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耀著柯多山脈,也照耀著山林掩映下的人影。


    “大家跟上!小心腳下!”


    亨特爾公爵所率領的小隊,正行進在柯多山脈的山壁之間,他們並不知道王國正麵臨的危難,依然努力地跋涉著。隻要翻過前方最高的山脊,就可以順利的到達灰精靈的領地——悲哀沼澤,那裏距離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一步之遙。


    但他們腳下的路並不平坦。柯多山脈西連諾滿曼德蘭森林,東接紅岩丘陵,是人類王國北方的天然屏障,將大陸中部包括龍族在內的各種怪獸,以及北部冰封高原上的半獸人全都阻擋在人類王國之外,大隊人馬若想從大陸的北部和中部前往人類王國,就必須繞行西部的諾曼德蘭森林或東部的紅岩丘陵,不僅要繞很遠的路,而且途經精靈或矮人的領地,必然受到嚴密的監控警戒甚至阻攔攻擊,因此長久以來科多山脈很好地保護了人類的繁衍生息。但相對的,它也讓人類前往龍之荒原和冰封高原的路變得異常坎坷,作為公爵率領的遠征隊前往哥魯巴斯溶洞最近的必經之路,它的主峰海拔高度達三千米,天氣寒冷多變,常常是雪霧剛散去,雨水連綿降下,路途異常的崎嶇難行。


    種族戰爭的前期與中期,這裏曾經是矮人軍隊與精靈軍隊長期對峙的區域,精靈們利用敏捷的身手翻山越嶺,偷越矮人們在山間修築的工事,對其後方事實接二連三的突然打擊。矮人們則在山脈內部開鑿了數以千計的隧道與洞穴,將物資和部隊源源不斷的運到前線,並利用複雜多變的地道對精靈們實施報複。種族戰爭結束後,各種族在心力交瘁、人困馬乏的情況下握手言和,這座飽經戰爭洗禮的天然堡壘也被廢棄,後來隨著黑魔法對悲哀沼澤的汙染和蔓延,科多山脈的洞窟逐漸成為了毒蟲妖魔的藏身之處。平時,這裏人跡罕至,孤身的旅人寧可選擇繞道穿越紅岩丘陵進入人類王國,或從紅岩丘陵東部沿岸的矮人港口走水路前往海音斯特姆或瓊雲,隻有少數受人雇用的賞金獵人為了高額的賞金不惜以身犯險,來此尋找奇珍異寶,但是很多人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獵人公會的人。”


    亨特爾公爵看了一眼骸骨上殘破的衣服,目光掃過兩個空洞的眼窩,若無其事的繼續前進。身後一個人跟上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枯骨,好奇地問:“他是怎麽死的?骨骼上好像沒有致命傷。”


    公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道路上,不久前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滿地的冰雪混合著爛泥讓地麵變得異常濕滑,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是魅魔。”


    “什麽?”對方詫異抬起頭望著公爵的背影。


    “魅魔,”公爵迴頭望了一眼她寫滿疑惑和不安的右臉,“一種惡魔,女性的惡魔。”他迴頭繼續走,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口中繼續解釋著:“她們迷惑人的心性,尤其是男性,將他們變成她的奴隸,然後吸他們的血,殺死他們。”傾聽者不禁打了個寒戰,不安的看了公爵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個惡魔。


    “也許我們前麵就會遇到,”公爵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惶恐的心情,鎮定自若的繼續說:“科多山脈是魅魔的主要棲息地,每年都有大量的遊俠,尤其是賞金獵人公會的人出沒於此,並因魅魔而喪命,但他們為了錢,還是前赴後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是這麽迴事!”


    “雪琪姐姐,你別聽公爵嚇人,魅魔要是真有那麽可怕,他自己怎麽一點兒都不害怕?”櫻披散著飄逸的白色長發的小腦袋從雪琪的背後冒出來,與雪琪披肩的黑色長發相唿應,若非白色發絲間伸出的一對細長耳朵,倒還真有幾分姐妹的味道。她雙手搭著雪琪的肩膀,滿不在乎的笑道:“就算真的有魅魔,我們也不用怕,就像之前我們消滅食人妖和山嶺巨獸一樣,消滅它們就是了!”她的話讓雪琪的心裏安穩了不少,微笑著點點頭,偷眼望了望公爵,公爵不動聲色照常前進,心裏雖然對櫻的輕敵不以為然,卻又不能說的太重影響士氣。


    冷不防,瓢潑大雨不期而至,公爵一邊用手遮擋著落在臉上的雨水,一邊大聲將雪琪和戈爾叫到麵前,在紛亂的雨聲中費力的吩咐雪琪照看隊伍,自己與精靈一起探路尋找避雨的地方。


