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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本章前,老虎必須提一句――今天的內容有一半是照搬原著,先在此致歉。不過我並非有心如此,實在是出於情節連貫性的考慮。事實上,這種情況在之前的章節中幾乎沒有。而在後續的章節中,我也一定竭力避免。總而言之,老虎心有愧疚,故頓首、頓首,再三致歉,望見諒!


    ――――――――


    小心?[.]


    道玄心中一凜,幾乎是下意識的全神提防,以致他原本想關心蒼鬆傷勢的話,也頓住了沒有講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覺得腹心一涼,瞬間劇痛傳來,使他忍不住身子大震。


    同時,蒼鬆道人在他眼前的那張臉,也突然從滿臉痛苦,變得猙獰無比。


    這一瞬間,道玄腦中幾乎一片空白!轉瞬後,又爆出前所未有的怒火!


    “啊!”


    一聲大吼,即是因為疼痛,又是因為心疼!而數百年修行,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道玄真人仍然下意識的做出了迴擊。隻見他左手倒切下來,蒼鬆道人左手立刻迎上,兩相撞擊,蒼鬆道人身子大震,倒飛出去,但很快又被扶住。


    可叫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次扶助他的,卻是原本還在追殺他的毒神!


    另一邊,早在何旭大喊“師伯小心”之時,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將目光對準了道玄真人,於是這番兔起鶻落的變故,也因此而叫眾人看了個正著!


    剛才還一片混亂的雲海,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如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鬼王、毒神等寥寥數人,“嘿嘿”發一聲冷笑外。其他人,甚至包括魔教教眾,也都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感覺難以置信!


    隻是片刻後,魔教一方卻發出震天狂笑:


    “哈哈哈哈!看呐、看呐!看看老子都見到了什麽!”


    “好啊!好啊!正道這幫狗道的也有窩裏鬥的時候,好啊!”


    “叫你們暗算我聖教宗主,現在你們一幫狗道士去狗咬狗吧!”


    “這叫什麽,這叫六月債還得快!”


    反觀正道一方則啞口無言,田不易等首座也退到了道玄真人身邊,鬼王等魔教頂尖高手竟也沒有阻攔。眾人都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在毒神攙扶下站穩的蒼鬆!


    痛恨、憤怒、迷惑、驚訝,複雜至極!


    隻是麵對眾人鄙夷的眼神,蒼鬆嘴角流血,但神色間卻在冷笑。而在他右手之上,橫握著一把短劍,晶瑩如水,赫然是毒神先前所持的“神匕――斬相思”!隻見那匕首之上,血痕累累,尤其詭異的是,那原本應該鮮紅的血,卻盡數透著墨綠,又見那血珠緩緩地一滴一滴流了下來,滴到雲海廣場的漢白玉地麵上,旋又發出“茲”的腐爛聲。


    這匕首上,竟還侵染過劇毒!


    道玄真人墨綠色的道袍,腹部之處轉眼間已然變做了深色,他整個人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之極,隻是,他此刻臉上的驚愕之色,卻遠遠勝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麽?”他嘶啞著聲音,向著已經站在魔教陣營的蒼鬆道人,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此刻,除了遠處暗暗咬牙的何旭外,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張大了嘴,望著那個曾經是這青雲山上最有權勢之一的人。


    “我?我在暗算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雖然傷勢頗重,事實上,道玄真人即便受傷在先,但臨危時刻所發的那一掌,威力之大,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此刻神誌似已癲狂,亢奮之下,居然推開毒神的攙扶,也不顧毒神微微皺眉的不悅之色,猖狂的大笑,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同在戰場的齊昊,此時卻是再也忍不住,聲音中帶著困惑與驚駭,大叫道:“師父,你、你瘋了嗎?”


    蒼鬆道人瞟了他一眼,有那麽一瞬間,他的眼神於癲狂中閃過一絲波動――這,是他百多年來最出色、最滿意的弟子啊!但更快的,他又重新陷入了更深的癲狂,他仰天,狂笑!


    “哈哈哈,瘋了?是啊!我早就瘋了!早在一百年前,就在你們身後的玉清殿上,當我看到萬劍一萬師兄的下場之後,我就已經瘋了!”


    他突然衝著道玄身旁的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天雲等人指了過去,“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沒有人迴答,年輕弟子是不知所措,但田不易等人卻鐵青著臉色,一聲不吭。


    曠大的雲海廣場,隻有蒼鬆道人如同瘋狂的聲音迴蕩著:“怎麽,你們不說話了嗎?是不是心裏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實誰心裏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樣?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是誰?”


