,但是,他還是聽到到了,且可以肯定是水滴滴在地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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