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戰甲全部被擊散,露出了螭龍剛剛進化出來的那層真正的金色龍鱗,不過,天雷也已經到了第八道,隻要挨過這最後的兩道天雷,應該算是大功靠成。


    雖然有金龍戰甲保護,但螭龍亦被天雷給轟了個七昏八素,要不是有天髓心法護住心脈和金龍戰甲護身,螭龍恐怕也支持不了這麽久,饒是如此,螭龍亦被打天雷轟得全身發麻,但是為了心中的那份信念,隻有默默地忍受著天雷對他的催殘,應劫過程他早就已經成鷹雪的口中了解得很清楚明白,現在還隻是第八道天雷,如果不出意外,在自己肉身被毀盡之時,應該能夠頂到最後一道天雷結束之時。


    鷹雪和小天二人最為著急,螭龍能否成功渡劫,乃是事關螭龍生死的頭等要事,如果螭龍承受不住最後一道雷亟,那可謂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對螭龍而言,千年的道行,將會一朝散盡。


    天雷並沒有因此而仁慈,最後的究極天雷終於降臨,一道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慢慢地壓在了似乎已經熟睡的螭龍身上,光柱所到之處,螭龍的金鱗紛紛蛻落,一片片地飄向江中,而螭龍的肉身也隨著光柱的落下而慢慢地化為齏粉,一點點的磷光在急風驟雨之中,轉眼即逝。


    龍身一段段的消失,從龍頭到龍尾雖然有數丈長,但是從光柱降下,到螭龍完全消失,隻不是用了極快的一瞬間,但是目睹螭龍慢慢地化為塵土的整個過程和所用的時間卻讓人感到無比的的漫長,目睹好友慢慢地消失,對於任何人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生命的短暫,在漫長的曆史時空之中,隻是極短的一瞬,而螭龍消失的過程,正是生命從無到有,從有到無,這個漫長的過程的一個最好的見證,可以說是生命流逝的縮寫。


    每一個人都從螭龍的消失之中,悟出了不同的人生哲理,除鷹雪和小天之外,每個人都是神情呆滯,仿佛在追憶著生命中一些值得讓人懷念的時光,人與天地自然的力量相比,顯得多麽的渺小,多麽的無可奈何,似乎被困在了一張無形的網中,一切似乎都逃不出輪迴的力量,猶陷入了泥潭之中,越陷越深。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生命的意義到底為何,終其一生,何謂得,何謂失,一切的一切,太多讓人感悟的地方,太多讓人留念之處……


    “成功了!”鷹雪輕聲叫了起來。


    眾人這才恍然醒悟過來,剛才的追憶,竟然失去了不少的機會,大家順著鷹雪的目光望去,隻見一條威風凜凜的金龍在空中四處遊動,龍從雲,遊動之時,風雨都跟著這條金龍而動,江水似乎也沸騰了起來,不時地掀起數丈高的巨浪,巨大的唿嘯聲動人心魄,連站在崖頂的鷹雪等人也感到一陣陣震憾。


    鷹雪的目光最銳利,他看出了現在舞動的金龍隻是螭龍的龍元,外麵的金鱗,隻是護住他龍元的一股真氣能量而已,經過天雷滅身之後,螭龍的龍元最終得以保全,這就意味著他已經成功升為仙界。


    螭龍當然感到高興,終於成功登入仙界,興奮之下,在空中飛舞了幾圈之後,立即潛入水中,將他脫落的金鱗全部搜集了起來,結成了一個能量球,拋給了鷹雪。


    風雨漸漸轉弱,烏雲敢漸漸消退,驟雨初歇,當第一道陽光透過烏雲射入大地之時,空中降下了一道刺眼的金光,射在了正在四處飛舞的螭龍身上,隨後輕輕的一陣極為悅耳的仙樂從空中傳來,一時之間,眾人都陷入了癡迷。


