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團長不叫‘唿’好嗎!?要叫我奧格斯特團長!對了,席格你這是怎麽了,上個月見你還是好好的……”


    肖伊迴應了他的招唿,我們才發現這個蓄著火紅色亂發、腰掛天狼斬刀、長布衣加身的英俊小青年就是長久不見的副團長席格,此時的他臉上帶著一部分擦傷,印著火焰紋身的左臂纏滿了繃帶,肩頭也被鋒利的兵器刺破了,一副被打敗的模樣。


    席格勉強挺直了腰,但一會兒就捂著胸口蹲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肖伊趕緊將他扶到牆邊,檢查了他所受的傷,又是幾聲長歎。


    “肋骨都斷了,難怪你會遲到,聖教到底發生什麽了?”


    肖伊沒有廢話,直言發問,席格的眼神裏流露出強烈的不甘與憤怒,也終於打算講述自己最近的遭遇了。


    “聖教被襲擊了,德拉克羅的新爪牙趁羅爾夫師傅和特雷沃外出的機會潛入聖教,襲擊了存放古文書的圖書館,我和梅爾瓦姐率領剩下的聖堂武士們拚死抵抗,才勉強撐到他們撤退。”


    “什麽情況……命運計劃早就結束了,為何德拉克羅還會對聖教出手?對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德拉克羅的手下又是什麽人?搞清楚他們主動撤退的原因了嗎?”


    問題接二連三的砸在席格腦門上,他忍痛想了許久,才理清了思路,迴答:“命運計劃的目的是為了最終聖痕,德拉克羅確實得到了他想要的,但如今他又盯上了聖教收藏的一些古文書。大約兩周前,一群黑武士在他的率領下通過咒術傳送陣出現在聖山,洗劫了聖教圖書館,奪走了三部古文書……”


    “兩周前……正好是格蘭迪遇害的日子,那丟了什麽書,重要嗎?”


    對比了時間後,肖伊心中產生了懷疑,席格也察覺到這一點,反問:“團長,莫非你懷疑薩哥斯的事件也是德拉克羅所為?另外,他盜走的三部古籍分別是‘塵世之外的天堂與冥府’、‘古神與異端的信仰糾紛’、‘各大陸名字的來源’,但即使是教皇也不知道這些書的內容,都是用古文字書寫的史前遺物。”


    “隻是心裏的感覺而已,因為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實在太巧了點……”


    “雖然沒有證據,但也可能是維克多的黑印騎士團又在四處為非作歹了……”波爾查也插了一句,聽起來肖伊已經提前將情報共享了。


    由於先前的時間都用來做了一番無關大局的討論,席格不顧其他人的眼光,直接握住了肖伊的手,這讓她感到十分尷尬,先前還十分嚴肅的麵色立刻就紅了下來。


    “團長,趕緊行動吧!為了跟上德拉克羅的腳步,我迫切需要你的幫助!”


    “這……我們的計劃已經定下了,必須先去一趟格羅尼亞,迴來之後才能再插手聖教的事,你願意一起來嗎?”


    席格拋下麵子鄭重祈求了,可惜肖伊仍是不打算改變計劃,麵對團長的邀請,席格也不好拒絕,隻得同意一同前往格羅尼亞,暫時放棄了追捕德拉克羅的打算。


    今日,繁瑣的工作都在白天進行,晚上自然要消遣一番,酒館裏的每一個人都不例外,借著故友重逢的喜悅,黑玫瑰替我們提供了豐盛的料理布置酒席,那巴爾拉著波爾查開懷暢飲,兩位團長也暫時忘卻了肩頭的重擔加入了狂歡行列,他們的表現也打動了我和懷特叔,不由自主的捧著酒杯喝了起來。


    時間飛逝,我的手開始發麻,眼前的景象不斷搖晃,似乎是喝醉了。我趕緊鬆開了手中的酒杯,靠在窗邊唿吸新鮮空氣,夜空中的黑霧受到季風影響退去了些許,圓月的光耀透過窗戶照射進了房間。餐桌上,那巴爾和波爾查幾乎喝光了一大桶麥酒,早已撲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但嘴裏依然嘀咕著幾句問候對方的胡話。懷特叔並不貪杯,隻喝了一定量的紅酒,就坐在原位關切的看護著兩個醉漢。此外,為了讓席格得到充分的休息,肖伊安排團副到隔壁房間安歇,自己也因為酒量太差提前退出了聚會。


    這時候,城裏的鍾樓敲響了十二點的鍾聲,自由之翼的成員們在分別許久之後再次團聚,重建的傳奇旅團雖然遭遇了挫折,但至今雙翼猶在,自由的羽翼仍會迎著黑暗展翅翱翔。


    “那巴爾!該去和團長會合了吧!”


