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人物:(艾德·哈倫哥斯公爵)、(哈勞斯·赫拉國王)、(艾索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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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6章:(一封密信)


    哈倫哥斯公爵的書房內,哈勞斯國王正圍著擺放在書房中央位置的沙盤踱著步子轉圈。


    國王在做工精致的沙盤上看見了烏梅雅運河南岸詳細的地形圖:有茂密的森林、陡峭的山峰、蜿蜒的河流、以及數十座城堡和密密麻麻的村莊點綴在沙盤上,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羅多克全境地圖。


    “做工很精細,而且各處要點標注的也很精準,”哈勞斯國王開口說,“製作沙盤的這個人一定是對羅多克地區很了解。”老人的目光依舊注視著沙盤裏的山峰、樹林以及城堡。


    “是的!”艾德公爵在一旁應道,“這個人原本就是羅多克人。”為了製作這個沙盤,他不惜花費重金派人將這位羅多克人從‘天堂之城’【維魯加】將其擄走。


    國王轉身麵對他的老朋友,脫口便說:“真讓人羨慕啊!似乎任何人都願意為哈倫哥斯公爵服務,甚至是效忠。諾德人、維吉亞人、羅多克人,就連庫吉特人和薩蘭德人都願意投效於你的麾下。”


    “陛下言重了!”艾德大人更正道,“他們並非為我效力,而是為了榮譽和地位——”


    “——而我的老朋友也毫不吝嗇的賜予他們渴望的權力和尊貴的身份。”哈勞斯國王笑著下了結論。老人下巴上翹著一小撮稀疏花白的山羊胡子,這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睿智的王者。


    “是的,陛下!”艾德公爵承認道。


    “哈倫哥斯家族家訓第八條:如果沒有鞭子和韁繩,就不能駕馭烈馬,”哈勞斯國王以緩慢但清晰的語氣敘述著。“如果沒有武力和金錢,就當不了領主。”


    “第十三條:不要吝嗇給間諜的賞賜,他們讓你耳聰目明。”國王的語氣停頓了一下,接著續道:“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敘述者的語調中,不宜覺察的增添了某種懷念的味道。


    作為卡拉迪亞大陸上一個曆史悠久的貴族家族,哈倫哥斯家族的首位家主立下的十五條家訓是曆代哈倫哥斯家族子嗣敬若神明的語錄。


    “一字不差!陛下!”艾德公爵斬釘截鐵地的迴應道。“哈倫哥斯家族在這方麵永遠都不會吝嗇。哈倫哥斯家族家訓第四條: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得到忠誠需要領主付出代價。”


    “或許這也正是哈倫哥斯家族能夠長盛不衰的緣故。”哈勞斯國王感慨道,“你是坐擁整個南部行省的哈倫哥斯公爵,論財富和地位你不輸給任何一位貴族,衣食住行卻節儉的像一個農家老頭。”


    哈倫哥斯公爵對於國王的評價隻是露出淺淺的笑容。他的穿著確實過於樸實,衣服的質料都是非常普通的亞麻布,而非質地輕軟,色彩綺麗的綾羅綢緞。而且衣服的顏色都是非常單調的黑白色。


    艾德·哈倫哥斯對於自己的衣食住行一向有著樸實簡節的嚴格要求,並將這種簡樸的習慣強加到自己兒子的身上。但他對於麾下忠心耿耿的封臣與騎士卻又毫不吝嗇的賞賜金銀錢財,甚至是土地。


    “瞧瞧你的房間,除了堆滿的書籍,四處牆麵上掛滿的旗幟,以及一張書桌,看到任何貴重的物品。”國王下了評論。“恐怕這個房間裏最貴的物件就屬這個做工精致的沙盤了。”


    “陛下,您說錯了!”艾德公爵指著一麵牆角糾正道,“最貴重的物品不是這個沙盤,而是這套先王禦賜的鎧甲。”隻見這麵牆角上掛著一套光鮮亮麗、氣勢淩人的鋼鐵鎧甲。


    “這麽多年,這套鎧甲依然一點鏽痕都沒有,就像是新的一樣。看來你將它保養的很好。”國王走上前,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這套鎧甲。“想必這套沉重的鎧甲你還從未穿過吧?”


