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鳳朧月大腦一嗡,頭皮發麻,根本想不到,居然會有人這般狠毒,對一個嬰兒下合歡散!


    猛然間,她想起當初被容淩燁領迴紫禁城的秦恆。


    進宮之前,秦恆便跟容淩燁坦言,身負血海深仇,而仇家,便是當朝宰相柳相國,而柳皇後是柳相之女,難保他不會暗中對小公主痛下毒手,畢竟,若是宮中暗鬥,也不該如此折磨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孩。


    “那你的意思,小公主早在宮宴以前,就被人下了藥?”


    容淩燁的聲音涼到了極致,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視線轉到了謙卑的張禦醫身上。


    “迴稟皇上,正是。”張禦醫連忙迴應著容淩燁的話,低垂著眼眸不敢直視。


    “你去給朕查清楚,公主到底是何時遇害……”


    容淩燁龍顏大怒,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可話還沒說完,前一刻才被他扶起來的柳皇後,一聽小公主是被折磨而死,整個人身子骨一軟,兩眼一黑,瞬間暈死了過去,倒在他的懷中。


    “快,快給皇後看看!”見狀,容淩燁趕緊將柳皇後抱迴了寢宮,眉宇間的寒意越發的濃鬱。


    趁著張禦醫給柳皇後醫治的空隙,鳳朧月緩緩靠近,輕輕拉了拉容淩燁的一衣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有些疲憊的男人。


    好好的除夕夜,竟發生這樣的慘劇,換作任何人,都難以承受失去愛女的打擊,可鳳朧月清楚,他是君王,縱是心中如何悲痛,麵上依舊得鎮定自若。


    “我們去找秦恆。”鳳朧月故意壓低了嗓音,正好隻夠彼此二人能夠聽聞。


    一聽這話,容淩燁似乎明白了什麽,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今日公主遇害,宮宴就此取消,眾位愛卿早些迴去,朕自有主張。”


    言罷,容淩燁便領著懷著心事的風朧月,從永和宮出去了。


    方才在宮殿裏呆著倒不覺得冷,豈料這剛出門,寒風凜冽,一襲北嘯襲來,硬是讓體質偏弱的風朧月打了一個冷顫,白皙的小臉被凍得通紅,格外誘人。


    若是換做往常,容淩燁早就將這秀色可餐的女子給抱迴了寢宮好好疼惜一番,可如今,他整個人就像籠罩在一片冷寂中,渾身散發的寒意,幾乎令人窒息。


    “披上,別中風寒了。”


    情緒雖是不好,可對待身旁的這個女人,容淩燁依舊的耐心,特意將身上的那件狐皮風裘脫了下來,大手一揮,披在了弱不禁風的風朧月身上。


    “容淩燁,若兇手是秦恆,你如何處置?”風朧月試探性詢問了一句。


    “朕留他,自然是有用處的,可他若真的禍害了朕的女兒,朕如何能留?”


    言下之意,殺之而後快。


    早知容淩燁是殺戮果決的人,可當他毫無波動地說要一個人的性命時,風朧月心底一沉,說不出什麽滋味。


    “此事疑點重重,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秦恆。隻不過,他是最有動機的人。”


    “他雖有動機,但朕認為,兇手並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秦恆雖和柳相有血海深仇,可他並不是個心急的人。若是秦恆當真出手,目標也應該是皇後,而不是小公主。”


    容淩燁雙手背負,麵色微微一凝,好看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似乎有著化不開的愁。


    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鳳朧月忍不住將他眉宇間的憂慮抹去,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是事情。


    看著身側這個一本正經地撫摸著自己眉宇的曼妙女子,容淩燁心中的陰霾,也瞬間煙消雲散,唇角微微揚起的一絲笑意,沁人心脾。


    轉眼之間,二人就到了棲梧宮不遠處的一個偏殿——散竹殿。


    此處人煙稀少,別說是宮中的小主貴人了,就連宮女太監,也鮮少有人會路過這邊,自然,對於秦恆來說,無異於是一處紫禁城的世外桃源了。


    推門而進,院子裏的散竹上,星星點點地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雪,地上卻毫無雪印,可見這散竹殿的主人,將此處料理得極好。


    咯吱——


    寢居的門開了。


    一襲紅衣映入鳳朧月的眼簾之中,恍如桃花的麵色嫵媚動人,越發是將那陰柔之美展現得玲離盡致。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能配得上妖嬈二字。


    “你們來了。”秦恆依舊的淡然,仿佛早已預知了一般,將門大敞。


    “你知道我們是為了何時而來?”


    鳳朧月的心咯噔一聲響,生怕小公主的事情真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幹的。


    他雖不見得是什麽好人,身上更是疑點重重,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一點,鳳朧月從未忘記。


    “皇宮到底也就這麽大,一個小地方失火了,隔不到幾個時辰,整個紫禁城的宮女太監都會知曉,更何況是天之驕女被人殺害?我早在半個時辰前,便聽說了。”


    秦恆淺笑一聲,眉眼柔和,恍如這冬日紅梅,令人賞心悅目。


    “他人或許不知,可我明白,我在你們二人心中,定是嫌疑最大的一個,畢竟能將藥用得如此細致的人,並不多見,但兇手是另有其人。”


    “你可有辦法查出兇手?”容淩燁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這這個異常柔美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經意的光束。


    “辦法也不是沒有。糖衣裹藥,得根據糖衣的厚薄,才能推斷出小公主是從何時才吞食了合歡散。所以,要想確定小公主是何時遇害的,我得親自檢驗屍體。”


    秦恆眉頭緊蹙,神情凝重了不少。


    光是聽他這麽說,鳳朧月都深知這其中的不易。


    糖衣早已被小公主含化,又如何能得知糖衣厚薄?況且,這歹人在糖衣中裹著的合歡散,到底有多少,也不得而知。


    “我們現在就去,一定要盡快找出兇手!”


    鳳朧月聲音一沉,緊緊地咬著下唇,隻要能有一絲的希望,她也不願放過。


    自己雖和柳皇後不和,可她是打心眼的喜歡小公主。如今小公主遇難,歹人卻逍遙法外,鳳朧月如何能輕易罷休?


    再者,禍害不除,今日遇難的是小公主,萬一明日,是她最珍愛的曦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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