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走到紀羽瞳的麵前:“羽瞳妹妹,今兒晚上就隨我睡吧,在成親之前,你們兩個可不能私下裏見麵了哦。”


    紀羽瞳嘟囔著小嘴:“難道我連一個晚上便等不得嗎?這麽看不起我。”


    盈盈道:“這裏誰看不出,你是何等迫切地要嫁給柳公子。”


    紀羽瞳驚訝道:“有這麽明顯嗎?”


    “你說呢。”


    “哎呀,盈盈姐姐,我們趕緊走。”紀羽瞳拉著盈盈正準備離開,突然,她又站住了,“仕元,你先走,等你走遠了,我和盈盈姐姐再走。”


    “為什麽?”


    “別問,你隻管先走就是。”


    柳仕元一頭霧水,隨著興致盎然的一群人離開了議事廳,紀羽瞳和盈盈才打打鬧鬧的笑著,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柳仕元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這上官老先生確實猶如扁鵲再世,安神助眠的香茶居然也功效奇快,我才喝過這點時光,竟然就困意濃濃。”


    他隻是覺得奇特,卻並沒有發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盈盈和紀羽瞳偷偷捂嘴笑著,就像是做了小小惡作劇的孩子。


    迴到房中,柳仕元往床上一躺,兩隻眼皮沉得厲害,不久,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柳仕元睡得很沉,也很久,以他的身手,竟然對這一夜所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他隻是睡著,像一個幾天幾夜沒有合眼的人,貪婪地在夢鄉中。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兩眼還沒有睜開,便聽到了一陣的歡唿聲。


    本來還有些腥澀的眼睛被喜氣高漲的歡唿聲所驚醒,他睜開雙眼,隻見自己竟然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放眼看去。全部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這是院落裏本來用來屯放東西的倉庫,很是高大敞亮的那種,此刻,卻全然不像倉房,巨大的橫梁也被紅布裹著,讓人一眼便能明了,今兒個有人要辦婚事。


    他坐在倉庫的最裏麵,正對著整間倉庫。


    他的對麵,擺了好幾排座椅,李賢、趙輔、和勇、盧永、陳瑄、韓雍等人坐在第一排。後麵則滿滿登登坐著韓雍的親兵。


    座椅中間留了個過道,過道鋪著紅紅的毯子。


    柳仕元茫然不知,突然。他看到胡安正穿著一身奇怪的服飾站在自己的右手邊。


    胡安正微笑看著他,道:“新郎官兒,醒啦。”


    柳仕元摸了摸頭,道:“我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覺醒來,便身處這裏。”


    韓雍的親兵們在下麵坐著。哄笑起來:“瞧咱們這新郎官當的,糊裏糊塗,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盧永笑道:“他要能知道的話,那才叫不可思議呢。仕元,這是我們給你的驚喜,如何?”


    柳仕元道:“公公。我實在不明白,這……”


    盧永道:“這都是你那古靈精怪的娘子想出來的,你昨晚喝的那杯茶。劑量可不小,等你睡著了,我們便把你的衣服換了,把這裏布置了,如何。滿意不滿意?”


    柳仕元這才多少明白了點前因後果,他點了點頭道:“多謝公公。我。我很滿意。”


    盧永道:“仕元,馬上要改口隨羽瞳喊我幹爹了哦。”


    “是,公公。”


    “啪啪啪啪……”外麵傳來了爆竹一連串的爆響。


    沒有絲竹箜篌之聲,隻有眾人的歡唿,不過,對於這對新人來說,已經足夠。


    在眾人的歡唿聲中,紀羽瞳鳳冠霞帔,在盈盈的牽引下,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家都是見過紀羽瞳的,但是紀羽瞳由於天生麗質,所以從來都是素麵朝天的,隻有這一日,紀羽瞳應該是蛾眉淡掃,胭脂敷頰,他們看著紀羽瞳頭頂著一頂紅色的帕子,各自想象著紀羽瞳妝後的驚豔。


    胡安看了看柳仕元:“新郎官,還不趕緊迎接你的新娘子?”


