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傲和柳蝶衣乘船飄洋過海,行了約有七八天的路程,方才在金門渡口登岸,轉而乘馬來到德化縣。

    步傲踏上中原的土地時,心中產生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覺,一個多月前,自己還是一個沒用又沒才的小子,今朝重歸故土,已經身懷絕世武功,雖然不知道碧水遊龍功的威力是否能與其他門派的武功相提並論,但是步傲自信能夠與之一較長短,畢竟自己曾打敗了武功超群的金山將軍,獨臂刀冠絕天下的吳惡,心中膽氣頗壯。

    登岸之後,步傲帶著柳蝶衣來到最好的布莊,挑選了上等的布料,做了幾身衣裳。過去步傲囊中羞澀,加上紫霞洞不準男徒弟穿著甚好,故而步傲總是一副土包子的模樣,誰瞧見了都不屑一顧,其實步傲本身豐神俊秀,明眸皓齒,英俊得很,隻要稍加打扮便是一位風流公子。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當步傲換上一襲寶石藍緞袍子,穿上雲絲短靴,錦帶束腰時,令所有人眼前一亮,驚唿判若兩人,隻見他瀟灑中帶著三分穩重,風流倜儻,貌比潘安,直令少女情愫縈懷,觀者一見傾心。再加上飄動的長發,斜斜的劉海兒更襯得他機靈敏銳,高大的身材透著英俊不凡。柳蝶衣也是天生的尤物,穿上一襲淺綠色短衣褶裙,束以百花腰帶,長發漆黑如徽墨,編成兩條辮子,發上點綴這蝴蝶頭飾。秀麗之中帶著幾分俏皮,雖然不及許芸潺,但是卻另有一股靈動之氣,惹人憐愛。這一對少男少女出了布莊立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紛紛側目而是嘖嘖讚歎真是一對璧人,步傲充耳不聞,自顧自走著,倒是柳蝶衣自小在孤島上長大,對什麽都感到無比的好奇,東問西問的沒一刻安寧。步傲剛開始的時候能耐著性子給她講解,但是她就像是個十萬個為什麽一樣弄得步傲煩不勝煩,喝道:“你要是再開口我就把你送迴去了!”柳蝶衣趕緊噤聲。

    步傲找到一家客棧,訂了兩間房,而後點了幾樣小菜和柳蝶衣相對而坐吃飯,這幾日步傲在海上顛簸的有些累了,飯量極大,正吃著,卻發現柳蝶衣撅著小嘴不吃飯,步傲問道:“你怎麽了?”柳蝶衣小臉漲的粉紅,鼓著兩腮搖了搖頭,步傲放下筷子,說道:“你到底怎麽了,幹麽不吃飯啊?”柳蝶衣蘸著茶水寫道:“你不是不讓我開口麽,我哪敢違背你步大俠的意思啊。”步傲被她這麽一弄不覺失笑,心道你不吃飯反倒是我的不是了,當即說道:“好,你開口吧。”柳蝶衣明眸流轉,笑靨如花,剛要開口說話,步傲就說到:“你要老老實實的吃飯,要是在喋喋不休的話,我就打你了啊。”柳蝶衣哼了一聲,低下頭一聲不響地吃飯。吃過飯,柳蝶衣吵著要到街上去再逛逛,步傲說道:“我現在有要事要辦,你在這裏等著我,不準離開!”柳蝶衣撇了撇嘴,氣哼哼地迴了房。

    泉州古時又稱溫陵,刺桐城,境內的德化瓷器享譽全國,可步傲無心於這批白皙如美人,罄之有聲的美瓷,而是快馬加鞭向東麵的永泰縣疾馳,火窟派所在的青雲山就坐落在永泰境內,步傲心想:“眼下已經有兩個多月,也不知道芸潺怎麽樣了。”他相思之情不斷上湧,催馬更快,馬兒四蹄翻飛,越澗飛峽,很快便到了青雲山。

    穿過白馬峽穀,來到火煙瀑布,隻見瀑布之上淩空卓立著一座偌大的院落。那便是火窟派的山門了。

    此刻步傲的輕身功夫已經頗有成就,隻見他猶如一隻翱翔的雄鷹一般,縱橫跳躍,踏浪而上,不多時便到了山門。

    這時一個知客弟子從角門閃了出來,但見步傲豐神俊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心中起了一些敬意,便走上前去一躬身,客氣道:“閣下是何人,來我火窟派有何事?”

    步傲一拱手道:“在下。。。在下是從東海而來的客商,聞說火窟派辦大壽,特想來親近親近,便攜帶了東海珍寶前來拜壽的。”步傲故意這麽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怕他瞧出端倪二來也是想拋磚引玉。

    那知客弟子卻心中好笑:“你這客商真是傻子,師母的大壽早辦完了,你這當來豈不是撲了個空。”但嘴上卻客氣道:“閣下來的有些晚了,師母的大壽已經辦完了。各門派和客人都已經迴去了。”步傲心中了然,嘴上說道:“啊,不是五月初八麽?”“是三月初八。”知客弟子笑道。“真是遺憾啊,怪隻怪我在海上耽擱了許多時候,要不就能趕上了,對了,紫霞洞的師姐們走沒走?”

