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把將王漣漪擋在一旁,雙掌飄飄擊向敵軍,隻見他縱橫馳騁,有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左掌先是擊飛了一個元軍,接著右足側踢洪獵,左掌先前招數未老,又側削來犯的段紫楓,待逼退這二人後,駕輕功飛身躍起側身旋轉,手中多了一口寶劍,隻見劍光四射,猶如萬點寒星,劍劍刺中對手的穴道,那些士兵哪懂得躲避,各個受了重創。少年刷刷刷三劍直刺洪獵,洪獵急忙抽刀護住自己的要穴,哪知少年劍走偏鋒,一劍刺向段紫楓,段紫楓未料到他有此一招,此時已經全身穴道露出,眼見性命不保,慌亂中使開輕功向洪獵身後躲去,洪獵見他見他將禍水引向自己這邊登時大怒,拔地而起,露出了段紫楓,那少年劍勢淩厲,接著又是一變,翻身平平直刺段紫楓,段紫楓急忙後仰,那少年冷笑一聲,劍花一挽,青鋒上撩,直劈洪獵的足三裏穴,洪獵還以為自己躲了過去,並未防備,豈知他有此一招,登時被擊中,哇哇大叫著從空中掉了下來,那少年接著腳尖點地躍高一尺,迴身向後仰逃命的段紫楓一劍刺去,正中他膻中穴。段紫楓大叫一聲登時斃命。眾人見他如此驍勇,皆心下大駭,世上竟有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實是罕見。剩下的元兵霎時四散,丟盔棄甲,亡命奔逃。那少年見他們去的遠了,轉身說道:“王姑娘,沒事了。”王漣漪款款上前一個萬福,說道:“多謝公子仗義相救,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說著拉過小雨,說道:“還不快謝謝公子!”小雨連忙下拜,被那少年一把扶住,少年口中說道:“你拜我,豈不是盼我死嗎?算了不用了。”王漣漪淺淺一笑道:“公子,還不知您的高姓大名呢?可否告知仙居何處,改日我定將登門拜訪。”“我叫江玉人,雲遊四海,居無定所,現下為救姑娘,已與官府結下了梁子,嗬嗬,可說是這輩子都不能居有定所了。你也用不著登門拜訪了,哈哈。”江玉人爽朗的笑道,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安危。王漣漪聽了這話好生內疚,若不是自己貪玩兒,將蠍子拿出來把玩兒,就不會蜇到手,也不會跳出來,更不會發生接下來的種種事端了。登時臉上泛起了紅暈,江玉人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解釋到:“我沒別的意思,適才我隻是開玩笑的,我本來就喜歡居無定所,雲遊四海,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安定下來,並無責怪小姐之意。恩,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姑娘恕罪。”說罷一躬身。小雨說道:“你這人真好笑,我們家小姐又沒說你什麽,就算是你被官府追殺,也是我們的錯,自責的也應該是我們,你說的是實話,我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怎麽會怪你呢?”王漣漪嗔道:“小雨,不得妄言。”然後轉頭對江玉人說道:“公子無怪,我這丫頭就愛亂說話。這樣吧,現在天色已然不早,就請到舍下將就一晚,明日我派人護送你出城。”江玉人本想說:“用不著,我還怕他們?”但轉念一想,還是一拱手道:“那就勞煩姑娘了。”王漣漪說道:“公子見外了。”“走吧。”小雨說道。 王府。一個虯須漢子正負手而立,眉頭緊鎖。這時家丁來報說是小姐迴來了,那中年男子急忙說道:“快讓小姐到棲鳳閣去,老爺現在正在生氣呢。”“是,餘管家。”家丁急忙跑了出去。接著餘管家也退了出去。這時,小雨率先一個跑了進來,見四下無人,悄聲說道:“小姐,家裏沒人。”“進來吧,小心台階。”王漣漪悄聲說道。江玉人微微一笑,一提氣,閃身從暗處出來,駕輕功輕飄飄的便到了廳堂之上。迴首一望低聲笑道:“你們快點。”小雨和王漣漪心下大奇,這人用的是什麽武功啊,怎的這麽悄無聲息。雖是這麽想,但也沒忘了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王漣漪說道:“江公子,你隨我到這邊來,廳堂邊上有一個耳房,正好藏人,你就躲在裏麵好了。”江玉人說道:“哪有勞小姐了。”說罷便隨著王漣漪到了廳堂左側一個暗處的一間小房子裏。“你在這裏不要出聲,我去為你弄些飯菜過來。”王漣漪說道。這時小雨在外麵著急的說道:“小姐,你快點兒,老爺往這邊來了。”這時火把的光照進了耳房,王漣漪說道:“不好,我爹來了,你在這裏不要動,我去去就迴。”說罷整理了一下,快速的出了耳房,朝廳堂走去。江玉人四顧一周,見這耳房之中擺設陳舊,似是許久沒收拾了,他不敢亂動,隻有躲在了一個屏風後麵,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這時隻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漪兒,你今天闖大禍了知道嗎。”隻聽得王漣漪說道:“爹爹,我知道了,但那也不是我的錯啊。”“唉。現在怪你又有何用。”那蒼老的聲音又響起:“想不到宿命難為,等了十八年,終於應驗了。”“爹,什麽啊?”王漣漪問道。