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誠直到蒙蒙亮的天變得大亮才出門。


    他要去的,正是之前老王給他介紹過的,綠區特有的一個服務設施,專職刊登找人找物的啟事。


    這白黃綠紅四個分區中設施活法也是各有不同,白區區如其名,就是一窮二白要啥沒啥,一大幫子餓紅了眼的難民哄搶那一丁點的救濟食物。而黃區對應著裏麵稍有資產的人們,也是出現了各式各樣的交易場所和服場所。至於綠區,能住進去的所謂對基地有大貢獻’的。人自然是上繳了大量物資糧食,屬於兜裏有糧心裏不慌的小康階層。


    飽暖思□,綠區住著的人民是吃穿不愁了,自然也就閑的蛋疼的有了精求。上至奢侈供應紅區的家常菜餐館,下至妙齡女子含淚失足的流鶯街比比皆是。而專為滿足這些有錢老爺們尋迴失散家人,或者家傳重寶的‘完璧歸趙閣’也就袍笏登場了。


    至於高層匯聚的紅區,其設施自然就不會像外城那樣功利化了,紅區大多數設施存在的目的都是無償為這些基地高層服務的,也沒有細分出什麽食堂服裝店百貨用品店什麽的。而是由專人等著這些貴人一通電話打來說需要些什麽,馬上收拾出來派人送去,隻要不是太過稀有貴重需要特批的,全數無償提供。


    能在紅區從事這些服務工作的,當然也不是隨隨便便混進來的。在紅區住著的是軍隊將領和異能者,為他們服務的也是軍人家屬裏麵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根正苗紅伶俐會看眼色,年老體衰的和做不來這些活的軍人家屬想進紅區來掃地還沒門呢,個兒乖乖在綠區呆著吧。


    之前被時誠一通電話愁得頭發都要禿完了的老王也是軍人家屬,他運氣好有個當兵的侄兒,這侄兒又是個能幹的當了個小排長,家屬有資格進紅區打下手。偏偏他的哥嫂又是沒福氣享受的,逃難的時候死在了路上。侄兒無妻無子,這軍人家屬福利也就落到他頭上來了。


    是以對於時誠的無理要求,老王就是心裏再苦也不敢拒絕,隻得應了下了,否則倒黴的不止是他,連軍隊裏的侄兒搞不好也得受牽連。


    時誠未必是什麽小心眼報複都要牽連家人的人,但紅區裏麵跟紅踩白專幹這種事兒的多了,要不怎麽叫紅區呢。削減腦袋想得了貴人青眼的多得是,想把別人排擠出去走門路把自己家人弄進來的也多的是,老王根本賭不起。自己倒黴了不算什麽,要是把老王家好不容易出息了獨苗苗給拉了下來,他死了都無顏麵對哥嫂先祖。


    時誠初聽聞老王介紹的時候,就已經長了個心眼。他可沒忘記,促使自己下定決定到s軍區基地來的還有找人幫忙尋找便宜兒子這一條。雖說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的處境比起設想而言簡直雲泥之別,但時誠也沒因此移了心性把落難時決定的事情拋諸腦後。


    不管怎麽樣,女子的那份情時誠承下來了,又因著後來多次利用再平添了更多的愧疚,現在時誠一心隻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找出女子托付給自己的兒子,好好撫養。


    至於四五歲孩子獨自存活下來的渺茫可能,以及有沒有人原來做這個近乎無用功的委托,就被時誠刻意忽視掉了。


    但凡還存在著一絲的可能性,他也不願放棄。


    去完璧歸趙閣的路到底該怎麽走時誠是不知道的,但他也沒在意過這樣的小事,紅牌在整個基地裏麵也就不足二十個,亮出來隨便逮著個人就是活地圖。省了自己的功夫不說,被被抓壯丁的還一副與有榮焉感激涕零的樣子,弄得時誠都不好意思了。


    特權階級簡直太美好了啊,太能讓人腐|壞下去了。


    紅區正規的出入口是內城大門,內城大門也是唯一的入口,但出去可就不止這一個了。紅區和綠區相連的地方也開了不少方便裏麵人去綠區的通道,隻不過這些通道無一例外隻許出不許進,連時誠的紅牌也不頂用。


    帶路的人直把時誠帶到和綠區相連的出口就點頭哈腰的走了,和時誠這樣手持紅牌的正規紅區住民不同,他們這些托了關係進來打雜的是沒有紅牌當通行證的。別看內城入口那個笑麵軍官看起來好像好說話的很,時誠他們每次出入都沒讓亮牌子檢查,但那也是對熟人。


    之前就說了,整個基地紅牌就那麽十幾張,來迴晃個幾道自然就把人認著了,光刷張臉卡就能認出是誰來,自然不需要再檢查一次紅牌。


    基地裏麵越是位高權重的就越得牢牢記著,不然你還能指望黎將軍走哪都帶著他的紅牌不成?


