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遠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一開始有些吃驚,後來就覺得好笑了。“怎麽了這是?”他笑著問三爺道,“寧家這是打算從我這裏開刀?”

    三爺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見他確實沒受網絡熱搜的影響,忍不住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沒事的,隻是試探而已。”

    寧家幾次在決策上失利,整個大派係的人心多少有些浮躁,越是失利,就越想扳迴一局,而美妝網事件,也不過是寧家某些外圍人物在泄憤而已。

    “牽連不到你身上吧?”項遠和三爺的關係在京城上層不是秘密,查項遠,不就等同於查三爺?

    “你就把它當成一次普通的商場事件處理即可,牽扯太多,對誰都沒有好處。”三爺對派係爭鬥有著清醒的認識,這次美妝網事件看似鬧的挺大,但是影響到底有限,而且在連續幾次失利的情況下,對方絕對不敢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那我就放手去做了?”項遠趴到他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耳朵。

    “嗯,”三爺轉頭親了親他,安撫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複雜,盡管去做。”

    項遠做事,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

    有人質疑他的背景,他就幹脆把自己的履曆放了出來。

    而他所謂的後台,項中成同誌,也不過是一個偏遠省份的調研員,雖然級別挺高,但是沒有實權,至於美妝網的創業資金,這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但是也不是無跡可尋。

    在項遠他爹升官之前,他的媽媽就已經做生意賺錢了,以時間點論,官商勾結的帽子是斷斷扣不上的,所以項遠的經曆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卻也簡單。

    做生意的第一筆資金來自於母親的遺產,在關鍵節點賣掉奶源網大賺一筆後迴m國繼續學業,風風光光的拿到了m國名校的畢業證書後,繼續迴國創業。

    這樣的履曆,真的挺清白的。

    當然也有網民在質疑他拚爹拚背景,可是以奶源網的注冊時間看,在他創業的時候,他爹就已經去了西南,而且一個沒有實權的副部調研員,有什麽能力幫助他呢?

    在美妝網官微公布了這些資料之後,網民們還是議論紛紛,什麽工商登記造假啦、學曆造假啦、甚至連長得醜不敢見人的輿論都出來了。

    托這話題熱度的福,美妝網官微的關注量噌噌地往上漲。

    “這些人都有病吧?”方卓一邊刷著微博,一邊撇嘴道,“你賣真

    貨,他們說你售假,你真真實實的拿出了一千萬,他們說那是黑錢,現在咱們把能公布的都公布了,他們竟然說咱們的學曆都是假的!”方卓的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兩下,不滿道,“明晃晃的畢業證擺上去了他們都不信,難道還要a大和h大出來為咱們作證不成?”

    “清者自清,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噴子哪裏都有,理他們幹嘛?”公布了能公布的,項遠就不再管網上的事了,反正輿論方麵有公關公司在引導,整天泡在網上有個鳥用?一個公司的競爭力如何,還在過硬的產品和口碑,沒聽說哪個公司是靠嘴炮技能占領市場的。

    “你這麽說也對。”方卓點了點頭,悻悻地放下了手機,“不過他們說你醜的不敢見人……”

    “那又如何?”他都是有主兒的人了,還在乎這個?

    “要不哥你就爆一次照吧?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美妝網大boss突破天際的顏值!”

    “突破天際?”項遠乜了他一眼,吐槽道,“你不會以為我真插了對翅膀裝鳥人吧?”

    “哪能是鳥人呢?”方卓擠眉弄眼道,“明明是天使、天使啊!”

    天使你麻痹,項遠不懷好意的提醒道,“你不會忘了我爆照的後果吧?你想想當年的咖啡店cp……”如果他們家老男人再醋一迴,倒黴的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咖啡店cp?一想到當年被妹子yy過頭導致三爺怒而吃醋的後果,方卓沒出息的犯了慫,“這事就當我沒提過,嗬嗬,嗬嗬。”

    網絡上的熱度從來都隻有三分鍾,在第一資訊平台公開道歉並給付了賠償金之後,項遠和方卓就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一條微博又把他們送上了熱搜。

    “臥槽,怎麽又是美妝網那個誰?有完沒完!看到他都生理性厭惡了!”