    一場雨,把冰雪覆蓋的濕滑地麵變得更加泥濘不堪,眾人步履蹣跚的走在山間小路上,身邊就是萬丈懸崖,唿嘯的狂風與凜冽的暴雨狂亂的擊打在他們身上,令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隻能小心翼翼的扶著身邊的山壁緩慢前行,生怕一不小心滾下山去。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漫天的大雨似乎並沒有影響櫻的心情,而泥濘的地麵似乎也沒有對精靈少女的步伐構成阻礙和威脅,她走在隊伍的中間,麵向山崖的外側,將手臂伸向陰沉的天空,唿吸著雨中清新的空氣,享受著雨水的清涼。對於精靈來說,下雨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了,精靈們認為,雨水是自然女神的恩賜,可以淨化世間的汙穢,因此每逢下雨的時候,精靈們就會來到雨中,盡情的享受雨露的滋潤。


    可是,這裏並不是諾曼德蘭森林,泥濘的地麵非常濕滑,而櫻隻顧享受雨中的愜意,早已忘記了身處何地,冷不防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滑倒在地,而她腳下的土地僅有一米多寬,身旁就是萬丈深淵,滿地滑溜的爛泥讓她根本穩不住身體,驚叫著跌落下去。


    “啊!救命,救救我!”慌亂中的櫻急忙伸手拚死抓住了懸崖邊緣一塊突起的石頭,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而她的法杖則已經墜落崖下,摔得粉身碎骨。暴風驟雨的怒吼瞬間便淹沒了她細嫩的聲音,精靈少女拚命的掙紮,雙腳胡亂的踢蹬著,試圖找到一個落腳點攀爬上去,就在此時,她忽然看到雨霧中一隻大腳迎麵踩了下來,被嚇得淚眼模糊的櫻根本來不及看清雨幕後麵的人是誰,隻是驚恐的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發出驚聲哭叫。


    雪琪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傳來靴子鏗鏘有力的急促腳步聲,剛才的那隻大腳隨之快速縮了迴去,取而代之的堅實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櫻的手臂,而雪琪也快步趕了過來,拉住櫻的另一隻手臂將她拉了上來,嚇得花容失色的精靈少女氣喘籲籲的坐在爛泥之中,驚恐的淚水混合著雨水在她慘白的臉上肆意橫流。


    “櫻,沒事吧?”雪琪小心的在她身邊蹲下,將她摟在懷裏,櫻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好久才平靜下來,她感激的看了看雪琪,又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老鐵匠阿爾弗雷,驚魂未定的說:“謝謝你們,謝謝阿爾弗雷大叔,謝謝雪琪姐姐,如果不是你們,我一定沒命了!”


    “沒事就好了,以後小心一點兒,在外麵不比在森林裏,要多注意安全,收一收小孩子的心性了!”雪琪柔聲輕語的安慰和勸誡一番,扶著她站起身,迴頭叮囑阿爾弗雷,讓他囑咐一下後麵的人小心道路,自己攙扶著戰戰兢兢的櫻繼續往前走。


    阿爾弗雷答應了雪琪的叮囑,凝望著兩個女孩離去的背影,用他厚實的大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臉上浮現出一種複雜難懂的怪異表情。


    忽然,阿爾弗雷覺得背後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一迴頭,正迎上灰精靈柯斯科冰冷的注視,他下意識的轉過臉去避開對方的審視,訥訥的側了側身給對方讓出一條路,灰精靈矯健的身影從他麵前一閃而過,頭也不迴的走掉了。阿爾弗雷剛剛舒了一口氣,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頓時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迴頭看時,卻是他的老朋友哥勒勒。


    “嗨,你能不能別突然嚇人一跳,我這條老命差點讓你嚇沒了!”阿爾弗雷憤怒的大吼聲蓋過了紛亂的雨聲,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可是哥勒勒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繞過他身邊繼續往前走,阿爾弗雷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垂頭喪氣的跟上去。


    “大家快點,公爵他們已經找到避雨的地方了!”


    雪琪的唿喚聲讓隊員們加快了腳步,除了走在隊伍最後麵的半獸人和牛頭人。如今的他們已經從先前的四人變成了三人,牛頭人戰士戈裏高勒不幸在之前與山嶺巨獸的戰鬥中犧牲了。雪琪的喊聲讓半獸人格魯冷笑一聲,輕蔑的微微聳肩,他的戰友半獸人薩爾不解的問:“你怎麽了?”


