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殿下,你找我?”榮毅停住腳步,用很公式化的聲音說道。

    “老三你也太見外了,這麽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叫我一聲二哥。”通信儀那頭的聲音很爽朗,但是隱隱帶出了一絲責備。

    榮毅隻是輕輕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今天去陳家的宴會了?”似乎已經習慣了榮毅的沉默寡言,榮毅的親二哥,炎黃星的二皇子殿下並不以為忤,而是笑著說道:“聽說你那位小男朋友很出風頭啊!”

    “卓然隻是脾氣急而已,人不壞。”榮毅淡聲道。

    “知道那是你的心尖子,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二皇子情真意切地叮囑道。

    “謝謝二哥。”從始至終榮毅的聲音都很平淡,讓人很難聽出他的情緒,不過再冷淡,他們也有血緣上的關係,所以榮毅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尊敬。

    “謝就不必了,有時間到我這邊來喝茶。”

    “好,我知道了。”切斷通信,榮毅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陳家滿月宴上發生的事這麽快就傳到了二皇子榮堅的耳朵裏了,而在消息還沒傳出之前,榮堅就先行與自己進行了聯係,這其中代表著什麽含義?是榮堅好意提醒自己,還是他在隱晦地向自己暗示他與陳家的關係?

    榮毅一時間參不透榮堅的想法,隻能先將這件事放下。因為從小就被過繼出去,又頂著青龍軍團繼承人的身份,所以榮毅和皇室的來往並不密切,尤其是跟兩位皇子之間,更是保持著友善但是禮貌的距離。

    身為青龍軍團的掌權人,他的任務就是忠於皇帝,並且守護炎黃星的安全,至於誰來做下任皇帝,這並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且也絕不能摻入奪嫡的鬥爭中去。為了避嫌,在升為準將之前他一直在基層部隊服役,與首都區的人來往不多。

    直到升為準將之後,他才偶爾應召進宮或者是出於禮貌在首都區的社交圈裏露個麵,榮毅謹守著軍團繼承人的身份,和大皇子二皇子並沒有什麽深入的接觸。其實誰都知道,得到了榮帥和榮毅的支持,皇位就坐穩了一半,隻是皇子們也不傻,更知道和這兩個人走近了會得到什麽樣的猜忌,搞不好大事未成就先把自己折了進去。

    拉榮毅作為戰略同盟是不現實的,但是作為一家人,偶爾聯絡聯絡感情卻也不會被人詬病,所以榮準將也經常會得到兩個哥哥的關愛。隻是今天榮堅把時機卡得太巧妙,讓榮毅想不想歪了都難。

    “怎麽啦?”見榮毅

    臉色不對,賀卓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沒事,我們先進去吧。”榮毅衝他笑了笑,拉著他的手走進了樓梯口,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是向下延伸的,通道裏有足夠的光源照耀,並不顯得逼仄陰暗,走過了兩個轉角,三個人來到了位於別墅斜下方的地下室裏。

    這個地下室是半地下的格局,打開大門,一眼就能看到一溜開在房頂上的小窗戶,此時是夜晚,透過窗戶能看到幾顆璀璨的星子,賀卓然沒有心情欣賞美麗的夜空,他將視線從窗戶上轉了迴來,看向被綁縛在床上的幾名基層軍官。

    因為精神失常的緣故,幾個人都從體型健美的漢子被折磨地瘦脫了形,袁冶還在沉睡,黃勇卻暴睜著雙眼,嘴裏發出憤怒的嘶喊。

    “可以用藥了嗎?”賀卓然不忍再看,轉頭問李君道。

    “可以。”李君點了點頭,道:“幾個人服用藥劑的劑量不一樣,發作時的表現也不太一樣,可能需要隨時調整解藥的成分,另外我想先為一個人解毒,觀察觀察療效之後再為其他人治療,不知賀上校意下如何?”

    “你是專業醫生,自然聽你的。”賀卓然一直都很尊重專業人士的意見,他往後讓開一步,讓李君上前查看袁冶等人的病情。

    李君在幾張病床前仔細查看了袁冶等人的情況,最後他沒有選擇看起來病情較輕的袁冶,反而選擇了大喊大叫的黃勇。對於李君的選擇,賀卓然心裏是不理解的,但是他並沒有說話,因為李君是榮毅信賴的醫生,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在解藥注射下去幾秒之後,黃勇就停止了喊叫,又過了幾分鍾之後,他的額頭開始冒汗,仔細看,汗液竟然呈現出淡淡的紅色,隨著紅色的汗液越排越多,黃勇暴戾的麵容漸漸平靜下來。

    李君細心地將紅色的汗液收集起來,在黃勇的排出的汗液變成透明的水珠之後,他才停止了收集的動作,小心地將瓶口擰緊,放進了金屬醫箱的恆溫隔層裏。

    “這個還有用嗎?”賀卓然好奇道。

    “有的。”李君好脾氣地迴答道,“準將曾經提過這幾個人隻對您進行了特定的攻擊,也許從這些人的排泄物中能找到一些證據。”

    “藥劑檢測不出來嗎?”賀卓然疑惑道。

    “檢測不出來。”李君搖了搖頭,看著賀卓然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你盡管說。”

    “恕我冒昧了,”李君想了想,在榮毅嚴厲的目光下,

    硬著頭皮說道,“其實我覺得從這些排泄物中可能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要想解開這些人特意針對您的證據,恐怕還得……”他的話沒說完,但是賀卓然卻理解了他潛在的意思,“你是說要從我身上找答案?”

