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將鑰匙遞到他手上,玉簫就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把鑰匙捅進了鎖眼。


    莫言趁他一心一意在開鎖上的時候,悄悄地將溫兒拉到遠一點的地方,在她身邊耳語道:“別靠那麽近,還伸長了脖子瞧呢,那裏麵可不是什麽新奇玩意兒,看一會不把你嚇一跳。”


    她說話的聲音極小,但因著雅間裏本來地方就不大,況且玉簫是練武之人,聽力自然非比尋常,他聽到莫言這樣說,就知道又是言兒的促狹了,倒也不揭穿,反倒更賣力起來,隻當沒聽到一樣急吼吼地翻開箱子的頂蓋。


    玉簫滿懷期待地向裏一瞧,嗖唿間看到一跳大蟒蛇好整以暇的蜷縮在箱子裏唿唿大睡,一下子驚得一蹦三尺高,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


    他望向莫言:“小言言,你怎麽將那麽大條蟒蛇裝到箱子裏弄來了,還說是給我帶的禮物呢,你自己說說這多恐怖啊,萬一要是把人家嚇出個好歹來,不知天下多少懷春少女的心都要碎了呢!”


    一邊說還一邊輕撫著自己的胸口順著氣,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正忽閃忽閃地瞧著莫言,透著無辜和泫然欲泣的柔弱,一副驚嚇過度隨時要暈倒的樣子,那可悲可泣的樣子連在一旁看著的溫兒都有些不忍心了。


    莫言懶得理他那楚楚可憐的偽裝,再次坐下來拿起桌上的茶點慢慢吃了起來,嘴角卻掛著詭計得逞後的得意。


    她的得意自然落入了玉簫的眼中,這時的玉簫也顧不得裝可憐博同情了,一屁股坐在莫言對麵,搶過她手上的點心送到自己的嘴裏,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溫兒對他的忽然轉變看呆了:“玉簫少爺,您···”


    玉簫擺擺手讓溫兒也重新坐下:“別少爺少爺的叫,仔細折了我的壽哎,你是熙祥那木頭的心上人,又是我家小言言的好姐妹,客氣什麽呀,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都是兄弟姐們啦!”


    說完還笑嘻嘻地將一塊點心遞到溫兒麵前,溫兒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慌得不知所措,瞥了一眼莫言,看到她沒什麽反應,才戰戰兢兢地雙手將點心接了過來。


    那玉簫又轉頭向莫言,義憤填膺道:“小言言,你珍而重之送禮物來,結果給我送條蛇,真不怕將我嚇死啊!”


    莫言細細吃完了手上的那塊點心,拿出帕子將手搽幹淨,才淡然道:“準確來說我此番前來倒不是送禮物,而是將你的東西還給你罷了,你讓人將它放到我被褥裏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著會把我嚇死呢!”


    那玉簫聽了,益發地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連忙撇清到:“可不是我幹的,想本少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又怎麽會幹這樣不靠譜的事情呢!這蛇怕是自己貪戀被窩溫暖,自己爬上去的吧,你住的地方在王府最深處,那裏來往的人少,有些蛇蟲鼠蟻也是正常。”


    莫言聽到他這樣說,突然暴起發難,在他手上狠狠擰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的:“還說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王府這麽大,院子無數,你又是怎麽知道我住在哪個院子裏的?可別告訴我你是剛巧猜著的!”


    玉簫被莫言這下了狠手的一擰痛得不行,不住地感歎最毒婦人心,一邊揉著痛處一邊悄悄將凳子挪遠一點,以策安全。


    待撤離到安全距離之外,他才敢開口:“那還不是因為你都不來這裏見我嘛,王府守衛森嚴我又進不去,隻好讓它當信使給你送信了,你看看果然奏效,你今兒不就來了!”


