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是母親轉住普通病房的時間,可來辦手續的醫生卻一直不見蹤影。阮媽媽告訴阮霞:“去找一下李醫生吧。李醫生告訴我今天要轉到普通病房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阮霞到普通病房去找李醫生,可李醫生不在,阮霞也不知道李醫生究竟是誰。到了下午,甘醫生走到阮媽媽的病床前來了,說是幫阮媽媽轉院。

    阮媽媽告訴阮霞:“這就是李醫生,一直是他幫我看病的。”

    阮霞這才明白,李醫生故意在自己麵前改了名姓。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而且還要自己簽一張莫名其妙的保險單。從媽媽住院以來的整個情況推測,他應該是幫自己的人。可他為什麽要幫自己呢?阮霞想不明白。他隻是一個普通醫生,這背後應該有一雙更有力的手在操控。想到這些,阮霞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變得非常複雜了,她感到特別煩惱。

    而讓阮霞更想不到的是,普通病房裏的病友突然改變了以前的友好態度。有一個陪護老婆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看阮霞時眼光象兩把刀,恨不得把阮霞生吞活剝了去,嘴裏說:“到時可以把你打到農村去。”另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也總是把眼光在阮霞身上溜淶溜去,說:“這鳳凰醫院也有腦科,可以治療神經病;也有產科,可以生孩子。”邊說邊在病房裏抽煙,把整個病房搞得烏煙瘴氣。阮霞隻好把病房裏的窗戶打開,把臉伸到窗外透氣。

    好在不一會兒阮劍帶著一群人來看望母親來了,那兩個男人不敢再圍攻阮霞。阮霞也故意給自己大學時代的女友打了一個電話:“喂!姚暢,我發現我跟莫新霏老師好象有點誤會,我想去拜訪一下他。”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可能去拜訪一下比較好。” 姚暢很肯定地說。

    這時,阮霞懷疑是莫新霏在背後操控著來整自己,她覺得逃避不是辦法,最好與莫新霏見麵談談。

    在巨大的壓力麵前,她不再把莫新霏當成一個可怕的巨人了,也不再想跟十年前一樣總迴避跟他見麵了。

    當然,這時的阮霞已不再是一個膽小怕事而且不懂人情世故的學生了,十年的社會工作經驗已把她鍛煉成了一個勇敢成熟的大學老師了。跟十年前的幼稚和青澀比起來,她的思想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阮霞覺得,在晶都市跟自己有過節的隻有莫新霏和曾書為,別人是不會來找自己麻煩的;而願意在這件事中幫自己的也隻有晶都大學已經退休的老校長黃秉直,因為當年自己找他為自己主持公道而使他得罪了莫新霏和曾書為,後來莫新霏和曾書為為此對他進行了狠狠地報複。而晶江都市大學的同事對此事毫不知情,而且阮霞自己也與他們一直相處得很好。如果在同事中起什麽事,那肯定是外力的影響造成的。阮霞想做的,就是怎樣保護自己,徹底平息這場風波。但一想到自己又身處風波之中,她覺得很煩惱也很痛苦。

    母親出院以後,阮霞給自己最為信任的錢梁老師打了一個電話:“錢老師,我又遇到麻煩了。”

    “什麽麻煩?”

    “我讀書時候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可我結婚之後他們又來找我麻煩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錢梁是晶都師範大學的老師,實際上是阮霞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而且是晶都大學為阮霞聘請的畢業論文答辯委員會主席,一直很關心阮霞,阮霞過去的事情他很清楚。阮霞的婚禮他也參加了。因此阮霞十分尊重他,有事總向他討教。

    “你的事情都解決好了,我以前還很擔心你,現在看你結婚了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看不會有人再來找你的麻煩了,你就放心吧。”

    阮霞也說不出具體的麻煩在哪裏,隻好掛了電話。但在阮霞的感覺裏,總覺得周圍有一股力量在逼迫自己,讓自己難以安靜地生活,所以,兩天後,她又給錢梁打電話:“錢老師,你好!我是阮霞。”

    “你的事啊!我勸你別去找莫新霏了,別自找麻煩!我告訴你是為你好。他是莫校長啊!你別挑撥他與黃校長(黃秉直)之間的關係了,他們都是校長啊。你導師曾書為今年得了大獎,很受學校領導器重呢。” 阮霞一聽就知道錢梁已經被人打過招唿了,不然他不會知道自己想去找莫新霏的事情。

    她很黯然地掛了電話。

    而這件事情更加可以說明自己的感覺不是幻想,自己的確又被莫新霏等人關注上了。

    當這種感覺被如此證實之後,過去被傷害的痛苦更加強烈更加清晰地湧上心頭。那些痛苦阮霞一直深埋在心底,還從來沒找人傾訴過,這時,她心底強烈的痛和恨如驚濤駭浪在翻滾。

    魯迅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阮霞決定爆發一次,她要把過去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過去的事情有很多人聽說過,但了解整個事件經過和實質的人卻不多,甚至有很多人被真相所蒙蔽,而在指責和漫罵阮霞。為此,阮霞開通了一個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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