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府的路上,我看到了屋簷下擠滿了的乞丐。‘這麽冷的冬天,又是剛過完年。著一群一群的叫花子像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哈德門以西的店鋪屋簷下擠滿了這些人。哪來的這麽多的乞丐啊?’我暗想到

    “停轎”我忙喊到

    “小姐,還沒到府呢?怎麽要停呢?”靈兒不解的問道

    “隨我去那邊看看吧!”我指向那陰暗的小巷

    “啊?小姐,還是不去了吧!那太髒了,小姐千金之軀。我們還是迴府吧?”

    “沒事,隨我去吧!”我徑直走了去,靈兒忙跟在我身旁。

    “小姐,積德行善,賞一口飯吃吧,俺是從熱河逃難來的,上有老,下有小,沒法子啊!”一位老伯邊哭邊抱著身邊孩子說道。

    “老伯,你們怎麽跑這麽遠的路?”

    “小姐是天子腳下的人,怎知道鄉下的事!鑲黃旗圈了我們的地,沒法子啊!”

    這圈地我是聽阿瑪講過的,原來滿族未入關前,八旗出征打仗、馬匹、器械都是自備的,各旗辦均須給養,都占大量旗地。入關之後,前明的皇帝、皇親、文武百官,逃的逃,死的死,撇下無數無主荒地。於是先皇下令“盡行分給未來諸王、貝勒、貝子、勳臣人等”丘八爺們當然各挑好地,用一繩子栓兩匹馬,上頭插一杆。後頭的兵丁狂抽猛攆,兜多大圈子算多大圈子,圈子裏的地便成了自己的產業了。

    順治元年的時候,當今皇上是頒布了圈地令。但順治四年,大規模的圈地已停止了,看來這零碎的圈地、換地、帶地投充仍不斷發生。

    正說著,便聽附近人聲哄鬧,一片嚷嚷聲“打!打!”又夾雜著小孩子的哭罵聲,我迴轉身看時,一個十二、三歲蓬頭垢麵的小姑娘從人堆裏擠出來,雙手捧一張蔥油餅狠撕猛咬,後頭一個瘦長個子像個擀麵杖似的,舉著通火棍喝罵著追趕。

    “作孽啊!”老伯見我詫異,便解釋說道“這可憐的孩子爹叫地主逼債逼死了,和娘逃荒又走散了,偏著孩子也頑皮性拗。。。。。。”

    我正聽得發怔,一迴頭不見了古兒,折轉身一看,古兒已經擠進了人群,檔住了那個‘擀麵杖’

    “她還是個孩子”古兒一邊彎腰拽起孩子,一邊轉臉對‘擀麵杖’說“這麽下死手打,大人也吃不消,出了人命怎麽辦?”

    人們原隻是站成一圈,遠遠地看打架,此時見有人出來抱不平,圍上來的更多了。

    我怕古兒吃虧,忙走上前去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說道:“她能吃你多少東西,就打成這樣?殺人不過頭落地,不能太過分了吧?”

    “做什麽不能打?”‘擀麵杖’咬著牙道“天天來我這店偷東西,打死這個頑皮畜牲,隻當打死一條狗。誰敢攔著我,我連誰一塊打。”說著便抽起通火棍朝古兒打了過去。

    我正要驚唿,哪知一位白衣公子抓住了通火棍,‘擀麵杖’掙了兩掙,通火棍好像在那位公子手裏生了一樣,再也拽不動。

    我忙拉過古兒與白衣公子道謝

    “謝公子相助”

    “姑娘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怎打不得?怎就打不得?她偷了我多少張餅了,還打不得了?”‘擀麵杖’不滿地嚷嚷著。

    “我說不能打,你就不能打”我笑著說“我就不信她連狗都不如,你能有多貴重?你不就是個下三賴的跑腿夥計嗎?她以後是我鄂碩府的人了,還敢打麽?”

    白衣公子順手一送,‘擀麵杖’踉踉蹌蹌退了五六步才站穩

    “原來姑娘是鄂碩府的啊!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這餅錢。。。。。。”‘擀麵杖’媚笑著說。

    “靈兒,餅錢付了他,我們走。”

    白衣公子這時笑著站到我麵前“原來姑娘是鄂碩府的啊!看來我這舉手之勞是多餘了。”

    我忙解釋道:“公子嚴重了,我乃女流之輩,而小弟年幼。他們人多,僵持下去把事情鬧大了斷然會吃虧。想必公子也不想那樣吧!”

    “姑娘想的周到啊!後會有期。”白衣公子笑著折轉身走了。

    “小姐,這丫頭真的要帶迴府啊?”靈兒問道

    “當然,我說過的話怎能食言?”

    靈兒不禁躊躇,嘴裏小聲的嘟囔著“小姐也真是的,救了人還要養人。”

    我見靈兒猶豫便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說,府裏也不差一個下人”

    那孩子一見我定了要留她在府,便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小姐,是您救了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總要粉身碎骨報答您的。”

    聽她這麽說,便知道這孩子也是有些知識的,我問道“念過書?”

    “念過幾年,以前爹爹沒死的時候家境還好,就請了個師傅交我。”

    “叫什麽?”

    “傅明月”

    “以後就叫你明月好了,進了府有什麽不懂的就問靈兒。”聽到我這麽說,靈兒也忘了先前的不滿。走上前去拉起明月的手說道:“以後有不迴的就問我,沒人敢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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