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沈傾城將早就準備好了的東西抱著,守在樓梯口。


    她知道,傅蒔光應該下樓跑步鍛煉了,估計過會兒就會上來。所以,她一直在樓梯口一邊來迴走動,一邊等著。


    不多時,下麵傳來動靜,沈傾城聽出來是傅蒔光的腳步聲,心頭一緊,連忙調整唿吸,快速跑到了顧北銘的門口,抬起手,敲門。


    她敲第二下的時候,傅蒔光正好上到了二樓,正在轉彎。


    門被打開,顧北銘看到門口的沈傾城,有些吃驚,不過更多是喜悅:“傾城!”


    空蕩蕩的樓道格外安靜,顧北銘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傅蒔光的耳朵裏。


    他微微蹙眉,轉眸看向樓道,卻隻能看到沈傾城抱著東西進門,然後,門被關上。


    此刻,沈傾城已經到了顧北銘房間,她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姐夫,迴頭幫忙把我這些厚的羽絨服和羽絨褲帶迴國吧!如果放我家不方便,就幫我暫時放在你公司,等我迴國後去取,謝謝啦!”


    她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可以送到顧北銘房間裏來的東西了,所以又解釋道:“這次迴去,我東西有點多,所以可能拿不下才讓你幫忙的。”


    顧北銘自然答應:“好的,我幫你帶迴去,還有別的需要幫帶的都可以給我。”


    沈傾城連忙擺手:“沒了沒了!謝謝你啦!”


    說完,她故意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見似乎沒什麽聲音了,於是道:“你忙吧,我迴去了!”


    “好。”顧北銘點頭。


    沈傾城拉開門,腦袋往四周看看,見沒人,唇角彎了彎,迴到了房間。


    到了房間後,她快速換上了一身睡衣,又看了時間,差不多過了十分鍾,這才從鐵盒子裏拿了幾塊巧克力,歡歡喜喜去了樓上。


    傅蒔光迴到房間後,就去了浴室,進去打開水龍頭,才發現自己沒換拖鞋。


    換了鞋,衝了澡,正要擦幹,才想起來洗發露都忘了用。


    重新洗一遍,還沒擦幹身子,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他快速拿起浴巾圍在腰上,一邊走一邊問:“誰?”


    沒聽見迴應,他倒也不擔心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因為,這棟樓下麵是有守衛的。


    將門開了一道縫,傅蒔光見到是沈傾城,於是擰著眉冷聲問:“有事?”


    沈傾城將門擠開,鑽進去,隨手關了門,將手裏的巧克力遞給傅蒔光:“小舅,請你吃巧克力!帝城那邊才帶過來的,那家做的鬆露口感很好!”


    她心裏偷樂,帝城那邊帶過來,其實就等於說是顧北銘帶過來的。她就看他接還是不接!


    果然,傅蒔光眸色一冷:“我從來不吃巧克力!”


    沈傾城目光一掃,看見一旁的桌上放著她送他的吊墜,頓時明白,他肯定平時都隨身帶著,剛剛洗澡才摘下的,所以和貼身衣服放在一起。


    他見她探頭探腦,眉頭擰得更緊:“我要換衣服,你沒別的事就……”


    沈傾城馬上打斷他的話:“我沒別的事,你換衣服吧!”說罷,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傅蒔光眸色黯沉地看了她幾秒,轉身——


    沈傾城瞳孔一縮,看到傅蒔光手臂上有一道血痕。


    她連忙過去,就要抓住他的手臂:“小舅,你受傷了?”


    他也察覺到她過來,所以轉身——


    然而,腰上的浴巾本來就不穩,這麽一下子,瞬間就從腰間滑落。


    沈傾城眼睛一下子睜大,然後,張開手臂便撲進傅蒔光懷裏,環住了他的後背。


    他唿吸一頓,語氣冷硬:“你做什麽?!”


    “我是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所以……”沈傾城垂著眸子:“對不起啊,我是無心的!我馬上就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看!”


    她說著,要放開他,他卻往前一步,將她抵在門上,眸底跳動著火光,語氣冰冷淩厲,帶著危險的迫人氣息:“沈傾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是男人?”


    沈傾城對上傅蒔光的眼睛,心頭頓時發緊,喉嚨有些幹幹的。她是不是試探得過了頭?她努力忽略他帶給她的壓力,語調輕快:“不是的,小舅,你很男人!你是我見過最man的男人!”


    說完,也不知道這麽迴答對不對。


    房間裏詭異地安靜,沈傾城開始很緊張,到了此刻,才發覺,隔著她的珊瑚絨居家服,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傅蒔光下方蘇醒的小獸,正在彰顯著自己的欲.望,直直抵著她。


    她吞了吞唾沫,有些緊張,更有些後悔剛剛的舉動,不敢再看他,而是道:“對了,我過幾天迴帝城,可能休五天吧,你有什麽要帶的嗎,我迴來時候幫你帶過來?”


