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柏翔不會真的是……”項遠剛想說出重生兩個字,但是想到自己沒跟三爺說實話,而是用了“做夢”為借口,反而自己把自己給噎住了。

    “柏翔怎麽了?”三爺放下手中的文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項遠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麵,鬱悶的說道,“我就是覺得這次的事有些蹊蹺,你說他怎麽就知道國外的奶源被汙染了?而且還巧合到乳優網剛剛收購完成,新聞就爆了出來?”

    如果在新聞爆出之後再賣公司,項遠估計得賠哭,可是事情就這麽巧,他剛剛高價賣掉公司,乳優網馬上就做了奶粉行業崩盤的接盤俠,占便宜占到這個份上,項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說柏翔會不會也跟孟舒凡一樣,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重生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項遠隻能幹笑著又抬出了“做夢”說。

    “也許吧。”看著項遠心虛的小模樣,三爺微微笑了笑,東東隱藏著什麽秘密並不重要,隻能他能過的平安喜樂,一輩子不說也沒關係。

    “你別老敷衍我啊,”見男人朝自己笑了笑就又低頭研究文件去了,項遠有些不爽,他一把將爪子按到男人的文件上,不滿道,“你先跟我說話。”

    “說什麽?”三爺被他鬧的沒辦法,隻能將文件做了標記放到一邊,專心聽他說話。

    “就說柏翔啊!”這種懷疑人家是重生的,但是又不能問出口的感覺特別憋悶,項遠將頭趴在了三爺的書桌上,怨念道,“怎麽人家就什麽都知道,我就不行?”

    “你的意思是……”三爺頓了頓,眼含笑意試探道,“你的夢不如人家的高端?”

    “對啊,我要是跟他一樣,不早就殺遍世間無敵手了嗎?”還用憋屈著經營一家小公司,靠著人家的先知賺錢?

    “你就算什麽都知道,遇到這樣的事也不會做到像柏翔一樣周全。”三爺雖然很愛他家東東,但是性格決定命運,東東真的不是玩陰謀詭計的那塊料。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竟然敢向著外人說話,忘了誰和誰才是一家子了嗎?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三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項遠的額頭,“柏翔這個人心機太深,以後要和他保持一些距離。”

    “他的目標不在我身上,最近他和嶽恆近乎著呢。”

    “不好說,”三爺搖了搖頭,道,“圈子裏的感情很難保證真假,以前交集不深的兩個

    人怎麽突然就好上了?而且他身上背負著秘密,像蕭嶽恆那麽謹慎的人,怎麽會不帶一點戒心的跟他來往?”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雖然是自己的愛人,但是項遠有時候還是覺得和三爺說話燒腦,他想事情就是直腸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像三爺,一句話能繞三個意思,還得掰開了揉碎了仔細去想。

    “那你說,他這次為什麽要賣你這麽大一個人情?”自從項遠迴國之後,項家兄弟就徹底撕破了臉,項遠有三爺護著,自然能橫行京城,可是項逍也不是吃素的,已經公然靠上了寧家,收購奶源網的事,應該算是寧家對項逍的一次試煉。

    如果沒出後麵的意外的話,這場爭鬥在項遠決定賣公司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可是世事難料,誰能料到項遠在高價賣出公司之後,國際奶源汙染的新聞會爆出來呢?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國外媒體報道的醜聞國內根本就捂不住,這也是當初柏翔慫恿項遠賣公司的主要原因,既能撈到大把的資金,又能把競爭對手坑到溝裏去,這樣的好事,如果不是能預測到結果,一般人真是想都不敢想。

    這也是柏翔高明的地方,明麵上他是作為項逍的說客來的,在成功說服了項遠之後,他的使命就已經完成了,至於後麵的國際奶源汙染事件,他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哪裏能預見到這個?

    “難道他是在兩麵討好?”聽了三爺的分析,項遠有些淩亂了。

    “隨便你怎麽想。”

    “我能怎麽想啊!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

    “可是你受了人家那麽大一個人情,總是要表示一下的吧?”三爺被他炸毛的樣子逗樂了,伸手拍拍他家東東的頭,柔聲安撫道,“別生氣了,姓柏的小子不過僥幸搞成功了一個小計謀而已,翻不了天的。”

    “我倒無所謂,我怕他對咱們家有影響。”自身的成功也比不過葉家的成功,重生之後,項遠越來越領悟到這一點。

    “我會多派人留意他的動向,你放心吧。”

    “嗯。”

    把公司的後續交接好,又去學校辦了手續,項遠這半年的交換生生涯就算結束了,臨走之前,他請了小夥伴們到逸豪狂歡了一宿,至於他自己,則在酒宴結束的時候被家長親自領了迴去。

    “真不敢相信,半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迴來的時候還是夏天,現在都已經是深冬了。