    知客弟子老老實實的說道:“走了,您找他們有什麽事情麽?”步傲說道:“我啊,受紫霞洞洞主洛水清的委托去找夜明珠,現下找到了,本擬在這次壽宴上交給她,豈料撲了個空。”那知客弟子說道:“這倒也無妨,你隻消去紫霞洞不就行了。”“說的也是,但是這顆夜明珠是洛洞主找來獻給柒盟主的。”步傲有意引他叫自己進去,他隱約感覺到紫霞洞的人並沒有走。那知客弟子好像覺察出了什麽,冷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麽事情我就不奉陪了,您請自便吧。”說完要轉身進入角門。步傲急忙喚住那知客弟子,說道:“小兄弟,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說。”

    知客弟子說道:“還有什麽事情?”步傲笑道:“小兄弟,實不相瞞,我不遠萬裏來到此處,其實就是希望見到柒盟主一麵,跟他老人家攀攀交情。”說完就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知客弟子見他出手如此闊綽,比過往那些家夥強多了,心道他還真會做人,便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來幹什麽來了,這年頭想來我們火窟派攀交情的可不知你一個,什麽招我沒見過,你呀還得練。”說這話時已然將銀子揣進了懷裏。步傲說道:“我現在可以向柒盟主進獻夜明珠了吧。”說完便要進去。

    知客弟子單臂一攔,說道:“你別進去了,進去也沒用,他老人家根本就沒在家!”步傲一愣:“您說什麽?”知客弟子笑著說道:“見你像個人才,出手也不小氣,我就先告訴你這事兒吧,少盟主啊,看上了紫霞洞的一個姑娘,叫許芸潺,大壽辦完以後啊,就留下了紫霞洞沒走,這一留就留了一個多月,後來紫霞洞迴去了,說是準備等著少盟主去提親,我看紫霞洞算是攀上高枝了,誰要是嫁給我們少盟主,誰就能享一輩子的福啊。”步傲渾身一震,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但他強忍驚怒,問道:“這件事是許姑娘親口許的,還是洛洞主許的?”知客弟子笑道:“當然是許姑娘自己許諾的啊,我親眼見到她將手帕送給了少盟主,倆人在花園裏眉目傳情,卿卿我我的真是一對璧人,唉,少盟主年少英雄,許姑娘貌若天仙,真是絕佳的一對兒啊。”步傲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心肝俱裂,這知客弟子的話句句像把尖刀似地插在步傲的心口。步傲恨不得立刻找到許芸潺和柒天鎧,將這對狗男女撕個粉碎。他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知道了,多謝。”說罷立刻轉身下山去了。那知客弟子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兒,隻是覺得這人好生古怪。

    步傲在山野之中疾奔,狂叫著,猶如癲狂一般。過往的一切甜蜜景象就像是惡魔一般撕扯著他的靈魂,這種強烈的刺激令步傲感到這世上的一切希望就此湮滅,自己在這世上無一點生趣,待得奔到一處僻靜的所在,步傲心頭絞痛,登時一股真氣直衝胸臆,他仰天長嘯,氣貫長虹,拔出身後玄冥劍,狂揮亂舞,隻攪得劍光四射,舞起一陣旋風,劍氣所及,一排排的大樹紛紛倒下,帶起一股強烈的罡風吹的步傲鬢發紛飛,步傲不懂劍法,但這般胡亂砍削卻也有一股逼人氣勢,那玄冥劍知道主人心中悲苦,也嚶嚶悲鳴,劍力也愈發得狠了起來。

    “啊!”步傲最後橫削了一下寶劍,隻聽得一陣轟轟聲驟起,宛若平地的一聲驚雷,步傲眼前的大樹被齊整整地削掉了樹冠。

    步傲單膝跪地,拄著寶劍,口中氣喘籲籲,大汗淋漓,方才的那一股亂竄的真氣這時漸漸平緩。過了一會兒步傲收起玄冥劍,仰天狂笑道:“沒想到,這個清純可愛的少女竟有如此心機,想必我蒙受冤屈,流落荒島也是她的計謀了,擺脫了我好跟少盟主苟合,嗬嗬,真是好計策,好計策啊。”此刻他傷心到了極處便不覺得痛苦了,腦海之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複仇,他要報複所有傷害過他的人。

    迴到客棧,柳蝶依見步傲一臉的陰鬱便不敢多說了,步傲對柳蝶依說道:“你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啟程去狼牙山紫霞洞。”

    就在這時,忽聽的門外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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