    柳仕元的思緒還在雲裏霧裏,飄飄忽忽,不像真實存在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引起下麵人哄笑。


    “起來呀。”


    其他人都已經著急了。


    柳仕元這才從恍如隔世中清醒過來,站起身,整了整自己胸前火紅火紅的紅花,迎了上去。


    他走得很急,不自覺中竟然用上了輕身功夫。


    大家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他便到了紀羽瞳的麵前。


    隻是,他的舉動嚇了盈盈一跳,盈盈一隻手拍了拍胸口:“冒失鬼,想見自己的娘子也不必如此嚇著我。”


    柳仕元道:“對不住了,盈盈姑娘,我……”


    這句話沒有說完,柳仕元哽咽住了。


    盈盈道:“別太激動,來,牽著你娘子的手,讓大人、公公們見證你們的幸福。記得,這一牽,可是一輩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待我的妹妹,不能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否則,我饒不了你。”


    柳仕元已經不知道說什麽,隻是不住的點頭。


    盈盈把紀羽瞳的手送到了柳仕元的麵前,柳仕元看著雨瞳的芊芊玉指,心緒洶湧。


    “她”本就該是自己的嬌妻,沒想到受到戰爭之累,成為今日之局麵,可是,就算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她仍然能不離不棄,相伴自己左右。本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和紀羽瞳再有任何聯係,但是,韓雍和盧永要將她送入宮中,那裏,危機重重、步步驚心,他必須得伴隨她左右,才能夠得保平安,如今,就算有個夫妻名分也算不得什麽,隻要她高興就好。


    柳仕元看了一會兒,握住了,那一刻,他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縮,羽瞳給予他的,是怎樣一份無法道清說明的牽掛,她和他曾經發誓一世廝守,終生為伴,她把這個誓言記在了心底。也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了。


    “仕元,牽著我到胡安那。”


    “是,夫人。”


    柳仕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這個他盼了幾年的稱唿。


    “有你真好,夫君。”


    柳仕元帶著紀羽瞳來到了胡安的麵前。


    胡安道:“紀姑娘,按照你的要求,接下來,我們就要按照你們口中的大弗朗機,我的國家成親的儀式開始為你們主持大婚之禮啦。”


    紀羽瞳隔著紅巾點了點頭。


    “首先,先請新郎官挑去新娘子的紅蓋頭。”


    說完話,盈盈捧著一根如意走上前來。


    柳仕元接過如意。輕輕探到紀羽瞳的麵前,慢慢挑起。


    在他挑起的同時,胡安喊道:“掀起新婦麵。萬事如意過百年。”


    盧永一聽這話樂了,向坐在旁邊的陳瑄道:“沒想到這胡安還會說我朝的吉祥話。”


    但是陳瑄並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突然之間瞪得大大的,直直看著紀羽瞳和柳仕元站著的地方。


    盧永趕緊轉過臉,瞬間。他的表情和陳瑄一樣。


    不僅僅是他,整個倉庫裏麵靜極了。


    包括胡安。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由於距離最近,胡安的震撼也是最大的。


    畫過妝容的紀羽瞳,任誰看了都不能不驚為天人。細長濃黑的黛眉下,兩彎因幸福而露出新嫁娘歡喜時羞澀的月牙兒。瓊鼻小巧,雙腮淡淡的紅,就像胭脂抹在了白玉上。一頭如瀑般的黑發,聖潔、靈動、淡雅如菊。


    過了好久,才有人重重地發出了一聲讚歎:“天哪,紀姑娘,你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子。”


    紀羽瞳莞爾一笑。一笑傾城。


    笑得所有人都醉了。


    紀羽瞳向柳仕元道:“仕元,我美嗎?”