    格魯看看前麵,他們已經離隊伍有一段距離了,大雨嘩嘩的下,淹沒了周圍的聲音。在確定沒有人會聽到之後,格魯一邊緊貼著牆壁,防止自己高大的身軀步櫻的後塵,一邊迴頭對背後的獸人們粗聲粗氣的說:“你們看那女人,自從來到隊伍裏,不僅對亨特爾公爵的決定指手畫腳,還不停的忙前忙後發號施令,儼然就是隊伍的頭頭,亨特爾公爵竟然也不加節製,任由她在這裏頤指氣使!”


    薩爾聞言點頭表示讚同:“說的是,印象中人類的女人不是應該唯唯諾諾,對男人俯首帖耳嗎?”他身後的牛頭人戰士庫瑟也幫腔道:“是啊,不光是人類,精靈也這樣!”


    格魯鄙夷的哼了一聲,極度藐視的說:“人類和精靈原本就是軟弱的,出現被女人指使的男人也並不奇怪!你看那個公爵,還有那個大祭司長,一個個都是弱不禁風的樣子,怕是連咱們的女人都打不過吧!”三人狂妄的大笑聲迴蕩在山穀之間,在淩亂的暴雨中仿佛惡魔的怪笑。


    “不過,精靈和人類的魔法是很厲害的,亨特爾公爵不就是精通魔法嗎?”庫瑟的話讓兩個半獸人稍感氣餒。不過格魯很快就恢複了他傲慢的神色,一臉不屑的說:“魔法?魔法又怎麽樣?我就不信我的力量不足以對抗他的魔法!況且,那種躲在衝鋒陷陣的戰士們身後畏畏縮縮念咒語的戰鬥方式,哪有一點男人應有的樣子?之前的幾場戰鬥,亨特爾公爵也不過是躲在後方施法,根本不敢靠近,說到底還是軟弱的家夥!”


    “算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呢?我們又不能把那女人怎麽樣。”薩爾搖搖頭勸了一句,格魯赤裸的巨大腳掌重重的踩在泥水中,濺起了一片汙泥,混合著空中的雨滴飛散向懸崖之下,他惡狠狠的說:“那可不一定,有機會,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別說了,她在前麵!”庫瑟低聲提醒他們。果然,雪琪正站在不遠處招唿他們,三個人不再說話,若無其事的快步跟上去。


    亨特爾公爵正坐在一個洞窟之中,小心的烘烤著一堆被雨水打濕的樹枝。他們已經走過了相對危險的一段路程,跨越了驚悚異常的石棧天梯,進入了地勢相對平緩的山穀之中,並找到一個還算寬敞的洞窟,精靈衛隊長戈爾砍伐了一些周圍的樹木,交給公爵生火為眾人取暖。


    櫻蹲在他身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公爵施法生火,一團火焰圍繞著他的手,如同一個淘氣的精靈在他的指尖上下翻飛,對於擅長“玩火”的公爵來說,這種事情駕輕就熟,早在加入反抗軍之前,公爵和聆月就常常用這種辦法生火。精靈少女已經從剛才身臨險境的驚恐中恢複了常態,魔法火焰照耀著她被雨水打濕的臉頰,不時有水滴從前額和鬢角滴落,一身白色長裙雖然剛才沾染了一些泥土,但隨後又被密集的暴雨衝洗的格外幹淨,被雨水浸透成半透明的長絲裙緊緊的貼在櫻的身上,將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完美的展現出來,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嬌美動人,惹人憐愛。


    柯斯科站在不遠處,偷偷的觀察著。櫻的音容笑貌,玲瓏體態,在他的麵前一覽無餘,他的喉嚨下意識的咽了一下,輕輕的抿了一下嘴唇。


    一個身影忽然走過他麵前,他的目光與戈爾的目光相遇,兩個不同膚色的精靈彼此冷冷的對視了一眼。戈爾迴頭看了一眼公爵身邊笑容可掬的櫻,對柯斯科報以冰冷的一瞥,柯斯科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威脅,他平靜的把頭轉到一邊,任由戈爾過去,他並非害怕,隻是不想找麻煩。


    “大家快過來,到火堆邊來!”櫻銀鈴般的唿喚聲吸引了隊員們,他們看到公爵已經烘幹了樹枝,點燃了篝火,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山洞,隊員們紛紛在篝火旁圍坐下來,櫻和戈爾坐在公爵左邊,灰精靈們坐在他的右邊,精靈衛隊長的左邊是半獸人雄壯的身軀,而牛頭人則坐在矮人和灰精靈之間,以便隔開這對宿敵。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公爵看看逐漸低垂的夜幕,對眾人說:“看來今天我們要在這裏過夜了,大家也走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稍後兩人一組,輪流警戒。”