    “怎麽,覺得這半年過得有沒有

    意義?”車後座很寬敞,三爺將他抱坐在腿上,頭拱著頭親昵地說道。

    項遠這半年來的變化還是很大的,經曆了重生,經曆了對三爺感情的深度懷疑,也經曆了對自身自暴自棄的茫然,他努力了,也試探著往前走了,雖然做了很多在別人眼裏很low的事情,但是對他來說,不論怎樣的經曆,都是一種成長。

    雖然拋棄掉辛辛苦苦創建的公司很可惜,但是托柏翔的福,他這次真的是大賺了一筆,等他從m國考察歸來,還可以重新再建立一個公司,而且肯定比奶源網起點更高。

    想到這些,項遠也就不糾結了,他承認,他不是一個聰明人,更玩不來上層社會的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半年的沉澱,也隻讓他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踏踏實實的活著,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的事,不必羨慕別人的非凡,也不必自卑與己身的不足。

    像三爺這樣階層的人,自然有他們的戰場,可是也不代表像自己這樣的平庸者,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我唯一慶幸的是,從噩夢中醒來,你還在我身邊。”看著窗外的飛雪,項遠的嘴角露出一抹模糊的笑意。

    三爺也笑了,他將項遠摟的更緊了些,輕輕觸了觸項遠嘴角的笑紋,柔聲道,“乖東東,我一直都在的。”

    臨行前幾天,三爺推了所有的應酬,就留在家裏陪項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用你陪著,”項遠一邊查詢機票的情況,一邊對三爺說道,“你有事就去忙啊,我都聽到你電話響了。”

    “都是些問候電話,不要緊的。”三爺笑道。

    “別誤了你的事才好。”項遠也是辦起公司之後才發現自己以前是多麽的任性,幸好三爺包容他,要不然真是分分鍾被飛的節奏。

    “你想多了,”三爺揉了揉他的頭,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在電腦上操作,“要自己買票嗎?”

    “嗯,以前都是交給別人買,這次我想自己試一試。”

    看著項遠一步步走向獨立成熟,三爺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將頭抵在項遠肩上,一邊陪著他看機票信息,一邊啞聲道,“真的不要我送你嗎?”

    “你那天不是要出席一個國際論壇嗎?”項遠轉頭親了他一口,笑眯眯道,“你去歐洲我去m國,送我的話要繞好大一個彎。”

    “我們可以提前出發。”

    “可是我已經和小方約好了一起走。”項遠迴m國,

    方卓去h國考察業務,這是早就決定了的,不過到底方卓要不要和薛臨一起走,薛臨又以什麽樣的麵目出現,才是項遠最關心的。

    “其實你是想看熱鬧吧?”三爺有些不滿,“為了兄弟都不要老公了,該打!”說著,照著項遠的屁屁輕拍了一記。

    “好啊,我還沒走呢你就敢家暴我!”項遠將平板一扔,轉身衝著三爺就抓了過去,“讓你使壞讓你使壞!”

    “哈哈哈……”冬日的午後,三爺的朗笑聲傳遍了整幢小樓,就連正在幫兩位主人整理行李的老管家都忍不住露出了菊花般的微笑。

    度過的甜蜜繾綣的短暫假期,離別的時刻終於來臨。

    兩個人以前也不是沒分開過,隻是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項遠的心態轉變又很大,所以不論是項遠還是三爺,兩個人都在努力的磨合、適應,幸好兩個人的感情夠深厚,心智也堅定,這一次的磨合期被兩個人順利的度過了。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喲。”三爺為項遠理了理額發,俯身看著他的眼眸深邃又專情。

    “後悔什麽?”

    “葉君年專機接送的福利啊。”離別在即,為了不讓小愛人傷感,三爺也變得幽默起來。

    “哼,你以為我稀罕啊!”最近空中管製嚴格,三爺的專機要夜間起飛,項遠不忍心耽擱他的行程,所以決定先走。

    “你不會現在就嫌棄我人老珠黃了吧?”三爺在他耳邊調笑道。

    “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親愛的。”項遠伸出狗爪子,在三爺那處流氓了一把,“明明是老當益壯啊!”

    兩個人嬉笑著從車裏鑽了出來,正準備進入機場,卻突然發現一群又一群的女孩子尖叫著從外麵衝了進來。

    “你沒事吧?”女孩們衝的太兇,三爺眉頭一蹙,急忙展臂護住了自家寶貝。護衛們也不是吃素的,見有人威脅自家主子的安全,急忙呈放射狀站了出去,牢牢地把兩位主人護在了裏麵。

    “這些人在搞什麽?”因為東東差一點被人流擠的撞上柱子,所以三爺的臉色很不好看。

    “好像有什麽明星過來了?”葛健凝目四望,終於鎖定了目標。

    “肖恩!肖恩!”機場裏,粉絲們興奮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肖恩?項遠耳朵一動,剛想踮腳去看熱鬧,卻發覺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將耳機塞好,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他的好兄弟、方卓方

    小少爺帶著哭腔喊了起來,“哥,哥,你在哪兒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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