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人物:(‘巨人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艾瑞斯·哈倫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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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8章:(少年與龍)


    第二天,早上。


    托蒙德在附近一家酒館的廢墟裏找到了不醒人事的瑞卡德,並把滿身酒氣的他背迴了他們住的旅館裏。


    迴到旅館後,留下來照看艾瑞斯的侏儒聽到隔壁房間的聲響,他走過來告訴托蒙德。“他醒了,但一句話也沒有說。”


    托蒙德將背在身後的瑞卡德放在床上後,重重的喘了口氣。“我去看看。”


    維吉亞人此刻的心情糟透了。他的同伴瑞卡德因為心愛女人的背叛而傷心,他的小主人艾瑞斯又因為‘爵士’的離去而難過,他則因為他們兩個人而傷腦子。


    艾瑞斯醒過來之後,一言不語的倚靠在床頭邊的牆壁上。日夜陪伴著他的爵士死了,為了保護他死的。


    小鬆鼠是他的最親密的小夥伴,總是能夠給他帶來歡樂。可他卻再也看不到它了。艾瑞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後悔過,後悔自己以前在姑父的城堡裏沒有認真的練習騎士技藝。


    “我已經幫你把爵士埋了,”托蒙德溫和地對男孩說。“並給它立下一塊小墓碑。”他還在墓碑上用匕首刻了‘爵士’倆個字。


    “你把它埋在哪了?”沉默了許久的男孩終於開口說話了。


    托蒙德低聲迴答:“附近的樹林裏。”對於小鬆鼠來說,樹林是它最好的歸宿。


    有誰會去刻意的殺死一隻小鬆鼠呢?即使是獵人也很難在樹林裏捕捉到爵士。可它卻因我而死。男孩突然自責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它是不會死的。”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在幫你弄一隻迴來。”托蒙德試著安慰男孩。


    “那根本就不一樣,”艾瑞斯痛苦地爭辯。“這個世上不可能會有第二個爵士。”他低下頭,淚水像小瀑布似的,順著他的臉上潑下來,滴在鋪蓋卷上。


    “它已經死了,”托蒙德麵不改色,更加深沉的聲音迴答。“就像你說的——它確實像個騎士——那樣勇敢的守護著主人。”


    “它隻不過是隻小鬆鼠,”艾瑞斯涕淚橫流大喊道。“為什麽那個黑衣人能夠下的去手,他的目標是我,為什麽他要殺死我的爵士。”


    “他們是行走在暗夜中的殺手,遊走在生死的邊緣,”托蒙德脫口迴答對方。“冷血、無情、幹練、冷酷,他們是在世間行走的殺人機器,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殺手一般是沒有過去和未來的,因為他隨時都可能死。殺手則類似於雇傭兵的性質,但紀律又不如雇傭兵嚴明,比較自由。他們毫無信仰和榮譽,是為了一定利益進行暗殺活動,致人死命的人。


    殺手是一個相對籠統的稱唿,迫於生計的傭兵們和落魄騎士有時候也會兼任這個職業。雖然他們不是專業,但相比專業的殺手他們的收費更便宜,隻要暗殺的目標難度不是太大,他們也能夠完成。


    卡拉迪亞大陸上最著名的兩個殺手組織是斯瓦迪亞刺客團和暗影組織。斯瓦迪亞刺客團不會接受雇主針對斯瓦迪亞人的買賣,而暗影組織則更為神秘,且他們隻接受酬勞不低十萬第納爾的生意。


    “你們抓住他了嗎?”男孩哽咽的問道。


    托蒙德遲疑的搖搖頭。“被她逃走了。”又或者說是被瑞卡德給放走了。我該告訴他嗎?不,他沒必要知道這些。


    艾瑞斯自醒來之後,就沒有瞧見過黑暗騎士的身影,平日裏對方都一直守護在自己的身邊。他有些關心的問道:“瑞卡德呢?他是不是也受傷了?”


    “他昨晚喝醉了,正在隔壁的房間裏躺著。”


    “他為什麽喝酒?”艾瑞斯突然質問道。“他當時應該守護在我身邊的,那樣爵士它就不會……”想到這裏,他覺得喉嚨裏有一個硬塊塞上來。


    托蒙德沒有迴答男孩這個問題,他沉默了一會後,又問道。“你餓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來。”


    “不,我不餓,”艾瑞斯搖搖頭。“我想一個人待會。”男孩傷心的臉龐上摻雜著失望的神色,雖然有些埋怨對方沒有抓住那名刺客,但更多是因為自己的膽小和懦弱。


    “不行,這樣很危險。”托蒙德粗聲強調道。“那些刺客已經發現了我們,或許此刻他們就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不是你說的瑞卡德能夠察覺到周圍的危險嗎?可為什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卻不在?”艾瑞斯忍不住再次質疑道。“為什麽他沒有發現那些刺客,他們明明就在我們身邊。”


    “如果你想知道,等他醒了,”托蒙德沉聲地說。“你自己問他吧!”


