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王爺說的,就跟她也想嫁了他似的。


    錦瑟坐躺在榻上,手裏直把玩著折扇。


    這就算是上門來威脅她來了吧?膽敢著威脅妁卿皇姑的人兒,可都去見了閻王爺呢。


    不過,這個武夫的王爺也還真是合了她的意願。她不想嫁,人家也不想著娶,多般配呀。


    見錦瑟不說話,武昭王便攢了眉頭,有些負氣了。


    “你不言語,本王也不強求,可這門婚事卻是沒什麽可說的。本王隻想告知你,婚約之事,就此拉倒。”


    武昭王如此說著,錦瑟不由得捏緊了手,心裏更是恨不得想要拿著那把象牙微雕的折扇,下了臥榻去到他身上捅出幾個窟窿來。


    這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這又是陛下親賜,哪裏是他說拉倒就能拉倒的。雖然這門婚事遲早是要黃的,可眼下她還需要武昭王爺這個大招牌來給她遮擋風雨呢,就算是要退婚,那也不能是現在。


    錦瑟隻好拿帕子掩住了臉,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與他說道:“這可是陛下的賜婚,我隻一個官家的小姐,可不好違背。”


    武昭王覺得錦瑟說的也是,違抗聖意,是要滿門抄斬的。他想了想,才說道:“本王會叫陛下同意的,你隻管放心。”


    錦瑟拿折扇掩了臉,倒叫她沒有想到,這武昭王竟是這般的不想與她做婚,哪怕是隻將她娶迴去,放在王府裏做個花瓶也成啊。


    “哎。”錦瑟歎了氣,隻能搬出了皇後娘娘,說道:“可皇後娘娘那邊該怎麽辦呀。”


    皇後定然是不會眼瞧著叫她與武昭王毀了婚的。


    錦瑟的這番話,叫武昭王臉上顏色大變,隻見他沉著臉,上前就要掐了錦瑟的脖子。


    寧嬤嬤隨即擋在中間,拚死將他攔了下來。


    武昭王隻好隔著寧嬤嬤厲聲問道:“這話是誰與你說的?”他又想了一想,追問道:“可是崇遠侯?”


    她一向自詡聰明,難道這點子的事兒,還得叫她那個便宜的父親與她教說?


    這可叫錦瑟覺得委屈了。


    “我的王爺呀,這還要誰與錦瑟說?哪個不知道您是叫皇後娘娘教養出來的?這皇後娘娘操心您的婚姻大事,那也是應該的呀。”錦瑟哀哀怨怨地與他說道。隻噘著小嘴泫然欲泣,好似自己吃了天大的委屈。


    上一世,妁卿皇姑可是強勢了一輩子,寧嬤嬤哪裏見得這仙人兒如此的嬌嗔過?隻嚇得腳下趔趄,險些摔了一個大跟頭,倒也叫武昭王迴了神,覺得錦瑟說的也是實情。


    皇後長嫂如母,護他多年,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姑娘肯嫁給他,想來皇後必定是不肯再撒手的。


    雖然他一直都待在兵營裏頭,但到底也是個正常的男子。


    這些年他不不娶妻、不納妾,並不是他不親近女色,隻是覺得這盛京裏的小姐們合不了他的心意。才見了錦瑟,就覺得她與京中的姑娘不同。雖說還沒等他生出個什麽旁的心思,但今日叫她這般嬌嗔下來,適才竟然也慌了心神,當下裏隻好給她賠不是。


    “到底是本王魯莽了。”


    眼見著武昭王失了心神,這可叫錦瑟心中得意了。


    錦瑟與妁卿,那個不是難得的美人?叫她說,既然老天爺給自己生了一副好皮相,可不是得好好使用一番?


    自己可真是個聰明是姑娘呢。


    還是美人計好使呀,哪怕你是寡毒的武昭王,也不得乖乖的上了當?


    錦瑟心中一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想必昨日她發賣姨娘的事,也已經傳遍了盛京,那她更要先與這位王爺好好的交道交道,讓她表一表忠心混個臉熟,到了日後,她也好跟著混進宮裏頭去搬些是非。


    “與您說了實話吧,錦瑟是佞臣之女,可是叫天下人都詬病的。”錦瑟拿手絹拭著眼角與他哭訴道:“不好叫王爺跟著受委屈,隻得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也好叫宮裏毀了婚,保全了王爺,也算是錦瑟的圓滿了。”


    武昭王瞧著她,不說話,隻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有點打蛇上棍了。他雖說是個武夫,但卻也不是個傻的,錦瑟這般的說辭,能叫他信了?


    隻恐怕保全是假,悔婚才是真吧。


    先前,他也是真心想的悔婚,卻也不想叫宮裏頭的那位傷了心。若不然,隻在宣聖旨的那天他就將那個總管給就地斬殺了。可今日趕巧碰上了錦瑟,就覺得該叫人家知道自己的心意。哪裏想的到,這位嬌滴滴的小姐,竟比自己還要寡毒。


    武昭王爺雖說從來不問京中的事,可奈何自己身邊還有幾個嘴碎的。就昨日崇遠侯府裏頭那一番的熱鬧,早被那幾個繪聲繪色的跟他講了,說是跟了崇遠侯十幾年的姨娘,竟被錦瑟小姐兩句話給發賣了出去。


    現下裏,武昭王爺看著眼前的這個美人兒,就又覺得她更像個夜叉。


    嗯,一個仙人兒一般的夜叉。


    也怪不得宮裏頭的那位都與他說,這個姑娘是個可娶得呢。


    這邊武昭王不打算信了錦瑟,那邊錦瑟也沒打算叫他就此也信了自己。


    依著她的意思,溫水才能煮青蛙。與人交道,攻心才是上策。


    這樣一番鬧騰,婚事的問題也沒談攏,兩人也隻得就此一拍兩散了。


    武昭王爺滿腹心事的迴了王府,卻叫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的錦瑟在背後嫌棄了他,隻覺得是他耽誤了自己吃午飯的時辰。


    幾人在秀嶽樓才吃了飯,就匆匆的迴了侯府。結果還沒迴到侯府裏頭,在大街上就又被人堵了個嚴實,這叫本就不怎能痛快地錦瑟徹底的糟了心。


    馬車裏,還沒等寧嬤嬤挑了簾子,外邊一個會武的丫頭騎著高頭大馬,就從馬車後邊走了出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竟也敢攔了我家姑娘的去路。”才走上前的丫頭就對著堵了去路的另一輛馬車叫道。


    那丫頭語氣不善,可半晌倒也沒見那輛馬車裏的人生氣與她迴罵,待眾人快沒了耐心,車裏這才傳出一陣男子的朗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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