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站了,悶死我了!”呂寶濤伸了伸懶腰,率先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裏?不想迴家一趟嗎?”李玉嬌皺著眉頭說道,這家夥看起來不是個省油的燈,指不定自己剛一離開,他馬上又會升起溜進北京的念頭,還是看牢點為妙,至少也要送他到地方的派出所,交待一番,她才放心。


    “我要吃飯,吃飯就要賺錢,現在我得去找工作,美女,你不會又想跟著我吧!”呂寶濤嘻皮笑臉地說道,看來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在車上的不快之事。


    “你不準備迴家一趟嗎?我想你父親也很想見到你的。”李一寒的話言簡意賅,不過,卻切中了呂寶濤的要害,他的神情之中一片猶豫。


    “算了,不去了,我發誓不迴那裏,除非我娘能夠醒過來,否則,我不會迴去的。”


    “你準備去哪裏,鷹雪?”李一寒沒有理會呂寶濤,把目光投向了尚在迷惘之中的鷹雪,他自問閱人無數,可是像鷹雪這樣的奇怪的年輕人,他實在是看不透他,鷹雪給人的感覺是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迷惘,一種莫名的憂鬱感,似乎永遠都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李一寒觀察了鷹雪許久,可是他始終看不出鷹雪的底細,不過,從鷹雪的眼睛中他可以看出,這個年輕人的心地純正,絕非邪惡之徒,他真是想不通,為何鷹雪的身上會流露出如此迷惘的氣息,似乎跟他的年齡不適合。


    “不知道,隨緣而定,隨遇而安吧。”鷹雪隨口答道,他的目光停在了這繁華的大都市之中,擎天的高大建築,川流不息的車流,絡驛不絕的人群,無一不顯示著這座現代化都市的繁華與忙碌。這一切鷹雪從未見到過,突然融入這裏,他感覺到一陣無名的失落,自己似乎已經與這個世界脫節了,迴到地球並不如他心裏所想的那樣是一種迴歸,一種迴家的感覺,現在他心中出現更多的反而是失落與茫然,他根本就不再屬於地球,或許迴到地球是一種錯誤的選擇,因為他已經無法適應這個社會了,根本就找不到方向,他迷失了自我。


    “好複雜,好迷茫的眼神!你到底在想什麽?”李一寒從鷹雪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端猊,鷹雪此刻心情很混亂,這對於修行者而言,並不是一種好現象,而且鷹雪的身上似乎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做為一名修行者,自控能力應該較強的,不可能像鷹雪這樣,老是走神,陷入混亂和迷茫之中的,李一寒皺著霜眉提醒道,鷹雪或許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難道自己錯了,一切隻是一個錯覺,李一寒不禁捫心自問,可是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難道這一切真是一個巧合不成?


    “我自己似乎迷失了自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看破了一切是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在這浮華的背後,我們到底在追尋什麽?”鷹雪心不在焉地答道。


    “哈哈哈,你這臭小子,年紀輕輕的,倒像個老學究,這個問題太容易迴答了,人這一生首先追求的是自己的理想,等你達到了自己的目標之後,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過,很多人都無法做到,於是就在這茫茫紅塵之中,辛苦奔波忙碌,這一切都基於兩個原因,一是生育後代,二是養家糊口,做完這兩件事之後,你也差不多可以迴歸你來之時的地方了,這就是人生,早在幾年前,我就想通了,其實你想通了又有什麽,沒有想通又有什麽,需要這樣迷茫嗎?我看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地方弄頓飯吃吧,不然,我的肚子可就要造反了,人生第一大事,吃喝拉撒!想這麽多幹什麽!真是自尋煩惱。”呂寶濤突然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通,好像他事先就已經想好了這些詞似的。


    “不錯,我們還是先去開幾間房,然後再找個地方吃一頓飯,再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做打算,怎麽樣?有些時日沒來廣州了,也該四處拜訪一下老朋友了!”李一寒突然莞爾笑道,他把目光投到了鷹雪的身上,似乎在征求鷹雪的同意。


    “可是我們兩個現在都是窮光蛋,哪有錢住毫華賓館?”呂寶濤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他是在敲李一寒的竹杠。


    “沒事,我全包了,反正會有人結帳的,不用我來付帳,哈哈哈,我們走吧。”李一寒笑著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飄頡大酒店,五星級的大賓館,鷹雪生平還從未到過如此毫華的地方,真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四處好奇地觀望,什麽他都感到好奇,彬彬有禮的服務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進進出出的人群,其中甚至還有許多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鷹雪還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過外國人,不禁投之以好奇的目光,這一切鷹雪都感到挺好奇的,他所看到的,都要仔細研究一番,鷹雪的表情讓呂寶濤立即放慢了腳步,他可不敢跟在鷹雪的身邊,這似乎有些太丟人了,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個什麽人,真是沒見過世麵。