“我王無嗔的壽元該盡了吧。”“爹爹,你說什麽,女兒聽不懂啊。”“十八年前,有一個叫韓天破的江湖奇人路過咱們這兒,我曾對他有過一飯之恩,他臨走時對我說:‘閣下要當心紅顏禍水,你女兒十八年華之時將會有一劫,自會有人為她解圍,但你的老命卻不保了。唉,你知道爹爹為什麽不讓你出門了吧。一是你容顏太過美麗,二是為了爹爹自己啊。“王無嗔說到這兒時老淚縱橫,帶著王漣漪也哭了起來。躲在耳房之內的江玉人忍不住了,他衝了出來,說道:“王老爺,你不必這樣,人是我殺的,我自會投案,與你們王家無關,更與王小姐無關。”說罷望了王漣漪一眼,王漣漪登時飛起兩朵紅暈,這時王無嗔十分驚訝:“自己的聽聲辯位的功夫一至爐火純青,怎的聽不到這少年半點蹤跡?”但隨即說道:“敢問少俠是何人,是何故深夜至此,又為何要為我王家頂這罪名?”王漣漪插嘴道:“爹,這位是江玉人公子,就是他救得我們。”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你是說是他們先挑的事端?”王無嗔問道。“嗯,老爺,小姐還一力掙紮呢,幸虧有江公子在。”小雨說道。“那,既然是這樣,老夫在京城還有一些薄麵,我去找脫脫丞相,以往我常年送禮,應該能為咱擋去這一劫。嗯。”“真的嗎?”王漣漪興奮的說道。江玉人說道:“脫脫近年來跟元順帝的關係不是很好,倒是哈麻,也就是司脫王的小舅子卻得了大寵,他從過去的小官,憑著拍馬逢迎之術青雲直上,我殺了司脫王的兒子,他的親外甥,他又和脫脫有隙,您若去找他,豈不是受哈麻以把柄麽?再說,脫脫老奸巨猾,他怎麽能敢觸這禁區呢。所以我想他定是不理會。”“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有硬著頭皮去試一試了。要不我王家上上下下就要被滿門抄斬了。眼下城主被殺,宋爵飛遭戮,實是震動朝野之事。現下昆明城尚無主,朝廷明後兩日定會來人,那時候說什麽也都晚了。”“爹,您的意思是現在就動身去京城?”“我這個女兒還算沒傻到家。你沒看到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麽。”王漣漪迴頭一瞧,果然發現眾武師攜帶了細軟銀兩,站在一旁。“咱們這是去逃難,所以用不著搬家,帶足了盤纏和衣物也就夠了,人也不必帶的太多,老餘和幾個會家子就夠了。唉。”王無嗔歎道。子時。一行人曉行夜宿出了昆明城。接著一路北上。在路上王無嗔命令眾人化妝易容,省的讓別人看出來,因為到處都是抓他們的告示。這天王無嗔用假名在一家客棧投了宿,安排眾人休息後,換上蒙古官服,讓江玉人扮作書童,隨自己去見脫脫丞相。因為前幾天投了名帖,所以進去不是什麽難事。到了丞相府,一個蒙古管家走了出來,對門口的守衛軍士說了幾句蒙古話,那些軍士一拱手,讓開一段路,那管家冷冷的說:“進來吧,丞相在裏麵議事呢,你們先在客廳候著。”說罷一甩手迴了內堂。江玉人與王無嗔來到內堂,隻見這內堂打扮得頗有江南之風。王無嗔說道:“這脫脫丞相愛好中原文化,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無一不通,而且偏愛江南山水畫,故而將客廳打扮得與江南富戶別無二致。”江玉人笑道:“韃子也會懂我們中原文化?”“你小心說話,這裏的韃子兵聽的懂漢語的。”王無嗔低聲道。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蒙古服飾的中年男子笑嗬嗬的從內堂走了出來。王無嗔急忙上前深深一揖道:“見過脫脫丞相。”脫脫笑道:“老王,你可有一陣子沒來了,想煞我了,來來來到我內堂去我的陳年老酒剛開封,嚐嚐去。”說罷拉過王無嗔的手就往內堂去。王無嗔笑道:“哈哈,那就叨擾了”江玉人心中好笑,這王無嗔也太卑躬屈膝了吧,不過一想到他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而如此勞碌奔波心中也就收起了這個念頭,隨他一起進去。脫脫命家丁將陳年的汾酒拿了上來,“來來來,嚐嚐我這陳年的汾酒。”脫脫招唿道,“大家都這麽熟的人了,老王,不必客氣啊。”“汾酒,屬清香型酒,在地缸內發酵而成,其特點是:清亮透明,酒味純淨,醇厚芳香,入口綿軟,口味協調,味甜清潤,餘味爽淨。在山西可是酒中之王啊。”王無嗔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老王對酒有這麽深的造詣啊。以前怎麽看不出來。”“那是丞相事務太忙,無暇與在下共飲之故。”王無嗔說道。“你是知道的,最近江湖上流寇四起,皇上的頭都大了,我們也都忙得緊啊,所以有些事情我也是無暇去管啊。”“這次雖是小女的錯,但這也是宋爵飛先挑事的啊,丞相,你就想想辦法啊?”“現在哈麻與我在朝中是勢不兩立,他現在恨不得用這個來扳倒我在朝中的實力。也就是你與我交情深厚,否則我幹麽趟這渾水?”“是是,我也是很慚愧。”王無嗔說道。“這樣,你先迴客棧,過幾天上朝時我為你多周旋周旋吧。”“謝謝丞相啦。那我這就告退了”王無嗔示意江玉人將禮物放下,“哎呀,這是幹什麽,快拿迴去。”脫脫說道。“丞相大人,這僅僅是一點土特產,我也沒什麽好送的,權且收下吧。”“好好,我要是不收下,你該懷疑我該不該為你辦事了。啊,哈哈哈。”脫脫笑了笑。“嗬嗬不會的。”王無嗔幹笑幾聲隨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