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後悔這兩個字我聽著就陌生。說吧……這個關子賣著也沒多大意思。”


    “聽好了,我家主人的名字姓王,單名一個敬字。”


    “王敬?何許人也,沒聽說過。”


    “你連我家主人的名字都沒聽過,看來韓大人離我大明王朝的京師時間太長了,我家主人是宮裏的人。”


    韓雍恍然大悟,抬頭朝天打了個哈哈,道:“自從進入仕途,我韓雍幾起幾落,在京城待的時間確實不多,而且隻認得皇上、皇太後、六部尚書,宮裏的公公嘛,隻識得忠勇仁義的懷公公、盧公公、陳公公等幾位,至於什麽王敬,不認識。”


    “你……”騎黑馬者被韓雍句句緊逼,就隻會說個“你”了。


    韓雍厲聲道:“更何況,宮裏的公公們的品級我不是不知道,最高的才是四品太監。我堂堂大明王朝皇上欽點的左僉都禦史,官居正四品,和你們混蛋主子的總管大太監品級一樣,我好像沒有聽說宮裏的大太監換了人。你們狗膽不小哇,宮裏小小一名公公豢養的打手一般的下人,居然敢和朝廷四品命官如此說話,更可惡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民女,難道大明律法在你們的眼中無足輕重嗎?牧衝,給我聽好了……”


    牧衝道:“大人……”


    “給我一字一句聽清楚了,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嘴,敢再露一點縫的話,三眼銃盡管招唿。出了天大的事情,由爺頂著。”


    “王敬”手下這幫人一聽,臉色頓時大變。他們知道,自己色厲內荏地橫行到了韓雍這裏就算打住了。


    並且,他們覺得,韓雍就像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他們已經祭出了“手眼通天”、“神通廣大”的主人這張王牌,他韓雍一點不在乎。


    “恩?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韓雍指了指騎黑馬者,再指了指地麵。


    牧衝道:“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我們家大人的話從來不重複說兩遍。”


    行軍打仗這麽多年,兵卒將帥的痞性早已成了他靈魂的一部分,隻不過,文人“正心、修身”的自我約束使得他平時很注意收斂自己的痞性,直到遇見今日之事,他才徹底釋放了出來。


    騎黑馬者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今天隻能明哲保身,以圖來日了。”他先把手從盈盈的腰部拿開,再把緬刀從盈盈的脖子處移開,正準備扯著盈盈的衣口把她扔下去,韓雍道,“如果讓我聽見盈盈姑娘叫了一聲疼的話,信不信我活剮了你們。”


    惡人自有惡人磨,自被韓雍壓製住後,騎黑馬者沒了一絲絲脾氣,韓雍說什麽,他都照辦。他咬著後槽牙,從馬上下來,把盈盈手腳的麻繩解開,扶著她柔弱無骨的腰肢,像把一件世間絕無僅有的瓷器放到地上一樣,把盈盈從馬上扶了下來。


    韓雍點了點頭道:“唔……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一番驚嚇,讓盈盈沒有了和韓雍對唱時的萬種風情,楚楚可憐、膽戰心驚地迅速向韓雍跑過來。


    她的模樣,使得韓雍內心激蕩著無窮無盡的保護*。他不要再看到盈盈擔驚受怕的樣子,他不允許任何人驚嚇到她。韓雍一把抱住盈盈,把她的頭埋進了自己的肩膀。


    “盈盈姑娘,不用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騎黑馬者好像從來沒有吃過令他威信掃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大虧,他感覺到受到了奇恥大辱,陰毒兮兮道:“韓大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蘇州府就在前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會在城中相會,希望那個時候,韓大人還能夠抖得起此時的威風。我們走……”


    說完,騎黑馬者來到坐騎左側,招唿手下,準備翻身上馬離開。


    在他翻身的同時,韓雍不舍地離開了盈盈那散發著處子體香的身體,伸手一示意,牧衝把三眼銃扔了過來。


    韓雍柔聲對盈盈道:“盈盈姑娘,用力把耳朵捂住。”


    盈盈見狀,連忙捂住耳朵。


    韓雍瞄了下騎黑馬者的位置,把三眼銃銃口往右抬了半尺,隻聽“轟”地一聲巨響,騎黑馬者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一顆鉛丸唿嘯著,從他的耳邊飛過去,“颯”地尖銳一聲,令他汗毛倒豎,耳朵嗡嗡作響。


    他呆愣著,隱隱約約聽到:“飛揚跋扈的東西,跟老子叫上板了,也不看看自己夠格不夠格。惡毒慣了是不是?本來還想給你們主子留點體麵,狗東西,居然敢惹毛我,來人呐,把他們騎的軍馬收了,緬刀繳了。”


    “得令。”韓雍的鐵衛們麵目猙獰著就撲了上去,用三眼銃頂著這些人的胸口,把他們逼退到一邊,趁機偷踹幾腳,偷肘幾下。


    等鐵衛們嘻嘻哈哈手牽著馬,腰裏別著刀迴到韓雍身邊的時候,“王敬”的手下,一個個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十足十被山賊劫了道的驚魂未定形象。


    韓雍讚許地看著鐵衛們的傑作,道:“你們不是要在蘇州府等著我嗎?好啊,我給你們機會,你們先走。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向你們主子添油加醋告老子的刁狀。不過,我事先聲明,如果再在蘇州府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還是這副讓人看了生厭的德性,老子一銃把你們這群狗奴才的腦袋轟得稀巴爛。滾吧……別杵在那裏礙眼了。”


    不經意之間,韓雍的英雄氣概漸漸俘獲了盈盈的芳心,盈盈目不轉睛地看著韓雍,眼神越來越亮,嫵媚極了。


    “王敬”的手下離開了,狼狽不堪。


    韓雍掐著腰,仰天長嘯:“痛快,痛快。”


    過了一會兒,韓雍來到盈盈的麵前,低語問道:“盈盈姑娘,會不會覺得我粗鄙?”


    盈盈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


    “剛才情不自禁抱了姑娘,姑娘會不會覺得我輕浮?”


    盈盈依然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們上馬吧,姑娘會騎馬嗎?”


    盈盈道:“不會。”


    “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就由韓某人和姑娘同乘一匹,保護姑娘的安全,如何?”


    盈盈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韓雍把盈盈抱上了馬,周圍的鐵衛們起哄著:“哦……”


    “走,走你們的。”


    美人在懷,摟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韓雍終於體會到了何為為伊消得人憔悴了。


    他們就這樣,慢慢向停在官道上等著他們的軍隊靠攏。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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