    李玉嬌對鷹雪的舉動挺奇怪的,難道這個家夥真的沒見過大場麵!她對自己的判斷不禁多了一層疑慮,或許真是自己走了眼了,鷹雪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修為高強的修真者,可是自己昏迷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據她爺爺李一寒所言,在他趕到之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隻感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他幾乎可以肯定,有人在用靈氣相鬥,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沒看見,不過,等他趕到之時,鷹雪正站在院中央發呆,他觀察了鷹雪半晌也沒有什麽發現,之後就看見鷹雪走進了辦公室睡著了。迴想這一切,似乎跟鷹雪都沒有什麽大的關係,他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除了行為舉止有些稍顯怪異之外,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鷹雪來自湖南,是個內陸地方,那裏跟這裏相比,當然是天壤之別了,如果站在這個角度上來講,鷹雪目前的舉動,並無不妥之處,李玉嬌真懷疑他爺爺為了這麽個家夥大費周章,是否值得!


    李一寒對鷹雪的表情抱之以會心的笑容,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鷹雪絕對是個修真者,而且還是個未見過世麵的修行者,是塊涉世未深的璞玉,李一寒對鷹雪的印象不錯,他不想鷹雪誤入歧途,紅塵中的花花世界對於鷹雪而言,誘惑性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加以引導,可能會讓修行功業毀於一旦,如此就太可惜了。


    四個人開了三間房,李一寒愛靜,單獨開了一間,李玉嬌自然是單獨一間,鷹雪與呂寶濤二人就隻好屈擠在一間了,這些倒是無所謂,反正有兩鋪床,也不存在委不委屈這種話,李一寒能夠不嫌棄他們,鷹雪與呂寶濤二人就感激不盡了。


    李一寒將行李丟在房間之後,就叫上鷹雪與呂寶濤二人一同出去吃飯,呂寶濤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直到李玉嬌出現後,他才收迴目光,鷹雪看在眼裏,也不好點破,這小子還真的喜歡上這個警花了,看來以後有得是苦頭吃了,這可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包房中,趁著點菜的空閑時間,鷹雪與李一寒交談上了,他看得出來,李一寒絕非一個什麽精神與靈魂學家這麽簡單,從他身上隱隱流露出的氣息就可以知道,這位老人體內蘊藏著驚人的能量,不過,平時沒有顯現了來罷了。


    “李教授此次來廣州不知所謂何事?”


    “你膽子大不大?說出來怕嚇著你,我是為了幫助玉嬌而來的。”李一寒故弄玄虛地說道。


    呂寶濤正在為找不上李玉嬌搭訕而發愁,一聽李一寒這話,立即插嘴道:“爺爺,我可是出了名的大膽,朋友們都叫我呂大膽,是不是鷹雪?”


    鷹雪倒一時語結了,這家夥擺明了是在吹牛,想起在車廂內他的表現,那也叫大膽?鷹雪真是無語,而且這小子攀親的速度倒是挺快的,竟然叫李一寒爺爺了,麵對呂寶濤的問題,鷹雪隻能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完全正確。


    “誰是你爺爺,瞎叫什麽呢?”李玉嬌聽了呂寶濤的話,不禁鳳目怒向,不過,呂寶濤毫不在乎地對著她吹了一聲口哨。


    “隻是一個稱唿,勿需如此!好了,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吧,你們相信這世上有鬼怪之說嗎?或許你們可能認為我在胡說瞎掰,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們,我此番來廣州是來捉妖的!”


    “無風不起浪,我想既然妖鬼神怪之傳說已經流傳了近千年,總會有其一定的根據,雖然晚輩沒有見過妖怪,但是相信它們的存在,或許這世上有妖怪也未可說定,畢竟這世界上有許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奇怪現象。”鷹雪當然表示完全同意,不過,對於李一寒的坦白,鷹雪還是有些納悶,他為何會將此事告之於自己,真是奇怪。


    “爺爺的話,我完全相信,既然你能夠將我娘的魂魄喚出來,這世上有妖怪又何足奇?請爺爺說說妖怪的故事,我對這些神怪之事,特別感興趣。”呂寶濤倒是打蛇隨棍上,有沒有妖怪他不管,不過,這等稀奇之事,他倒是挺感興趣的。


    “嗬嗬,你們還是讓玉嬌把事實告訴你們吧,我是隻是她的副手,負責協助她。”李一寒笑嗬嗬地說道。


    “爺爺,你怎麽能把這等機密之事,隨意說出來呢!如果泄露了消息,恐怕會引起大恐慌的。”李玉嬌一臉嬌嗔,那撒嬌的模樣看得呂寶濤神情一楞。


    “事無不可對人言,何況鷹雪和小呂都是自己人,無妨無妨!”李一寒若不在乎地說道。


    “對對對,自己人,自己人好說話嘛!”呂寶濤的頭點得像雞啄似的。


    李玉嬌沒有理會呂寶濤的態度,她拿出了隨身的公事包,從裏麵取出了幾張照片,遞給了呂寶濤,這家夥立即激動得臉紅耳赤,不過,等他接過相片之後,登時臉色發青,像見了鬼似的,把照片扔了出去。


