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雲奉渾身一震,仙人似的臉上瞬間退去了血色,他還沒找到鳳朧月,怎麽能迴帝都呢。


    而容淩燁為什麽要突然迴帝都,是因為……鳳朧月迴到他的身邊了麽。


    退朝後,雲奉顯的有些失魂落魄,匆匆離去。


    而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高高在上的那人眼中。


    容淩燁拍拍手,幾個暗衛出現在眼前:“去查一查雲奉最近去過哪裏,雲府裏有沒有什麽人員流動。”


    “是。”風扶過衣撅獵獵,轉眼暗衛便消失在容淩燁的視線中。


    唯有容淩燁,咬牙切齒想著雲奉那張陽光溫潤的臉,怕是鳳朧月喜歡的那種類型吧。


    雲奉下朝後徑直迴了雲府,卻對身後跟蹤的暗衛渾然不覺。


    進了雲府,雲奉徑直朝著雲夫人的房間走去。


    而跟在雲奉身後的暗衛,亦沉默的隱入到了黑暗中去,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探聽消息。


    “額娘,對於如之的突然離開,您就沒什麽想說的嗎?”輕輕淺淺的聲音傳來,雲奉總給人一種不溫不火的感覺,可這次他的聲音中卻難掩不甘。


    “一個暫居府上的下人離開了便離開了,倒是少見奉兒你對人這麽上心,按理說奉兒你現在是朝廷的一品官員,不惜為一個下人受家法,傳出去真是讓人恥笑。”雲夫人輕笑著,拿起手中帕子捂住唇角:“奉兒,你想喜歡王公貴族,大家閨秀,額娘不攔你,隻是額娘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喜歡上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子。”


    “額娘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鳳朧月,所以才想方設法把鳳朧月趕出去。”


    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是雲夫人卻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她不能讓一個女人成為他們母子間的芥蒂。


    “我兒你說什麽呢?那女子可是棄妃鳳朧月?你糊塗啊,你怎麽該把她交給皇上啊。”


    “額娘不必裝糊塗。”雲奉臉上的平靜早已龜裂,那滿是疲倦的雙眸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自那日鳳朧月出府為我買藥,便不曾迴來,額娘可知道你送走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兒臣的幸福……”


    大榮國的男子,普遍十三歲開始便有暖床丫鬟,十六歲妻妾成群者比比皆是。


    唯有雲奉二十有六,卻仍一心鋪在朝中政事上,別說侍妾,就是雲夫人指給他的侍妾也都被他一一迴絕。


    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心裏早就有人了,他不像九五之尊的皇上那樣,後宮佳麗三千仍能做到雨露均沾;他的心裏隻放的下一人。


    當然,雲氏母子二人的對話,也已經盡數落到了暗衛耳中,他們不知道,僅僅是他們的一次談話,便可為雲府招致滅頂之災。


    原本以為探查朝廷一品大員沒有那麽簡單,可哪知道一切順利的進行,皇帝想知道的事情,偏偏就被人好巧不巧的聽到了。


    是夜,空中掛著一輪散發著戚戚冷輝的狼牙月,叫人寒意頓生。


    六月的江南正值雨季,絲絲縷縷的雨點伴著冷風砸在臉上,被風一吹刮得生疼。


    幾乎用不上任何酷刑,光是雨季腿上的舊疾,便痛的鳳朧月徹夜難眠,一連幾日床都下不了,可即便如此容淩燁也從沒想過放過鳳朧月,仍然沒日沒夜的折磨鳳朧月,將她按在身下狠狠承歡。


    燭光搖曳,火舌跳動下,容淩燁的唇角擒著一抹邪氣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衣衫襤褸的鳳朧月身上,他絲毫不懂什麽憐香惜玉,那質地光滑的衣袍早已被抽裂,露出猙獰翻滾的血肉。


    鳳朧月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用繩子吊在房梁上,她抬眸望著容淩燁,眼皮無力的張合著。


    “風朧月,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朕,是誰為你贖的身。”容淩燁捏起鳳朧月的下巴,迫使鳳朧月抬頭望向他。


    隨著四目相對而來的,還有長久的沉默和可怕的寂靜。


    鳳朧月是個頂倔強的人,別看她柔柔弱弱的,但就是這般孱弱的一個病秧子,她絕口不想提的話,是絕對沒有人,能把這話從鳳朧月嘴裏挖出來了的。


    “你不說,你以為朕就沒辦法知道麽,朕早就知道了。”


    那無精打采的人兒聽見容淩燁說話,眼神瞬間閃過一抹驚懼。


    “鳳朧月,朕待你不薄啊,可你卻為了別的男人受盡折磨,為了一個雲奉值得嗎……”


    容淩燁還是知道了,他是權勢滔天的一國之主啊,他想知道的事情,哪有知道不了的。


    鳳朧月的隱瞞,在容淩燁看來分外的可笑。


    鳳朧月沉默的望向容淩燁,扯開嘴角輕輕的笑了,那笑容有點可憐:“我這人一向愛憎分明,有恩與我的人,縱是讓我上刀山火海,我也不會反捅我的恩人一刀;至於那些與我有仇怨的人,縱然我遍體鱗傷,隻要我尚存一息,也一定要他狗命。”


    “朕就喜歡你這不自量力的模樣。”容淩燁笑著拂過鳳朧月的臉頰:“朕今夜便把他召進宮來,看看他是否受的住嚴刑拷打。朕要讓你知道,你不聽話的後果。”


    “大人——大人——”雲府門口站門的小廝匆忙的喊聲傳來。


    原本已經息了燈準備寬衣躺下的雲奉,緩緩坐起,揉著陣陣發痛的額角:“進來吧。”


    “宮裏來人,說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什麽時候。”雲奉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


    捏著蘭花指的公公,掐著尖細的嗓音插話道:“現在。”


    “是。”雲奉低垂著眸子,額頭滲出點點西細的冷汗。


    “那大人快去更衣,可別叫皇上等急了。”那公公說著轉過身去,等著雲奉換衣服。


    男人家出門,自然沒有女人家那麽講究梳妝打扮,隻是麵聖也不能太過隨意。


    這皇帝的深夜詔,叫旁的人人心難安。


    倒是雲奉想的比較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這深更半夜怕是等不到什麽福了吧。


    坐著轎攆,一路顛顛簸簸的到了皇宮,見了聖上。


    容淩燁慵懶的靠在榻上,雲奉滿臉謙卑的低垂著眸子,跪倒在容淩燁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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