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轍了,站起身來。


    梅爾瓦說:“要不我****他一下?”


    我說:“用不著,這家夥除了對錢感興趣,對任何女人都沒感覺。”


    梅爾瓦說:“那也是,那我們兩個人繼續往裏麵走走?”


    我說好。然後我就和梅爾瓦上了層樓。剛走上樓梯,就聽見下麵傳來烘幹機氣急敗壞的聲音:“什麽混蛋老大,居然把我丟下來不管,有女人就不要兄弟了!話說你說給我多發一年的獎金會死啊!”


    我衝梅爾瓦豎起大拇指:“高,真高。”


    梅爾瓦得意地笑笑。


    我們正準備迴頭,樓梯忽然轟隆隆斷了,原先樓梯的位置竟然憑空坍塌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我看見烘幹機在黑洞前刹住了腳,然後慘叫一聲:“媽呀,這是要嚇死爹啊!”


    我也立刻腿發軟,剛才如果迴頭了,我基本上就要長眠地底了。


    烘幹機在一樓大喊:“老大,現在怎麽辦?你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的樓梯我可以上去。”


    我四處望了望,麵前是一個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的大廳,大廳中間是向上走的螺旋樓梯,卻沒有向下的路。


    我說:“沒有啊,要不你先迴去,在外麵等我?”


    烘幹機立刻哀嚎起來:“不能夠啊老大,我隻不過裝一個死,你不能夠就這樣拋棄了我了啊!”


    我說:“鬼要拋棄你,我自己還滲得慌呢,這上麵還不知道有啥東西。”


    烘幹機說:“肯定是好東西,一顆寶石少不了的,說不定還有成堆成堆的黃金。”


    我說:“你做夢!”


    烘幹機說:“我知道了,老大你肯定是想在上麵把梅爾瓦給辦了,所以說沒有下來的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我怒吼:“你特麽再說老子扣你一年工資,我這麽正直的形象就敗在你的髒口裏了!”


    烘幹機還想在說些什麽,忽然從大廳中央的螺旋樓梯上傳來了食人妖野獸般的吼聲。


    烘幹機立刻道:“老大,我知道了,我錯怪你了!你都是為了我好,我太感激你了,我這就出去給你把風,你和梅爾瓦的事情我打死也不會說的。”說完就聽見擦擦擦的腳步聲,他轉身跑出去了。


    我扭過頭,一頭暴走的食人妖剛好沿著旋轉樓梯,從樓上跳了下來。


    我那個時候隻來得罵一聲“法克”,就拔出了背上的父親巨劍。


    父親巨劍出鞘的那一瞬間,從上麵忽然迸發出耀眼的白光,光芒把整個大廳照耀得一覽無餘。


    看見父親巨劍的白光,原先氣勢洶洶的食人妖忽然好像看到了宿命的克星,立刻驚恐地咆哮起來,在咆哮聲中,從樓上的旋轉樓梯處又跳下來兩條身影。


    三頭食人妖!


    我手心有點汗,如果說一頭,我還可以勉勉強強支撐,兩頭就岌岌可危了,三頭我就隻能逃命。我偏過頭去問梅爾瓦:“你能幹掉一頭麽?”


    梅爾瓦的聲音有些打抖,我聽見她的上下牙齒在打架:“食……食人妖……食人妖……”


    我想算了,一揮巨劍就衝了上去。


    食人妖麵對我的衝鋒明顯很震驚,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在他們麵前居然敢衝逢的,他們甚至懷疑麵前這個人是不是被嚇昏腦子了,但他們又本能地對這個人手上的巨劍充滿畏懼,仿佛這把劍在上古時期曾經屠殺了他們成千上萬的同類。


    所以他們在這一瞬間齊齊一愣。


    我自然不會等他們恢複過來,撲上去就是一招橫掃千軍,雪亮的劍光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圓弧,第一個食人妖的腦袋被切了下來,第二個食人妖下意識地舉手一擋,被切掉了一隻手腕,第三個食人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棒子朝我砸來。


    我想,完了!這時候一隻七寸長的烏光忽然射中了他的眼睛,我的心立刻就鬆下去了。


    半空中一個擰身,緊接著一招如封似閉使出去,把第二個食人妖從右肩到左腰斬為兩截。第三個食人妖瘋狂地揮舞大棒,我緊接著一劍力劈華山,把他從中間斬開。


    使完這三劍,我感覺腳底下飄飄的,站都站不穩,也沒力氣再拿起劍。父親巨劍上的光芒慢慢地消下去了,整個大廳又歸於死寂,隻能聽見梅爾瓦驚魂未定的喘息和我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忽然,梅爾瓦說:“除我們之外,還有別人進來嗎?”


    我說:“理論上隻有烘幹機,你怎麽了?”


    梅爾瓦的聲音有點顫抖:“剛才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大廳裏還有一個人……”


    我的汗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火把失落了,火鐮也不見了。我努力地舉起父親巨劍,它此刻卻發不出任何一絲光芒。


    我喊道:“什麽人,不要鬼鬼祟祟,快給我現身!”