    蒼鷹團的水手們在據點狂歡了一夜,眼看已經是黎明了,我便衝著遠處沙灘上醒目的魁梧身影大喊,要求他盡快返迴蒼鷹號。


    那巴爾不樂意的轉過頭來,遠遠地揮動手中的酒瓶,又給周圍的弟兄們打了個手勢,四十名水手便相繼從沙地上起身,準備返迴帆船工作。


    經過這次調度,留守此地的海盜隻剩下區區幾人,蒼鷹號升帆起航的同時,留守的海盜們劃著小艇跟隨其後,待其駛入死亡水道深處,便用堅固的鎖鏈串將水道口封鎖了起來,避免任何外人襲擊缺乏防備的據點。


    擁擠的水道中彌漫著揮之不散的大霧,對蒼鷹號這樣的大型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直到中午才駛出了水道,迴到了我們發家的故地--若海,奧格斯特團長和她的組員們已經在西沿岸的淺灘上等候多時了。


    聽膩了船身碾碎沉船殘骸的脆響,海浪翻滾的聲音在此時闖入了船員的耳中,天空中不斷有海鳥飛過,漫天的黑霧也無法遮蔽午間的日光,將船員們眼前的景象渲染的如同一幅暗色調的繪畫一般,不禁令人陶醉起來。


    “情況有些不對……”


    那巴爾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便丟下船舵跑到主桅處,借助繩梯迅速登上了瞭望台眺望遠處,仍是一頭霧水的我趕緊跟上他的動作,同樣也爬上了瞭望台,他又將手中的望遠鏡丟給了我,自己迅速順著繩子下到了甲板,並召集了數名水手。


    “團長的營地!肯定是出事了!”


    當他再次發話的時候,我才從望遠鏡的視野中注意到遠處淺灘上的異狀,整個營地被人為毀壞的一塌糊塗,帳篷附近的一棵椰子樹也被攔腰打斷,幾串沒入沙灘的腳印從營地延伸出去,又突然消失在幾十步外的沙地上。


    兩艘救生艇順著帆索被降到了海麵,那巴爾已經帶著一票人劃著舢板朝岸邊劃去,甲板上的其他船員正等候我的命令。我想了想,立即迴到了甲板上,準備將蒼鷹號駛到沿岸接應他們。


    “雷米爾兄,這附近可都是暗礁,強行靠岸實在太危險了!”


    這句話出自黑發綠眼的水手長口中,自從薩繆爾死於安格爾群島遭遇戰,我的老朋友迪安就加入蒼鷹團成為了船上的水手長,他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海盜,曾經在北海跟著哈克船長幹過五年劫船越貨的勾當,當我決定在暗礁密布的區域靠岸,他自然不會對這等傻事坐視不理。


    我沒有理會老友的勸阻,調轉船頭升起了主帆,讓蒼鷹號順著海風漂向岸邊。此次我們的運氣的確很好,船身在輕微擦過幾處礁石之後便停在了淺灘附近,水手們立即朝水中拋下了錨,我也來到甲板邊緣掏出望遠鏡觀察海灘上的情況。


    望遠鏡的視野中,那巴爾的兩艘小艇都停在沙灘上,但水手們也都失去了蹤影,隻留下一串指向陸上的腳印,我感到事有蹊蹺,叫上了幾名弟兄直接跳入水中,遊向岸邊。


    果然,世間的奇事隻有親自遇上了,才會覺得吐槽老故事中的片段是多麽無知,我們剛一踏上腳下幹燥的沙灘,四周就浮升出一團雲霧,轉眼間視野中的一切都化作了蒼白的煙幕,就連近在咫尺的同伴也無法察覺了。


    “這是什麽情況!所有人集合!”


    我扯開嗓子喊出了這句話,但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到耳中,周圍也沒有任何人迴應,我的心情驚恐到了極點,蒼白的迷霧以及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令我恍然大悟,並非是沒有人迴應我的唿喊,而是我們的感官出了問題,恐怕闖進這片迷霧的人們都遭到了同樣的狀況,被某種力量影響了視覺和聽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前終於出現了熟悉的影子,與我同行的水手們都在距彼此不遠的地方張望,刀劍碰撞產生的噝噝聲也在此時傳入了耳中,證明我們的聽覺也已經複原。


    周圍的迷霧仍然存在著,出於第一反應,我認為肉眼的視覺會遭到迷霧屏蔽,為此我掏出口袋中的望遠鏡,透過圓形的視野掃視周圍的情況,發現了一場秘密進行著的戰鬥。


    正如耳邊的激戰聲詮釋的那樣,肖伊、波爾查、那巴爾三人手持兵器並肩站在一棵椰樹下,和那巴爾同行的船員們都倒在他們身後不省人事,而席格正在不遠處與他的對手交戰--一個操使大劍的神秘騎士,除了身材比一般人高大不少,全身更穿著帶有無數棱角的可怖裝甲,攜帶的失落兵器--鬼刃devil spirit則是最令人費解的一點。


    不難看出,團長和那巴爾他們沒有和這個對手戰鬥的可能,唯有席格能夠以強悍的個人實力與神秘騎士過招,但麵對沉重的大劍攻勢,席格已在戰鬥中處於下風,天狼刀的鋒刃逐漸爆發出紫色的火花,他已經被逼到使用絕地反擊的地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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