    金光的出現隻是極短的一瞬,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金光已經攸然消失了,空中的樂聲也沒有再響,而螭龍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七色彩虹高掛在天邊,雨後的天空猶如水洗一般,清碧透亮,江麵風平浪靜,隻有站在崖上才能夠感覺到輕風拂麵,烏雲已經散盡,太陽仍然高懸在空中,剛才的一切似乎象是一個幻覺一般,如不是剛才親身經曆,這如夢如幻,亦真亦假的奇跡,一切真象是大自然與大家所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根本就沒有人想到剛才在此地有一條傳說之中的龍渡劫成功升入仙界,一切隻不過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幕自然奇觀罷了。


    “這樣就沒了,那條金龍升天了嗎?”陳風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的情景,還在他的腦海之中迴蕩,亦真亦幻,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真是令人歎服,玄妙!玄妙無窮啊!”水連恩縱然是再見多識廣,亦不得不歎服,人族與仙族,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力量懸殊之大,已經遠非人力所能為之,迴想自己這麽多年的苦修,原以為已經足以列入高手之列,沒想到根本就是熒火之光,不足堪與之相提並論。


    “唉,人豈能與天鬥,人類之渺小和無奈,簡直就是滄海一粟,與永恆不老的上天相比,悲哀,悲哀呀!”舒一凡突然神情變得沉重起來,他這一生爭名爭利,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麽,還不是過眼雲煙,一閃即逝,永遠無法步入永恆之境,短短數十年光景,迴想起來,似乎一無所得,一無所獲,沒有一件能夠讓他覺得驕傲和自豪的。


    “嗬嗬,前輩,你也想得太多了,殊不知,有其果,必有其因,一飲一啄,因果循環,都是自身的抉擇,螭龍乃是修行了數千年方有今日之飛升,可謂是種豆得豆,以數千年漫長的時光而苦苦求索,苦苦追求天道,雖說天道無極,但上天並非無情,隻是上天隻會把機會傾向於那些契而不舍之人。以前輩的領悟力,如果追求天道,相信必然會有所得的。”鷹雪見舒一凡的神情似乎有些陰晦,心中隱隱感到一陣不安,不過,這隻是一種純粹的感覺,即便是有心相勸,亦不知道從何啟齒。


    “嗬嗬,老夫一時癡迷於此,有所感悟,倒讓你見笑了!”舒一凡勉強地笑了笑,他亦是修行之人,對於自己將要所麵臨的處境,似乎隱隱有種不安。


    “剛才螭龍渡劫成功了沒有,是否已經化為天龍飛升了?”楊玉宣是初次看到天劫,最後的景象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隻是聽到天樂之後,便陶醉在其中,一時沒有醒悟過來,等他清醒過來之時,螭龍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呀,是呀,他已經去了天界了,隻是不知道這一去究竟什麽時候會再見,或許這一輩子再也無法碰上了,不過,他的心願已達,我們應該恭喜他對!”鷹雪的神情讓人琢磨不定,似迷茫,又似豁達,又好像有些超脫,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鷹雪,你在想什麽?”楊玉宣輕輕地拍了拍鷹雪的肩膀,此次與鷹雪見麵,他覺得鷹雪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種淡淡清雅之氣,現在他已經將暗靈玄功修煉至第十一重的境界,而且在水氏三兄弟的幫助下,他對於封魔大九式的領悟力也越來越深,三階神光和水玄折氣箭,他都已經煉得爐火純青,以水連恩的想法,連七彩琉璃戰甲都想送給楊玉宣,不過,楊玉宣卻拒絕了,因為他身上有龍之聖甲,而且還有琚琰聖劍,足以防身,他可不想把他這三位幹爹身上的寶貝都給掏空了。但是,楊玉宣卻發現,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就無法看透鷹雪,不僅看不透,而且還越來越覺得鷹雪高深莫測了,衣袂飄飄的鷹雪站在崖頂,給人一種似乎要隨風而去的感覺。雖然鷹雪現在看起來平淡無奇,可是,他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股無形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親近之情,楊玉宣與鷹雪之間的感情尚且有這種感覺,其他人就更加別提了。