    大廳還是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絲冰冷冷的觸覺擱在我的脖子上,直覺告訴我,那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匕首。


    我腦袋差點卡殼了。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彩也掛過,箭也中過,可就是沒有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過。我馬上冷靜下來,沉著道:“梅爾瓦?”


    我聽見梅爾瓦在我右側“嗯”了一句,聽起來距我至少有三四米。


    她說:“幹啥?我火石掉了,你快來幫我找找。”


    我說:“先別找你的火石了……”我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忽然匕首逼得緊了一些,我的喉嚨就差一點點就要被割開。


    我連忙閉嘴。


    一隻手忽然從左邊伸了過來,摸進我的胸口,在上麵不停地摸索。


    我想,這家夥要吃我豆腐?接著立刻反應過來了,他是要找英雄徽章。


    腦子一下清晰了起來,既然是要找英雄徽章,目標當然是在這地下教堂裏的寶石烈火的啟示。來者七成是黑暗教團的人,剩下三成估計就是被傳說誘惑進來的盜賊了。


    我再不緊張,精神無比振作,已經胸有成竹。


    當年教我功夫的老頭子不僅教過我三招劍法,還教過我一套拳腳功夫,據說也是從神秘的東方傳來的,最適合近身纏鬥,叫做三十六路小擒拿手,其中關於空手奪白刃的就有十二招,在被人拿刀勒喉的情況下奪刀的也有四招。


    老頭子說過,原本這套擒拿手有七十二路,他改進後有了大小之分,大小相互克製,關鍵要看使用者的水平,不過現在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會,於是近身擒拿這一領域,暫時就不會有人能超越你了。


    那隻手已經摸到了我胸口的徽章。


    在這一瞬間,她匕首的力道輕了一絲,身子朝前傾了幾分,兩坨軟軟的東西輕輕地挨在了我的背上。


    機會就是這麽來的。


    我右臂上半部分不動,下臂揚起來,從裏向外推在握匕首的手上,拇指從下往上插進去,扣住了對方的拇指,接著,手腕壓著她的手腕,斜向上一擰。


    匕首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我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急促地“哎”了一下。


    那隻手也從我懷裏抽了出去,一個柔軟的身體直接趴在了我的背上,頭發垂在我耳邊。好香!


    熟悉的香味。


    我順手拿住她的手肘,往下一沉,同時肩膀一個發力,把她的身體甩到右側。右手直接把她的手腕提過,繞過腦袋背在背後。下麵伸腿一鉤,鉤在她的膝彎處,壓著她“砰”地一聲跪在地上。


    我說:“說吧,你是什麽來頭?”


    忽然破空聲起,一根利箭似的東西朝我飛過來。我下意識一仰身子,那個東西砰地一聲打在了牆壁上。


    我立刻朝一旁滾開,同時撿起了父親巨劍,但再沒聽見什麽動靜了。


    梅爾瓦驚異道:“怎麽了大人?聽起來你一個人玩得很開心哦。”說著,黑暗中一點火光亮起來,梅爾瓦找到了她的火石,打亮了火絨。


    地上隻有一把不到二十厘米長,紋著奇怪花紋的短刀,一麵開口,刀脊呈波浪狀起伏。我見過這種起伏,這樣的形狀可以讓刀更加受力而不會折斷。我從地上撿起那把短刀,摩挲著那些花紋,有一種奇怪的粗礪感覺。這樣的一把刀,在我十多二十年的傭兵生涯中隻見過一次,那一次的震驚我現在還記得,那是一把不過六十厘米長的小刀,握在一個黑臉大漢手上,當我們都嘲笑他那可憐的短刀時,他用那把刀輕而易舉裁開了對麵騎士的鋼板甲,不費任何力氣。那是一個薩蘭德人,他驕傲地說那把刀和他們最偉大的******戰神薩拉丁的佩刀是同源同種的,從那以後我就記住了一個名詞——大馬士革鋼刀!


    我一邊細細端詳手裏的大馬士革短刀,一邊把剛才遇襲的事情告訴梅爾瓦,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是說,剛才襲擊你的人是薩蘭德人?可是薩蘭德蘇丹國不是在庫吉特還要往南麽,怎麽薩蘭德人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梅爾瓦說。


    我說:“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一定要小心!”


    梅爾瓦點點頭:“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我說:“繼續往上走,不過要注意隱蔽,你做了那麽多年賊,應該有隱蔽的辦法吧?”


    梅爾瓦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從腰包裏掏出兩片葉子,說:“這是迷迭香。我隻知道食人妖非常怕這種味道,一聞到這味道,他們就會轉頭就走。”


    我說:“這麽神奇的效果?但是他們會不會因為聞到了這味道,反而過來查看呢?”


