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人物:(愛德華·哈倫哥斯)、(羅格斯·哈倫哥斯)、(加拉哈德·科恩)、(歐文·河安)、(加雷斯·迪曼)、(拉姆塞)、(艾莉亞)、(蘭尼德)。≡≡≡≡≡≡≡≡≡≡≡≡≡≡≡≡≡≡≡≡≡≡≡≡≡≡≡≡≡≡≡≡≡≡≡≡≡≡≡≡≡≡≡≡≡≡≡≡≡≡≡≡≡≡≡≡≡≡≡≡≡≡≡≡≡≡≡≡≡≡≡≡


    第036章:(勇敢騎士)


    愛德華抱著女孩衝到了樹林的邊緣,遠離了那片被鮮血包裹著,被大火吞噬的營地。


    他們安全了,但這隻是暫時的。那些穿著皮甲布衣的羅多克傭兵根本抵擋不住鋼鐵盔甲的黑鷹騎士。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逃離這片混亂的營地裏,趁著漆黑的夜色逃進茂密的樹林裏,或許他們還能夠有僥幸活命的可能。


    抱著弩弓的蘭尼德從黑暗的樹林裏跑了出來。盡管他此刻有許多的疑問,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尋求答案的時刻。“大人,”他焦急的喊道。“我們快逃吧!”


    愛德華想過帶著女孩直接逃走,可艾莉亞的父親還被圍困在營地裏。當他望著身旁女孩那傷心又痛苦的神色時,他仿佛看到了女孩在乞求他,救出她的父親。


    愛德華不確定自己能否從‘快劍’歐文爵士和‘苦鋼’加拉哈德爵士的劍下救出女孩的父親,但他無法就這樣帶著充滿絕望和悲傷的女孩逃走。


    女孩已經失去了哥哥,還要在失去唯一的父親嗎?世間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而要讓一個柔弱無助的女孩一夜之間承受兩次這種悲切的痛苦……愛德華不敢想象。


    即使他們能夠活著逃離這裏,他很懷疑艾莉亞能不能夠從極度的痛苦中走出來。“蘭尼德,你帶著她先逃走,”他下定了決心。“我去救出艾莉亞的父親。”


    “大人,您是去送死。”蘭尼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試圖阻止他這種瘋狂的行為。


    “你忘了,我是森林之子,是索拉卡女神的後代,”愛德華遲緩的迴答他。“相信我,我是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死去。”他不知道這番話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女孩?又或許是在安慰自己?


    “可您並沒有森林之子所擁有的那些能力。”蘭尼德提出異議。“您沒有綠之視野,您不能變成野獸形態,您也不會使用魔法,您甚至不能驅使樹林裏的野獸。”


    此刻,愛德華是多麽的希望自己能夠擁有這些能力,這樣他就能夠從強大的歐文爵士和加拉哈德爵士的劍下救出女孩的父親,甚至能夠從他羅格斯的手中奪迴屬於自己的劍,以及屬於自己的榮譽。


    即使沒有這些超凡的能力,愛德華也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了麵前的女孩,也為了掩埋在他內心深處的正義,他決定重拾自己的騎士榮譽。


    “蘭尼德,我已經決定了,一定要救出艾莉亞的父親,”愛德華的表情凝重而嚴肅。“你快帶著艾莉亞逃進樹林裏!”


    女孩的眼眶裏裝滿了悲傷和痛苦的淚水,她不知道該對愛德華說些什麽。艾莉亞不想失去她心愛的男人,但她同樣也不想失去她唯一的父親。她好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深愛的兩個男人了。


    “大人,我們該往哪個方向逃呢?”蘭尼德有點心慌了,不等對方開口,又說,“如果您救出了艾莉亞的父親後,我們又該去哪,才能找到您呢?”


