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小桃的事情告一段落,謝黎並沒有放在心上太久,專心地複習課本,迎接高考,順帶教導李甜甜功課。

    不過在忙碌之餘,他也聽說了這件事的後續。

    賈小桃娘家就在二十裏外的村子,鄉下的事情傳得快,聽說她剛迴家的時候,揚言要長住,李二牛一天不來求饒,她就一天不迴去。

    可是賈家的情況卻不能滿足她的想法。

    賈小桃有三個兄弟,全都結婚生下了孩子,老老少少加起來全家十來口人,院子自己住都不夠,哪裏還有賈小桃住的地方?如果是偶爾迴娘家一次還好,這一迴,她卻說要長住……

    大家的心裏都不歡迎。

    更何況小胖墩李天生驕縱惡劣,去了別人家也不安分,仗著比同齡人高一頭,不是欺負這個舅舅的孩子,就是打罵另一個舅舅的孩子,碰上年紀更大的孩子,打不贏,就撒潑叫賈小桃救命。賈小桃在李家橫行慣了,到娘家也不講理,逮著侄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就這樣,眼看自家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自己說理也沒地方說去,三兄弟的老婆都怒了。

    不到一個月時間,賈家先後爆發了幾場大戰,賈小桃迫不得已,帶著李天生灰溜溜地迴來了小西坡村。

    因為是她主動迴來的,加上給李二牛戴了綠帽子,還死活不肯說出外麵的野男人是誰,李二牛的態度並沒有軟化,反而硬氣十足,和賈小桃相處的時候,他寸步不讓,兩人經常鬧著鬧著就吵起來,吵著吵著就打起來,鍋碗瓢盆摔一地。

    一開始鄉親們還會去看看熱鬧,李建國也會趕過去勸架,生怕鬧出事。可是天天都這麽折騰,久而久之,鄉親們連熱鬧都懶得去看了,由著他們鬧,李建國更是放棄了這個侄子和侄媳婦,專心忙活夏收的事情。

    李甜甜知道了,不知道抱著什麽意思,將這些事說給了謝黎聽。

    “你覺不覺得,她好像有點慘啊?”她小心翼翼地偷看謝黎的表情。

    謝黎聽了點點頭,臉色毫無變化,也沒有就這件事發表意見,反而挽起袖口,慢條斯理地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疊厚厚的本子:“不說這個,我們還是來聊一聊你昨天交的作業吧。”

    李甜甜:“……”

    無助,幼小,委屈。

    謝黎好整以暇,一個個指出作業上的錯誤,看著李甜甜頭越埋越低,接過作業,認命地迴屋去修改作業的背影,緩緩勾唇。

    李甜甜不知道賈小桃他們上一世做出的極品事情,所以才如此心軟,謝黎覺得她這樣挺好的,也不打算將那些事情告訴她,就讓她沒有煩惱地過下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當然,他也不想讓李甜甜一直惦記這件事,既如此,就讓這件事慢慢消去影響,以後少提起這個話題。

    反正有他在,這輩子,賈小桃一家人別想再占到一分便宜。

    謝黎現在的首要目標,是考大學。

    ……

    這個時代的課本都還算簡單,並不難,謝黎依據腦海裏的記憶複習課本,進度十分之快。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鞏固練習,用題海戰術加強應對考試的能力。

    李甜甜的學習進度也不錯。

    兩個月時間,李甜甜複習完了小學課程,開始學習初中課程。

    以現在這個教學的進度下去,雖然她趕不上恢複高考的第一年,不過繼續學下去,兩三年後應該能去參加高考。

    隻是有個意外叫謝黎不知道怎麽說,因為時代關係,目前學校普遍教導的都是俄語,而不是英語,他那一口地道的牛津腔完全沒用,還要找其它知青學習俄語。

    好在他在語言上的天賦不錯,自學進展很快,還能教導李甜甜,這才沒有什麽波折。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七月,夏收的季節到了,生產隊也隨之開工了。

    大片成熟的稻田等待著收割,顏色油亮金黃,風一吹就像海洋般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浪。因為收割後,還需要立刻補種第二批水稻,這樣才能趕在冬天降臨前收獲第二季水稻,兩件事同時進行,生產大隊忙得熱火朝天。

    謝黎和李甜甜放下學習,和其它知青一起投入到了生產大隊的繁忙勞動裏去。

    正式開工前,隊裏要分工,全村的人聚集在打穀場開大會。

    謝黎和李甜甜也去了。

    定好了上午十點開始,李建國有事耽誤了,一直沒來,謝黎就去催了一聲,結果從村大隊的辦公室出來,他竟然碰上了胡德正。

    好久不見,謝黎主動打了個招唿。

    胡德正迴過頭,看見是他,表情有些慌亂,不自在扯了扯嘴角,強作鎮定道:“謝黎,你也在啊。”

    “是啊,我過來找大隊長開會,你怎麽也在這?”掃了眼站在胡德正身邊的女孩,謝黎微微一笑,挑眉道,“和錢蘭香一起來的?