    在諾德人入侵時期,伊斯特瑞奇國王為了褒獎艾德·哈倫哥斯公爵對於國家做出的貢獻,將這套鋼鐵鎧甲賜予哈倫哥斯公爵,但他絲毫沒有考慮到與哈倫哥斯公爵的體格根本不適合穿戴這套鎧甲。


    或許是因為老國王年老昏花,錯將應該賞賜於身強力壯的哈勞斯伯爵的盔甲賞賜給了哈倫哥斯公爵,而又將本該賞賜於哈倫哥斯公爵的獵頭錐賞賜給了哈勞斯伯爵。又或者老國王當時是別有用心。


    “它太過於沉重,而且型號巨大,不適合我的身板。”艾德公爵向國王解釋道,“穿上它上陣殺敵,恐怕我連馬背都爬上不去。”


    “或許我們該做個交換,”哈勞斯國王突兀不露聲色的提議道,“就像十幾年,我們曾經做過的交換那樣大家各取所需。”老人終於還是決定將話題拖入正題當中了。


    “陛下!無需交換,”哈倫哥斯公爵指出,“您如果喜歡這套盔甲,我轉送於您便是。”他隻迴答了前半句,而卻故意遺漏的後半句。


    “老朋友,不要在裝糊塗了。”哈勞斯國王一反常態,坦誠直言道。“艾德,我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你的支持我是贏不了的。”


    “陛下,如果是南征一事,請恕我愛莫能助。”哈倫哥斯公爵迴絕道。


    “不,請聽我說,這件事事關重大。”國王的語氣變得有些焦急。他似乎對於這個他早已猜到的答案有些失望。


    “坐下說吧!”哈倫哥斯公爵輕聲說道。“陛下!我會洗耳恭聽的!”


    “羅多克地區自古以來就是斯瓦迪亞王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國王憤慨義詞地說道,“作為一代君王,我不能容忍那些叛匪竊取國家的土地,羅多克地區必須歸附於斯瓦迪亞王國的管轄下。”


    “陛下,”艾德公爵正色直言道。“這注定將會是一場失敗的戰爭。”他那雙目光如電光雷火,威嚴得像一個縱橫沙場的將軍。


    “我們作為卡拉德帝國的繼承者,最偉大的榮光並不在於永不失敗,而是在於每次失敗我們都能再站起來。”血獅子仿佛又迴到了年輕時那個曾經讓他熱血沸騰的時代。


    “陛下,羅多克人民已經不在是以前那個拿著木棍和鐵叉的羅多克山佬了,”哈倫哥斯公爵尖銳的指出。“他們的軍隊變得訓練有素,他們的長槍兵和弓箭手依靠隱秘的山勢地形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我們最精銳的騎士消滅殆盡。”


    重甲騎兵若是進入陡峭茂密的山川叢林當中,那麽他們將不在具有任何作戰優勢,反而會變成那些隱秘在叢林裏,或者是山坡上的弓箭手和長槍兵隨意宰割的鋼鐵玩偶。這一點斯瓦迪亞騎士深有體會。


    “麵對敵人的戰場並不是隻在交鋒的時候,任何時候,自己都可以選擇戰場。”國王尖刻地提醒他的老朋友。“這是哈倫哥斯家族的第十二條家訓。”


    “陛下,無論您選擇哪裏作為戰場,結果都一樣。”艾德依舊強調道,“這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隻會給我們的子民帶來災難和痛苦。”


    “是的!”國王承認。“戰爭確實會給人們帶來災難和痛苦,但唯有戰爭才能夠真正的讓一個國家變得真正的強大。”


    “陛下,抱歉,我不能……”


    “先看看這個,在做出決定吧!”國王打斷道。他掏出一張卷起的羊皮紙,仍在擺滿書籍和卷軸的書桌前。


    哈倫哥斯公爵拾起書桌上的羊皮紙,抬頭看了國王一眼後,然後開始讀信:


    ……


    敬愛的哈勞斯國王陛下:


    給陛下寫這封信的目的,是我相信自己有必要盡其所能讓您了解到我現在處境,以警醒王國做好所有不可或缺的戒備,並懇求陛下放我一條生路,可以早日迴到您的膝下盡忠伺服,小人的殘生都將是陛下最忠誠的仆人!