    愛德華認真了想了想後,告訴對方:“蘭尼德,帶著艾莉亞一直往南邊逃,然後迴到山頂上的馬拉斯堡,”最後,他刻意的強調道。“隻有那裏才是安全的。”


    蘭尼德驚訝地看著對方,眼睛裏多了些迷茫,他茫然且惶恐地搖了搖頭,連聲辯解:“大人,如果我迴去的話,瑞齊森伯爵一定會親手砍掉我的腦袋。”


    他原本以為自己從【馬拉斯堡】逃出來後,就可以跟著麵前的騎士大人迴到斯瓦迪亞王國,迴到自己的家鄉【阿茲哥德】,迴到那片緊靠著大海的美麗城鎮。可對方卻讓他再一次的迴到起點。


    蘭尼德·葛雷爾不想再迴到【馬拉斯堡】,更不想在山頂上的城牆內與他的同胞們兵刃相見。可他能夠帶著女孩逃到哪去呢?這群斯瓦迪亞騎士已經占領了整個北部平原,包過【艾斯提尼那】。


    或許我該丟下女孩獨自逃命,她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蘭尼德心想著。我原本就應該獨自逃離【馬拉斯堡】,說不定這會我已經逃到了斯瓦迪亞王國境內,已經逃離了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


    可他現在已經被愛德華冊封成為了一名騎士。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理想。他甚至還會成為製裁騎士團的一員,黑鷹騎士的頭銜,那是多麽榮譽的。可此刻他們卻騎著戰馬,拿著刀劍向我衝撞而來。


    “相信我,已經沒有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了。”愛德華喚醒了陷入沉思與矛盾中的蘭尼德,他斬釘截鐵的說。“迴到馬拉斯堡以後,請告訴瑞齊森伯爵和赫卡裏姆大叔,我一定會迴去的。”


    “大人,希望我們還能夠再相見!”


    愛德華麵帶歉疚的說:“會的!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是我把他拖進了這個泥潭漩渦裏,是我向他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處境。他在心裏自責道。如果我一開始就全部都告訴了他,或許他就不會冒險救我出來,而他也不會陷入兩難的險境。


    蘭尼德拉著女孩的手逃進了麵前的黑暗陰森的樹林裏,盡管女孩不斷的迴頭張望,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從蘭尼德的手中掙脫,但他們的腳步依舊在漸漸的遠去。


    當艾莉亞和蘭尼德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黑暗的樹林裏時,愛德華轉過身,望著火光衝天營地裏,卻瞧見握著「蒼白的正義」的羅格斯正與一名斯瓦迪亞騎士廝殺。


    愛德華認出那名斯瓦迪亞騎士——是勇敢的加雷斯·迪曼爵士。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呢?他不是一直都站在羅格斯一邊的嗎?正義,或許是他的心中仍有存在著一絲正義。


    “加雷斯,快給我讓開!”握著「蒼白的正義」的羅格斯憤怒大吼道。“你想要跟野/種一個下場嗎?”


    “羅格斯,你走的太遠了,”勇敢的加雷斯沉聲迴答。“你變了,變得不像以前的你了,你變得毫無榮譽可言,變得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羅格斯盡量試著掩飾自己的憤怒,語氣稍微平靜的說:“這就是你拿劍對著我的原因?你是想要拿著手中的劍殺了我嗎?”


    “不,”加雷斯爵士語氣堅定的迴應道。“我隻是不想變的像你一樣陰險、冷血、邪惡!”


    羅格斯的臉色驟然劇變,急切憤怒地連聲咆哮:“加雷斯,你這愚蠢狂妄的家夥,我要宰了你。”他不能忍受對方的背叛,更不能忍受對方這番尖銳的言語。


    他舉起手中的利劍朝著對方的胸前砍去,勇敢的加雷斯毫無畏懼的抬劍格擋。或許他不是羅格斯的對手,但他卻比任何人都要勇敢。


    加雷斯手中的長劍雖不如羅格斯握著的「蒼白的正義」,但他那顆勇猛、大膽和堅定的決心能夠抵得上武器的精良。勇敢能夠征服一切,它甚至能給血肉之軀增添力量。


    鋼鐵的碰撞,力量的較量,加雷斯與羅格斯的戰鬥,就像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對決。


