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便事先去跟湘菲討論,我知道她心裏一直怨我,我不想破壞她最近看上去一片大好的心情。

    我去找劉月,我給她說我的想法。

    劉月歎口氣道:“弟,都是姐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我那時沒聽懂她的話,隻以為她是覺得自己是業務部的經理,卻照顧不了我這個弟弟,感到愧疚和無奈。

    我反過去安慰她,道:“姐,不怪你的,其實,你給我的關照已經很多了。”

    她眼角流出幾顆淚來,她最近越來越脆弱傷感,隻是除了我,她從來不再別人麵前流露。

    她說:“去吧,我會慢慢給湘菲解釋的。我相信湘菲能明白,這個行業本來就有太多無奈。”

    我聽了劉月的話,其實是不得不聽董事長的話,星期六一大早我就到汽車北站坐車去了壁山。

    壁山不過一個小縣城,可對方負責業務的卻很把自己當迴事,以為天高皇帝遠,他就是這裏的一方霸主。

    他冷冷的高昂著頭,對我愛理不理,即使和我談話,也半句扯不到業務的事來,隻左一句右一句的問:“湘菲呢,湘菲呢?你們公司怎麽沒讓她來?”

    這廝很胖,像個彌勒佛,卻麵不帶笑,滿臉肥肉中間嵌著一雙鼠眼。

    我不知道湘菲是怎麽打通這邊的業務的,如果也動用了潛規則。我真他媽替湘菲不值!

    想想湘菲那嬌美勁暴的身子,有可能被這麽個公豬樣的人壓在下麵,兇狠的摧殘和蹂躪過,我就痛得暗暗咬牙切齒。

    我心裏一邊憤然一邊惋惜,竟然忘了理會胖廝的話。

    他本來就瞧我不起看我不舒服,此時更是臉朝天,隻拿眼睛的餘光斜我,撇著嘴道:“我真想不通,你們公司怎麽就派你來了?”

    那言下之意很是明白。

    我被董事長的淫威逼得來壁山本來就感到不舒服,再加之看了他這副尊容,想著他和湘菲有某種可能,心裏就更是憋得慌。

    此時,聽他這麽一說,再也忍不住了。本來先還打算請他去洗腳城,按摩房什麽的,搞點小娛樂,現在也不用了。反是用了晏子使楚那樣的口吻譏諷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們公司最近實施了新的業務策略。如果對方公司負責業務的是君子,我們就派美女業務員去跟他洽談;如果對方負責業務的是美女,我們就派君子業務員去跟她交流。我是小人,又最不中用,所以就被董事長安排來找你了。”

    說完也不說句告辭的話,轉身就走。

    他氣得在我身後一個勁的哆嗦,想罵我,卻沒罵出。隻是先前屁股向天,被太陽照得眼睛太久,此時終於忍不住很響亮的打了個噴嚏。

    川渝一代有句話是狗打噴嚏要晴,今天的太陽果然特別的好。

    壓抑了這麽久,終於發泄了次,我心情特別的痛快。

    其實,我算弄明白了,董事長哪是讓我過來談什麽業務,這邊業務湘菲本來就談得大好,他不過是讓我過來找氣受。

    可他哪裏想得到,會發生這樣有趣的事呢?

    就算那胖廝對我再不滿,也隻有更恨他了,畢竟我都說了,是他安排我來的。

    當然,胖廝是不敢把這話帶迴我們公司傳到董事長耳裏的。

    我一眼就看穿了,胖廝跟宮廷裏的小順子差不多,就他媽一個欺下媚上的太監。

    時間還早得很,太陽暖洋洋的,是個冬天裏難得的遊山玩水的好天氣。我急急的穿過廣場去車站,準備坐車迴重慶。

    我說過,梅豔好像對我和劉月有些誤會,我得找個機會和她單獨好好談談。當然,還有別的,我好久沒和她親熱了。

    今天就是這樣的機會。

    就算我和梅豔把大慶村出租房內那張木床折騰得山響,淩眉又哪裏想得到呢,她隻以為我出差還在壁山。

    我還沒走出廣場,腳下就有個東西絆了我一下,我走得比較匆忙,險些跌倒。

    我低頭一看,是個皮球。

    遠遠的有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敢情那皮球是他的。

    小男孩不過四歲左右,跑起來有些蹣跚,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左右搖擺。

    人一旦心情好,看什麽都覺得可愛。更何況這小男孩確實討人喜歡。

    我彎腰幫他撿腳邊的皮球。

    我剛把皮球撿到手上,一雙高跟鞋的女人腳就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麵前,小男孩的背後。

    是小男孩的媽媽。

    隻聽她對小男孩柔聲道:“還不快謝謝叔叔。”

    她的聲音竟那麽似曾相識,我的心猛地顫了顫。

    我忘了把手裏的皮球遞給小男孩,我情不自禁的抬起頭。

    小男孩的媽媽和我,兩個人幾乎同時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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