    也許陛下已經知道,王國的死敵,逆婦艾索娜在昨晚宴請了她手下所有的走狗——噢,陛下,為了您我也可以當任何人的走狗——當然區區一場宴會是不值得您勞心的,隻是這場夜宴的結果將成為我下半輩子的噩夢。


    小人的眼線早已打聽到,艾索娜在前一天單獨邀請了一人到她那孳生陰謀的房間裏,盡管來人掩飾得無比謹慎,但是,老天保佑,這個人還是被認出來了,正是卡拉迪亞大陸最臭名昭著的煉金術士,一手煉毒的本領可謂聞風喪膽——無論是想殺人於無形,還是想被痛苦慢慢折磨,這個人總能滿足雇主的要求。


    在收到艾索娜的邀請後,即使我已有有所準備,但仍然難免惴惴不安,隻怕王國的大計被逆賊有所察覺。無論如何,任何明智的人都不會拒絕這個邀請的,特別是在煉金術士的拜訪之後。


    到場的除了我,還有來自庫丹的賴納,窩車則的瓦盧拉,傑爾喀拉的潘卓,還有阿默拉德的穆斯,這些都是我所認識的,還有其他生麵孔,但我確信自己並不是這裏唯一的雙麵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都跟我一樣,曾秘密宣誓效忠逆婦艾索娜和她的叛國行為。在場的人,也許有的跟我一樣早已知悉這場晚宴的危險,也許是被當時肅穆的氛圍所感染,總之每個人都在宴會之初表現得相當拘謹。


    然而,艾索娜卻十分熱情,提出的話題也攪動起凝固的空氣,各人漸漸融入熱切的氣氛,而正餐的種種佳肴更加讓人食指大動,大家紛紛恭維起艾索娜的慷慨和大度。


    當然,始終留意著逆婦那過分熱情的笑容的我不敢掉以輕心,整晚都看似不停地吃喝,但是沒有一丁點兒食物真正進入我的咽喉。


    宴會即將結束,而最後仆人卻送上一大鍋噴香的肉湯,於是窩車則的瓦盧拉便打了一個飽嗝,拍拍肚皮笑道:“我的好主人,雖然我向您宣誓致死追隨,可是也不需要在這裏就把我撐死吧?”又是一陣大笑。


    此時,逆婦艾索娜露出了她的真麵目,她的笑容並未消失,更馬上變得猙獰起來。


    “我的客人們,也許你們比我更清楚,在座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能夠為我送死的呢?於是我決定玩一個小遊戲,沒錯,你們之中早有人收到關於煉金術士的消息,而我現在大大方方地告訴你們,


    “今晚的任何食物都沒有危險,相反某些人可能因此錯過了如此多的美味佳肴(此刻我依然盡力不動聲色),但毒已經被塗抹在你們的每一個酒杯,每一份刀叉和每一個碟子上,如果在一刻鍾之內不把這鍋肉湯裏的解藥喝下,我就能欣賞煉金術士承諾給我的痛苦盛宴了。”


    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懼。隻有恐懼才是這些人的主宰。


    “我忠實的追隨者,你們可以為我而死嗎?”


    不需要我的描述,以陛下的智慧也能準確地描摹出我的惶恐和掙紮,然而我最終也毅然決定為陛下的英名獻身,決不屈服在這個惡毒婦人的威迫之下。


    沉默再次降臨這個宴會,時間像結了冰似的緩慢流逝,沒有人注意到身後一圈全副武裝的衛兵是何時包圍起來的。


    令人感到諷刺的是,今晚笑得最開懷的人,阿默拉德的穆斯,倏地站了起來,一手撥起湯勺大口大口地喝下肉湯。


    “啊,沒想到是你啊,穆斯,這麽說就是哈基姆了?”艾索娜狡詐的笑容讓人反胃,而此時我也感覺到胃裏湧來陣陣不安的隱痛,我此時無法分辨是毒發的作用還是緊張的抽搐。


    “沒錯,沙漠的雄獅,哈基姆蘇丹陛下賜予我這份榮譽,命令我時刻監控和報告你的動向,已經整整一年了。”穆斯像是把壓抑許久的秘密一下子傾吐而出,臉色變得潮紅。


    “可惜啊,你還是我名單裏排到最後一名的呢,怎麽這麽快就暴露了?”艾索娜慵懶地揮一揮手,示意衛兵將穆斯的雙手反剪到背後。


    話音剛落,那個邪惡的煉金術士配製的**便在穆斯的身上發揮作用了,我不想向陛下描述如此慘絕人寰的情景,隻是那噴濺在我額上的血汁,我覺得到現在還沒洗幹淨。


    “現在你們知道了,隻有愚蠢的人才會動這鍋毒液,”艾索娜站起身來,以女主人的姿態優雅地退席,“放心,這一切隻是一個遊戲。”


    寫到這個地方,我依然餘怯未消,執筆的手好像還在顫抖,所以請陛下原諒這封信難看的字體。為了王國的存亡,懇求陛下對艾索娜這隻毒蠍做好所有最壞的打算,一旦處在她的恐怖統治下,斯瓦迪亞王國乃至整個卡拉迪亞大陸將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等等,我好像聽到窗子外傳來了什麽聲音,難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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