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跑過來,拉著自家那唇紅齒白奶油小生一樣的大孫子,心疼道:“這叫練武?你看看這傷,這裏是不是也摔了的?”

    她指的地方正好是季嘉勳屁*股上一塊灰塵。

    然而事實上,季嘉勳渾身上下都是灰,隻是看哪裏嚴重一點而已。

    自從季嘉勳學了幾個招式,顏清便會拉著他一起練武,當然她真正的陪練是另外四人,會和季嘉勳一起,也是因為她下手狠,技術上,她比不過季一,季二他們,隻能欺負他了。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被欺負的季嘉勳每次都喜滋滋的拉著顏清一起練。

    即使被揍的鼻青臉腫,他也能樂嗬嗬的,就是總會找借口撒嬌或者找個討要福利,顏清也會縱容他,因此兩人十分和諧。

    但是此時……

    麵對老太太的心疼,季嘉勳不在意的笑笑:“沒事,這個不痛。”

    “胡說,你剛剛還喊痛了!”老太太斬釘截鐵道。

    劉彤跟著點頭:“表哥肯定很痛,祖母,你看他都瘦了……”

    這一說,老太太那渾濁的雙眼眯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越發心疼了,唿喊著:“哎呀我的孫兒!你看你都瘦了黑了,她是不是總在欺負你?祖母就該早點迴來的!你爹你娘什麽心啊,給你娶這麽個媳婦,也不……”

    “祖母!”季嘉勳沉聲嗬斥一聲。

    老太太話音一頓,委屈極了,但是她不會說孫子,於是一雙陡然陰霾下來的眸子冷冷的掃向顏清:“你說你安的什麽心!這樣欺負我家孩子!身為女子,你就應該相夫教子,居然跟男人打打鬧鬧,誰讓你這麽做的……”

    顏清拍了拍手上的灰,沉默的站在那裏,也不吭聲。

    反正一旦反對長輩,有劉彤在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名聲能立馬壞了,至於戰戰兢兢的聽著,她也做不到,隻能不做聲吧。

    老太太訓斥著,季嘉勳眉頭越來越皺,最後見她說過分了,幹脆拉著顏清直接離開:“娘子,我的衣服幫我挑選出來,待會兒要洗澡。”

    等推著顏清進屋了,季嘉勳才麵對那想要訓斥卻找不到人的老太太,瞥了眼看著低眉順眼的劉彤,沉聲道:“祖母,她是我娘子,她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外人沒資格說。”

    老太太氣的臉色發白:“你說我是外人?”

    季嘉勳淡笑著:“夫妻之間,

    隻有夫和妻,您是外祖母,在夫妻之間,是不是外人?”

    老太太一滯,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孫子一樣。

    在她眼中,孫子會撒嬌賣萌討好,就是個傻白甜,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可是此時,老太太仰著頭,她忽然發現這個孫子似乎有些陌生了。

    他長高了,容顏看著更加硬朗,眉眼間終於有了他爹的影子,身體看著更加健壯,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變了。

    以前的季嘉勳,眼神幹淨溫軟,麵上總是笑嘻嘻的,仿佛你說什麽都不會發怒,可是現在,變得堅硬了不少,至少在此時,他麵色沉下來時,讓人有一種壓力,一時間沒辦法再跟以前一樣當他是個小孩子了。

    老太太唇*瓣顫*抖幾下,尷尬的立在那裏。

    她沒有家世,如今的一切都是兒子和兒媳給的,底氣總是不夠足的,尤其是十多年前和兒媳發生的摩擦。

    季嘉勳見她這般,並未有什麽動容,依舊沉著眸子,定定的看著她,逼著她妥協。

    老太太被看著,終於心中一沉,徹底明白了,肩膀垮下去,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我老了,不管你了。”

    “祖母身體還好。”季嘉勳自然的附和一句,卻並未對她第二句說什麽。

    若是以前,季嘉勳一定撒嬌說什麽老了也能管他,可是現在,他覺得不需要,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他長大了,能夠頂天立地的當一個一家之主,將來親手給顏清掙封號。

    即使是侯夫人,也是沒有品階的,一切都是依附她的丈夫,除非丈夫給妻子掙來誥命。

    ……

    老太太走了,被一旁的嬤嬤扶著走了,走的時候身上那股掌控全場的氣都沒了,有些落寞。

    劉彤卻沒有離開。

    她咬著唇,可憐巴巴的看著季嘉勳,輕柔的喊了一聲:“表哥……”

    季嘉勳淡淡的點頭,不含任何感情的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看中的年輕才俊?”