    梅爾瓦說:“不會的,食人妖實際上還是一種動物,他們喜歡人肉的味道,但是討厭迷迭香,我們用迷迭香掩蓋住自己的味道,食人妖隻會本能逃開,打死都不會過來查看的。”又補了一句“除非我們非常不幸地把一頭食人妖逼到死角裏了,那個時候它八成就要發瘋了。”


    不得不說,梅爾瓦的迷迭香效果果然不錯,好幾次我們明明聽見走廊那頭傳來食人妖的咆哮,但再走近一些,就聽見食人妖嗅什麽的唿哧唿哧聲,接著,他們就打著噴嚏遠遠逃開。


    堪稱神器啊!


    我們順利從大廳上到教堂的三樓,又從三樓上到了四樓,整個過程中居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四樓的牆壁上就插了很多燃燒完的火把,偶爾也能找到一兩根還能用的,很快我們就舉著火在走廊裏穿行,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摸索了。


    四樓的麵積似乎忽然間變得很大,我不知道最初設計這座地下教堂的人是怎樣一個天才,總之,在我感覺,四樓的麵積至少要比三樓大了一倍。但這是不科學的,魔法什麽的都太扯了!


    梅爾瓦研究了一番,說:“可能是利用了光源的位置而造成的視覺錯覺,哎呀,和你說你也聽不懂,總之這個設計者肯定是個天才。”


    我說:“好把,就算我聽懂了吧。這個木乃伊做得好精致哦。”


    梅爾瓦說:“木乃伊?什麽木乃伊?”


    我說:“就是這個木乃伊啊。”說著,我用劍戳了邊上的木乃伊一下。木乃伊眨了眨眼。


    梅爾瓦的小臉刷的一下變綠了,她聲音都變形了:“這這這這這你妹的是木乃伊,這特麽是遠古諾德屍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說著,咻的一下跑遠了。


    我說:“遠古諾德屍鬼,這是個啥東西?”


    然後我看見那個木乃伊突然從牆上的人形棺洞裏走了出來,順手從背後抽出一把巨大的雙手劍。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如果誰看見一具木乃伊從牆上走下來,一定會像我一樣的反應的。我當時大吼一聲:“什麽人裝神弄鬼!”吼著,就直接一劍劈了下去。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這具木乃伊一定是哪個人假扮的,說不定就是在大廳偷襲我的那個。所以一劍下去,帶動唿唿的風聲,聲威赫赫。木乃伊抬手格擋,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在走廊裏迴蕩。


    我和木乃伊竟然各退了三步。


    這下我更加肯定這廝是人假扮的了,誰見過這麽結實的木乃伊?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體力,再用奪命三招估計挺玄,於是一挺手中父親巨劍,中宮直入地刺過去。這是我在斯瓦迪亞帝國幹傭兵時學到的一招,脫胎於斯瓦迪亞精銳騎士的騎槍衝刺。這一劍借助我奔跑的力量刺出,速度雖然不快,但力量絕對沒的說。


    木乃伊揮劍格擋,但沒有擋住,這一劍挑開它的武器,刺入它的腹部。


    這時候我才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家夥居然沒有流血。


    沒有流血也就算了,刺進去的手感也和之前習慣的不一樣,更像是穿過那層裹屍布,直接刺到了它的骨頭上。


    木乃伊向後退了幾步,身子擺了擺,居然又撲了上來。


    我大吼一聲,轉身就跑。和人戰鬥我不怕,可是和一個殺不死的木乃伊死磕,想想都滲得慌。我轉過一個彎,看見先前逃走的梅爾瓦又朝我奔迴來,大喜過望,道:“就知道你講義氣,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


    但是梅爾瓦的表情很驚悚,她一手握著火把,連手上的連弩都不見了,一路狂奔,邊還喊道:“快跑啊,前麵好多屍鬼!”


    我才看清她背後至少跟了二十頭木乃伊,一步一步趕過來,他們邁步很慢,但一步就能跨出至少兩米,讓人猜測他們是怎麽跨出來的。


    但我這時候沒心情猜測,我也跟著梅爾瓦轉身就跑。


    衝出去就看見一頭巨大的食人妖疑惑地扭過頭來。


    我被堵在一條走廊裏,麵前是一頭食人妖,背後是一群殺不死的木乃伊。梅爾瓦不見了!


    開什麽玩笑……


    我緊緊握了握父親巨劍的劍柄,手心已經在出汗了。


    突然間很後悔沒帶彼得進來。


    我的感慨還沒結束,忽然從上方垂下來一根繩子,我抬頭一看,隻看見幽深的樓板,這根繩子吊在一座橫梁上。有人在幫我。梅爾瓦?我沒細想,抓住繩子,腳一蹬牆壁,幾下就爬上去了。


    食人妖就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從麵前消失,接著是二十多頭木乃伊氣勢洶洶逼過來。我覺得他應該是憤怒了,因為他立刻咆哮起來,揮舞大棒衝進了木乃伊群中,一陣筋斷骨折慘不忍睹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這頭食人妖晃晃悠悠地退了迴來,我看見他的大棒已經折斷了,胸口插著兩把大劍和若幹隻骨箭,還有一把大劍折斷了,半截插在他背上。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朝外流淌綠色的血液,它在牆壁上靠了一會兒,接著就倒下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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