    說完還得意地大笑了幾聲,搖頭晃腦吊兒郎當的。


    “能將一條那麽大的蟒蛇弄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我房裏,還不能讓人給我送封信?你這是說笑呢還是當說出來哄小孩玩兒呢!”莫言當然不信他的狡辯,斜斜地眼瞪了他一眼。


    玉簫見抵賴不過,索性也放棄了辯解,轉而走可憐路線,力求得到同情。


    隻見他拉著莫言的衣袖搖擺著,一張臉上就差沒寫著痛改前非四個字了:“我知道錯了嘛,下次再不敢將蛇放到小言言房裏去了,小言言你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說完還鼓著腮幫子,眨巴眨巴著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連一旁呆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溫兒看著都忍俊不禁,噗嗤地笑出聲來。


    莫言聽到溫兒笑,轉過頭來對她說:“你信他呢,這會子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這放蛇嚇我也不是第一遭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麽能一下就猜到是他幹的!那時候放的還是條竹葉青呢,我乍一掀開被子看到那蛇抬高了頭對著我吐信子,幾乎沒嚇暈過去。”


    玉簫聽到莫言揭他的過去,又怕失去溫兒這個盟友替他求情,連忙解釋到:“那不是我要幹的,是神醫老頭指使的,他說你已盡得他真傳,解毒功力十分了得,就是竹葉青也不怕的,我偏不信,他又u服氣,所以才叫我捉了來放到你房裏試驗試驗的。”


    溫兒聽了他們的話,真真是意外中的意外,萬萬沒想到她家小姐除了會做生意,會替王妃看病,對解毒也是十分在行,竹葉青毒的霸道她是聽說過的。


    頓時她也來了興趣,見玉簫說話行事十分隨意,沒什麽架子也沒什麽心計,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防備,忙趕著玉簫問:“後來呢?後來小姐看到房裏有條如此恐怖的蛇,怎麽樣了?”


    那玉簫倒是巴不得她這樣問,忙諂媚地笑著說道:“你家大小姐是什麽人,不僅人長得美若天仙,那手段更是了得,區區一條小蛇自然是不在話下了,她將那蛇捉了拔掉毒牙,從那日起養在房間裏,房間裏是一隻老鼠都沒有了,你說說你家小姐是不是很能幹?”


    溫兒吃驚地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讓尖叫脫口而出,雙眼瞪得大大地問:“小姐真的將那蛇的毒牙拔了,還養在房裏了?”


    玉簫看到溫兒那嚇得快要靈魂出竅的樣子,十分得意,壞心地剛想開口繼續嚇唬她,卻被莫言截去了話頭:“你聽他瞎說,神醫老頭住的地方靠山麵水,蛇蟲鼠蟻自然多,所以他調了特殊的藥在屋子周圍灑了一圈,設置了斷蟲道,那些東西就不敢來了,那蛇被某人抓來,圈在了裏麵也爬不出去啊!”


    玉簫倒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樣,壞笑著質問她:“那你怎麽不將它放出去?我怎麽帶來的你就怎麽帶出去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又怎麽會讓它日日在你房間裏遊走?”


    莫言聞言輕描淡寫地說:“因為它涼快唄,夏日裏抱著它午睡跟抱著塊冰塊似的,舒服著呢!”


    於是玉簫拍掌稱快:“小言言,你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喜歡用蛇降溫,所以才特特地給你送一條過去,不知花了我多少心思,誰知你竟然不領情,將它送迴來便罷了,還曲解了我的好意,讓我情何以堪,讓這可愛的小蛇如何立足?”


    說罷還假裝用袖口搽了搽眼淚,惹得莫言一陣無力的白眼:“那時候是夏天也就罷了,如今深秋了露重的,你讓我抱著它睡覺?!還可愛的小蛇呢,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倒是精進了不少,你知道不知道我昨晚怕嚇著丫鬟們,獨自一人將它從床上搬到地下費了多大大的功夫,我這雙手是用來診脈開方子的,也可以用來做些紡織針線活的,但萬萬不是用來幹這個的。”


    一旁的溫兒聽了也是覺著不靠譜,忙幫腔到:“就是,這麽著開玩笑,萬一唬著了小姐可怎麽辦?小姐千金之軀,如何能與蛇共處一室?”


    那玉簫見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他倒成了眾矢之的了,知道玩笑也開夠了,連忙投降,求饒不止。


    那莫言見他那樣,倒更是忍俊不禁,笑著擺了擺手,故作大度的樣子說:“既知道錯了,也就這麽著了,我也不要你磕頭,現在也該到用膳的時候了,我又乏又餓的,你隻把你梯己的菜端出來給我嚐嚐,我若吃高興了,這事也就完了。”


    玉簫聞言如蒙大赦,歡喜的趕緊起身到外麵吩咐夥計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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