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後仰著小臉,通紅的雙眸淒慘地望著居高臨下的容淩燁,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楚楚動人。


    “前日裏,妖妃在太子的慶宴上受傷,臣妾心中有愧,隔日便和嫻妃茹妃一同來探望妖妃。原本,我們是在院子裏閑聊,後來進了屋中,妖妃便以茶水招待,可誰知道,茹妃喝了那茶水,竟腹痛難忍,分明是妖妃前段日子痛失愛子,如今見著茹妃懷有身孕,心生妒忌,這才暗中在茶水中動了手腳,想謀害皇嗣!”


    “臣妾身為六宮之主,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當下便下令將妖妃打入了慎刑司,可臣妾隻不過想教訓教訓她,磨了她好妒的性子,絕沒有派人做出那樣不合情理的事情。”


    “當時,臣妾根本不知妖妃已懷有身孕,如若不然,臣妾根本不會那麽做啊……”


    床榻上的鳳朧月慍怒地瞥了眼信誓旦旦的柳皇後,氣得渾身微顫。


    果然能在這爾虞我詐的深宮中,爬上皇後這個位置,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確實是高。


    “皇後娘娘,你捫心自問,我到底有沒有在那茶水中下藥?我當時是否也連喝了兩杯?若是我下的藥,單單是對懷有身孕的人有影響,那試問,當時也懷有身孕的我,為何一點影響也沒有?”


    鳳朧月暗暗咬牙,好看的桃花眼糅雜著悲憤,“我明明診了茹妃的脈相,毫無病症之相。分明是你,信口雌黃,故意陷害於我!”


    若非是她,自己又怎會失去一個孩兒?


    這個女人,該死!


    礙於憤怒,連同著唿吸都變得緊促。鳳朧月雙眸猩紅,本就蒼白的麵色,此刻看著愈發是嬌弱了幾分,恍如隨時都將凋零的殘花。


    一聽這話,柳皇後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是啊,若是鳳朧月下的藥,單單是對懷有身孕的人起效,可昨日裏,她也同茹妃一樣,懷有身孕!


    要知道,當時她連喝了兩杯茶水,無疑是變相地驗證了那茶水是幹淨的。


    “慎刑司的奴才也招供了,承認是你命她這般對待妖妃。皇後,你可還有什麽話說?”


    還不等柳皇後想出個應對的法子,容淩燁陰冷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惶恐女子,狹長的眸子透著危險的光束,“你身為大榮的皇後,不辨是非,誣陷嬪妃,謀害皇嗣,你該當何罪!”


    聞言,柳皇後身子一顫,哪曉得,自己竟誤打誤撞地害得鳳朧月小產了。


    這私自處罰不受寵的妃子,哪裏比得過錯手害死皇嗣的罪責大?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妖妃懷有身孕啊,若是她當時告知臣妾,臣妾也定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對,對,這一定是茹妃暗中搞的鬼,她明知臣妾向來護著皇嗣,所以故意裝病,害得臣妾誤會了妖妃。那慎刑司的奴才,也一定是茹妃陷害的臣妾!”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還不忘拉個人下水,好借著她的身子,自己爬迴岸上。


    諸不知,君心難測,她又如何知道,眼前這神色不定的男人,是如何思量的。


    “皇後,事到如今,你還妄圖強辯嗎?你可知,你口中的無心之失,害得朕失去了一個兒子,也害得妖妃,永遠不可能再懷上龍嗣?”


    一聽這話,柳皇後神情巨變,連最後的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了。


    “傳令下去,皇後罪不可赦,削後位,打入天牢!來人,把這毒婦給朕拖下去!”


    天牢!


    鳳朧月眸光一亮,有些驚愕地看著麵色陰沉的容淩燁,哪裏會知,這次他會如此果決,甚至連她不能再有身孕的謊話,都能搬出來。


    這兩年來,秦恆悉心照料可不是白費功夫,非但將她兩年前在山洞中的毒素排出,更是養好了往昔小產而留下的病根。


    鳳朧月本身就懷有精妙的醫術,如何不知自己的身子?這次雖說是小產了,但並不影響再次身孕。


    反觀那跪地的柳皇後,在容淩燁話音剛落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麵無血色。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柳皇後垂死掙紮的,狼狽不堪。


    可縱是她再怎麽乞求,那高高在上俯視著她的男人,依舊麵無表情,神色狠厲地看著她被侍衛拖下去,絲毫沒有迴心轉意的意思。


    待這棲梧宮清淨之後,容淩燁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摸了摸擔憂一夜而長出的胡渣,眸光一寒。


    “小李子,傳朕口諭,茹妃身懷龍嗣,不宜出宮,讓她在景陽宮好生靜養,此生不得踏出景陽宮一步。”


    這哪裏是靜養,分明是廢了那茹妃!


    鳳朧月心中暢快不少,唇角不經意地勾勒起一絲暖意。


    他,到底還是在意她的。


    “你就這樣廢了皇後,就不怕朝廷諸多人彈劾嗎?”


    雖說後宮不宜參政,可鳳朧月這兒,倒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彈劾又如何,皇後犯下大錯,難道朕還沒有廢後的權利了嗎?”


    容淩燁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望向床榻上那傾城女子的眸光,寵溺洋溢而出,哪裏還有半分的淩厲?


    聞言,鳳朧月心口一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和煦如春風拂麵般的容淩燁。


    可曆經多年,她清楚的知道,君心難測,她又怎知,明日的容淩燁,是否也會像對待柳皇後那般待她?


    “多謝皇上替臣妾做主。”


    鳳朧月正欲撐起身子向容淩燁行禮,可這才稍稍動了下身子,傷口便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害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身子還有傷,這些日子都不便行動,你乖乖聽話,好生養著。”


    見狀,容淩燁神色一緊,順勢坐在了床榻邊上,輕拍著鳳朧月嬌小的手掌,示以安慰。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趁著容淩燁對她滿懷愧疚之際,鳳朧月眼眸一轉,正好接次機會,替秦恆求情。


    說不定,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就因此而放過他了呢?


    “臣妾同秦恆之間並無關係,況且,若不是他精妙絕頂的醫術,臣妾也不會順利懷上孩子,懇請皇上,饒了秦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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