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錦瑟走的遠了,梁輕言這才拂袖離開了。


    小路上,秀兒隻看著錦瑟的側臉,一顆心就忍不住的顫了顫。


    這天下,可真是奇怪的很。前一刻還是涼國世子爺的梁輕言,才一眨眼的時間,竟就變成了清河的首富徐公子。這要是叫四少知道了……


    秀兒想著,又驀地低了下頭。


    旁邊的錦瑟瞥了她一眼,看著眼前這個正低著頭的秀兒,她不由得出聲提醒道:“你這般的低著頭,可是看不清路的。”


    聽見了錦瑟的話,秀兒隻得又將頭抬了起來。


    “你是個聰明的。”瞧著秀兒,錦瑟不禁攏了攏頭發,又說道:“想來,你也該知道,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況且,你現在也不是國公府的丫頭了。而侯府,也向來不喜那些個碎嘴的下人。”


    “奴婢知道。”秀兒微微抬了頭,隻看著一邊的錦瑟,就叫她驚起了一身的冷汗。“姑娘放心,從奴婢跟著您的那日起,奴婢就就隻是您身邊的人了。”


    見她這麽說,錦瑟卻是半瀲了眼皮。


    還沒等兩人走多遠,錦瑟就被前麵的一個影子給撲了個正著。


    還是原先昌平身邊的那個小宮女,隻見她撲著跪倒在錦瑟的麵前,而後又慌忙的叫道:“江姑娘。”


    看著眼前這個正跪在地上的宮女,錦瑟又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是叫你們留在玉華宮看著公主的麽?”隻看著這個宮女,錦瑟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迴姑娘的話,是公主叫奴婢來找您的。”見錦瑟不悅,那名宮女隻得連忙說道:“公主才醒了,可是卻一直都說……說是想要見您一麵。”


    聽見她說昌平醒了,錦瑟又是皺了眉頭。而後又見她歎了一口氣,這才對腳下的宮女說道:“走吧。”


    說完,她抬腳就要走,可她眼前的宮女還慌亂著,竟是沒能聽見她的話。


    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那個宮女,秀兒不禁伸手將她提了起來,隻說道:“還不趕緊的起來帶路?”


    “是。”


    被秀兒拎在手裏的小宮女先是驚慌的動了動手腳,而後又慌亂著應了一聲。待她沉了心,這才一路領著錦瑟到了玉華宮。


    錦瑟才踏進昌平的房門,就聽見了各類瓷器的碎裂聲。又聽著裏邊各種的謾罵聲,叫她不禁頓了腳。


    又過了一會,她這才又將另一隻腳踏了進去。果然,房間裏早已經是碎片遍地。


    看著還站在房裏摔打著的昌平,錦瑟又是攢起了眉頭。


    “這是在做什麽?”錦瑟手裏提著裙擺,繞過了滿地的碎片,終於在一處幹淨的地方落了腳。


    那邊昌平還在發著火,可是一見是錦瑟來了,叫她當即又放下了手中的雙耳抱月瓶。而後又走到了錦瑟的麵前,隻抓著她的手竭力說道:“錦瑟,你帶我走吧。”


    看著她如此,錦瑟不禁抽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又怎麽了?”待她又揉了揉額角,這才又對昌平說道:“怎麽忽然就提起了這種事?”


    帶她走?這姑娘也不想想,這要是被查出來了,那可是死罪一條。隻是這究竟是這姑娘不明白,還是想要往死裏害她?


    錦瑟揉著額角,頓時便失去了幾分耐心。


    雖然她肚子裏是還懷著修筠的子嗣,但她卻不能為此連累了整個崇遠侯府。更何況,她看重的隻不過這個孩子。至於昌平公主,她還不想在她身上浪費太多的心思。


    一邊,昌平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而後忽然又用手捂住了臉,嗚咽著哭出了聲音。


    “他們都容不下我,容不下我的孩子。”說著,昌平又放下了雙手,猛地抓向了錦瑟的衣裳。“錦瑟,如今也隻有你了。從前是我不對,就求你就看在和夷的麵子上,再幫我一把吧!”


    錦瑟抬手想要揮開她,可是看著眼前這個正哭哭啼啼著的姑娘,又不由得頓住了。


    良久,她終於還是鬆了手。


    “我不會不管你的。”錦瑟探著手,小心翼翼的撫上了昌平的肚子,而後又說道:“你且安心的修養著,其他的,皆有我與淑妃娘娘擔著。至於修筠……你也不必再想著他了。”


    聽了錦瑟的話,昌平卻是不禁苦笑了一聲。


    即便她不說,她也是不會再想著修筠了。


    如今,她也算是看清了。畢竟隻今日這件事,她就已然知道那個男人是當真容不下她的。至於她不能再生養的事,她也已經聽章禦醫說過了。


    既然修筠不肯給她一個名分,那她日後,也隻能指著肚子裏的這一個過活了。


    想著,昌平又低頭看了看正被錦瑟撫著的肚子。而後她又抬了頭,看著錦瑟臉上溫和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也隻得被她咽了下去。


    此時錦瑟的視線還留在她微凸的肚子上,自然沒能瞧見她的欲言又止。


    待又過了一會,錦瑟這才收迴了手。她抬頭看著還一臉蒼白的昌平,而後又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如今你才傷了身子,可不好再這麽暴躁了。”錦瑟說著,便拉住了昌平的手。又繞過了一地的碎片,直到將她按在了榻上,她這才又說道:“若是再出了什麽事,就誰也挽救不迴來了。”


    即便錦瑟不說,昌平也是知道。


    先前她才醒過來的時候,章禦醫就已經叮囑過她了。可她心裏有氣,就是忍不住想要泄一泄心中的怒火。


    但是看著一臉正色的錦瑟,昌平隻得咬著嘴角對她說道:“我知道了,日後,也不會再這般的暴躁了。”


    雖然昌平這麽說著,可已經深知了她的脾氣的錦瑟卻不打算就這麽信了她。但看她難得的聽進了自己的話,錦瑟也不好再說什麽。


    這邊錦瑟還安撫著昌平,卻不知道大殿上已經炸開了鍋。


    大殿裏,老皇帝坐在高位上對著下麵的梁輕言驚詫著。


    “梁世子可知自己在說什麽?”老皇帝忽然拍了麵前的桌案,而後又皺著眉頭對著梁輕言說道:“如此的玩笑話,可不是能在這殿上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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