    一滴眼淚落下來,劉彤眼巴巴的看著他:“表哥,我什麽都不要,隻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真的……”

    季嘉勳蹙眉,有些厭惡,但忍下來了:“一個月內我要聽見你訂婚的消息,不然小爺親自幫你訂婚,至於嫁給誰,就不是你說了算,趁著現在祖母還有精力,讓她早點給你挑選個合適的人吧。”

    劉彤臉

    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驚怒道:“表哥!你明知道我愛……”

    慕字並未說完,就聽見季嘉勳冷眼瞧著她,眼中的厭惡再不加掩飾:“喜歡小爺的人多了去,是不是都要納在身邊?”

    劉彤捂著心口,隻覺得唿吸都苦難了,臉色青了青,想說什麽,卻沒能說出來,最終捂著嘴跑出去了!

    等人出去,季嘉勳那昂首挺胸的氣勢,便立馬消失,嘟*囔道:“終於走了!”

    他真不是個好脾氣的,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他整個半死,但這人是老太太放在心尖尖上的,老太太雖然有些坑,對他確實好,因此他一忍再忍。

    但是她欺負到了顏清頭上,那就不行。

    “哼!”最後一聲傲嬌的鼻音。

    “噗嗤……”顏清沒忍住笑出來了。

    瞬間將季嘉勳鬧了個大紅臉,目光有些閃爍的看著她,撓撓後腦勺,道:“你都看見了?”

    顏清偏頭一笑,看著清純又可愛:“對呀!”

    季嘉勳看著,隻覺得心頭一癢,下意識想要靠近,腳下就自動往前。

    隻是剛走了幾步,就見眼前人忽然張開雙臂:“來,抱抱?”

    “嗯?”季嘉勳一喜,先是過去將人抱在懷裏,才問:“這是獎勵?”

    顏清點點頭,拍拍他的後背:“好了,去洗澡,完了給你塗藥。”

    “好。”季嘉勳笑的牙不見眼,心滿意足的往房間去。

    ******

    顏清和季嘉勳在平武侯府住了一天,這一天裏,老太太老老實實的,雖然還是不待見顏清,但也隻是無視,沒想著再讓她難堪了。

    也是有了季嘉勳那句威脅,老太太不舍得對孫兒說什麽,再加上看出季嘉勳現在的強勢,等他們離開後,也真的開始給劉彤相看了。

    她怕孫兒真的做了和那公主娘一樣的事,一定要自己先看好了再說。

    劉彤迴去小病了兩天,等病好了,就徹底老實下來。

    顏清迴去的時候,老太太沒有去送,劉彤也沒有出現,不過這樣也正好。

    隻是這一次迴去,又在公主府門口碰見大皇子了。

    這一次時間卡的剛剛好,顏清和季嘉勳正要進去,大皇子徐丞安則是從裏麵出來,三個人剛好麵對麵。

    於是徐丞安那有些陰沉的臉瞬間揚起笑容,看著溫和

    的跟兩人打招唿。

    季嘉勳隨意點點頭,倒是顏清狀似無意問:“大皇子是來找父親嗎?”

    徐丞安笑意加重,點頭:“是啊,跟平武侯相談盛歡,可惜時間過得太快,本皇子還有事。”

    顏清理解的看了看裏麵,忽然疑惑的問:“為何父親都不來送一下?之前王先鋒過來時,父親還親自送了一下,父親也真是的!”