    “啊啊啊,是我們家肖恩殿下的好基友喲,咦?怎麽還有一個帥哥?(*@o@*)哇~這個人怎麽比肖恩殿下的好基友還要帥?這是誰是誰是誰?”

    “美妝網難道專出帥哥嗎?求應聘須知……”

    就在網民和粉絲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話題被悄悄地頂了上來。

    #有那麽一種人,他比你有背景、比你有能力、比你好看——他還比你努力!#有人說我學長不爆照是因為長得醜,學妹我冒著被pia的風險把我偷拍的私照放上來,讓你們看看什麽叫顏值突破天際,什麽叫

    比你還努力!

    [照片一兩個帥哥在圖書館讀書],方卓最近上鏡率很高,所以很多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美妝網的方ceo,方卓是個娃娃臉,長相很可愛,也經常被妹子們喊萌,可是與他對坐的男生明顯長相更精致,他低著頭,在認真的看書,長長的睫毛隨著光線的流動落下一道陰影,側臉線條完美的想讓人給他跪下。

    [照片二兩個帥哥在林蔭路上行走],方卓的腳步一看就是歡快的,像隻蹦蹦噠噠的小鹿,陌生帥哥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越發顯得膚色白淨,人雖然有些淡漠,但是看著方卓眼神卻滿是包容。

    [照片三兩個帥哥在網球場打球],方卓的距離有些遠,隻能勉強看清身形,當然了,這張照片的重點完全不在他身上,凡是看到這張照片的妹子,隻看到了背對眾人身穿短褲的某人的大長腿、大長腿、大長腿……

    [照片四課堂上][照片五講座上][照片六搬著奶源網包裝箱的兩個人]

    “啊啊啊啊啊!這個帥哥到底是誰啊!跪求樓主告知啊!”

    “學長不爆照……難道這個學長就是和方ceo一起創業的大boss?馬丹有長得這麽帥的boss嗎?”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默默擦鼻血,樓主可以多爆幾張嗎?長得帥的人妹子我見過不少,但是長得帥還這麽有氣質又低調的也是沒誰了……”

    當天方卓一上線,@他的微博差點把他的手機炸癱瘓,裏麵全是求證照片上的那個人是不是美妝網大boss,因為項遠一向低調,又有咖啡店cp的教訓在前,所以他一直沒爆過照,就連畢業證上的照片也是做過處理的。

    “這些人都瘋了不成?”方卓看了看評論,頭疼道。

    “三分鍾熱度而已,不用管它。”

    看著完全不在乎的項遠,方卓縮了縮,小聲問道,“三爺沒說什麽?”難道老男人的醋瓶子沒倒?

    “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小心眼啊?”項遠笑了笑,繼續簽文件。

    “不是啊哥,以前你被爆照了他不是挺在意的嘛。”想想當年秒刪的咖啡店照片,方卓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是小女生們yy過度了,哪怕項遠真的是gay,但是跟方卓綁在一起有什麽好處?到時候假的被炒成了真的,不是打三爺的臉嘛。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和上次不一樣,項遠已經不是學生了,作為美妝網的實際持有人,保持零曝光率是不可能的,現在提前預熱一下,也省的以後被有心人利用。

    見項遠自己都不在乎了,方卓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他沒有迴複任何微博,而是刷了刷評論看風向。

    “臥槽,這些妹子們整天都在想些什麽……”看著肖恩、孟舒凡還有新鮮出爐的“大boss”粉絲又掐成了一團,方卓的頭都要裂掉了。

    “又怎麽了?跟你說網上都是三分鍾熱度,你還是迴歸現實吧。”

    “迴歸不了現實了,”方卓攤了攤手,“現在網上都在說我腳踏三隻船了。”

    “哦?”項遠挑了挑眉,感興趣道,“不就是薛臨和孟舒凡的粉絲在爭嗎?哪裏來的第三條?”