    這時,一直安靜地站在托蒙德一旁的侏儒開口道。“讓我陪著他,你先去忙你的吧!”托蒙德離開後,他又麵向男孩說。“聽說你很喜歡聽故事,而我恰恰又很擅長講故事。”


    “對不起,先生,”艾瑞斯哽咽地禮貌的迴答道。“我現在沒有心情聽您的故事。”


    “你一定會喜歡我的故事的,”侏儒自信地笑著說。“這是一個關於少年與龍的故事。”他開始有點喜歡麵前這個既單純善良又遵守禮數的男孩。


    艾瑞斯沒有出聲,他一直都很聽說書人講那些關於魔法與龍的故事。但爵士的死,讓他現在仍然處於難過當中。他無法啟齒向對方說:他想聽這個少年與龍的故事。


    見男孩沒有明確的拒絕後,侏儒開始了他的故事:


    夕陽西下,輝芒黯淡。


    暗無天日的空景下,是一片幹涸的大地,黑不見底的裂痕如同蜘蛛的網絡般在黃土上蜿蜒盤踞。殘光照著狼藉的大地,幹戈與屍體散落一地。


    在數小時前,這裏曾發生過戰爭,身著盔甲的高貴騎士揮舞著旗幟,憑著那淩人的氣勢在一夥兵團中反複衝殺,如同出入無人之境般,令散布在大地上的烏合之眾在頃刻間潰敗。


    人群的哀嚎聲曾經傳遍蒼空,但渴望著生存的兵團戰士們,卻不可避免地被騎士那高傲的長槍刺穿身體而倒下,隨後在馬蹄的踐踏中化作肉泥。但倒下的人海中,曾經站起過一具稚氣未脫的身影。


    那是一個少年傭兵,趁著騎士們在第二波衝殺中的空隙,背負著一柄重劍倉皇逃走。“為了人的尊嚴,活下去。”少年傭兵謹記著領袖的最後一道指令,孤身一人奔跑在荒蕪的大地上。


    此時此刻,他衣著不堪,失去光澤的黑發耷拉在臉的兩側,沾滿血漬的衣物滿是裂口,露出布滿血痕的皮膚。


    在風中搖曳的肩甲僅剩下半塊碎片,背上的重劍也已毫無鋒芒,少年稍稍放慢腳步,稍加緩和紊亂的唿吸,但馬蹄聲卻尾隨那急促的喘息而至。“殺!”


    騎士團領袖那冰冷的聲音貫徹少年傭兵的雙耳。他顧不得那已經嚴重透支的四肢,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向前跑去,但不幸的是腳步邁不出兩步,身體便頓時向前傾倒,重劍也隨之滑下,掉落在他身體的一側。


    少年勉強支起身體,迴望身後。揚起的塵埃中,浮現出三四名騎士的身影,高居駿馬之上的這列身披甲胄的騎士們,透過麵具睥睨著少年的眼瞼。


    “任務,完成。”騎士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刺穿了少年心中最後的一絲求勝**。


    “不要……”他低聲地否定現實。少年懷抱著重劍,蹬著雙腿使身位向後挪移。


    但誰也不能否認,少年會死在這裏。一名士兵的死亡將會是任憑著誰人也無法予以救贖的。


    少年雙手支撐著身體以保持姿勢,他抬頭仰望,無神的瞳孔內倒映出騎士們揮舞長矛的英姿、以及他們身後那熊熊燃燒的天際。


    這時,遙遠的天邊,隱約傳來清澈的歌聲。哀傷的音色染紅了蒼穹,滾滾的紅雲仿佛灼熱的火焰朝著他們撲來。


    當那銳利的矛頭煥發銀光,仿佛要刺穿少年的胸口時……一抹火焰卻劃過少年的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騎士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刹那間,歌聲停止了,周遭卻頓時燃起融化一切的熱度。


    騎士的長矛被灼熱的焰氣燒融,駕驅馬匹的一列身影被火光所籠罩,黑色的身影在火焰中妖嬈而瘋狂地舞動著,任憑著烈焰的無情侵蝕,旋即,隻剩下白色的灰末灑落一地。


    少年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這片幹涸的大地已然成為火的海洋。裂縫中,黃土上,無不燃起如血般鮮紅的灼炎。少年抬起頭,撥開彌漫的煙塵遙仰天際。


    他望見了。吞天的火焰中,穿梭的那道赤紅色的身影。如同長蛇般盤旋空際,張牙舞爪地滯空霓舞,伴隨著火焰,如若神話中的圖騰向大地撒下懾人心弦的威壓。


    他睜大了雙眼,兀立著,遲疑了半天隻木訥地如是說。“是神明……嗎?”那一刻,少年——佩恩·弗雷尼亞,望見了龍。


    “噢,謝謝,這個故事值十個第納爾。”最後侏儒像大多數說書人那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笑著說道。“如果你喜歡這個故事,就請支付我的酬勞吧!”


    就在艾瑞斯意猶未盡的時候,故事卻已經結束了。“可我身上沒有錢。”他窘迫的迴答,他以為這個故事是免費的。


    “那就先欠著,等你有錢了再給我!”侏儒大方的說道。


    “好吧,先生!”艾瑞斯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笑著說。“謝謝您的故事。”


    “你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巨龍的存在嗎?”侏儒突然問了一個男孩曾經問過大胡子同樣的問題。


    “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實。”艾瑞斯理智的迴答對方的問題。


    會有那麽一天的。侏儒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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