    她聲音不小,周圍的幾人都聽得見。

    這說的話,像是在怪罪平武侯不顧皇家臉麵,一個小小的先鋒,他都要送一下,到了皇子,卻完全不送?

    合理嗎?

    徐丞安臉色扭曲了一下,又極快的恢複,不在意的擺手:“平武侯事物繁忙,哪……”

    “話可不能這麽說!”顏清非常不高興的擰眉,清脆動聽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父親都能去送一下先鋒,可是到大皇子這卻……哪有那麽多繁忙的事,我總是見父親陪著母親,不行,大皇子,我先去跟父親說一聲,就算母親是大皇子的姑姑,也不能這樣啊!”

    說完,也不能大皇子阻止,急匆匆的就直接跑進去。

    季嘉勳在一旁摸不著頭腦,但見顏清進去,還是跟著了。

    留下徐丞安窘迫又無措的看著眼前的公主府,愣了好幾秒,再次進去。

    此時顏清已經直接衝到公婆的院子裏。

    季嘉勳拉住她,生怕她說錯話被親爹揍,他是被揍怕了,實在不敢了。

    顏清卻搖搖頭,剛剛的不滿和怒氣都消失,隻剩下嫻靜溫和。

    她到平武侯麵前,輕聲問:“父親,剛剛見大皇子出來,父親為何沒有送一下?”

    平武侯皺眉:“這些你不懂,不用理會。”

    顏清卻搖搖頭,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動靜,輕聲道:“兒媳偶爾會看見大皇子來這裏,每次走的時候,到了門口便是笑吟吟,看著心情頗好……”

    此時這內院都是自己人,顏清便直接說完。

    說完有些怔愣的長公主都看過來,更別提平武侯,更是一臉詫異:“他每次走的時候都看起來很高興的?”

    顏清飛快點頭:“是啊,父親,你跟大皇子關係都好到這個地步嗎?不送他,他還這麽高興?”

    平武侯麵色逐漸複雜,顯然也發現了什麽。

    季嘉勳還是茫然的,小心的碰了碰她胳膊,擠眉弄眼,

    像是暗示的,看得平武侯一巴掌拍過去,虎著臉:“這什麽表情啊!老實點。”

    季嘉勳委屈的癟癟嘴,不吭聲了。

    顏清輕聲道:“父親,大皇子應該已經迴來了。”

    平武侯點點頭,沉聲道:“你跟你母親說會兒話。”

    隨後便越過她,大步出去。

    看著黑著臉的平武侯,顏清心中鬆了口氣,一扭頭就看見仿佛一臉了然的長公主,那口氣舒到一半,卡住了。

    好在長公主很溫和,隻是對她眨巴眼,邀請她坐下。

    季嘉勳跟著坐在她身邊,好奇的問:“清清,你剛剛說的什麽意思?”

    顏清也不遮掩,隻是說:“現在皇儲未立,目前隻有三位皇子成年比較有競爭力,咱們這裏,大皇子多次進來,即使黑著臉走到門口,到了門口也會笑起來,給外人看見會覺得發生了什麽事?”

    季嘉勳不笨,稍一分析,立馬明白:“他們會以為我爹和他……”

    顏清點頭,擼了把他乖巧的腦袋,繼續道:“可是事實上並沒有,這是在逼著我們站隊,皇儲之爭,一旦錯了,那就是萬劫不複的,咱們家不需要站位的,不然其他兩位皇子,以及皇帝可能都要拿我們開刀了。”

    季嘉勳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顏清不再說了,而是想著,不知道這迴能不能將那皇帝對付季家的心給消除掉,如果不行,那到時候西北戰亂,她得阻止這兩人離開了。

    隻是用什麽方法呢?