    “哥,我說了你可別打我。”

    “嗯。”

    “妹子們又把咱倆湊成一對了。”

    項遠一臉黑線,難道他這輩子都逃不開和方卓組cp的命運了嗎?他拿過方卓的手機看了看,不悅道,“趕緊發條微博,證明哥是有主的人了。”

    “怎麽證明?”

    項遠想了想,拿過方卓的手機對著自己的左手拍了張照片,“喏,把這張照片發上去,說哥已婚,勿擾。”

    “這樣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

    方卓乖乖照辦,這條微博一發,底下立即一片鬼哭狼嚎,帥哥這麽年輕就結婚了?這不科學啊!哭嚎的,舔屏的,還有追問帥哥的那一半是誰的,總之熱鬧的不得了。

    當然還有一大半人在慶幸,哈哈哈,那位帥哥有主了,他們肖恩殿下(小孟)的機會又增加了,結婚好,結婚妙,結婚呱呱叫!

    拜輪番上熱門話題所賜,美妝網的訪問量刷刷地往上漲,甚至有策劃部門提議,以後幹脆別找什麽代言人了,把兩位帥哥老總推出去,那些妹子還不得瘋狂的買買買啊!

    這個餿主意一出,立即招來無數人的白眼,他們美妝網是有格調的公司,哪能把老總推出去賣臉呢?當然啦,如果妹子們強烈要求的話,時不時的發點福利也是可以的。

    公司這邊的業務蒸蒸日上,項遠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隻是迴到家裏,卻發現氣氛有些沉悶。

    “君年呢?”項遠脫下外套交到周管家手上,見客廳裏沒有三爺,不禁低聲問道。

    “三爺在書房呢。”

    項遠點了點頭,敲了敲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三爺坐在書桌後麵,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啦?”項遠走過去,坐在他靠椅的扶手上,輕輕揉了揉他的太陽穴。

    “沒事,”三爺仰頭笑笑,伸手環住了項遠的腰,“今天怎麽這麽早?”

    “你比我還早呢,今天沒飯局?”

    “沒有,今天下麵匯報了一些情況,我覺得有些棘手,就先迴來了。”

    “我能幫得上忙嗎?”

    三爺搖了搖頭,有些事太陰暗,他不想項遠知道。

    見三爺不想說,項遠也就識趣的沒問,身在政界家庭,不是什麽事都要知道的那麽清楚,如果三爺認為有必要,一定會跟他說。

    “對了,跟蹤項逍的人報告,他失蹤了兩天。”

    “出事了?”項遠的眉頭擰了起來。

    “沒有,今天又露麵了,”三爺沉吟道,“隻是奇怪的是,之前兩天他去了哪裏完全查不出來。”

    “你的人也查不出來?他不會一直躲在家裏吧?”

    “沒有,去他家裏看過了。”

    失蹤兩天,他想幹什麽?或者說他布置了什麽?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到頭緒,項遠還好,他一直就對項逍不感冒,三爺卻很討厭事情失控的感覺,而且他隱隱有種預感,恐怕要出事。

    果不其然,當天半夜,三爺和項遠還在熟睡,三爺床頭的電話就急促的響了起來,這個電話的聲音很尖銳,是葉家遇到緊急情況時聯絡用的。

    “怎麽了?”項遠被嚇了一跳,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

    三爺安撫地拍了拍他,沉澱了一下情緒,平靜地拿起了話筒,“是我,葉君年。”

    男人的聲音一如平時的冷靜,可是項遠清楚的看到他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麽,三爺應了兩聲,拍了拍項遠的手背,掀被下床。

    “出什麽事了?”見男人脫下睡衣換上襯衫,項遠心慌道,“你去哪裏?”

    “別怕,我去前院,有事跟大哥說。”

    “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你別慌,”三爺拉住他的手,輕聲安撫道,“不是我們家出事,是寧家出事了。”

    “寧家?誰誰誰啊?”

    “寧

    天澤,”見項遠嚇得六神無主,葉三爺又補了一句,“他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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