    表現勇敢的加雷斯揮砍著手中的長劍逼迫的羅格斯不停的往後退縮,「蒼白的正義」仿佛想要從他的掌心掙脫,羅格斯侮辱那些無法要他道歉的人,本身就是怯懦的表現。


    誰在這場戰鬥中恐懼,誰就要受折磨,並且已經受著他的恐懼的折磨。恐懼與勇敢近在咫尺,而且互相共存——此刻的他們,最曉得個中實情。


    有膽氣的人是不驚慌的人,有勇氣的人是考慮到危險而不退縮的人;在危險中仍然保持他的勇氣的人是勇敢的,輕率的人則是莽撞的,他敢於去冒險是因為他不知道危險。


    加雷斯就是這樣的戰士,他敢於冒險,也不去考慮危險,而是勇敢的向前衝,向他的敵人不斷出擊。但他的實力與羅格斯始終不是一個層次。


    羅格斯手中的寒光一閃,優雅地將地上的一根長矛挑了起來,緩慢滯留在空中的長矛翻轉著劃出一道光亮的弧線,隨後準確的插/入了加雷斯的右下腿。


    “如果不想死,就給我讓開!”羅格斯的口吻中頓時攙入了冷酷無情的殺意。


    加雷斯,你是否具有這樣的勇氣,在需要你付出代價來成全大多數人利益時,你敢於犧牲麽?也許是犧牲物質利益,也許是犧牲生命。你必須具備這樣的勇氣和魄力,才是一名稱職的騎士。


    勇敢的加雷斯想起了奧斯丁·威廉爵士再冊封他為騎士的那年,曾對他說過的話。他強忍著右腿處傳來的痛處,並用長劍截斷了大腿上的長矛,隻留下刺入血肉中的矛尖。“絕不!後退!”


    加雷斯的反駁在那一瞬間卻被清脆的響聲打斷。一柄鋒利長劍向他襲來,最終定格在他堅硬的頭盔上,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攪亂了潛藏在月色之下的殺機,長劍將他的頭盔砍出了一道明顯的細痕。


    躲在頭盔底下的加雷斯被震得有些頭昏,他晃了晃受到重擊的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等他反應過來,第二劍又向他揮來,這一次,羅格斯是朝著那鋼鐵頭盔下露出的一節脖子刺去。


    加雷斯僥幸的躲了這致命的一擊,鋒利的劍刃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細短的血痕。“拿出你的本事來吧!羅格斯!”那一吼聲就像是在向這片營地裏所有人宣告他此刻的立場。


    營地裏的另一頭,正在與獨臂男子打鬥的歐文爵士和加拉哈德爵士聽到了他的怒吼,愛德華也聽到了,其餘的斯瓦迪亞騎士,以及那些仍在戰鬥的羅多克傭兵也聽到了勇敢的加雷斯的怒吼。


    愛德華已經衝到了獨臂漢子的身旁,原本以一敵二的險峻局麵,瞬間又變成了二對二公平較量。愛德華對上了‘快劍’歐文,身體高大的獨臂漢子的對手則是與他體型差不多的‘苦鋼’加拉哈德。


    獨臂漢子能夠以一己之力抵擋兩名身經百戰的黑鷹騎士而不落敗,其實力顯而易見的強大。而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拉姆塞更不可能被對方給擊敗,反而能夠憑借手中的巨劍擊敗對方。


    愛德華與‘快劍’歐文爵士曾經不止一次在【哈倫哥斯堡】的比武校場裏切磋過武藝,而每一次的勝利者都是愛德華。歐文的出劍速度對於善於防守和觀察的愛德華來說,並不是可怕的招數。


    除了從未與他交過手的羅格斯和他無法擊敗的上一任指揮官奧斯丁·威廉爵士以外,在整個第二旗營裏數千名騎士當中,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沒有人是愛德華的對手。


    歐文自知他不是愛德華的對手,從而選擇主動的防守,並等待著其他的騎士來增援他。愛德華同樣有著自己的打算,他也不想殺死眼前這位曾經的兄弟。他希望對方能夠像加雷斯一樣,重拾榮譽。


    “歐文,你已經拋棄了你的榮譽嗎?”愛德華揮劍的同時,並大聲說道。“你忘了你真正的使命?還是你已經背叛了你所效忠的對象?”