    她有理由懷疑,西北的戰亂,平武侯的死亡,都是上位者為了除掉眼中釘設計的。

    當然這也隻是她的猜測。

    沒一會兒,平武侯迴來,臉色好多了,還送了不少東西給她,像是在獎勵她一般。

    走的時候,長公主忽然記起,說:“大皇子過來,是送請帖的,我和你們爹就不去了,你們去就成。”

    “好。”顏清接過嬤嬤遞過來的請帖,看了眼便收下了。

    *****

    大皇子徐丞安已經二十多歲,孩子也有兩個了,這個是第三個孩子的周歲,他算是唯一一個子嗣多的皇子,二皇子體弱多病,常年在養著,早就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

    三皇子心有所屬,當然也是他殘暴的名聲,讓不少女子都對他避之不及,不願嫁過去,曾經有個妃子仗著當時得寵,吹了床頭風,給三皇子

    訂過兩次親,不過女方家世都不怎麽樣。

    而且這兩次的訂婚,都是一個月到兩個月,女方就病死了。

    於是三皇子克妻的名聲就傳出來了,更加讓人不敢接近,皇帝也覺得愧疚他,聽了女人的話,給他指了那兩個命短的女人,害他有了克妻的名聲。

    沒多久,那妃子就失寵了,現在已經消失在皇宮。

    小說中說的是,那兩個女人,以及那個妃子,都是三皇子弄死的,至於原因,便是三皇子認為那妃子侮辱他。

    顏清覺得她好像明白係統為何不讓三皇子當皇帝了。

    在三皇子之後,唯一成年的是四皇子,他母族和大皇子並肩,但並未成婚,因為他早早訂婚,訂婚的女子也才及第,成婚估計是明年的事。

    因接了請帖,到了時間,一大早,顏清便爬起來梳洗打扮。

    幾個婢女圍著她轉。

    季嘉勳看得新奇,差點要磨著她,要給她畫眉,不過被顏清拒絕了,時間不夠。

    季嘉勳失去了樂趣,又不想走遠離開顏清,便幫忙挑衣服。

    好在從小都是見著美人,季嘉勳的審美很不錯,挑出來的衣服漂亮又端莊,見她穿好了,又美滋滋的不知道從那捧來一堆首飾送給她。

    顏清打開一看,就對上麵一顆掌心大小的珍珠發呆了。

    “這……哪的?”

    季嘉勳得意的揚揚下巴,湊過去:“親我一下就跟你說。”

    婢女們嬌羞笑著別過臉去,不敢看這一幕。

    少爺少夫人感情好,這樣的場景經常出現,她們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習以為常的移開視線,已經非常適應了,甚至再親密一點,她們也不介意。

    等少夫人好消息傳來,她們肯定要得很多賞賜的。

    而顏清也不是個膽小羞澀的,見季嘉勳提了要求,便直接過去吧唧一口,還故意親出聲音來。

    反倒是讓他紅了臉,長長的睫毛顫顫,結巴的說出了地方:“娘、娘那裏的!”

    顏清摸摸他的小腦袋,笑了:“好,這個給我帶上。”

    她指著那珍珠。

    這麽大的珍珠,她喜歡!

    季嘉勳立馬點頭,喜滋滋的給她戴著。

    珍珠放上去,顏清瞬間覺得自己頭變貴重了。

    ……

    到大

    皇子府裏時,顏清他們的馬車剛好和一輛馬車碰在一起了。

    季嘉勳率先下來,再扶著她下來。

    對麵的人似乎提前一步了,見他們這般,輕笑一聲,頗為感歎的說:“想不到嘉勳能做到這一步,季少夫人果然是個妙人。”

    清越的聲音響起,顏清站穩後,便好奇的看去,心中便是一驚。

    這是四皇子。

    “見過四皇子。”顏清輕聲道,季嘉勳也跟著拱手。

    “免了。”徐丞明笑道:“自家人,不必如此拘謹。”

    顏清笑笑,沒有說話,眼前的青年麵容俊秀,眉眼含笑,衣著貴重,兩側仆人恭敬的護著,身姿挺拔,一手背後,另一手拿著一把扇子,確實是個笑麵虎呀。

    不過那雙眼睛,要比想象中更加清澈。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至少對著這一雙清澈的眼睛,顏清是無法討厭的。

    季嘉勳似乎跟他關係不錯,笑著打招唿,兩人很快聊在一起了。

    顏清並未說話,就靜靜地聽著他們的交談,想要了解一下他是什麽樣的人。

    越聽越覺得……其實還挺好的,要不讓平武侯試著練習一下?