    “這,這是什麽東西,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鷹雪撿起照片一看,幾個死相恐怖的屍體映入眼簾,這些人雖然死狀怪異不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心髒和咽喉處留有兩處明顯的傷痕,心髒被人掏走,咽侯處有兩個巨大的血洞,臉色慘白,死狀驚恐萬分,可以想象出死亡之時,是如何的驚慌失措。“真的是妖怪所為?”鷹雪的臉色凝重,不管是人是妖,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害人,真是不可原諒。


    “據老夫的至友鹿能道長所述,當時現場有一股妖氣,相信是妖物所為,此獠手段殘忍,短短七日之內,連傷四命,鹿能道長曾經與此獠照過一麵,不過,卻被它逃走了,吸收了人血之後,此獠功力大漲,鹿能道長估計無法將其拿獲,故而邀我前來相助,原本我是準備坐航班來的,不過,正好遇上你們兩個寶貝,故而我就陪玉嬌一道坐火車而來了,如此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我想鹿能可能都已經等不及了,所以我就帶你們先入住酒店了。”


    “爺……爺,你不是想告訴我,這些人都是死在這座飄頡大酒店吧。你沒有開玩笑吧。”呂寶濤突然臉色一變,他意識到了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不好意思,命案就是在這裏發生的,而且還是一連四起,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們,現在這座酒店雖然名義上是在裝修改建,可是實際上已經嚴禁入住,除了我們四人之外,午夜過後,這座酒店將沒有一個人。小朋友,如果你膽小的話,就快迴家吧,這裏很危險的,不適合小朋友玩的,還是躲迴家去安全些。”李玉嬌見呂寶濤有些害怕,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似的,立即陰陽怪氣地說道,好不容易逮住了呂寶濤的短處,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我看我還是先迴去了吧,這裏氣氛不太好。”鷹雪不想趟這趟混水,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地府冥界已經夠煩人了,要是再惹上一個什麽妖怪,他就別想安寧了。


    “要走就趁早,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我看這兩個家夥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李玉嬌見鷹雪的表情,不由大為不屑,看來他爺爺這次的判斷是錯誤的,鷹雪根本就不是什麽高人,一個真正的鄉下土包子。


    “美女,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我什麽都好,說我膽小,我偏就不服,今晚我還住定了,看那什麽妖怪能把我怎麽樣。”呂寶濤哪能受這口惡氣,何況這話還是從李玉嬌口裏說出來的,為了麵子,他決定豁出去了。


    “年輕人不要衝動!你們還是迴避一下,這裏不太平,等事情了結之後,老夫自會去你家為令堂治療的,希望她能夠早日康複,也好讓你們母子團圓。”李一寒可不希望有人無辜送命,呂寶濤真要住在這裏,如果鷹雪沒有真材實料的話,那他們兩個鐵定難逃一劫,他可不希望拿兩個年輕人的性命開玩笑,不過,他還是想激一激鷹雪,看他是否真的隻是一個平凡之人。


    “爺爺你也看不起我們,今天這飄頡酒店我們兄弟是住定了,不就是妖怪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它真要是敢來,我就打他個狗血臨頭,讓他知道我老人家的厲害。”呂寶濤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已經決定今晚一定要住在這裏了。對此,鷹雪也隻有報以苦笑,住哪裏他倒不怕,隻是他不想惹上無謂的麻煩,現在看來,他不想惹麻煩也不可能了。不過,反過來一想,能夠看看李一寒捉妖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捉妖,學習一下,也未嚐不可。


    口中雖然毫氣千丈,可是真正住進房中之後,呂寶濤還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什麽東西跟著他一樣,弄得他疑神疑鬼地在房中轉個不停。


    “大哥,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從下午吃完飯到現在,你已經轉悠了八百多遍了,我當初就勸你別住這裏,你偏不聽,要不這樣吧,我們趁現在還早,偷偷溜出去,明天一早偷偷溜進來,這樣不是一舉兩得?”鷹雪出了個餿主意。


    “這怎麽行,為人處世,貴在一個誠字,如果連這點誠信都沒有,何顏立足於天地之間,曰他奶奶的,我先睡一覺,管他什麽妖魔鬼怪,老子刀槍不入,怕個球!”呂寶濤跳上了床,靜靜地躺在床上。鷹雪倒是毫不在意,仍然看著他的電視,呂寶濤還真厲害,他竟然真的睡著了,鷹雪也不想吵醒他,任憑他獨自睡在床上。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消逝,已經是零點,鷹雪斜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一股陰冷的能量朝著這個房間襲來,還真有妖怪,鷹雪不禁提高了警惕,閉上眼睛,神識將周圍的物體一一顯現出來,鷹雪所看到的情形讓他頗為驚訝,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妖怪,而是一個長著一對翅膀,身著一套古裝的一位紅衣女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妖怪,鷹雪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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