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著景夫人,錦瑟就覺得現下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直接推諉了景夫人的意思。


    沒法子,誰叫這事情是她先挑起來的呢?更何況,要是今日的說法不能說服景夫人,隻怕日後再想在她這裏套話,那可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隻想著,錦瑟便就又勾了勾嘴角,而後才對景夫人說道:“他呀,還能說您些什麽呢,左右都不過隻是些曾經的事情罷了。”


    見她說的這般的不輕不癢的,景夫人也隻當她是在含糊自己。


    “哦?”景夫人扯著手裏的帕子,隨後便隻瞧著錦瑟的小臉說道:“憐秋當真是隻與你說了些曾經的事情麽?”


    看著景夫人徒然冷下來的臉色,錦瑟卻是不禁又笑了起來。等她扶著桌子的邊沿坐下了,她這才又說道:“可不是麽?”


    聽著她這句不怎麽上心的話,景夫人的臉色不由得更差了一些。


    她本以為梁輕言娶的這個媳婦兒是個乖巧懂事又會說話的,可是卻沒想到,他這媳婦兒乖巧是有了,但竟是一個不怎麽會說話的!


    她到底也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更何況,這昌都裏頭誰不知道她可是一直都把梁輕言當作親兒子來看的。可是自從這孩子娶了眼前的這個姑娘之後,他卻是再也沒來過宗正府瞧她一眼。


    不過畢竟還是新婚,這個她也就忍了。隻是叫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叫這姑娘說幾句能哄她開心的話就這麽難麽?


    景夫人心裏想著,臉上的顏色也是更差了些。可是還沒等她說什麽,一旁的錦瑟卻是又開了口。


    “景夫人,這說到底,您也都是養過世子的。”錦瑟說著,便又伸手從桌子上的的盤子裏撚起了一塊小點心。“且這人心也都是肉做的,對您的這份恩情,別說是世子,就連錦瑟也都是記在心裏的。隻是像這種事情,總也不好掛在嘴邊的。要真說盡心,那也得是做出來的。”


    是了,畢竟嘴上功夫誰都會。要真說什麽盡孝心的,那也隻有做出來的才算數。


    隻見她這麽說,景夫人本來已經冷下來的臉色也不由得漸漸的轉好了起來。又等她想了想,便就覺得這姑娘說的話也是極為的有理。


    可不是麽?雖說這些年她鮮少見到梁輕言,但是每次到逢年過節的時候,不管他在哪,他不還都是想著她給她送了各個地方的禮品手信?


    隻這般的想著,景夫人就覺得心情更好了一些。大抵也是因為她的心情好了,所以等她再瞧著眼前的這個姑娘的時候,竟也覺得順眼了不少。


    “你啊,倒還真是個會哄人吊胃口的。”說著,景夫人便忍不住伸手衝著錦瑟坐的地方虛點了一下。“這倒也是怪不得憐秋那孩子這般的寶貝著你呢。”


    聽見了她的這番話,錦瑟也是不由得半瀲了眼簾。


    果然,對待像景夫人這樣上了年紀的婦人,就該這般頓挫的吊著她的胃口。畢竟,你若是一直都給她說著好聽的,說不定她還反而覺得你這是在一心的哄騙她呢。


    錦瑟還這般的想著,景夫人卻是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


    景夫人隻抬眼看著這個千嬌百媚的姑娘,便就又忍不住的開口說道:“隻是雖說憐秋看重你,但他到底也還是梁王府當家的人。所以不管你在南越是如何,現下在梁王府了,就該守著梁王府裏的規矩走。”


    見她這麽說,錦瑟就知道她這是要開始說教。沒法子,誰叫從修昱出事的那一日起,她那個張狂跋扈的名聲就已經在昌都裏傳起來了呢?至於景夫人能忍到現在才與她說,也著實是不容易的啊。


    錦瑟這般的在心裏腹誹著,可是對著麵前的這個景夫人,她的臉上還是不得不掛起了一片輕淺的笑意。


    “您說的是。”錦瑟一邊點著頭,而後又將那個被她拿在手裏卻又遲遲都沒有被她吃下去的點心給放迴到了盤子裏。“而且,即便夫人不說,錦瑟也是會守了梁王府的規矩的。”


    這邊錦瑟隻這麽一板一眼的說著,可是邊上的寧嬤嬤卻是忍不住的為她側了目。


    這姑娘會守梁王府的規矩?這話說出來,誰能信?也不去王府裏頭瞧瞧,就隻這幾個月裏,梁王府的那些留了近百年的規矩,卻是差不過已經叫這姑娘給修改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是僅剩的那些個動不了的,可也是沒見這姑娘遵守過一次。


    就比如每日給梁王的朝參暮禮,她可就是一次都沒有過的。雖說梁王也不管不問,但是說到底,她家姑娘也都是站不住腳的。


    寧嬤嬤是這般的想著,但景夫人卻是個還不知情的。隻見她先是對著她家的姑娘點了點頭,而後又說道:“如此,便是好的。”


    景夫人說著,身子卻是又忍不住的往錦瑟那邊湊了湊。


    “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而你又是才到王府,日常守些規矩也總是沒有壞處的。”景夫人是這般的對錦瑟說著,可是她的那雙眼睛,卻是又不由得瞄向了錦瑟小腹處。“更何況,現下你又是才有了身孕的。哪怕是為了孩子,你也是不能再向往常那般了。”


    冷不丁的聽見了景夫人的這番話,錦瑟卻是直接挑了眉頭。


    好像……她還沒對這位夫人說過她有了身孕的事吧?更何況,她才有孕的事情,處了那個倒黴的佟禦醫與她身邊的那幾個,就是再也沒人知道了吧?


    忽然,錦瑟看向景夫人的眼神又是不由得變了又變。


    梁王府她是信得過的,至於佟禦醫那裏,她也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至於景蓮,她可是才在來的路上與她說了的。更何況這一路上,景蓮也沒有與景夫人說話的機會。


    不過若不是景蓮,那這位景夫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隻這般的想著,向來多疑的錦瑟就更是冷了臉。


    要真是這樣,那梁輕言的這位姨母,倒還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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