    至少比那個大皇子好!

    至於三皇子……肯定是不行的。

    顏清想著,忽然手被拉了拉,偏頭就見季嘉勳正臭著臉道:“四皇子跟你說話,問你用什麽方法將我降服的。”

    顏清莞爾,對上四皇子那了然的神色,輕聲道:“沒什麽方法,相公很好。”

    “嘖嘖……”四皇子搖搖頭。

    季嘉勳則是立馬眉開眼笑。

    他之前還以為顏清會將自己的醜事都說出來呢,沒想到……他飽含喜悅和愛意的看了顏清一眼,心中得意,果然媳婦還是舍不得他真的丟臉。

    ……

    大燕男女防範不嚴重,但在這種宴席上,男客女客都是分開的。

    遊玩區都是混在一起,隻是女客在後院,男客在前院。

    顏清便跟著大皇子的家仆去了後院。

    先是去看了看大皇子那一周歲的孩子,逗了幾下,便出來,坐在一群女人中間。

    因著她身份不低,大家對她都非常禮遇,哪怕她之前做過不著調的事情,依舊沒讓感覺到難堪。

    這種交往還是比較輕鬆地。

    顏清現在對著外人話也少,聊了幾句,就自己找地方玩,在宴會上倒也心情不錯。

    直到她走到一處荷花池旁,看著那遊來遊去的肥美錦鯉頗有興趣。

    大皇子的家仆對這個似乎有些注意,便機靈的送過來飼料。

    本來是食欲,一下子變成了寵物欲,顏清也不推脫,拿著飼料就往裏麵撒,然後看著那錦鯉爭先恐後的過來。

    “季少夫人好興致。”大皇子的聲音響起。

    顏清偏頭,禮貌的行禮:“見過大皇子。”

    大皇子抬抬手,示意她免禮,一雙眸子略微陰沉不悅的盯著她,沉聲問道:“季少夫人那日為何說那番話?”

    “那番話?”顏清不解的看著他:“哪翻話?”

    大皇子冷哼:“你明知故問。”

    “我確實不知。”顏清淺笑道。

    大皇子眼眸冷了冷,憋出一個寬容的笑容,淡聲道:“那就不知吧。”他甩袖離開。

    顏清聳聳肩,繼續喂魚。

    隻是沒兩分鍾,又一道聲音響起,帶著調侃的笑意:“你再喂,它們都要撐死了。”

    顏清嗤笑:“貪心不足,撐死也活該。”

    “看來心情不怎麽好?”四皇子上前兩步,聲音溫和,但還是和她隔著不少距離。

    周圍已經沒人,這裏比較偏,還是在前院,都是男客,對魚沒什麽興趣。

    而顏清是在後院被吵得慌才出來的。

    顏清也不避諱,直接點頭:“當然了,被人用那種眼神看著,能心情好麽?”

    “果然是性情中人呐。”四皇子輕笑,略過這個話題,閑聊的跟她聊起來:“這京城最近可都是在傳季少夫人如何厲害,雖然在下還未成親,但還是有些好奇,嘉勳這麽一個愛玩的人,怎麽到了你跟前,就這麽乖了?”

    顏清也笑了:“因為我長得好看吧?”

    “也許,不過肯定不知這樣。”四皇子搖頭:“他身上變化太大了,京城百姓都在說,他娶了個……”

    “母老虎?”顏清挑眉。

    四皇子再次搖頭:“不,是賢妻。”

    顏清一時啞然,沒想到風向轉變這麽快?

    就在她好奇想要問問時,聽見四皇子的一個隨從過來,道:“季小侯爺在前頭跟人打賭了,聽說賭得還挺大的,奴才看著情況

    不太對,過來跟殿下,夫人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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