    “鷹雪?難道你已經修煉至反璞歸真的境界了嗎?”水連恩與陳風賈慶都不是傻子,鷹雪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氣勢,很像是清修者與苦行者中,所說的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玄奧境界,不過,平時似乎沒有發現鷹雪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或者是一時的錯覺吧,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鷹雪以這種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境界,這也太難以讓人接受了,據傳說達到了這種境界之人,離羽化飛升之境已經很近了,隻要假以時日,必定能夠白日飛升,而鷹雪怎麽看都隻是個弱冠少年,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怎麽看都不像。


    “陳前輩,你剛才在說什麽?我一時想得入神,所以沒有聽到!”鷹雪突然醒悟過來,記起了玉靈教他的話,不可輕易暴露自己的底細,否則必然會驚動窺天鏡,從而引起天界的注意,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仙人的境界,如果一個不小心,隨時會催動窺天鏡的。


    “沒事,我們隻是隨口說說!我發現你剛才給人一種飄飄欲仙,似乎要騰空而去的感覺,還以為你已經修煉至返璞歸真的境界呢,看來是我們兩個老家夥多慮了!”陳風現在看鷹雪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股氣質,怎麽也沒法跟剛才比,還以為自己剛才看花了眼,不由感到一陣慚愧。


    “前輩太抬舉了,螭龍修煉了上千年才能破空而去,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哪裏有資格榮升仙境,癡心妄想罷了。”鷹雪自嘲地苦笑道。


    “真是值得讓人懷念的一幕,此地事情已了,我們還是先行迴去再說吧!”舒一凡見大家的神情都是患得患失,便提出了先行返迴國師府,再行商議,畢竟現在尚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也好,等我把金龍甲收起來再走!陳風和賈慶二位大師還需要呢!”鷹雪須彌戒脫了下來,裝備把金龍鱗裝進去,帶迴太師府煉金龍戰甲。


    “須彌戒!這小子果然是個財主!”水連恩見了鷹雪的那個戒指吃驚地說道。


    “我們已經不需要金龍戰甲了,因為解藥已經找到了!”陳風與賈慶二人眉開眼笑地說道,那種眼神看得鷹雪心中一陣發慌,鷹雪怎麽覺得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曖mei之情,不正常!


    “什麽!你們已經找到解藥了嗎?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前輩心願得償!”鷹雪真是受不了他們那種火辣辣的眼神,隻好走到楊玉宣等人的身後躲了起來。


    “哎呀,鷹雪,你的頭發怎麽長了出來,不再是光頭了!眉毛也長了出來,真厲害呀,是受了螭龍仙氣的好處吧!”周明笑吟吟地說道。


    “去你的,別摸我的頭,對了,幽大哥,你的事情辦好了嗎?”鷹雪見幽影一直沒出聲,還以為他在介懷西星國軍事布防圖的那件事情。


    “我已經完全辦妥了,人犯也已經擒住了,都已經交給了舒國師!”幽影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覺得自己有負鷹雪所托,還差點連累了西星國,此事,他覺得自己應該負首要責任。


    “既然事情已經完成,那我也就直說了,此事也怨不得你,換在任何一個人或是公會的身上,照樣還是會發生,應該慶幸的是發生在我們自己的公會裏,處理起來就容易多了!其實,我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麽好芥蒂的,有什麽對錯,都應該大家一起承擔才對,現在已經時過境遷了,過去的就不提了,以後有什麽難處,我們兄弟一起麵對,不管是什麽困難,我想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鷹雪麵對幽影與周明二人感性地說道。