    雪琪站在洞口,背對著眾人,將滿頭濕淋淋的烏黑秀發擰了擰,卻並不肯像櫻一樣將它們全部披在背後,而是依舊垂下來遮住左半邊臉,就在這時,櫻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雪琪姐姐,你在幹什麽?”她好奇地看著雪琪,雪琪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看到是櫻,又很快冷靜下來,若無其事的微笑著解釋:“沒什麽,頭發濕了,我收拾一下。”


    “既然濕了,為什麽還要搭在前麵呢?不會覺得不舒服嗎?”櫻好心的伸手想要幫她把遮住臉頰的頭發捋到背後,雪琪卻神經質的死死抓住她的手,櫻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緊張。


    “姐姐你沒事吧?”


    雪琪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過於反常,連忙定了定神,強顏歡笑掩飾自己的心事:“沒事,我習慣這個樣子,弄到後麵去,我覺得不舒服。”櫻見她樣子怪怪的,心裏納悶,卻又猜不透個中玄機。


    正疑惑間,雪琪從腰帶上解下一個小包裹,從裏麵取出一份遊俠幹糧——一種遊俠們特製的遠行食品,可以在野外提供人所需的能量和營養,便於攜帶並且非常耐吃,青龍讓遊俠聯盟的人幫每個隊員都準備了一份——她迴頭神秘的微笑著問精靈少女:“櫻,我聽說,隊伍裏以前有個人,和你兩情相悅,有沒有這迴事啊?”


    櫻的臉上泛起兩朵紅雲,羞答答的說:“姐姐,你怎麽知道?”雪琪笑著把幹糧塞到她手裏,說:“這是他臨走的時候讓我交給你的,他怕你路上食物不夠,會挨餓。”


    櫻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動情的低頭看著,好像看到了楓翎溫柔疼愛的臉,她幽幽的說了一聲:“謝謝姐姐。”雪琪疼愛的撫摸她濕淋淋的頭發,看著她眼中閃爍出思戀的光,在她耳邊輕聲問:“是不是想他了?”櫻羞澀的點了點頭,雪琪莞爾一笑,說:“你慢慢吃,等你吃完,他就會迴到你身邊了。”她看到少女的目光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不禁露出善意的會心笑容。


    “對了,姐姐把這個給我了,你就沒東西吃了!”櫻急忙拿出自己的幹糧遞給雪琪,卻被雪琪攔住了:“沒事,你留著吧,姐姐身體好,當兵打仗行軍慣了,一兩天不吃飯也沒事。可你不行呀,你要是給了我,你那份肯定舍不得吃,前麵的路還很遠呢,你要是沒力氣可怎麽堅持下去呢?”櫻沒辦法,隻好心懷感激的點點頭,小心的把楓留下的幹糧藏在身上。


    看著櫻滿懷著少女心事走迴火堆邊,雪琪暗暗的體味著她的幸福,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忽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坐在火堆旁的灰精靈柯斯科,她發現他正在偷偷的觀察櫻,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迷戀和癡情,迴想最近幾天,自己有好多次注意到他這樣的眼神,雪琪心裏暗暗的驚訝,難道說,他對櫻有什麽心思?


    一包幹糧忽然送到了她麵前,正在沉思的雪琪詫異的抬起頭,看到公爵站在身旁。見她訝然的望著自己,公爵隨和的一笑,向她點點頭。雪琪遲疑著,有些不知所措,慌亂的暗自猜想他是否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但公爵隻是將幹糧塞到她的手裏,什麽都沒說,若無其事的信步向前走出幾步,背著雙手靜靜的望著麵前距離他僅有咫尺之遙的雨幕出神。


    他一身紫色的長袍在無邊夜幕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深沉,雪琪忽然覺得,這個位高權重,威名在外的大公爵,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就像成為公爵前的那個他。他的心很憂鬱,也有一點脆弱;他很沉靜,總有一點憂國憂民的淡淡憂鬱寫在臉上,但偶然也會來一點幽默逗的人忍俊不禁;他常常讓人覺得嚴肅,深沉而有城府,似乎難以接近,但卻又在不經意間送來濃濃的溫情,似乎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夠左右別人的感情,而別人卻無法觸摸他的心。她凝望著公爵寬而瘦的肩膀,不知怎麽,一絲同情油然而生,他削瘦的肩膀是怎樣扛起這個國家的重擔的呢?在這個看似繁榮安寧,事實上卻危機四伏的大陸上,想要帶領一個國家和一族人民富強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想知道,他會不會有的時候也想放下一切,讓自己輕鬆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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