    規矩什麽的,是需要變通的嘛,不然每次黎將軍出入的時候都堅持檢查紅牌的話,第二天他就能被一擼到底送到白區掃廁所去。


    但對於這些進紅區打雜的軍人家屬來說,別說刷臉卡不頂用,就是真摸一張紅牌出來都得被懷疑是不是偷來的。每次出入都得申報等批準拿到臨時許可證才敢走,要不然前腳剛走出內城大門後腳就別想再進去了。


    是以送時誠過來的軍人家屬,也隻能遠遠把他送到和綠區相連的出口就走了,不明白其中內情的時誠還暗自納悶,剛才服務態度還熱情的不得了,怎麽一下就撇開自己不管了?


    心中想不明白,時誠腳下也沒停著,徑直走出了紅區。


    出口都是不檢查的,守在旁邊那些真槍實彈目不轉睛的兵哥們也隻是守著不讓人進去而已,所以時誠輕輕巧巧的就出去了。


    再次找不到路的時誠故技重施,又找了一個看起來正在遊蕩無所事事的人問路。那個人見著有人來問話也是精神一震,服務態度絲毫不遜色於紅區那個軍人家屬。


    不過這位的專業素養明顯就遠超之前帶路的軍人家屬了,張口就是開口費五張糧票,問一個問題兩張糧票,帶路包找到十張銀票。


    時誠又好氣又好笑,麵色卻沒顯露出絲毫,默不作聲的掏褲子準備付賬。


    幸好他想著在綠區委托找人可能要有所花費,把老王送上的十五張糧票都帶上了。


    那個專業包打聽給人帶路的家夥本來也挫著手指等著收錢,但卻眼尖的看到了時誠和糧票放在一起的紅牌,當即跟見著了祖宗似的撲過來大叫著助人為樂怎麽敢收錢,解放軍戰士不拿百姓一分一線雲雲……


    時誠剛開始還奇怪,這家夥見著糧票眼睛都在彪綠光,突然改口成雷鋒了。後來跟人一邊走一邊被明著暗著求認識求交往才恍然,估計剛才紅牌被人看見了呢。


    心中不喜這人的糾纏,時誠卻也沒說什麽,等他把路帶到了以後,才對著巴巴瞅著自己不放的帶路人憋出一句話:“你的名字?”


    帶路人喜出望外連忙報了自己名字,時誠習以為常的左耳進右耳出忘了個一幹二淨,然後點頭漠然忽悠道:“我記著你了。”


    時誠說罷便頭也不迴的進了這家完璧歸趙閣,也不管後麵那個被自己騙了的可憐人還在打躬作揖的感謝。


    叫你投機取巧偷奸耍滑,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走進這家明顯是臨時趕工修建起來,和古風名字完全不搭的完璧歸趙閣後,時誠隨意掃了掃這間隻有一層的小屋。比起想象中尋人尋物的正規地方差了太多,讓時誠第一感官就是不可抑製的失望。


    時誠走進來以後那些,三三兩兩湊做一堆的人大多數看過他一眼也就沒幾個理他的了,倒是有幾個看著他像在確認什麽似的看個不停。而坐在櫃台後麵的工作人員都閑的無聊在玩手指了,也沒說上來迎接下客人。


    在看工作人員後麵的尋找委托,一大塊的黑板上就零星貼著為數不多的幾張委托,生意如此凋零也難怪工作人員沒啥熱情了。


    心中再是失望,時誠也還是上前找已經開始扣櫃子的工作人員問道:“尋人怎麽收費?”


    工作人員大發慈悲瞟了他一眼,覺得穿著也是幹淨整潔像是個付得起錢的,這才不情不願的開了口,聲音平板的像是機械。


    “尋人登委托上板二十張糧票,自第二天起每天五張糧票,委托酬勞自定,未完成則不抽取任何費用,完成後抽取一半酬勞。請根據尋人難度自行斟酌酬勞多少,以防無人承接尋找。”


    時誠心中一驚,沒想到找個人竟然這麽貴,身上揣著的十五張糧票連登記都不夠呢。麵上卻沒顯露出任何窘迫的表情,冷靜的問道:“糧票不夠,能否拿其他東西賒欠抵賬?”


    時誠想得很簡單,糧票不夠東西補,反正他那間小樓裏麵實用的東西多得是,真有什麽需要的了一個電話打給老王他還敢不送來?


    大哥老王快被你逼瘋了……


    聽著時誠是糧票不夠,本來就興致缺缺的工作人員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剛想說話卻被那夥一直盯著時誠看得人給打斷了。


    “老大,你看就是他!”


    時誠無語,這股子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的即視感是怎麽迴事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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