    “我們明白了,放心吧,我會記住你的話!”幽影本是清修者,對於世間情誼看得並不太重,可是跟鷹雪在一起他每次都是心神激蕩,別的感受不說,他隻有一個念頭,不管鷹雪有任何困難,他都願意第一個迎頭而上,哪怕因此而付出生命亦是在所不惜,為了兄弟,拋頭顱,灑熱血,義無返顧,至死不渝。


    “鷹雪!”楊玉宣的眼神終於與鷹雪的眼神碰在了一起,這一對多災多難的兄弟,相互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一切都在不言中,所有前嫌都冰釋其中,勿需言語,一切芥蒂與恩怨都化為過眼雲眼,剩下的就是他們那生死與共的兄弟情誼,一時之間,幽影、周明、謝好幾人都緊緊地將鷹雪與楊玉宣抱在了其中,舒一凡與水連恩見到這種情況不由露出寬慰的笑容,他們擔心的事情總算圓滿解決了,相信放下心頭包袱的楊玉宣修煉的進展將會更加神速。


    “感動呐,說完了沒有!大哥!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陳風和賈慶二人突然擠了進來,怪聲怪氣地叫道。


    “你們這兩小老頭,這麽感人的場麵你都無動於衷,真是個木頭!剛才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小天攔在了陳風與賈慶二人的麵前,他知道賈慶與陳風找鷹雪幹什麽,不過,剛才螭龍的事情,小天可是記憶憶深刻得很,除卻鷹雪不提,螭龍與小天的感情就如鷹雪和楊玉宣等人一樣,剛才陳風、賈慶與吳恩德的舉動,小天已經窩了滿肚子的火,剛才他們沒說話,小天幾乎都忘記了,現在竟然還在這裏鬼叫,小天豈能不火氣上湧。


    “小天,不得無禮,二位前輩,有何正事要辦,是否需要鷹雪幫忙!但講無妨!”


    “我們需要一些精靈族的醉情酒和靈花仙汁,這是解除我們身上毒的解藥,還望你能夠賜給我們一些!”陳風恭敬地說道,像這種傳說之中的珍寶,一般人哪肯輕易相送,況且剛才他們二人的舉動,已經讓在場之人有些瞧不起了,雖然他們是有苦衷的,但是畢竟自己理虧在前,現在向別人開口,感覺臉上有些漲紅,心裏也有些發慌。


    “前輩言重了,原來所謂的解藥就是醉情和靈花蜜,真是我的過錯,要是我早點問清楚,前輩也不用受這麽多苦了,我馬上拿給你,我這裏有幾百年前的醉情和極品花蜜,請前輩笑納!”鷹雪從須彌戒中隨手抓出了幾瓶就送給了賈慶與陳風二人。


    “果然是醉情和靈花仙汁!”一打開瓶蓋,一股醉人的清香立即彌漫了整個山崖,這上百年的佳釀,果然不同凡響,靈花仙汁更是蜜中極品,清香誘人,令人食指大動,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咽喉。


    “弄兩瓶我來嚐嚐!”小天涎著臉說道,早就想試試了,他早就在小鳥的口中聽聞過這兩種東西,而且小鳥把它們說得天上有,地上無,以小天的個性不弄點來嚐嚐,實在是心有不甘。


    “給你兩瓶解饞!見者有份,大家都來拿吧!”鷹雪從須彌戒中拿出了數瓶酒和蜜,準備分發給大家。


    小天倒幹脆,一口蜜,一口酒,一會兒工夫就把手上的那酒和蜜給幹掉了,小天的酒量可不太好,這上百年的醉情酒可不是鬧著玩的,被涼風一吹,小天的酒意立刻上湧,鷹雪正想把酒和蜜分發掉的時候,小天已經打起了醉拳。


    “這家夥,當飯吃呢!宣哥,你把這些給大家分了吧,我先帶小天迴去了,這家夥,以後嚴禁他喝酒,沒半點量,還學別人喝酒,真是麻煩!”鷹雪怕小天失態之下露出靈獸模樣,急忙抓起了小天騰空而起,將他帶迴了國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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