    他的手撐在她身側的門上,語氣又沉又硬:“不必。”


    沈傾城‘哦’了一聲,見傅蒔光還沒放她自由,正要說點什麽,就見著他的目光鎖在了她的居家服上。


    他唇角的冷意更甚,低沉的嗓音好似冬日裏刮過冰原的風:“你是不是每個男人的房間都可以穿著這樣進?包括,插足別人的家庭?”


    沈傾城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傅蒔光說的‘插足別人的家庭’是顧北銘和沈白露。畢竟,那天沈白露到醫院病房鬧的那一出,傅蒔光是見到了的。


    他以為她剛剛穿著睡衣去顧北銘房間,是在引誘顧北銘?


    “我——”她抬起頭,問他:“那你在意麽?”


    他定定地看著她,語氣淡漠:“我隻是站在你長輩的立場提醒你,你母親不在,我代她管你。”


    沈傾城沒想到傅蒔光到了現在還是這樣的態度,她有些懊惱,又有些理解。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他理智不是錯,而她非要逼他放下理智,似乎才真的是在無理取鬧。


    心頭湧起一陣頹然,她開口:“那我作為晚輩,關心一下你的傷、幫你包紮好傷口再走吧!”


    “不用了。”傅蒔光繼續拒絕。


    沈傾城心頭一酸,她鎖住他的眼睛,問:“小舅,你在怕什麽?”


    她等不來他的迴答,心底一片失落,道:“那我先迴去了,雖然傷口不深,但是還是要消毒處理一下,要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


    沈傾城說著,就要轉身,而傅蒔光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怎麽——”她的問還沒發出,他又抬起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壓低聲音:“別說話。”


    沈傾城正疑惑傅蒔光什麽意思,就聽外麵走廊裏傳來腳步聲,很快,聲音到了傅蒔光的門口,並停了下來。


    下一秒,門被敲響,敲擊的力道落在沈傾城的後背,讓她徒然升起一種做壞事被抓的緊張。


    “蒔光?”徐建軍在外麵叫了一聲,又敲了敲門。


    傅蒔光緩緩鬆開沈傾城,然後彎身將落在地上的浴巾撿起,重新遮住了腰間的風景,走遠了幾步,這才應道:“稍等,在洗澡。”


    “好,不急。”徐建軍道。


    沈傾城這下子急了,她穿的是睡衣,還在傅蒔光房間。


    其實,如果家裏有專門的浴室也還好,可是這邊條件艱苦,臥室和浴室之間,隻有一個半高的簾子。也就是說,傅蒔光在裏麵洗澡,她都能在外麵臥室看到他的大長腿。


    她著急地往前走了幾步,墊著腳尖湊到他耳邊:“小舅,怎麽辦啊,你有客人,我……”


    她也沒法躲浴室,更不可能躲衣櫃,因為傅蒔光房間隻有一個半高的櫃子,藏不了人。


    見傅蒔光根本不理會她的著急,沈傾城沒轍了,目光掃到床上,跳了上去,然後打開被子,將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傅蒔光本來想說,她根本沒必要躲,畢竟他們之間清白,有什麽好怕的?隻是本想懲罰她多著急一會兒,卻沒料到小丫頭竟然爬到床上當鴕鳥了!


    他猶豫了兩秒,沒有拉她出來,而是將她忘在外麵的棉拖踢到了床下麵。


    傅蒔光換了一身居家服,一邊擦頭發,一邊開門。


    徐建軍進來,笑著道:“蒔光,剛剛跑步迴來?”


    “嗯。”傅蒔光點頭,指了指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


    他自己在床邊坐下,道:“有結果了?”


    徐建軍點頭:“伊國政府那邊,定下了一個反攻日子,就在下月7號。但是你知道,政府軍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指揮,我們自然也不可能聽他們的調遣,所以,現在指揮官這個位置,還需要談。”


    傅蒔光唇角勾了勾:“他們也要有談的資本才行!”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就算他們願意放棄指揮權,也要我們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徐建軍道:“具體部署,我們現在去辦公室那邊商量一下?”


    傅蒔光點頭:“嗯,等我穿個外套。”


    他快速穿上外套和鞋襪,起身和徐建軍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沈傾城從被子裏鑽出來,想要下床,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鞋子。


    心想著傅蒔光應該一會兒就迴來了,可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因為白天太疲憊,眼皮開始無意識地打架,打著打著,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傅蒔光迴來時候,發現沈傾城已經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他揉了揉眉心,走過去,俯身推了推她。


    她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不耐:“我好困,別吵我!”說罷,翻了個身,繼續睡。


    被占了窩的傅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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