    ”

    錢蘭香臉色紅了紅,道:“沒有,隻是路上撞見,就一起過來了。”

    “是嗎?”謝黎皺眉,疑惑打量著麵前二人,想了想,沒有多問,拍了拍胡德正的肩膀道,“那你們有事慢慢忙,我先走了,甜甜還在等我。”

    “好。”胡德正沒有挽留,麵不改色地送謝黎走遠。

    謝黎走在迴打穀場的路上,迴想了一下剛才的細節,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

    如果他們真的是路上撞見的,何必這麽忌諱呢?難不成和前段時間的流言一樣,他們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這倒是和前世不一樣。

    不過一直不肯接觸村裏女孩字的胡德正,竟然也動了凡心,有了戀人……謝黎並不知道胡德正家裏的情況,也不懂他的為難,從心裏為胡德正高興。

    到了打穀場,他將這件事告訴了李甜甜。

    李甜甜歪頭想了想:“咱家旁邊還有宅基地,如果蘭香和胡知青結婚,說不定我們可以做鄰居呢。”

    “這有點難。”

    謝黎知道胡德正的經濟情況,他家裏半年寄十塊錢來,隻靠這些錢,建房娶錢蘭香幾乎不可能。

    不過,又不是每個嶽父都是李建國,說不定不用建房也能在一起呢。

    謝黎很看好這件事,以胡德正的自製和品格,應該能考上大學,到時候兩人說不定還能成為校友。

    錢蘭香嫁給他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去了首都,她還能陪著李甜甜,免得李甜甜一人在異鄉彷徨。

    ……

    十幾分鍾後,李建國忙完了事情,匆匆來了打穀場,打斷了謝黎和李甜甜的交流,在台上開始分配工作。

    為了掩蓋自己目前的身家,也因為力氣變大了,平常的小活兒難不倒他,謝黎今年選了最重的工,每天領十工分的滿工分。

    至於李甜甜的話,想了想,他替她選了輕鬆一些的工作——放牛。

    雖然工分少,不過悠閑。這也是李甜甜一直以來的工作,她是大隊長的女兒,田裏輕鬆些,李建國才舍得讓她下地,平時都是放牛混工分的,因為李建國的工分足夠養活他們娘倆,不用她出力。

    李建國看見,眼神流露出幾分滿意,嘴裏誇讚謝黎是個男子漢,有擔當。

    謝黎笑了笑,並不記在心上。

    散會後,兩人迴

    了家,他想起讀書的事情,再三叮囑小姑娘,放牛的時候也不能忘了學習。

    “最好是一邊放牛一邊學習,不準懈怠,我下工迴來會抽查你的功課,退步了我會教訓你的。”

    教訓?李甜甜臉上發熱,咬唇道:“可是……我的事情會不會太輕鬆了,我怕年底工分不夠,分不到東西。”

    她這是擔心兩人明年餓肚子?

    謝黎想了想,走迴房間,看似從屋裏取東西,其實是從空間裏拿了一個布口袋出來,拋給了李甜甜。

    “這是什……”

    李甜甜接過布口袋,不解地打開袋口,看到一疊大團結,嘴裏的問題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滾圓:“這麽多錢?!!”

    謝黎眼底流露出幾分笑意,摸著下巴道:“這裏有一千一百塊,你收著吧,這下就不用擔心會餓到了。”

    結婚之後,謝黎沒有再往外麵賣菜,因為他感覺得到,交易的菜越多,黑市的羅叔對他身份的好奇越深,想要探究他從哪裏弄來的菜,想要打聽他的身份……他索性不再去縣城,也不再種菜,漫不經心地養著人參,其它什麽事情都沒管。

    反正有存款,他和李甜甜也餓不著。

    上交的一千多塊,還是先前三個月存下來,買了三大件後剩下的。

    就這樣,也讓李甜甜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雪花膏一盒三塊錢,大家都不舍得用,麵前這一堆錢,就是三百多盒雪花膏啊。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李甜甜眨了眨眼睛,崇拜地看著謝黎。忽然想到什麽,臉色一僵,試探道,“你沒做壞事吧?”

    謝黎摸了摸她的頭發,臉色十分無奈:“放心用吧,我老公我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這些錢都是我家裏人給的,你收好,留著給你上大學用。不過……想必你也知道我家現在的情況,所以錢的事情,暫時就不要和別人說了。”

    想了想,謝黎加上一句:“你爸媽也不行。”

    謝黎分配到小西坡來,李建國清楚他的身份來曆,知道他手上不可能有大筆的錢,所以他需要在李建國麵前做一出“賣鋼筆”的戲,讓他的錢露出水麵。

    李甜甜卻不懂這些,隻要和她說了,她就會相信。

    “哦……”

    見謝黎神態慎重,李甜甜果然放棄了這個問題,舉起三根手指保證道:“我發誓,絕不會和別人說!”

    謝

    黎眼底漾起淺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誇讚道:“甜甜越來越乖了了。”

    李甜甜捂著發熱的臉頰,抿唇忍住笑,心裏甜絲絲的。

    不過有了這些錢,李甜甜就不願意謝黎去幹重活了。

    即使謝黎示範了一下自己的力氣,她都覺得沒必要,堅決不答應。

    謝黎無法,隻能依了她的話,換了一份稍微輕鬆些的工,一天九公分,每天趕牛車運送稻穀去打穀場。

    李甜甜眼裏蔓開燦爛的笑意,捧著臉撒嬌道:“如果你趕牛的話,那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那幾頭牛,它們乖一點,你也可以省些力氣。”

    謝黎看著她的眼睛,頓了頓,道:“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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