    柳仕元道:“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你的夫君我都不敢直視。”


    紀羽瞳道:“有夫君的這番讚美,此生足矣。胡安,請接著進行吧。”


    被紀羽瞳相貌深深震撼的胡安深吸了一口氣,心道:“上帝啊,你是何等的偉大,居然讓你最寵愛的天使降臨了人間,而且,居然讓我得幸見到,謝謝你,上帝。”


    胡安整了整自己的袍服,指了指自己的麵前,道:“新郎、新娘,請攜手上前。”


    柳仕元和紀羽瞳依言,走到了胡安的麵前。


    他用手按住柳仕元的額頭:“願神賜福於你。”


    再來到紀羽瞳的麵前:“願神賜福於你。”


    在做完這個動作後,他大聲道:“願神賜福於你們。今天,大家在上帝麵前聚首,在神聖的殿堂裏為柳仕元、紀羽瞳二人舉行隆重而莊嚴的婚禮。婚姻是蒙福的,婚姻是極其寶貴的,所以不可輕忽草率,理當恭敬、虔誠、感恩地在上帝麵前宣誓,你們想好了嗎?”


    紀羽瞳和柳仕元對望了一眼,鄭重點了點頭,道:“我們想好了。”


    胡安道:“那好,我在至高至聖至愛至潔的上帝麵前問你,柳仕元,你願意真心誠意與紀羽瞳結為夫妻,與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順境逆境、健康疾病,你都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一心愛著她,終生忠誠,直到死去嗎?”


    柳仕元道:“我願意。”


    胡安道:“紀羽瞳,你願意真心誠意與柳仕元結為夫妻,與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順境逆境、健康疾病,你都尊重他、幫助他、關懷他,一心愛著他,終生忠誠,直到死去嗎?”


    紀羽瞳道:“我願意。”


    胡安道:“請雙方交換結婚信物。”


    紀羽瞳另一隻手裏麵攥著兩枚金戒指,送到了柳仕元的麵前。


    柳仕元感受著紀羽瞳的體溫,不由得熱淚盈眶。


    他看著紀雨瞳,發現紀羽瞳也已經珠淚漣漣。


    “羽瞳,今生今世,再也沒有人能夠把我們分開了。”柳仕元把金戒指為紀羽瞳戴上。


    紀雨瞳想到二十一世紀那場荒誕的婚禮,道:“仕元,除了死亡,我們都會在一起。我會陪著你老去,直到牙齒掉光、滿頭銀絲。”


    胡安聽著他們互訴衷腸,鼻子酸酸的,道:“求神賜福,讓這對戒指成為你們永遠誓言的憑證,願你們從今以後彼此相愛、永不分離、相互約束、永遠合一。”


    “送鮮花。”


    話音落下的時候,韓雍的兩名貼身侍衛變魔術一般取出兩束不知從哪裏摘來的鮮花,遞到了柳仕元和紀羽瞳的麵前。


    胡安在他們接過鮮花時道:“我奉至高的聖父、至愛的聖子、至聖的聖靈宣告你們結為夫妻,上帝結合的人,永遠都不會分離。上帝與你們同在,直到永遠,阿門。”


    看著紀羽瞳和柳仕元兩個人以近乎悲壯的方式結合到了一起,盧永也是淚流滿麵,他邊看,邊哭,等著胡安繼續進行下去,然而,等了半天,胡安筆直筆直地站著,盧永忙問:“胡安,這就了了嗎?”


    胡安點了點頭,道:“正式的儀式已經結束了。”


    盧永聽到這話,“噌”地一下從座椅上竄了起來:“那好,該進行我朝的儀式了。”


    趙輔指著盧永道:“哈哈哈哈……某些人已經急不可耐準備當‘高堂’了。”


    盧永道:“那是,那是,上有父母,旁有親朋的祝福,他們才能完美的結束這場婚禮儀式,他們才能體會到什麽才是最幸福的人。”


    柳仕元和紀羽瞳相互深情忘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他們從對方的眼神裏讀懂了彼此的想法,“隻要我們這一世都牽手,我們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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