    水月臉色蒼白,望著與平日判若兩人的蒼鬆,緩緩道:“蒼鬆師兄,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呸!”蒼鬆道人此刻根本不顧及自己的身分,狠狠地呸了一聲,麵有不屑之色,冷笑道:“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機會為萬師兄伸張冤屈。當年青雲門下,蠻荒之行,你、你、你!”


    他手指一個一個點了過去,連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冷笑道:“你們這百年來,當首座當的舒服了,可還記得當年萬師兄不顧一切地救我們性命?可還記得當年是誰毫無吝嗇地將修道心得與我們分享,讓我們道行大進?還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剛才居然說我如此執著?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水月麵色刷的慘白!


    “還有你,田不易!”仿佛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怨憤之氣都發泄出來,蒼鬆道人狂笑著指著田不易,大聲道:“你自己說,萬師兄對你怎樣,你又是怎麽迴報於他?”


    田不易麵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蘇茹不知何時,也站在了他旁邊,隻是此刻麵色也是一般的蒼白,可是他們二人,卻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任憑蒼鬆道人在那裏大聲狂笑指責著。


    “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後,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於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雲門風雲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田不易深深唿吸,臉上神色夾雜著幾分痛苦,半晌才從口中緩緩地道:“萬師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蒼鬆道人嘿嘿冷笑,道:“好,好,好,你終於也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那你又是如何迴報他的,你說啊!”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牙關緊咬,仿佛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蒼鬆道人狂笑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這無恥之人,枉費萬師兄如此看重於你,當日迴到青雲山上之後,你明知道萬師兄當時喜歡小竹峰的蘇茹蘇師妹,你卻橫刀奪愛,可有此事?”


    田不易霍然抬起頭來,但一接觸蒼鬆道人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仿佛也燃燒其中,不知怎麽,竟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鬆道人身後,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他沒說話,他身邊的蘇茹卻突然踏上一步,大聲道:“蒼鬆師兄,你有事便衝著我來!當年萬師兄的確對我有心,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尊敬愛戴之意。他對我們夫婦二人,恩重如山,但我和不易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說不上什麽橫刀奪愛。而且當年萬師兄他自己也在我們二人麵前,親口祝福過我二人了。”


    蒼鬆道人冷笑一聲,道:“萬師兄性子何等驕傲,被你們二人背叛之後,豈能像俗人一般死纏爛打?他向來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讓別人看到。”


    說到這裏,他似是不願再說下去,目光瞪向受傷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無盡的仇恨,道:“當年萬師兄對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蠻荒中更是不顧性命救我,我這條命,早就給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盡全力竟也不能救他,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他報仇!”


    話說到最後幾句,他聲嘶力竭地喊出,仿佛對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對著冥冥中的那雙眼睛。


    “哼,說這麽多幹嘛?”先前被何旭暗算的玉陽子,此刻見道玄也被暗算,而且暗算他的還是他們自己人,心中那股舒爽當真是不提也罷。但他卻對蒼鬆極其鄙視,更無心聽他們所謂的成年公案,便站出來打斷話頭道:“道玄老賊,快快將你們鎮派之寶‘誅仙古劍’交出,然後投入我聖教麾下,我便饒了你等不死!哈哈哈……”


    站在他身後的魔教高手一起哄笑,這百年惡氣,彷佛今日才能盡情宣!


    然而眾人卻忽得笑聲一滯,隻見原本已被暗算重創得搖搖欲墜的道玄真人,卻是推開了攙扶他的田不易和商正梁,一步、一步,似乎每一步都踐踏在眾人心頭,桀驁而堅定!即便是傷口流血、即便是劇毒纏身,也絲毫不能動搖!


    事實上,哪怕他身受重傷,但他也依然是這世間最強、最大的門派的掌門,乃至是這世間修為最高、道行最深的絕頂高手!以至於連囂張狂傲的玉陽子,也不由得為其氣勢所攝,下意識的退了半步。


    然而,此刻也無人理會玉陽子的失態。隻因刹那間,氣勢蓋過所有的人道玄,正一雙眼定定的望著蒼鬆,他那墨綠的道袍無風飛揚,隱隱望見他的雙手,深深握拳,連指甲也陷入了肉裏。


    他望著前方,挺直身軀,麵對著蒼鬆道人,更仿佛麵對著那一個無形的白色身影,大聲而笑:“好好好,想不到當年的那段公案,竟讓你如此記掛。你便過來試試,看看我這個做師兄的,到底配不配做這個掌門!”


    他斜眼向蒼鬆看去,突然雙手從握拳霍地伸開手掌,從他右手傷口處,滴滴黑血噴湧流出,而他麵上的黑氣,也漸漸淡了下去。隻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但聲音卻是變得淒厲,帶著一絲不屑:“憑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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