    “榮譽,”歐文自嘲般的重複著,表情卻逐漸凝固了起來。“我的榮譽不就在這裏嗎?而我的使命就是征戰在這片土地上,至於我所效忠的對象?”他的劍鋒微微擺動著。“你指的是你嗎?”


    “殺害這些無辜的羅多克人就是你的榮譽?搶奪他們的財物就是你的使命?”愛德華那蔚藍色的瞳孔如今正激烈的放射出光芒來。“我作為第二旗營的指揮官,難道你不應該聽從我的命令嗎?”


    “野/種,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歐文的聲音故意頓了一頓,並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所謂的榮譽和使命隻不過貴族們賜予我們的虛榮,為的是讓我們死心塌地的替他們揮劍。”


    歐文爵士早已看透了這一切,這也正是他選擇加入羅格斯的理由。他寧願為了自己,為了金子而活,也不再願意為了國王和貴族賜予的虛榮和一文不值的頭銜而活著。


    “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就因為我是一個私生子,一個野種,”愛德華一字一句地迴答。“但私生子同樣心懷憐憫,知道如何謙卑做人,並且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更渴望榮譽來洗刷汙點!”


    “你不用在費口舌了,”歐文再度擺出攻擊的姿態,因為周圍已經有幾名騎士正在向他靠攏。“我不是加雷斯,不會向他那樣改變自己的立場。”


    “是嗎?”愛德華尖銳的指出。“那你之前的立場呢?難道你一開始就打算與羅格斯狼狽為奸,像個強盜那樣掠奪並殺害那些無辜的羅多克人嗎?”


    “戰爭的最終目的是什麽?”歐文則是完全相反的語調。愛德華無言以對,他很清楚戰爭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是掠奪!”歐文的苦笑中,透著無奈與覺悟。“隻不過那些掠奪的財物和土地都被國王和貴族領主們給瓜分了,而我們這些為此付出鮮血和生命代價的勇士卻隻能得到一個空洞的榮譽。”


    獨臂漢子突兀一劍揮來,瞬間便將這位斯瓦迪亞騎士擊倒在地,而胸前的盔甲也已經明顯凹了進去。被擊倒在地的歐文竟然一時間無法爬起來,此刻他就像一隻弱小的螞蟻一樣。


    就在拉姆塞再次揮起手中的巨劍砍去的那一刻,愛德華阻止了他。獨臂漢子要替提莫報仇,他要殺死這個殺害他兒子的兇手,即使是愛德華也無法阻止他那憤怒而悲切的仇恨。


    可他已經錯過了絕好的時機,被他擊倒的加拉哈德爵士以及其他幾名騎士已經護住了歐文爵士,並且周圍有更多的騎士向他們衝來。那些抵抗的羅多克傭兵不是落荒逃走了,就是已經倒下了。


    “我們必須逃離這裏,”愛德華用盡力氣拉著獨臂漢子握劍的手,阻止他瘋狂的行為,最後他說道。“為了艾莉亞。”


    斷臂漢子聽到艾莉亞的名字後,迴過頭望著麵前的愛德華,他焦急的大聲問道:“我看見了你救下了她,你的士兵帶她去哪了?”


    “我們先逃出這裏吧!隻要我們逃離了這裏,你會再見到你的女兒的。”愛德華向他保證。


    拉姆塞的表情中帶著厭惡,隨後他放下了劍,跟隨著這名欺騙過他的斯瓦迪亞騎士一同逃進了對麵的樹林裏。


    愛德華和獨臂漢子逃進了黑暗的樹林裏,歐文爵士和加拉哈德爵士並沒有率領其他騎士去追他們,即使追上了他們,歐文和加拉哈德也沒有把握能夠擊殺他們。


    勇敢的加雷斯倒下了,「蒼白的正義」從他的胸前的盔甲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即使是堅硬的鋼盔鐵甲也阻擋不了這把鋒利的寶劍。對於背叛他的人,陰險冷血的羅格斯從不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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