    “這隻是一種可能,如果其他的檢測都查不出異常的話,那就隻能抽您的血化驗……”李君話沒說完就被榮毅一聲冷喝阻止了,“行了,別說了,先去看你的病人吧!”

    “是,準將。”見榮毅像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護在賀卓然麵前,李君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轉過了身。

    “榮毅我……”賀卓然還想說什麽,卻被榮毅拉到了門外,“你幹什麽?我覺得李醫生說的有道理,”賀卓然認真的解釋道,“或許是我的身體裏隱藏著什麽秘密,你要知道,去年我剛迴首都區時差點出了意外,我的身體也注射過不明藥劑。”

    “我知道,”榮毅伸手把他抱進了懷裏,堅毅的男人眼裏有著掙紮,“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賀卓然埋在榮毅的頸窩裏,悶聲道:“一天搞不明白這些事,我就像背著定時炸彈一樣,我隻是想弄清楚真相而已。”

    “等李君治好了那幾個人再說,事關你的安全,還是要找個妥帖的辦法。”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抽血,榮毅的心裏就浮上了幾分不安,他並不是什麽情緒化的人,但是隻要這件事和賀卓然扯上關係,他就忍不住有幾分情緒化。

    “好吧。”似乎被榮毅感染了情緒,賀卓然沒有再堅持,他拍了拍榮毅的寬厚的肩膀,溫聲道:“你別緊張,咱們上去吧。”

    兩個人迴到客廳裏,榮毅拉著賀卓然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賀卓然見這個冷峻的男人竟然鬧起了別扭,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榮四,麻煩倒一杯熱茶來。”賀卓然的手被榮毅緊緊地攥著,想喝口水都不能自己倒。

    “是。”榮四從房間的死角現身,乖乖地去倒茶,不愧是榮毅的衛士,在給賀卓然倒茶的同時,榮四很體貼地幫榮準將也倒了一杯。

    “喝口熱茶吧,”賀卓然將杯子送到了榮毅的嘴邊,“不就是抽點血嘛,至於把眉頭皺得跟老頭一樣?”

    “可是那是你的血。”

    “被蚊子咬兩口還會出血呢,何況隻是做研究,萬一有一天我上了戰場被人砍得血流成河怎麽辦?難道你就不活了?不給我報仇了?”

    “賀、卓、然!”榮毅轉過頭,狠狠地

    瞪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麽詛咒自己好玩嗎?”

    “我沒詛咒自己,是你太大驚小怪。”賀卓然據理力爭道,“上戰場哪有不見血的,我又不是溫室裏的花朵,連上陣殺敵都得帶保姆。”

    賀卓然這張嘴簡直是氣死人了!榮毅覺得自己冷硬的石頭心就像被高溫烤化了一樣,燙的他渾身都沸騰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受傷了最難受的是我?你有沒有把我的感受放在心裏?”

    “我不在乎你的感受會好言好語的跟你說?”賀卓然看榮毅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我們都要做好心理預期,反正我是有心理準備了,你就是瞎了瘸了我也會好好愛你,養你一輩子的。”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榮毅差點被他氣樂了,這人就不能想點好事嗎?

    “我盡心,你隨意。”賀上校聳了聳肩,非常大度的說道,迴應他的,卻是榮準將鋪天蓋地的狂吻,他就知道對這個嘴上不把門的家夥,有事情隻能默默的做,卻絕不能浪費口舌跟他說,都已經當上校了,還有把人氣上天的本事,他怎麽就看上了這麽個家夥!

    “主人,星域網上出現了對賀上校不利的傳聞。”就在榮四默默麵壁,兩個人在沙發親來親去的時候,蒼龍突然發聲了。

    榮準將的動作頓了一下,用腦電波迴應道:“什麽傳聞?”

    “有人把賀上校在陳家滿月宴上推人的事散播了出去。”

    “哦?”榮毅停住了動作,眼神登時變得銳利起來,“查出消息來源沒有?”

    “我和長纓前輩正在查,從已經掌握的證據看,這件事是一個參加了陳家滿月宴的客人爆給媒體記者的。”

    “陳家是什麽態度?”榮毅的眉頭微蹙,語氣很平淡,但是跟隨了他多年的蒼龍怎麽能感受不到他平靜情緒下壓抑的怒火。

    蒼龍沒有直接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把星域網上的話題討論頁麵調了出來,畫麵上賀卓然故意撲倒,葉喬驚慌閃躲,並且陳向柏怒而挺身護妻的照片就像故意擺拍一樣,角度抓得剛剛好。

    而就在星域網上的照片公布之後,記者們就趕到了陳家大宅外,麵對眾多記者的采訪,一向愛在媒體麵前高談闊論的陳向柏卻選擇了沉默,他強顏歡笑,神情有些低落,麵對記者們的追問,陳上校隻是用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不想多談,也請大家不要去為難另一位當事人。”

    作者有話

    要說:賀大少:敢老子的謠,一指頭按死你!

    榮準將:放著,我來

    榮蒼龍:這種小角色還用主人們出場嗎?

    賀長纓:請把“們”去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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